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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上的美人 田園泡 4429 字 6個月前

“娘子泡著,我去熬藥。”黃梅起身去了。

屋子裡隻剩下陸枕和蘇邀月兩人。

天色不早,宅子門口掛上了兩盞紅燈籠。

陸枕的視線落到蘇邀月的腳上。

木製的盆子裝了半盆井水,小娘子的腳又白又細,能清晰看到上麵的青色血管。腳踝處的紅痕清晰可見,帶著青紫的可怖痕跡。

“今晚走嗎?”寂靜中,男人開口詢問。

蘇邀月聽到自己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她張嘴,心臟跳得更厲害了,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去。

“我還走得了路嗎?”語氣微惱,可細聽之下,帶上了幾分嬌羞惱意。

.

蘇邀月今夜暫時住下。

泡過了腳,她坐在陸枕的床鋪上,黃梅正在替她冷敷。

冰涼的帕子落到腳踝上,小娘子輕輕哼了一聲。

“娘子,疼嗎?”

“疼。”

“那奴婢輕點。”

“我來吧。”洗漱完畢的陸枕走過來,抬手接過了黃梅手裡的帕子。

男人坐在床沿邊,一隻手托著蘇邀月的腳,另外一隻手將帕子重新覆上去。

黃梅識趣的退開。

“當心你的傷。”

“沒事。”

男人垂著眉眼,低頭繼續替蘇邀月敷腳踝。

蘇邀月觀察著陸枕的屋子,空空蕩蕩的,除了一些家具外,什麼都沒有了。

當然更沒有女人的痕跡了。

屋內點了一盞燈,蘇邀月的視線落到陸枕臉上。

“陸枕,你疼不疼?”

“不疼。”

“我是說,你的臉。”

聽說分家那日,永寧公打了陸枕一巴掌。

蘇邀月也挨過打,她爸打她的時候其實不怎麼疼,後來就可疼了,疼得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那一巴掌打的不是臉,是心。

臉上的傷容易好,心裡的傷卻是一輩子都好不了的。

若是家庭和睦,父母慈愛,又何必分家呢?

現在永寧公和吳氏還有他們的孩子和和樂樂的,陸枕卻一個人住在這破宅子裡。

陸枕托著蘇邀月的腳,聽到她的話,輕笑了笑。

“已經疼過了。”

.

入夜,蘇邀月占了陸枕的床鋪,陸枕睡到了外間的榻上。

因為腳踝疼痛,所以蘇邀月睡了一會兒就醒了。

她撐著身子,從床鋪上挪下來。

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地抬著腳,蹦躂到外間。

陸枕已經躺在榻上睡了,蘇邀月挪到他身邊,俯身低頭瞧他。

男人閉著眼,呼吸勻稱,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手掌之上還係著她那塊絲帕。

蘇邀月輕輕掀開絲帕一條縫瞧了瞧,發現上麵磨出來的水泡也沒挑,藥也沒上。

看來老醫士隻瞧了陸枕的胳膊,後來陸枕又忙著替她敷腳,也沒顧上自己的傷。

他這樣,都是因為她嗎?

因為擔心她?

蘇邀月輕輕捏住陸枕的一根手指,另外那隻手的手指虛虛地撫過他的麵頰。

【以後我也會保護你的,小枕頭。】

昏暗光色之中,男人的眼睫輕顫了顫。

第75章

從今日開始

蘇邀月的腳踝扭傷還挺嚴重, 二十四小時內用冷水泡,二十四小時後就是用熱水敷了。

黃梅用熱帕子捂住蘇邀月的腳踝,那邊, 長泉端來了兩份藥。

一份是蘇邀月的,一份是陸枕的。

陸枕抬手端起藥碗, 一飲而儘。

蘇邀月捏著藥碗, 要喝不喝的,最後還是將它推到了案上, “我等會兒喝。”

陸枕聽到這話,抬頭看她一眼, “等會兒就冷了。”說完,他站起來, 坐到蘇邀月身邊, 端起那碗藥送到她唇邊, “乖,現在喝了。”

男人身上還帶著未散去的藥味, 蘇邀月下意識蹙眉,可憐巴巴,“太苦了。”

“這是消腫的藥。”

蘇邀月還是不願意喝。

陸枕的指腹摩挲著藥碗,“你再不喝,我就喂你喝了?”

喂?怎麼喂?

蘇邀月的視線往陸枕嘴唇上一瞥,然後又是一瞥, 男人的唇瓣形狀很好看,細細薄薄的一片,抿起來的時候會帶上幾分淩厲感。不知道親上去……

蘇邀月伸手摳著自己的被子, 眼睫顫唞, 遮擋住其中情緒。

“就是太苦了, 不想喝……”

你想怎麼喂呀~

下一刻,蘇邀月的下頜被陸枕單手抬高,小娘子眨巴著眼看他,然後又被……捏住了鼻子。

沒有了鼻子呼吸,蘇邀月下意識張開嘴,然後陸枕就趁機將那碗藥灌進了她嘴裡。

蘇邀月:……

“咳咳咳……”

喝了半碗,蘇邀月乾嘔的厲害。

“這樣喝是不是沒有那麼苦?”男人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錯,十分認真的詢問蘇邀月,仿佛一個沒心的喂藥機器。

蘇邀月:……

然後,再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陸枕都沒有得到過小娘子一個好臉色,直到他去翰林院上班前,小娘子還是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陸枕雖升任太子詹士,但手頭還有工作沒有交接完畢。

等翰林院這邊的公事處理好了,立刻就會去東宮上任。

陸枕一走,蘇邀月就氣得直接蹦起來了,“回去。”

黃梅:???

“娘子,又走啊?”

“什麼叫又?你是不是覺得我煩了?是不是想去伺候彆的娘子了?你想去就說啊,我又不是非要攔著你。”

黃梅,“……對不起,娘子,我錯了,奴婢立刻出去準備馬車。”

黃梅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家公子看著如此聰慧一個人,怎麼就總是不明白她家娘子的心呢?怎麼總惹她家娘子生氣呢?好吧,她家娘子是麻煩了點,作了點,鬨騰了點,驕縱了一點,但……確實挺難伺候的。

真是難為她家公子了。

蘇邀月的腳不好顛簸,因此,馬車行駛的很慢。

到了郊外宅子後,已經是三個時辰後了。

蕭嫋嫋的大丫鬟如霜正在院子裡焦急等待,看到蘇邀月回來,便趕緊行禮。

蘇邀月被黃梅扶著,問她道:“你們家小姐呢?”

“小姐不是跟娘子您在一起嗎?”

什麼?

蘇邀月一聽之下覺得不好,陸枕不是跟她說都解決了嗎?他是怎麼解決的?她信了他的邪!

蘇邀月正瘸著腳要再去找陸枕算賬的時候,那邊一頂轎子直接從宅子門口進來,將人抬到院子裡,然後小心翼翼的到廂房門口,就差把人送到床鋪上去了。

轎子門簾被掀開,露出蕭嫋嫋那張蒼白的臉。

蕭嫋嫋身上的衣服換過了,她從轎子裡出來,看到蘇邀月,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怎麼了?”蘇邀月察覺到不對勁,上前伸手握住蕭嫋嫋的手,她的手冰冷的嚇人,身上也都是冷汗。

蕭嫋嫋似乎不願意多說,隻搖了搖頭。

她從小舟之上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可一夜痕跡告訴蕭嫋嫋,她已經非完璧之身。

小舟外有人等著,說會送她回去。

蕭嫋嫋猜測,那應該是馬曉生的人。雖然現在大周風氣已經逐漸開放,但作為侯府這個老古板的地方,若是王氏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她就一定要嫁給馬曉生了。

蕭嫋嫋猜測,馬曉生現在應該已經去找王氏商量抬她做妾的事情了吧?

聽說這位馬曉生傍上了三皇子,前途無量,侯爺便是看在這個份上,也會撮合這樁事情吧?

她隻是一個養女,現在又失了清白,此事若傳揚出去,誰還會要她呢?侯府也不會保她,畢竟她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養女,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用來換馬曉生這樣一個頗有前途的進士大人。

馬曉生這是篤定了她無力反抗才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甚至如此有恃無恐。

想到這裡,蕭嫋嫋的臉上露出苦澀之意。

“我累了,想歇息一會兒。”她朝蘇邀月道:“月兒,你不必擔心,我真的沒事。”

“好,如霜,照顧你家小姐。”蘇邀月將蕭嫋嫋托付給如霜,就又坐上了馬車,她要去找陸枕問問清楚。

蕭嫋嫋看著蘇邀月一瘸一拐的樣子,“月兒,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養幾日就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蘇邀月將蕭嫋嫋催進了廂房裡,然後重新坐上馬車,又回到了陸枕的院子裡。

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蘇邀月到主屋內的時候,她已經累癱了,時間也一下就滑到了晚上。

今夜,陸枕下班回來的挺早。

他從長泉那裡聽說蘇邀月又回郊外宅子裡去了,男人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回來卻見小娘子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正在翻看他的書。

雖然蘇邀月看不懂,但她看出來這些東西似乎還是挺要緊的,陸枕就這樣放在這裡讓她看?

是知道她看不懂?哼。

蘇邀月扔了書,扭頭一看,陸枕回來了。

她趕緊起身,還沒蹦躂兩下,陸枕就走到了她身邊。

“蕭嫋嫋的事情你不是說解決了嗎?你到底是怎麼解決的?虧我還那麼相信你,我覺得她情緒不對。”

關於太子是如何解決這件事的,陸枕也有所耳聞。

他想到今日去翰林院的時候,那些八卦的同僚們又在談論最近朝中的大事。

皇帝有意袒護太子,今日,太子一人進入禦書房,跟皇帝麵談。

兩人也不知道談了些什麼,最終,太子跪在禦書房門前一日,直到如今還跪著。

太子身子弱,能跪上一日,就算是現在起身了,估計明日也起不來身了。

陸枕猜測,應該跟那位侯府的養女脫不了關係。

“會沒事的。”陸枕道。

男人表情一慣冷淡,並沒有察覺到蘇邀月焦灼的心態。

“陸枕,你是不是覺得女子失去名節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是不是覺得女子生存很容易?”

因為蘇邀月是現代人,所以進入這本書之後,她比這裡的人更能充分感受到古代背景下的壓抑。

諸如清平縣主,身為縣主卻還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冷眼看著洛川跟三皇子眉來眼去,暗度陳倉,卻什麼也不能做。

再諸如蕭嫋嫋,若是她被馬曉生得逞了,那麼侯府不會護她,隻會將她快快嫁出去,省得誣蔑了自家門楣。

“陸枕,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隻是一個瘦馬,所以什麼都不配得到。”蘇邀月聲音低啞,像是強硬的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難受。

“我從未這樣想過。”陸枕皺眉,他低頭,認真地凝視蘇邀月,努力平緩自己的情緒,一字一頓道:“月兒,你不明白我的心嗎?”

“不明白。”蘇邀月眼眶微紅,她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