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了我一命,現在你就是一具屍首了。”話罷,男人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視線又落到洛川的發髻上。
“嫁人了嗎?”男人不急著走,反而跟她拉起了家常。
姑娘發髻。
洛川後退一步,神色警惕地看他。
瀟月池眼中的興奮並未消退,反而更加濃重。
“沒有嫁人,那許配人家了嗎?”
其實不管是嫁人,還是沒嫁人,亦或者說是許配沒許配,對於男人來說都無關緊要,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手。
“公子,你醒了,天色不早,我也該走了。”洛川轉身,如仙子般突然出現,又準備如仙子般突然消失。
瀟月池怎麼肯讓人走。
“既然娘子救我一次,那應該不介意再救我第二次吧?”
.
一輛馬車出現在沒什麼人的大街上。
馬車剛剛出巷口,就撞見了巡邏的人。
是夜檢,聽說最近京師城內正在查什麼人。
“檢查馬車。”
那為首之人直接將馬車攔住。
那侍衛跋扈慣了,直接伸手挑開馬車簾子。
風燈窈窈,光影如霧。
馬車廂內,姿容俊美的男子懷中懶抱著一位美人,羞怯地躲在男子懷中,看不清容貌。
再看男子,衣衫半開,敞露著上身,似是醉酒了,正閉著眼假寐。
馬車前的風燈搖搖晃晃,美人麵頰坨紅地伏在男子身上,姿勢半跪半掛,顯然是已經沒了什麼力氣。
可想而知,方才馬車內發生了什麼。
那趕車的馬車夫趕緊道:“軍爺,這是我們怡紅院的車架,您看這……”
怡紅院,男人都懂。
軍爺抬手放行。
馬車簾子落下,洛川抬手就要扇瀟月池一巴掌。
瀟月池攥住她的手腕,勾唇笑道:“多謝娘子兩次救命之恩,我必回報。”話罷,男人撩開馬車簾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洛川也趕緊下了馬車,然後慌亂的整理衣物。
這男人……委實孟浪!
.
蘇邀月來到那個被小乞丐發現的狗洞前,來得巧,正看到洛川趴在地上準備鑽過去。
蘇邀月:……
洛川:……
三更半夜,被人圍觀鑽狗洞。
洛川不知道蘇邀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可她自己卻是很心虛。
氣氛十分尷尬,洛川垂首,在地上摸索一陣,然後站起來道:“我簪子呢?沒找到,算了。”話罷,洛川站起來,假裝沒有看到蘇邀月,徑直走到角門處敲門。
完全沒有意識到她一個閨秀大半夜趴在地上找簪子這種借口有多拙劣。
角門被打開,看門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他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洛川神色一頓,然後在洛川壓低的怒斥聲中趕緊讓自家小姐進來了。
“吱呀”一聲,角門關上了。
蘇邀月站在原處,看著洛川的背影。
她的裙裾處沾有血跡,衣裳也有撕扯的痕跡。
狼狽且淩亂。
蘇邀月深吸一口氣,差點把自己的水晶指甲給掰斷了。
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啊!!!
目前看來,洛川成功了。
她失敗了。
果然,女主光環是不可破的嗎?
她犧牲了美容覺就換來這樣的結局?
蘇邀月狠跺了一陣腳,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點住自己的眼尾,用力提升,預防氣出魚尾紋。
然後她就這樣提拉著自己的眼尾,氣呼呼的上了馬車。
黃梅:……給她家娘子氣成這樣了都?
第31章
真的有神(大修)
小娘子折騰了一天一夜, 神色疲憊的回到永寧公府,陸枕正趴在榻上看書。
已是清晨,冬日裡的天總是亮得晚些。
“回來了?”男人抬眸看她一眼, 然後頓住。
蘇邀月臉上抹著自製純天然麵膜,折騰一夜, 她不得好好保養保養?
小娘子視線下移, 看到陸枕身邊置著一些吃剩下的吃食,床前的琉璃燈也亮著, 看模樣像是等了她一夜。
陸枕適應了一下蘇邀月的臉後道:“我讓人給你熱好早膳了。”
蘇邀月心中觸動,她想到自己的失敗之旅, 看向陸枕的眼神更帶上了幾分委屈之色。
原本是極楚楚可憐的,可惜, 麵膜太厚。
小娘子無知無覺地坐到陸枕身邊, 把自己買的冰糖葫蘆遞給陸枕。
男人看了一眼, 語氣溫吞道:“我不吃甜的。”
唉,怪不得你生活那麼苦。
蘇邀月自己咬了一口, 然後被酸懵了,差點連臉上的麵膜都酸得崩開。
好嘛,她的生命也不甜。
連串糖葫蘆都欺負她!
蘇邀月可憐兮兮地扭頭看向陸枕,再次想到他的結局。
可憐啊,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這麼漂亮的身體, 會被三皇子那個變態搞成那樣。
蘇邀月捏著手裡的糖葫蘆呆呆地站起來,望向院子裡的那口井,轉頭跟陸枕道:“公子, 把它填了吧?”
陸枕也不問為什麼, 隻是點頭道:“好。”
一副“你想乾什麼都可以”的大佬寵溺JPG表情。
“立刻馬上填!”蘇邀月把氣都撒在這口井上了。
“嗯, 我讓長泉去辦。”
長泉?對啊,她讓長泉去盯著書坊了,他怎麼還沒回來?算了,再等等,
蘇邀月坐到陸枕身邊,問他,“公子,你最近還有做什麼夢嗎?”
有什麼劇情是她遺漏的?
陸枕斂下眉眼,藏儘眸中暗色。
“我夢到,你離開我了。”
“我死了?”蘇邀月麵膜臉震驚。
男人搖頭,“不是,是走了。”
蘇邀月伸手拍了拍心口,嚇死她了。
“月兒,你會離開我嗎?”
受了傷的男人如此脆弱黏人,擱以前,這悶葫蘆會說出這種話嗎?不會的。
“不會的,公子放心,月兒永遠陪在你身邊。”安慰安慰。
蘇邀月想了想,按照從前陸枕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
【不會的,起碼要看到你改命。】
這句話陸枕聽的很清楚。
他歪頭看向蘇邀月,然後微微笑了。
蘇邀月歎息一聲。
男二這個人設呀,真是標準的美強慘呀。
.
三皇子府邸,天未亮,一份關於洛川的調查報告就被放到了三皇子的書桌上。
三皇子正在讓醫士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
因為止血及時,所以三皇子才能站著回來,而不是被躺著抬回來。
男人手上拿著那塊沾著血跡的中衣布料,唇角輕勾,綠色的眼眸如綠色寶石一般浸著一股澄澈的陰冷。
“定遠侯府的小姐?”三皇子緩慢念出上麵最重要的消息。
三皇子將手裡的調查信息捏成一團,然後扔進了不遠處的炭盆裡。
炭火旺盛,將紙張吞噬的一乾二淨。
三皇子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畫軸,然後掛到牆壁上,鬆開手的同時,畫軸隨之打開。
大片大片嫣紅色的海棠花下,正躺著一位美人。
美人衣衫半褪,香肩處有三顆連在一起的紅痣。她微低垂著眉眼,如落霞般明豔的海棠花停留在她的眼角處,遮擋住小半張臉。
海棠半遮麵,更令人想窺探到這花後的真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陽光下,海棠紅豔的紅,美人白皙的皮。
畫中女子就如同那海棠花成了精怪般魅惑人心。
這是三皇子在江南治理水患的時候無意中得到的一幅美人圖。
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看到畫中女子的時候,他就覺得心頭一動,然後鬼使神差的將它帶在了身邊。
說實話,三皇子見過很多美人,其中不乏有比畫中女子更加美麗的人在,可她們就如過眼雲煙,根本就沒有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跡。
隻有眼前的畫中少女,仿佛有人用文字,將她深深的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美人,居然在昨夜出現,還救了他一命。
三皇子的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
蘇邀月發現了不對勁。
如果說洛川救下三皇子是偶然,那她突然自願鑽狗洞出去難道就是為了去看書?
不可能。
蘇邀月猜測,洛川能提前預支劇情。
比如說,通過做夢。
就是不知道她能預支多少,不過如今看起來,洛川的金手指算是全開了。
外麵下雨了,蘇邀月坐在廊下,等著長泉回來。
今日天陰,長泉滿身濕漉的從外麵回來,正巧那一陣雨停了,可他還是像隻落水狗。
“怎麼了?”蘇邀月上前。
長泉搖頭,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
“儘管說,就算是你看到豬在天上飛我都相信你。”
長泉:……
長泉以為蘇邀月在說笑,可小娘子的表情難得十分認真。
仿佛真的相信豬能上天飛。
“我按照娘子的吩咐等在二樓,然後突然間就像是掉進了一個黑箱子裡,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直到天亮了,我才從那個黑箱子裡醒過來。”
長泉擰眉,“然後我發現,我好端端地蹲在房梁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黑箱子。”
金手指。
洛川的金手指居然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嗎?就好像有人站在最上麵,看著站在舞台上表演的他們,興致來了,時不時逗弄一下,比如說,將長泉的五官封閉起來。
太可怕了。
那是堪比神一樣的存在。
蘇邀月朝天看了一眼,烏雲壓頂,似有一場瓢潑大雨。
不對,如果洛川的金手指,那個神真的那麼厲害,他為什麼不能直接把礙事的人抹殺了呢?而是麻煩的把人放進黑箱子?
蘇邀月猜測,那位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蘇邀月這樣想著,往前走一步,然後突然發現麵前的場麵在瘋狂扭轉,她像是突然被丟進了一個什麼扭曲的時空。
四周的光線猛地黯淡下來,沒有聲音,沒有陽光,她被封閉了。
蘇邀月下意識屏住呼吸,不知道等了多久,下一刻,四周恢複正常。
她先是聽到陸枕喚她的聲音。
“月兒。”
蘇邀月睜大眼,眼前的黑暗逐漸消失,陸枕那張蒼白漂亮的麵孔出現在她眼前。
看到陸枕的臉,總會讓人聯想到青竹、皎月、皚雪之類的詞。
天底下任何美好的形容詞都能套用在他身上。
真實感回歸,蘇邀月渾身戰栗,她咬著唇,眼眶一下就濕了,然後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怎麼了?”陸枕上前。
越安慰哭得越厲害,蘇邀月就是這樣矯情的人。
她站在那裡嚎啕大哭,“我沒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