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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白謐凡斜著眼瞪著他,“沒見過飯量大的啊!就算沒見過,我見你這米飯做得好,打包回去給家人嘗嘗不行啊?”

“行,行,我這就給您端去。”店小二陪著笑,心裡納悶極了。他跑堂這麼多年,不是沒有見過客人把%e9%b8%a1鴨魚肉帶走的,但是還真沒見過有人打包白米飯的。

等到宿禦玦進入這家飯館的時候,白謐凡要的白米飯剛好端上來了,整個一大盆,咣地一聲放在白謐凡麵前。在宿禦玦的視線裡,飯盆把他的頭都蓋住了一大半。

白謐凡的眼睛餘光捕捉到了宿禦玦的存在。他心思一動,故意大聲說道:“哎呀,都說宿雨門門主做飯好吃,我看啊,連這裡的米飯都比不上呢。”

說完,他又夾了一筷子米飯吃掉,幸福地眯起了眼。

宿禦玦:……

白謐凡得意地看著宿禦玦,“這位兄台,你看我做什麼啊?”

“……沒見過有人乾吃米飯也這麼香。”

白謐凡嘴巴裡的米飯差點把他噎著,他勉強咽了下去,厚臉皮道:“怎麼了,爺就這習慣,你管得著嗎!”他心裡美極了,怎麼樣,吃癟了吧,說不出話了吧,無言以對了吧?堂堂宿雨門門主,被一個普通人擠兌,心裡不好受吧?

宿禦玦慢慢走到了白謐凡的麵前,冷冷說道:“白謐凡,你的麵皮掉了。”

騰得一聲,白謐凡麵皮底下的那張臉瞬間紅透了。他眼中的慌張一閃而過,下意識地就向後耳摸去。

……皮還在。

他瞪了宿禦玦一眼,卻發現宿禦玦微微揚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白謐凡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不好,被他耍了!這下好了,皮沒掉,但是自己暴露了!

他的手在後耳處一頓,然後故作自然的來回摸著自己的臉,小聲嘀咕道:“好像臉上有油……”他十分鎮定地把半邊臉轉到宿禦玦麵前,“兄台幫我看看,我的臉還臟不?”

沒想到,宿禦玦走近了兩步,端詳了一會,突然在一瞬間伸出手,向他的後耳處探去。

我的個媽啊!還好白謐凡的武功也不俗,反應快。他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抓住了宿禦玦的手腕,帶著顫音說道:“你,你乾嘛!雖然我們都是男人沒錯,但你為什麼突然要摸我的臉!”說話字正腔圓,還夾雜著顫唞的味道,把一個被吃了豆腐的陌生人演繹地淋漓儘致。

其實摸摸臉也沒什麼,都是男人,白謐凡才不在乎呢。實際上,白謐凡的顫音,完全是被宿禦玦出其不意的那隻手給嚇的。

宿禦玦盯著白謐凡的手,冷道:“武林中,能趕得上我的速度的,並不多。”他揚了揚眉,“不巧,白瀟山莊的少莊主,就是其中之一。”

“啊哈哈哈什麼白瀟山莊啊,我……老子是從北方來的俺啥都不知道啊哈哈哈……”

“白謐凡。”宿禦玦緩緩俯下`身子,他的鼻尖都快觸碰到白謐凡的臉了,他冷言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白謐凡覺得他的半邊臉都要被凍住了。他牽動被凍僵的嘴角,繼續跟宿禦玦扯皮。“都說了這位兄台,你不要難為我了。我根本不認識什麼白謐凡……等等住手不要撕!我,我的確臉上有個□□,可我也有苦衷啊。”

接下來,白謐凡在三秒鐘之內頭腦風暴出了一個非常苦逼的故事,詳細地講述了他幼年時怎樣貪玩,以至於被煤球燙壞了臉的悲慘經曆。

白謐凡委屈道:“我這張臉實在是太嚇人了……我不得已,才天天戴著它。你不知道,□□不透氣,戴著可受罪了……你就不要再羞辱我了……”他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服什麼軟啊,委什麼屈啊,直接衝上去揍他丫的,告訴他老子就是白謐凡怎麼地!

他瞅了瞅宿禦玦冷冽的眼神,抬起的手又縮回去了……還真不敢。

宿禦玦冷冷地看了他一會,便收回了手,坐在了白謐凡對麵的椅子上。

白謐凡舒了一口氣,賠笑著把那盆米飯推了過去。“你總算是相信我了……來來來吃吃吃,米飯可香了!”

宿禦玦要了副碗筷,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淡淡道:“我沒相信你。”

白謐凡的笑容一僵,“可……可你都坐下了……那你這是?”

宿禦玦冰冷地瞥了白謐凡一眼,“看你繼續裝。”

白謐凡:……

宿禦玦剛想下筷,突然飯館裡揚起了一陣風。宿禦玦低頭再一看,米飯沒了。他轉過身,正好看見白謐凡抱著盆米飯狂奔,下一秒身影一閃,消失在街角。

“哎哎,客官我店裡的盆!哎,沒給錢呢!”

這時,一錠金子放在了桌麵上。店小二一愣。

宿禦玦起身,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徑直離開了飯館。走在半路上,宿禦玦回想起了在飯館裡白謐凡的那副樣子。其實白謐凡偽裝的很好,但是他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和他臉上的皮一搭配就有些突兀了。憑著這個,宿禦玦才把他認出來的。

在自己企圖伸手撕他的麵皮時,白謐凡情急之下扼住了自己的手腕。那隻手看著骨節分明,沒多少肉,可在握著自己時,宿禦玦卻意外地發現他的手其實很軟。帶給他的感覺……有點像剛剛沒有吃到的米飯。而現在,那種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手腕上。宿禦玦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掌環住自己的手腕,眼神複雜了起來。

在宿禦玦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時候,白謐凡腳底一陣生風,麻溜兒地奔回了家。跑著跑著,他覺得有哪裡不對。低頭一瞅,好嘛,把人家裝米飯的盆帶過來了,怪不得死沉!他懊惱地想著,算了,改天還了就是。

愣是沒想起來自己沒付飯錢。

白謐凡抱著米飯盆,溜達回了白瀟山莊附近。他輕鬆一躍,就翻過了自己家的院牆。

褲兒正坐在院子裡洗衣服,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從牆外翻了進來,二話不說立馬把盆裡的臟水向那人潑了去。

白謐凡靈活地躲開,看著一地的水,“……你要造反?”

褲兒一聽白謐凡說話,就立刻明白他是誰了。“少爺你也真是的,把自己化成這樣,我哪能認得出來啊。一看有人闖入,我不得做點防禦措施啊。”

白謐凡鬱悶了,為什麼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貼身女婢都沒認出來自己,卻偏偏被宿禦玦這個隻見過兩麵的人給識破了?難道因為他有高深的內功?

想到這裡,白謐凡渾身一個激靈,他此刻深切地意識到了一個事實。對手很強大,自己很弱%e9%b8%a1。

他嚴肅地對褲兒說道:“從明天開始,我習武的時間增加兩個時辰,記得提醒我。”

“兩個時辰?!”褲兒嚇得衣服都掉進盆裡了,“少爺,您現在已經是除了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都用來練功了,還怎麼加時啊?”

“我現在午飯不都在外麵吃麼。”白謐凡算著時間,“以後不了,你們把飯送來,能省一個時辰呢。”他撥弄著心裡的小算盤,“唔……那剩下的一個時辰,要麼早起,要麼晚睡……算了,早起一個時辰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褲兒心疼道:“您怎麼知道自個兒是鳥而不是蟲?萬一被吃了呢?”

“少貧嘴。”在練武的問題上,白謐凡從來都不含糊,“我現在習武的時間真不長,你算算,有的時候家裡來客了,我得陪著吧。彆人宴請白瀟山莊,我得一塊去吧。一來二去的,時間都沒了。”

褲兒涼涼說道:“家裡來客能耽誤您多長時間啊,頂多一個時辰。宴請了那麼多次,也不見您去過幾次,平均下來一天一個時辰都要不了呢。”

“一個時辰怎麼了,一個時辰就不是時間了?”

褲兒嚷道:“可您也得休息好啊!”

白謐凡很堅持,“我主意已定,你照做就是了。”看褲兒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他耐心解釋道:“跟你說,對付宿禦玦,那得拿出十二萬分的精氣神來。你想想,我做飯不如他,人氣不如他,要是連武功都不如他了,你說說我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地方?”*思*兔*網*

褲兒毫不猶豫。“臉啊。”

“……滾。”

第五章:當野人真開心!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白謐凡就爬了起來,在院裡耍起了劍法。這一舉動,得到了白氏夫婦的一致支持。要知道,他們也不想總是活在宿雨門的陰影下。可憐老天長眼,把宿禦玦變成了個不追求江湖事的門主,這麼一來,自家的兒子幾乎就是下一任的盟主了。

同時,衣裙褲襪們心疼壞了。這天還黑著,夜間露水那麼重,寶貝少爺受寒了怎麼辦?可不論怎麼勸,白謐凡一連堅持了好幾天,無論刮風下雨,硬是沒有將練功的時間往後拖延一炷香。

群褲襪通通沒轍了。最後,還是衣兒想了個辦法。她將原來白謐凡練功的地方都種上花,讓白謐凡踩不得。白謐凡沒辦法,就換到了白父白母的院子裡練劍。

從此,白父白母臨到天亮都要忍受著叮鈴咣啷的折磨。

終於有一天,白夫人忍無可忍,扔給了白謐凡一個包裹,把他趕了出去。白莊主囑咐了,啥時候功成啥時候回家。

白謐凡抱著行李包裹,整個人都驚呆了。有這樣的父母嗎?一般父母不都應該表示“雖然有點吵但兒砸我們支持你,所以你隨便練”嗎!這就把他逐出家門了?能不能猶豫一下啊我的爹媽!

白謐凡滿頭黑線地抱著鋪蓋卷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但是因為是在大街上,所以他走得十分優雅,特彆得體。

衣裙褲襪不愧是白謐凡的好姐妹(?),白謐凡剛走,她們四個就齊齊跟了上來。白謐凡感動之餘,也隻能認命住客棧了。

可在他打開鋪蓋卷的時候,他又驚呆了。

居然沒有錢!

白謐凡哭笑不得,白夫人給他帶了十套衣服,十條腰帶,連襪子都有十雙!居然還有一條小手絹!就是沒有一文錢!要不是礙著世俗的眼光,他真想朝天翻個白眼,真想不通,這樣的爹媽,居然把他養活了!

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衣裙褲襪,四姐妹登時就後退了一步,矜持地表示自己的月錢實在有限。

白謐凡歎了口氣,繼續在大街上徘徊。他路過一個飯館,裡麵的飯香四溢。白謐凡貪婪地深吸了幾口氣,慘淡地閉上了眼。

衣兒看不過去了。“少爺……不然咱們回去吧,先把錢要上,我們再來住客棧。”

白謐凡投過去幽怨的目光。“不行。我都二十了,還是白瀟山莊的少莊主。要是被彆人知道我隻要離開了爹媽就活不下去,那我這輩子就彆想抬頭了。”

這時候,飯館的店小二眼尖,瞅見白謐凡在外邊,立刻就跑了出來。“呦,客官您來啦。吃飯不?上次您朋友真大方,掌櫃的托我謝謝您朋友呢。”

白謐凡聽的一頭霧水。在得知宿禦玦居然付了一錠金子之後,白謐凡又想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