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種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種人?知人知麵不知心,人都是會變的!你看我,今日買的簪子,明日還會要戴嗎?”
“……不會。”
“所以呀,喜新厭舊就是人類的本性!”
黃梅:……那是您的。
麵對蘇邀月的歪理,黃梅覺得很難過。
兩人跟在陸枕身後,看他拐進了顧深棲住的宅子裡。
“小夫人你看,公子確實是去尋顧大人的。”
“放屁。”蘇邀月氣得口不擇言,“顧深棲養那麼多貓,可他昨日回來,身上一根毛都沒有!你覺得這可能嗎?”
“說不定公子換了一身衣裳……”黃梅說到這裡頓住了。
成家的男人,哪裡能在外麵隨便換衣裳呢?
馬車兜兜轉轉,最後去了皇宮方向。
“小夫人您看,姑爺是找顧大人一起去尋太子殿下了。”
蘇邀月卻覺得依舊很是蹊蹺,雖然一開始蘇邀月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現在細想來,按照長泉的敏銳,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她跟黃梅在跟著?
她一轉頭,帶著黃梅直奔高檔胭脂鋪子。
“小夫人,您平日裡不是都不喜歡這麼濃的胭脂味嗎?”黃梅看蘇邀月專門挑那些味濃的胭脂,神色不解。
“偶爾換換口味。”
蘇邀月嗅聞了半天,最後挑中一盒。
那老板趕忙推銷道:“小公子好眼光,這胭脂一月隻產兩盒。”
“上一盒誰買的?”
“是凡花樓的花魁娘子。”
在京師城內,花魁可不是什麼低賤職業,類似於現代的大明星吧,可是有一大把迷妹和迷弟的,因此,老板異常驕傲的說出這胭脂乃花魁所用。
物少而貴。
這胭脂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這個包起來。”蘇邀月要了這盒胭脂,然後又指向自己剛才看過的所有胭脂道:“都給我包起來。”
大概有三十盒之多。
老板賺大發了,更加殷勤。
第93章
夫君,抱抱我
凡花樓是京師城內最大的花樓。
裡麵的女子有賣藝不賣身的, 有賣藝又賣身的,也又不賣藝隻賣身的。
按照最近一年的花魁選舉大賽來看,凡花樓的花魁正是那位賣藝不賣身的袁娘子。
這位袁娘子今年十八歲, 跟蘇邀月年歲差不多,聽說曾以一舞動京師。
那舞並非凡舞, 而是傳說中的劍舞。
此劍舞並非公孫大娘那般淩厲出世的劍舞, 而是以柔美為風格的花架子。
雖然如此,但纖弱如楊柳的美人手持利劍翩翩起舞, 這種反差感,亦非常吸人眼球。
蘇邀月再次換上了她的男裝, 跟同樣裝扮成小公子的黃梅一齊到了凡花樓。
“小夫人,我們就這樣進去?”黃梅極度不安。
“是啊。”蘇邀月絲毫不懼。
說實話, 雖然她穿的這個身體是瘦馬, 但她還沒來過青樓呢。
“小夫人, 要不我們還是彆進去了吧?被人知道了不好。”
是啊,誰家正經娘子會來青樓呢?
可陸枕不來, 她也不會來啊。
“進去。”
.
華燈初上,花街已然開始熱鬨起來。
站在花街之上,一眼望去,花紅柳綠,環肥燕瘦,還有一些藏在深巷裡麵的暗娼。脂粉香和酒香彌漫在這條街上, 就如同被浸滿了糜爛之色的華美衣裳,隻有揭開外麵,才能看到裡麵藏著的汙垢。
凡花樓作為花街之上最大的一座花樓, 裡麵人聲鼎沸。
凡花樓一共有五層, 第一層中央設置了一個巨大的舞台, 上麵有十幾個舞娘正在跳舞。
周圍置著圓桌,男子們身邊都跟著一位或者幾位女子,飲酒吃菜,快活不已。
再往二樓看,便比較雅致了。
風花雪月,琴棋書畫,唱小曲的、作畫的、下棋的。
三樓以上就是包廂了,有錢才能進。
蘇邀月一進門,就對著迎上來的老鴇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
老鴇一看就知道蘇邀月是個女子,身後跟著的黃梅也是一個丫鬟。
不過現在這個時代,女扮男裝來青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小公子想要什麼樣子的姑娘?”
“要花魁袁娘子。”蘇邀月直接道。
老鴇當即笑道:“可不巧了,袁娘子正在接客呢。”
“我就要她,多少錢。”蘇邀月財大氣粗,任由老鴇開價。
老鴇當即表示,這可不是錢的事,而是權的事。
“咱們這裡彆的姑娘也很不錯,春花、秋月。”老鴇喚來另外兩個小娘子,蘇邀月略看一眼,確實不錯,可身上衝鼻的脂粉香立刻將她攆的遠離三丈。
“我自己看看吧。”
“行,小公子您自己看著,有什麼事找我就行。”
老鴇笑嗬嗬地走了,看起來生意極好。
蘇邀月領著黃梅在一樓轉了一圈,入目所及皆是男人好色的目光。
當然了,來花樓不找花姑娘,不好色,過來乾啥?純按摩啊?
蘇邀月猜測陸枕應該不會在一樓,便上了二樓。
二樓很大,有兩個樓梯,蘇邀月讓黃梅從另外一邊上,自己則從這一邊上。
上了二樓,大部分都是用布隔斷出來的簡易包廂,蘇邀月略從門口路過就能看到裡麵的場麵。
也沒有。
蘇邀月跟黃梅轉了一圈相遇,然後再次看向三樓。
三樓是包廂,不好進。
蘇邀月隨意攔下一個伺候的丫鬟,“你們花魁袁娘子現在哪個房間?”
那丫鬟見多了吵著鬨著要見袁娘子的人,自然不肯說,可架不住蘇邀月給的多啊。
捏著手裡的銀票,丫鬟直接道:“在五樓。”
“五樓哪個房間?”
“雲水間。”
.
蘇邀月和黃梅一起上了四樓。
五樓的樓梯口居然有人守著,一看就是凡花樓裡麵的打手。
這五樓居然還有人守著,看起來在裡麵的可能是大人物啊。
蘇邀月在四樓繞了一圈,她站在走廊中央,推開廊間的窗戶,看到外麵的瓦片,再往上麵看,四樓瓦片上方正好有五樓的一個小陽台。
“黃梅,幫我守著。”
蘇邀月讓黃梅守在走廊窗戶口,然後自己翻了出去。
四樓已經很高了,蘇邀月的腿有點軟,她不敢往下麵,踮起腳尖夠到那五樓的小陽台,然後……掛在了那裡。
初夏的風不大,可蘇邀月臂力不足,她支撐不了多久了。
而原本站在窗戶口的黃梅看到有人過來,趕緊跑過去把人引開。
就這樣,四樓的窗戶被關上,蘇邀月掛在那裡,動彈不得。
“黃梅……”蘇邀月不敢大聲叫。
她的小細胳膊開始發顫,指尖扒住的地方越來越小。正在此時,她聽到一聲貓叫。
蘇邀月仰頭看過去,看到小陽台上站著一個黑影,正在擼貓。
蘇邀月:……
黑影站在暗影裡,看不清臉,蘇邀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顧大人?”
黑影頓了頓,然後從暗影裡麵走出來。
確實是顧深棲。
穿著一身黑衣,懷裡還抱著隻黑貓,真是認不出來了。
“幫我一把。”蘇邀月累得麵色坨紅,連喘氣都喘不上來了。
顧深棲抱著手裡剛剛從四樓瓦片上救下來的流浪貓,沒有動。
蘇邀月感覺已經堅持不住了,她拚儘最後一份力氣,吐出一個字,“喵?”
顧深棲:……
蘇邀月:……@思@兔@在@線@閱@讀@
四目相對,顧深棲終於動了,他腳尖一點,躍到蘇邀月身後,然後直接把她拎到了五樓。
蘇邀月扶著五樓的欄杆大口喘氣,喉嚨都被撐得生疼。
顧深棲剛才抱著的那隻流浪貓因為蘇邀月上來了,所以自己就跑了。
蘇邀月捂著自己的喉嚨,手臂還在抖。
“顧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顧深棲神色古怪地看著蘇邀月,“不是應該問你嗎?”
蘇邀月理直氣壯道:“我來尋歡作樂花錢的。”
顧深棲:……
“那你呢?”
顧深棲沉默著,沒有說話。
正在此時,小陽台的門被人推開,“顧大人,你救貓怎麼這麼……”男人的話卡在那裡。
微風拂過,蘇邀月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然後再看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顧深棲,問,“你朋友?”
顧深棲點頭,“嗯。”
“沒有其他人了?”蘇邀月繞過顧深棲,往屋子裡一看,隻見裡麵置著一方案幾,一張床,一張榻,還有琴棋書畫等等之物,薄紗掛在梁上,珠簾半掩,能嗅到高級熏香的味道。
“沒有了。”那陌生男子上前,擋住蘇邀月道:“這位小公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是來花錢的。”蘇邀月背著手,笑眯眯道:“花我夫君的錢,關你什麼事?”
男人:……
“還是說,”蘇邀月突然向前一步,那男子被逼得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背抵在房中的紅漆圓柱上。
“你是我夫君?”蘇邀月仰頭,跟男人湊得極近,呼吸之際,她能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雖然被這屋子裡的胭脂粉氣掩蓋了不少,但細嗅之下,還能聞到男人身上熟悉的體香。
陸枕歎息一聲,摸了摸臉上的易容。
被認出來了,這小娘子眼睛真利。
“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不能來?”
“我是來辦正事的。”
“什麼正事?”
“噓。”陸枕突然麵色一變。
顧深棲“砰”的一聲關上小陽台的門,然後翻身上了頂樓屋簷。
屋內隻剩下蘇邀月和陸枕兩人。
陸枕看著緊閉的陽台門,一把扯開蘇邀月身上的發帶,然後扯開她的衣襟,翻身壓到了床榻上。
床帳落下,蘇邀月被陸枕按在懷裡,露出纖細白皙的一截香肩,黑發如綢緞般鋪開。
“公子,奴家進來了。”
“誰?”蘇邀月埋在陸枕懷裡,低聲詢問。
“花魁。”
花魁袁娘子手拿長劍,從門外進來了。
“公子,您花了五百兩銀子,奴家隻能給你跳半柱香的時辰,那邊還等著奴家過去呢。”
五百兩隻跳半柱香,這跟一分鐘三萬有什麼區彆?
果然不愧是頂流。
隔著薄紗,蘇邀月看不清那花魁的臉麵。
而花魁進來真的隻是跳舞,她甚至都不看那床榻上是不是還藏著另外一個人,就直接跳了起來。
或許她是看到了,可在花樓之內,這樣的場麵也是很常見的。
因此,袁娘子並未受到影響,兀自跳著。
跳完一曲,有丫鬟進來替袁娘子收起長劍,按照規矩,袁娘子會敬酒一杯,然後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