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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雖然瘦弱,力氣卻不小。還沒等蘇曉槿反應過來,男孩就一把拉起她的手跑起來。

“皇後”和“容嬤嬤”不滿地尖叫起來,“來人,給哀家拿下他們!”

耳邊傳來追趕的腳步聲,可蘇曉槿卻沒辦法回頭,因為她的眼睛已經完全被身邊的男孩所吸引。她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震顫,仿佛是蝴蝶細膩而柔軟的翅膀。她都不知道原來男孩子也能長得這麼漂亮。

他們跑到河邊的橋上,看到沒人追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遊戲,乾什麼那麼認真?”男孩氣喘籲籲。

“因為我要保護你啊。”蘇曉槿顯然還沒有從角色扮演裡走出來,一本正經地說。

夏日的陽光照耀著河麵,閃爍著奪目的璀璨光芒,這光芒無聲地落進男孩的眸子裡,亮得蘇曉槿幾乎睜不開眼睛。男孩溫柔地牽起她的手,他安靜地笑起來,就像微風吹動著水麵泛起的漣漪。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七歲的蘇曉槿,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怦然心動。

聞書遙憋著笑,差點憋出內傷。而滿桌的女孩早已經被各自洶湧澎湃的少女心所俘虜,望著單梓唯的眼睛都是米分紅色的心形。

“這家夥從小就是個禍水妖孽,我們那時候才七歲,七歲啊。”榴蓮酥敲著筷子,一副恨不得“老衲當時就應該收了你”的歎息表情。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單梓唯對從四麵八方飄過來的情愫秋波視而不見,專心致誌與榴蓮酥鬥嘴。

“幸好後來我們後來分開了,不然老娘這萬眾矚目一支紅杏就險些被你摘走了。”

那次之後,蘇曉槿便再也沒有見過男孩,再三打聽後才得知男孩一家搬走了。也是很多年後她才知道,男孩的父%e4%ba%b2是城中頗有權勢的高官,她的“紫薇”的父%e4%ba%b2還真是個“皇阿瑪”。

再次遇見單梓唯,完全是一個陰差陽錯。

兩個月前,榴蓮酥和朋友在酒吧喝得人仰馬翻,等散場的時候大部分人早已呈現垂死狀態。榴蓮酥和另一個女生各自攙扶著同伴踉踉蹌蹌地走向酒店,等她們好不容易移動到酒店大堂已經精疲力竭。趁著朋友去訂房間,榴蓮酥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睜開眼睛時發現其她三人早已不知去向。

“哪個房間?”榴蓮酥在電梯裡含糊不清地打著電話。

“603。”

“我馬上上樓……603。”榴蓮酥盯了數字按鈕幾秒,便毫不猶豫地按下5。

電梯門好像閘刀一樣在眼前閃開,晃得榴蓮酥徹底辨認不清方向。她來到503門前,還沒等敲門便覺得胃痛得厲害,幾乎是想都沒想,她便俯下`身。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打開門,就這樣驚愕地目睹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站在自己房門前吐得痛快淋漓。榴蓮酥形容單梓唯當時的表情簡直好像看到一隻從天而降的霸王龍,他的內心一定飛奔而過成千上萬隻羊駝。

更讓他崩潰的是,榴蓮酥吐完後精神在一瞬間好起來,然後理直氣壯地指著單梓唯質:“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房裡?”

“……美女,這是我的房間。”單梓唯欲哭無淚。

“你的房間?你真當我喝醉了,603,難道你看不見嗎?”榴蓮酥用手敲著掛有503的門牌號信誓旦旦。

“你看清楚,這是503,五樓。”

“我不信,你騙不了我。”榴蓮酥睜著朦朧的雙眼,貼近門牌號。怎麼會走錯?這麼大的一間酒店,電梯的數字按鈕居然把5和6寫倒了!榴蓮酥頓時在心裡對這間無辜的酒店怨聲載道,剛要開口罵人結果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幸好單梓唯伸手扶住她,也就是這時,榴蓮酥才看清對方的麵容。

有點眼熟。

榴蓮酥拚命在混沌的大腦裡搜索這張臉主人的名字,終於想起許久之前的一段記憶。她看到男生的眼裡閃過細微的驚喜,應該也是認出了榴蓮酥,隻等她呼喚一聲“是紫薇?”,便可以笑著接道,“爾康?”

可是榴蓮酥並沒有給他這個矯情又浪漫的相認瞬間,因為她再三思量後說出的是,“啊,你就是那個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單梓唯在原地靜止幾秒,然後鬆開榴蓮酥,用力關上房門。

☆、第七章

聞書遙再也忍不住了,發出豪邁的笑聲,不過她的聲音很快便被一桌子前仰後合的狂笑聲所掩蓋。榴蓮酥梗著脖子,露出一臉無奈,“我一時就說順了嘴,你怎麼還念念不忘了?”

“你真應該慶幸當時遇見的是我,否則你這隻紅杏還不知道要花落誰家呢?”單梓唯端起酒杯,調侃地說。

“這麼說你還是位護花君子了。那請問這位君子又為什麼一個人晚上跑到酒店裡,還是說我的出現打亂了你的計劃?”

單梓唯不置可否,他是個非常會控製局麵和氣氛的人。

榴蓮酥趁勢追擊,“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問題似乎也是眾人所關注的焦點。

單梓唯不緊不慢地放下酒杯,笑容比折射在玻璃杯中的酒液還要耀眼。有那麼一瞬間,聞書遙以為他抬起的手臂指向的是自己。

“哈,我就知道你們倆是一對!”榴蓮酥對著翟墨的後背就是一掌,拍得他當即將口裡還沒喝下去的酒全噴了出來。

然後濺了聞書遙一身。

……喜力,這味道甚好。聞書遙感到頭頂飄過一群烏鴉。

翟墨長大嘴巴瞪著聞書遙,嚇得連聲音都走了腔。“對不起……”他手忙腳亂地翻找著紙巾,榴蓮酥則在一旁笑得震天響。聞書遙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t恤上沾滿的酒漬,就在這時,對麵遞過來一包麵巾紙。

“該道歉的是我,我開的玩笑有點過。”單梓唯幫翟墨解圍。

聞書遙接過麵巾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手指相觸間,居然感覺對方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單梓唯看著聞書遙處理著衣服上的狼藉,“蘇曉槿,總算你這次沒說謊,還真帶來一位美女。”他閒逸的語氣就像評價街邊路人,帶著陌生的距離感。

正是這距離感悄然刺痛了聞書遙。

聞書遙抬起頭,“彆以為叫聲美女就沒事了,你道歉的方式也太輕浮了吧?”

“那你想怎麼樣?”單梓唯挑起眉毛。

聞書遙站起身,將不遠處的大半瓶洋酒放到單梓唯麵前。玻璃酒瓶與桌麵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吸引了酒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乾了它。”她的語氣和表情都讓人難辨喜怒,卻透著一絲看不見的銳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榴蓮酥與身邊的翟墨迅速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頃刻間達成共識。很顯然,無論是她這個舊友還是翟墨這個新朋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聞書遙。

仿佛忽然間睡醒,豎起全身的刺。

翟墨開口想說什麼,卻見單梓唯爽快地允諾,“好啊。”

單梓唯隨手拿起酒瓶,二話不說仰頭就喝,動作乾淨利落。他將喝光的酒瓶酒口朝下以示眾人,立刻贏得一片掌聲。

“聞小遙,你不知道,這家夥酒量好得不得了,給他灌酒是便宜他。”榴蓮酥啃著盤子裡麵的生菜葉子,用筷子戳著對麵的空氣,“他叫單梓唯,就是咱們學校赫赫有名的頭號種|馬,男女通吃,剛才你也見識過了。”

“說起來,你們倆入學的時候還都是那一屆的高考總分前三名呢。”翟墨積極地暖場,他還在為自己剛才噴了聞書遙一身而內疚不已。

“我不過是記憶力比彆人好點罷了。”單梓唯擺擺手,對考試和分數什麼的滿不在乎。

是啊,他天生就是卓爾不群,即便不用功讀書也可以輕而易舉地保持優異的成績,無論在初中還是大學,單梓唯身上的光芒都難以被掩蓋。聞書遙忽然覺得有點疲憊,她不想再搭腔了。

單梓唯能言善辯,和什麼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架勢,喝酒更是來者不拒。榴蓮酥開始投入到第二輪的暴飲暴食中去,將端上來的涼菜和水果洗劫一空,還逼著翟墨和她不醉不歸。翟墨的確不太會喝酒,幾杯下去就臉色緋紅,更是成為榴蓮酥大肆調侃的對象。

聞書遙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沉默地望著一桌酒酣淋漓,賓主儘歡的場麵,幾次三番和單梓唯四目相對。每次她都不留痕跡地轉過頭去,可憑餘光還是可以察覺到,那雙灼人的視線並沒有離開。

當喝到不知道第幾杯的時候,翟墨實在頂不住了,搖搖晃晃地跑去衛生間。單梓唯有點不放心地跟過去,再次遭到榴蓮酥的嘲笑。

隨著燈光的變化,音樂聲響起,榴蓮酥雷厲風行地%e8%84%b1掉外套,和其他人一同殺進舞池。她的披肩長發柔軟地垂在肩頭,兩頰透著桃花色的紅暈,是恰到好處的微醺狀態。隨著她的腰|肢如同迎風擺柳般在閃爍不定的光線裡蹁躚曼舞,整個人也變得輕盈無骨,渾然不受力。她就這樣漂浮在舞池中央,漂進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她仰起頭,眼裡盛滿柔情似水,仿佛會隨著她的旋轉溢出來。

聞書遙看了看依舊坐在位置上的那個小男生,他的手裡拿著榴蓮酥的外套和手提包,目光追隨著自己的女朋友,臉上卻波瀾不驚。

“怎麼不去跳舞?”聞書遙問。

“這種時候,還是坐在這裡比較好。”男生笑了笑,“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榴蓮酥姐不是隻有我。”

迪吧老板,溫泉酒店客房主管,夜總會經理……小男孩麵不改色地如數家珍,末了又說:“這些人我都見過,我的其她女朋友榴蓮酥姐也認識。”

明明是個眉宇間尚有一絲青澀的少年,說起話來卻頗為老練。他轉過頭盯了聞書遙幾秒,輕聲說:“姐姐,其實你也很漂亮。”

聞書遙揚起嘴角,給了他一個空洞的笑容,然後站起身離開了。

幸好翟墨沒看到這一幕。

聞書遙來到酒吧後門的巷子裡,放眼望去兩側的建築都是背向這條狹窄的小巷,名副其實的背影街。這種地方既危險又曖昧,卻給予聞書遙一種隱秘的安全感。她倚在路燈下,望著不斷纏繞在燈泡附近的飛蛾——明知會飛灰湮滅,卻欲罷不能,有的時候,人和這飛蛾真是相像。

聞書遙拿出一支煙,剛要點燃,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原來你在這裡。”

心裡猛然一顫,手也跟著打滑,打火機的火石好像偏偏和聞書遙作對。身後的人悠然靠近,自然而然地從她手中接過打火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