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當著蘇邀月的麵爆粗口。
蘇邀月微微抬頭,看到陸枕勾起的唇角。
這狗男人好像有點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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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陸枕依舊宿在書房。
聽黃梅說,昨夜陸枕就是在書房內通宵了一夜研讀文章,今日又待在書房裡,公務真的很忙嗎?
不過她身子還沒好,多休息幾日也是好的。
蘇邀月洗浴完畢,剛剛躺下,就聽外頭有人喊,“夫人去了,夫人去了!”
蘇邀月立刻坐起來。
吳氏死了?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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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公府內早就備好了吳氏白事要用的東西,因此,接收到吳氏去世的消息時,管家並未忙亂,反而非常有條不紊的開始操辦起來。
先將上次用過的白色燈籠再掛起來,然後繼續掛上白綾……蘇邀月起身換上喪服出來後,就看到滿院子的紅燈籠都變成了白色,連那些貼在窗欞上麵的“囍”字都被撕了下來。
吳家那邊剛剛參加完小公子的喪禮,現在又輪到吳氏了。
他們又急匆匆地趕過來,身上已經穿戴整齊了。
蘇邀月跟陸枕一起站在吳氏床前,吳氏已經咽氣了,可她死不瞑目,瞪著一雙眼,滿心怨念之中又帶上了無限恐怖之色,就好像在她臨死之前看到了閻羅王來索命。
永寧公神色疲憊的出現,他伸手,將吳氏的眼睛閉上了。
然後吩咐管家道:“開始吧。”
一屋子丫鬟、婆子跪在嗚嗚咽咽的哭,蘇邀月也跟著跪了下來,可她哭不出來,因此隻能發出一點假哭音,然後她偏頭看向跪在自己身邊的陸枕,麵無表情盯著地麵,神色之中透出一股厲色。
確實是像死了惡毒後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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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已經嫁入永寧公府,自然要跟前來吊唁的人回禮。
她讓黃梅去給她拿了一塊浸了洋蔥的帕子,味道不能太衝,隻要擦到眼睛能落淚就好了。
因此,眾人就見那剛剛入門的小媳婦哭得梨花帶雨,堪比死了親媽。
頓時,蘇邀月的孝名就傳了出去。
蘇邀月:……
再對比一下站在她身邊無比鎮定的陸枕,整個靈堂裡,隻有永寧公和吳氏身邊伺候的丫鬟在真的難過吧。
永寧公是因為夫妻情分,丫鬟則是因為主仆之情。
永寧公累了,到旁邊去歇息。
立刻就有丫鬟捧了茶來,那眉目柔情,連蘇邀月都看出來了。
這是急著上位了?果然公府裡麵的競爭很激烈啊。
“你爹……”不對,蘇邀月趁著休息的時候輕輕扯了扯陸枕的袖子,“咱爹不會再給我們找個後媽吧?”
陸枕沉%e5%90%9f半響,“到時候就分家。”
又玩離家出走?
第92章
胭脂香味
吳氏喪事完畢不久, 正逢貴妃娘娘生辰。
蘇邀月作為太子詹士、永寧公府世子的老婆,當然也在受邀之列。
春末夏初,天氣已經不怎麼冷了, 蘇邀月挑了件素色的長裙,戴上遮陽帽, 披上物理防曬小鬥篷, 出門的時候正看到陸枕換上了一身官袍。
男人身材頎長,身上的官袍更是將他襯得豐神俊朗, 威勢十足。
馬車已經等在外麵了,蘇邀月上前, 正準備親親熱熱地挽住陸枕的胳膊,沒想到男人居然側身避開了她。
蘇邀月:???
看著獨自一人走在前麵的男人, 蘇邀月滿頭滿臉的問號。
“黃梅。”
“小夫人?”
“給我拿個靶鏡。”
黃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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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 蘇邀月撩開自己頭上的帷帽, 露出自己畫著淡妝的臉。
因為年紀尚小,最近吃得也好, 所以蘇邀月麵頰之上襯出一點軟軟的嬰兒肥,不過這並不影響她仙子一般的氣質,彆人一看都會覺得這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九天仙女。
可看陸枕剛才的反應……難道娶到手就變成下堂婦了?
蘇邀月捏著靶鏡上上下下的看,一會兒撥一下頭發,一會兒重新抹一點口脂。
那豔麗的紅色均勻地粘在她的唇瓣上,薄薄一層, 帶著溼潤的水色,像剛剛摘下還滴著晨露的紅色櫻桃,讓人想狠狠的嘗一口, 看抿入口中, 是不是如看起來般甜美。
陸枕咽了咽喉嚨, 然後轉身看向窗戶外麵。
馬車轆轆行駛一段路後,終於入了宮。
這不是蘇邀月第一次進宮,他們的馬車不能深入宮廷,因此需要走上一段路。雖是貴妃宴會,但男女分開而宴,因此,蘇邀月被宮娥領著到了貴妃處。
宴會在清歡殿舉行,蘇邀月到時已有很多人在場。
“月兒。”
蕭嫋嫋也早早就到了。
蘇邀月轉頭看向她。
蕭嫋嫋穿著華麗的太子妃規製禮服,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臉上洋溢著溫柔笑意,看起來溫婉柔美。
“給太子妃請安。”蘇邀月裝模作樣行了一個禮。
蕭嫋嫋趕緊把她扶起來,“你我之間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說完,蕭嫋嫋左右四顧,“聽說洛川病了。”
洛川貴為如今的三皇子妃,風光無限。
啊不對,如果太子翹辮子的話,她才是真的風光無限。可現在太子活得好好的,還越來越好,這讓洛川和瀟月池的日子都不好過。
“聽說是那天三皇子帶她進宮來見貴妃娘娘,在外頭站了一個多時辰,回去就暈了。”
貴妃娘娘這是在搞下馬威啊。
然後用這件事告訴眾人,老娘跟這兩個貨色已經沒有關係了!
也算是紅顏一怒為清平縣主吧。
“她還真是體弱多病。”蘇邀月嘲諷一句。
洛川的身體壯得跟頭牛似得,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病了。
“其實,聽說三皇子殿下有意迎娶首輔之女孫渺渺為側妃。”蕭嫋嫋不是那種喜歡談論八卦的,可事關洛川,她覺得還是告訴蘇邀月一下的好。
現在太子殿下`身體日漸康複,貴妃這邊又從瀟月池身後抽身,朝廷之上有點眼色的大臣們都開始搖擺不定。
其實對於瀟月池而言,這些大臣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首輔那邊已經答應跟他合作。
如此一來,這些牆頭草一般的大臣他根本就不必放在眼裡。
可首輔提出的條件是,要娶首輔之女孫渺渺為側妃。
怪不得突然病了呢,原來是因為這呀。
新婚期還沒過呢,男人就要養二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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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的生辰宴上,蘇邀月喝了一點小酒,是貴妃娘娘特賜的,也算是沾了陸枕這個太子黨的光。
貴妃還特意讓蕭嫋嫋坐在了自己身邊,對比那日裡對洛川的嚴苛態度,今日她對蕭嫋嫋的態度,已經決定了她的站隊。
貴妃娘娘退出黨爭,成為了太子的擁護者。
宴畢,蘇邀月上了馬車,軟綿綿一團被黃梅扶著。馬車轆轆而行,蘇邀月覺得不舒服,眼神一抬,看到同樣飲了酒,靠坐在一旁的陸枕。
小娘子起身挨過去,正巧馬車停了。
陸枕錯開她,下了馬車。
蘇邀月愣在那裡,酒一瞬醒了。
然後立刻掏出靶鏡去看自己。
好嘛,妝麵全花了,確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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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的白事結束之後,按照習俗,陸枕和蘇邀月雖是新婚夫妻,但還是要注意影響,不能貪歡。
因此,陸枕暫時搬到了書房去住。再加上最近公務繁忙,陸枕晝伏夜出,蘇邀月倒是很難得才能見到他一次。
兩人隻在新婚之夜發生過關係,然後就遇上了吳氏的喪事,蘇邀月掰著手指頭算算這已經要半個月了。
她身上的酸痛也好得差不多了,陸枕他怎麼……還不來找她?蘇邀月羞得麵色坨紅。
“小夫人,姑爺正在喪期,心裡傷心,看著似乎有些冷淡,是正常的。”黃梅見這幾日兩人冷淡,生恐蘇邀月不開心,趕緊安慰她。
蘇邀月聽到黃梅的安慰後並不覺得安慰,反而頓時覺得她跟陸枕的婚姻產生了危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枕傷不傷心她能不知道嗎?
吳氏喪禮上他就差對著吳氏的棺材笑出聲了吧?
聽說夫妻關係是需要經營的。
蘇邀月覺得是時候緩和一下她跟陸枕的夫妻關係了,便親自下廚做了兩份牛排,等著陸枕回來吃。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三更半夜,牛排都涼了,男人還沒有回來。
直到淩晨,大概兩三點的樣子,陸枕才從外麵回來。
蘇邀月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聽到聲響後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牛排,皺眉。
不能吃了。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重新做一份。
男人挺拔的身影落在門扉上,黑色的影子被拉長。
“吱呀”一聲,門開了。書房內的琉璃燈已被點燃,陸枕看到站在書房裡的蘇邀月,神色一頓。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等你。”蘇邀月揉了揉眼睛,眼眶一下子就被揉紅了,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走到陸枕身邊,“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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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默半刻,然後終於伸出修長的臂膀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蘇邀月貼身上去,第一口聞到的不是熟悉的檀香,而是古怪的胭脂香氣。
這是她的胭脂味道嗎?不像。
這股胭脂香氣又濃又豔,跟蘇邀月平日裡用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哪個小丫鬟的?
不對,這胭脂味道雖然衝,但明顯是好香,留香時間那麼久,小丫鬟用不起。
“你喝酒了?”蘇邀月還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嗯。”陸枕微微頷首,“稍微喝了一些。”
“你去哪裡喝的酒?”蘇邀月垂下眉眼,指尖勾住陸枕的領口,然後繼續踮腳湊上去嗅。
嗅到中衣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心中的緊張感才霍然一鬆。
【胭脂味……】
男人的眼神莫名開始遊移起來。
“嗯……在顧深棲家裡。”
“哦。”蘇邀月雙臂抱住陸枕的腰,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然後又突然鬆開他,將人牽到那盤牛排旁邊,委屈巴巴道:“我給你做的牛排都冷了。”
“我明日早些回來。”
“那這個……你吃了。”
陸枕:……
冷掉的牛排肉,又老又硬,如果再次加熱,肉質也會變得更柴,更硬。
男人的視線落到蘇邀月臉上。
小娘子雙手撐著下頜,一臉乖巧地看他。
陸枕似乎歎了一口氣,他開始無聲地啃牛排。
等到陸枕將牛排吃完,腹內鼓漲難受的時候,蘇邀月嬌嬌軟軟的開口了,“夫君,我的胭脂都用膩了。”
用膩了,不是用完了。
“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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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陸枕又出門去了。
黃梅看著身穿男裝,鬼鬼祟祟跟在陸枕身後的蘇邀月,無奈道:“小夫人,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