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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禦玦怎麼出手這麼闊綽呢……這麼有錢,想必養一個人吃喝應該不成問題吧?

白謐凡立刻甩甩頭,拋掉這心思。想什麼呢,求誰都不求宿禦玦!

他咽了咽口水,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店小二的邀請。他轉過身,對四姐妹嚴肅道:“你們就送我到這吧,我已經決定了。”白謐凡仰頭望著天,特彆深沉。“我要去山裡當野人。”

褲兒的%e8%85%bf一軟,栽倒在衣兒的身上。

裙兒擦了擦冷汗。“……少爺,您剛那一句,不亞於宿禦玦勵誌當廚師。”

“我說真的。”白謐凡特彆嚴肅,“你們想,山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還不要錢。重點是,整座山,我想在哪裡練劍,就在哪裡練劍。娘給我的衣服多,累了就幕天席地,多實在。”

衣兒也快昏過去了,她哭喪著臉說道:“少爺我求您了,我這就回去把我那些花都拔了,您還是回莊裡練劍吧。”

襪兒若有所思,“我倒覺得,老爺和夫人是故意的,少爺在哪裡練劍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什麼理由把少爺趕出去曆練。再等段時間就是武林大會了,老爺和夫人定是著急了。如果少爺回去了,多半還會因為其他的理由被趕出來。”

褲兒不相信,“瞧你說的有板有眼的,有證據沒?”

“證據就是,在衣兒種完花之後,夫人給她加薪了。”

四姐妹一片沉默。下一秒,她們毫不猶豫,齊齊向白謐凡行了一個禮。“少爺一路走好。”乾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眼神中沒有半點挽留。

白謐凡暗自咬牙,真是%e4%ba%b2夫人帶出來的女婢啊!

城郊有一座山,四季氣候都不錯,山上也有不少野味,城裡不少獵戶都喜歡去。白謐凡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就已經盯上那座山頭了。

白謐凡剛爬上那座山的時候,天就下雨了。在傾盆暴雨外加狂風的摧殘下,白謐凡的傘很快就散架了。他狼狽地奔跑在山林之間,雨在下的那一瞬間就幾乎把他的衣服淋了個透。他奔走許久都看不見一個山洞,隻能坐在樹下靜靜地被雨淋著。

雨勢到後半夜就停了,但空氣濕漉漉的,白謐凡隻覺得手腳冰冰涼涼的。他連忙打坐運功,企圖通過運轉內功來讓自己暖和起來。

一夜過去,白謐凡的手腳還是涼的,衣服也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形象全無。但是好在,他沒有感冒。

清晨時分,太陽斜斜地透過樹葉,斑斑駁駁地印在白謐凡的臉上。

他伸手堪堪遮擋著眼前的陽光,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白謐凡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二十年來,除了拜訪其他武林同道,他就沒有單獨出過門。像眾多的武林同道後人一樣,家裡有著足以施展拳腳的練武場,所以要麼在家裡練武,要麼在城裡和朋友喝酒玩樂。白謐凡從來沒有一個人體驗過這種地方。

隻要深深呼吸就能獲得帶著泥土芳香的新鮮空氣,想去哪裡,雙腳就會把自己帶到哪裡。放眼望去,四周沒有一個人,即便放聲縱喝,也不會打擾到彆人。

如此自由,隨性。甚至,他不需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處變不驚地看待所有事情。在這座大山裡,他就隻是一個熱血方剛的年輕人。

一股熱氣湧上心頭,白謐凡暗暗發力,靈活地爬上了二十米高的樹。他坐在最高的樹乾上,享受地眯著眼,欣賞著這片林子。

突然,白謐凡縱身一躍,踩中了樹的最高處。下一刻,他施展著輕功,以樹尖為落腳點,在林子上方飛奔了起來。密密的綠色樹林之上,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飛快閃過,猶如一隻蜻蜓點水的鳥兒。又像箭一般,筆直地穿過山林。

清新的風揚起白謐凡濕漉漉的頭發,他暢快地跑著,猶如在水麵上奔跑一般,全身的各個器官都在興奮地運作著。原來身體驟然放空之後,感受到的不是疲累,而是通透。

他無所顧忌地笑了起來,頰邊的兩個酒窩深深凹陷。

白謐凡感受著風帶給他的筷感,豪氣油然而生。他張了張嘴,動用全身的內力,發出了一聲長嘯。

宿禦玦翻書的手指在空中停滯了。過了足足片刻之久,他才把那頁書翻了過去。

身邊的侍衛疑惑道:“門主,發生什麼事了?”

宿禦玦的眼睛中儘是幽深。他緩緩說道:“是他。”

他把停留很久的那一頁折了一個角,低下頭,掩住了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往後的一個月,白謐凡徹底愛上了山間的生活。他餓了就打點野味,渴了就喝點夜間的露水。即便遇上了極端的天氣,白謐凡也能苦中作樂。如果下雨了,他就坐在樹下一邊冥想,一邊運作內功驅寒。久而久之,不僅他的內功水平有了質的飛躍,而且以前許多艱澀的劍譜他也能夠參透了。

每天清晨一定會在林上奔跑一番,晌午便開始練劍,晚上則是修習內功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白謐凡都利用地很充實,很滿足。

這一天中午,白謐凡正練著劍呢,冷不丁地聽到一聲狼嘯。

白謐凡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難耐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劍收拾好,刺溜一聲就藏到了樹叢中。

沒過一會兒,一抹灰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白謐凡的麵前。白謐凡的眼睛都綠了,他縱身一躍,瞬間撲倒狼的身上,一記重擊就把狼給敲昏了。整個過程下來,最像狼的反而是白謐凡,就差嗷嗚一聲。

白謐凡美滋滋地爬起來,看到灰狼光滑的皮毛,就是一愣。

這匹狼……好像是有主人的。

白謐凡再仔細一看,就更疑惑了。這狼,怎麼長得像狗啊。他搖搖頭,真是狼的悲哀啊。

這麼一尋思,白謐凡就不打算把這匹長得酷像狗的狼給吃了,他打算養著。可放眼這山林間,似乎沒什麼困得住它的東西,白謐凡咬咬牙,把衣服撕成了條。

二百三十八兩呢……希望你夠結實。白謐凡默默想著,把狼拴在了樹上。在狼昏迷的期間,白謐凡閒心大發,編了個小花環。

果然,灰狼一醒來,就衝著白謐凡呲牙,還發出滲人的叫聲。它不斷地咬著白謐凡的衣服,衣服上頓時就多了幾個窟窿眼,可它就是不斷。

白謐凡在心裡默默給他的衣服打氣,好樣的,不愧是我的衣服!

灰狼發現這衣料出奇的結實後,就開始咬樹了,不一會就咬的滿嘴都是木頭。

“你不乖。”白謐凡蹲在灰狼的不遠處,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它。他趁灰狼不注意,麻利地把編好的花環戴在灰狼頭上。花環的兩邊耷拉著兩條長長的草繩,白謐凡順勢將草繩綁在了灰狼的脖子上。這樣一來,花環就固定了。

看著灰狼瞪著他凶狠的眼,發出憤怒的吼叫,頭上卻頂著個漂亮的花環,還怎麼晃都晃不掉。這一幕,頗為喜感。

白謐凡看著看著,就咧開嘴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灰狼的腦袋,就乾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六章:跟我回家吧

灰狼鬨騰了整整兩天,在第三天的中午時分,終於疲累了。它把腦袋擱在前%e8%85%bf上,不時有幾隻小鳥把灰狼頭上的花環當成窩,所以灰狼隻要保持不動,它的頭上總有幾隻小白鳥。

白謐凡站在一旁的空地上,開始練劍。

隻見白色的身影在林間舞動,淩空的劍刃劃著瀟灑的弧度。白謐凡的眉頭微微皺起,專注地施展著每一招劍式。雪白的發帶隨著他身影優雅地滑動,襯著揚起的衣袂,彰顯出幾分柔和之氣。

淩厲的劍招,柔和的身影。

正所謂動中有靜,靜中有動。

白謐凡一練就是整整兩個時辰,在太陽漸漸西斜的時候,他騰空躍起,在空中刺出力道十足的一劍,完成了他劍法中的最後一式。

白謐凡落地,隨意地擺了擺頭,揮去了幾滴晶瑩的汗珠。發帶緩緩拂動,最後歸於沉寂。

“出來。”

白謐凡淡淡地開口,片刻後,一名黑衣男子笑眯眯地從樹後現身了。#思#兔#網#

陌生男子笑道:“我覺得我躲得不錯,可還是被你發現了。”

白謐凡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神色清冷。“你已經跟了我兩天了。”

陌生男子眼中的訝色一閃而過,他問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不一開始識破我呢?”

“你不是個簡單人物,主動識破你,對我沒有好處。”

陌生男子笑了,“那你怎麼現在又點破了呢?”

“你兩天都沒有出手,誰知道你在密謀著什麼。”白謐凡靜靜說道,“與其給你那麼多天思考怎麼對付我,還不如現在就拆穿你。”

兩天……陌生男子的笑意漸漸深了。時間不短不長,處理的剛剛好。“不錯。認識一下吧,我叫朗素。”陌生男子看向白謐凡的眼神中帶了些許玩味,“兩天前我途徑山林,恰巧看見一隻白色的小鳥歡快地從樹尖上飛過,此等美景,自然要多看兩眼。”

白謐凡回答的語氣甚是平淡。“過獎。在下白謐凡。”

心裡腹誹道,你才是白色的小鳥!老子是一柄吹毛斷發的利刃!

朗素重複道:“白……謐凡?沒聽說過這名號啊。”

白謐凡的嘴角一抽。

“對了,聽說現在武林中有一位實力頗為強勁的後起之秀,好像叫宿禦玦,你知道他嗎?”

白謐凡的青筋隱隱浮現。“我和他不熟。”

朗素奇道:“你平常都是這副不慍不火的樣子麼?難得,難得,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衝動。”

說得好像你不是年輕人一樣,明明差不多大!白謐凡懶得搭理朗素,開門見山問道:“找我何事?”

朗素伸手一指,“拴著的那隻狗是我的。”

狗……白謐凡嘴角繼續一抽,神色十分寡淡,“我想它也是有主人的,那麼勞煩朗兄牽走吧。”

朗素走到跟前,看到了灰狗頭上的鮮豔花環,不由失笑。“說起這狗啊,還有一段故事。前些年,我家的母狗跑了,我們急得到處搜尋,終於還是找到了。當時,它就已經懷孕了。可誰都沒想到,狗崽子越養越大,它反而跟狼有很多相似處,脾氣也比狗暴躁的多。那個時候,我們才發現,當時與母狗□□的其實是一匹狼……對了,這狗的名字叫素素,是姑娘家。”

白謐凡無語,你給一隻食肉動物起名叫素素,真是夠了。

“既然是狼與狗□□,為何你會認定它是隻狗,而不是狼呢?”

朗素笑笑,“就算跟獅子□□,素素也是雜種,狼的尊貴已經被玷汙了。”

朗素的話讓白謐凡的心裡很不舒服。他是白莊主的獨子,所以活得十分自在。可他知道,很多名門正派的私生子活得十分辛苦。一邊作為門主的兒子,要竭儘全力給他爹長臉,一邊又作為卑賤女子的後代,忍受著彆人的白眼與欺淩。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卻換不回尊重,更彆提父%e4%ba%b2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