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穿了。”
陸枕:……
男人歎息一聲,“我讓繡坊的繡娘過來給你做。”
.
陸枕果然把繡娘們都喊了過來。
繡娘們拿著成衣給蘇邀月挑選,蘇邀月興致缺缺。
都好難看,還不如她做的。
蘇邀月開始神遊天外。
如果她已經被神盯上了。
那麼蘇邀月猜測,這是一個警告,一個神給她的警告。
她對著天上比了個中指。
原本隻是一點薄薄烏雲的天空驟然響起一道驚雷,蘇邀月立刻往陸枕懷裡一撲。
陸枕:?
“奴好想公子。”
她根本就沒離開過。
“嗯,我也很想你。”男人溫聲回應她的矯情,仿佛一場相互奔赴的病情。
正在介紹成衣的繡娘們:……
蘇邀月從男人懷裡探出頭來,看到陸枕手中的請帖。
“這是什麼?”
“春日宴的請帖。”
春日宴。
蘇邀月眸色一暗,她坐直身體,蹙眉凝思。
按照劇情顯示,洛川會與三皇子在一場春日宴上再次相逢。
那是三皇子精心設計的一場相遇。
可三皇子幻想之中的美好場麵並未出現,春日宴中有一項活動叫投花。
來參加春日宴的都是年輕男女。
為了給男女們交友互動的時間,每次宴會之後,都會設定一個投花的小環節。
就是男女互相投花,男生可以給欣賞的女生投花,女生也可以給欣賞的男生投花。
這種投花暗示意味明顯,在年輕貴族男女們中非常流行。
這些年輕男女在封建禮教的壓迫下,會瘋狂抓住任何一點曖昧痕跡,在成婚前努力揮灑自己的青春氣息。
不出意外,洛川將票投給了陸枕。
雖然投陸枕的人很多,但三皇子隻在意洛川。
如此,雖然努力表演但是並未得到美人青睞的三皇子跟陸枕的第一個梁子就結下了。
能不能讓陸枕不去參加春日宴?不能,按照蘇邀月的經驗,這玩意會不受控製的自己去!她又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時,連陸枕拉屎都盯著他。
讓洛川不去參加春日宴?
那個神會再次出現幫她嗎?
應該不會,春日宴並非什麼大節點劇情。
蘇邀月決定在春日宴來臨之前做一個實驗。
讓彆人來當她的槍。
試試那位神的能力範圍到底有多大。
身為穿書者,蘇邀月實在是太過耀眼,怪不得那神總盯著她打。
蘇邀月將視線落到麵前的繡娘身上,然後雙手一拍。
“公子,奴想要一樣東西。”
.
蘇邀月觀察過,大周不興奢靡之風,衣裳款式不多,不過勝在布料顏色鮮亮,可也正是因為如此,看起來華衣美服居多,實際上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款式。
雖然她爹一直覺得她在不務正業,但蘇邀月對設計這份職業……大概還是有些熱愛吧。
隻是常年不握筆,生疏了。
煩死了!這毛筆她不會用!
蘇邀月扔掉毛筆,視線一轉,看到炭盆裡麵的炭,小心翼翼的上前伸手正準備捏出一塊,被正在屋子裡遛彎的陸枕按住了手腕。
“當心燙。”
“我想要畫畫的東西。”
陸枕想了想,身型緩慢地走到書架前,然後取出一樣東西,再抽出一張薄薄的刀片,動作優雅的替蘇邀月削了一隻炭筆。
蘇邀月看著陸枕熟練的動作,麵露驚歎。
這讓她想到了她小時候,她爸給她削鉛筆的樣子。
真是慘不忍睹。
哪裡有陸枕削的又快又好。
“這刀片不夠快。”陸枕捏著刀片,眼神平靜。
蘇邀月沒在意他的動作,拿到了炭筆後就在紙上畫圖樣。
嗯,好用,順手!
“公子,奴還想要。”
“好。”
剛剛大病初愈的貴公子就坐在書桌前,替自家小通房削炭筆。
蘇邀月坐在陸枕對麵的架子上。
那個架子有點像繡棚,可是比繡棚小多了,更像是一個架子上麵放了一塊木板,上麵夾著的一張紙。
一開始,蘇邀月連線條都畫不直。
好嘛,身體根本就沒有肌肉記憶。
複健的過程是困難的,幸好蘇邀月自覺還有一點天賦在。
大周的衣服都是寬大的款式,很少顯示出女子線條美,這跟經濟有關。
有一個經濟理論被稱為短裙效應。
意思就是說,經濟越好,女人的裙子越短。
這是有道理的。
大周的經濟經過百年複蘇,已然蘇醒。
時代潮流湧動而來,衣服從一開始的簡單蔽體作用到現在的諸多花樣,女子們都開始追求美。
這份美,是自身美麗的綻放,也是社會進步的體現。
若是日日處於饑餓、貧窮之中,誰也不會有心思來打扮自己。
大周的衣服已經有收腰款出現,這是一種突破。
女子的曲線美逐漸顯露。
可因為現在大部分女性依舊為展示自己的身段美而羞愧,所以這種款式並未成為主流。
蘇邀月適應了一下,準備先給自己畫一身衣裳,然後交給繡坊去做。
陸枕削完炭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蘇邀月身後。
她穿了件簡單的綠色袍子,白色的發帶鬆鬆係著頭發,正擰著眉頭畫設計稿。
冬日暖陽落下,照在她身上。
那是一種從裡到外的美,從靈魂裡,從骨頭裡透出來的氣質,甚至於讓人感覺連容貌都改變了。
從前的蘇邀月雖美,但似沒什麼光華的月。現在的她就是光華滿身,將星幕完全遮蔽的皎月。
除了最後一張完成的設計稿,上麵還夾著其它的廢稿。
上麵畫著一個又一個女子,這些女子圖像都沒有臉,風格也跟現在流行的美人圖不一樣。沒有臉的,身材纖細窈窕的美人畫像,身上的衣裳……卻很漂亮。
蘇邀月畫完,渾身疲憊,一轉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陸枕,立刻笑盈盈道:“等奴有空了,給公子畫一件衣裳。”
陸枕垂眸,回以微笑,“不必再自稱奴了。”
“那叫什麼?”
“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那奴以後就自稱……我了?”
“嗯。”
明明是極普通的一個稱呼,蘇邀月卻覺得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她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現代自由人,而非古代奴隸者了。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堅持自我還真是需要強大的意誌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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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瀟月池有個未婚妻叫清平縣主。
清平縣主是當今貴妃的親侄女,貴妃無子無女,名下隻有一位非自己親生的三皇子,因為這位三皇子過來的時候年紀已經大了,所以兩人感情也不算深厚。
反而是這位貴妃從小看著長大的親侄女最得寵愛,貴妃將這位清平縣主當成自己的親女兒對待。
如今朝中聲勢正盛的人除了皇後所出的正統太子殿下就是那位有一半胡族血統的三皇子了。
這位貴妃娘娘在皇帝還不是皇帝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了,因此,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權勢心中卻無比孤獨的皇帝陛下對這位貴妃娘娘的情意是不一般的。¤思¤兔¤網¤
人心本就是偏的,連皇帝都不例外。
後宮貴妃專寵不是一日兩日了,雖皇帝喜歡太子,但麵對貴妃的哀求,他還是給三皇子和清平縣主賜了婚。
因此,這位清平縣主是日後高貴的三皇子妃。
清平縣主跟那位貴妃娘娘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的脾氣跟貴妃一樣,很差。
清平縣主有皇帝親賜的府邸,這對於一名縣主來說是極大的殊榮。
蘇邀月被婢女引著進入清平縣主府,這是一座五進的院落。
要知道,在京師城內,一名六品小官想要一座一進的院子都得找錢莊貸款呢。就連尚書這樣官職的還隻能租房住,運氣好的到老能買到一套兩進的院子已經算不錯。
當然,這都是按照規規矩矩的,沒有家底扶持的當官者算的。
不過從這個水平可以看出來,清平縣主有多豪了。
女婢在前麵引路,時不時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蘇邀月。
蘇邀月微笑頷首。
當蘇小娘子收斂起那一股子驕縱作精氣質的時候,便能將現在這張臉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
蘇邀月今日身上穿了一件自己設計製作的衣服。
並沒有太出格,可就是能給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不然這婢女也不會頻頻回頭張望了。
作為女子,衣櫃裡永遠缺一件衣服。
不管是貴女還是女婢。
女婢將蘇邀月引到清平縣主住的地方,撩開氈子的那一瞬間終於沒忍住湊上來詢問,“你這衣裳哪裡買的?”
蘇邀月微微一笑,“自己做的。”
趁著婢女愣神的功夫,蘇邀月已經進了屋子。
地上一片狼藉,繡娘跪在那裡瑟瑟發抖。蘇邀月的視線往上,看到了那件掛在木施上的生辰服,繡工精致,華美至極。
是清平縣主最喜歡的風格。
可似乎是因為穿多了這種風格,所以清平縣主開始覺得厭棄了,沒有新意。
有女婢上前來收拾地上的碎片,蘇邀月行了一個不怎麼標準的禮。
“給縣主請安。”
“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這些蠢笨的繡娘乾的好事,這衣裳我能穿出去嗎?會被那個女人笑死的。”
那個女人是清平縣主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蓬萊郡主。
兩人的鬥法可以從頭發絲追溯到腳底板。
蘇邀月溫柔一笑,上前安撫道:“為了一件衣裳不值得,縣主當心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讓繡娘們再做一件就好了。”
清平縣主是個喜愛奢侈的女子,屋子裡頭金銀玉器眼花繚亂,她戴著金葉冠坐在榻上,身上穿了件鑲金絲邊的袍子,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十分的貴氣。
她的氣其實也差不多消了。
清平縣主抬眸朝她看一眼,直接道:“春日宴那天我要獨一無二的美甲。”
蘇邀月會做美麗美甲的名聲已經在名媛圈傳來。
當清平縣主上門邀約時,蘇邀月想到自己的計劃,立刻同意了。
蘇邀月笑著打開美甲箱,開始在紙上給這位縣主勾畫美甲圖案。
她用炭筆畫好之後上色,將圖案遞給清平縣主觀賞。
蘇邀月已經了解過這位縣主的喜好了,喜好各種華麗的東西,因此,蘇邀月給她設計的也是十分華麗的指甲,上麵不僅有小鑽石,還有連接在一起的甲鏈。
就是那種超細美甲鏈條,一般用來裝飾簪子或許當手鏈用的,被蘇邀月放到了美甲上。
清平縣主原本興致蔫蔫,可在看到蘇邀月的設計稿後登時起了興致。
“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