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被獻上的美人 田園泡 4473 字 6個月前

子,不願意讓公子獨自一人受苦。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小娘子聲音軟綿綿的,像江南煙雨。

“一個瘦馬,哪裡有真心。”永寧公拆穿蘇邀月的把戲。

蘇邀月臉上甜蜜的笑意緩慢褪去。

她伸手勾了勾頭發,細軟的發梢繞著指尖轉。

“奴對公子,就是真心的。”

“比真金白銀都真。”

永寧公嗤笑一聲,明白了蘇邀月的意圖,“要錢?要多少?”

終於上道了。

蘇邀月左右看看,吃力的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到永寧公的對麵。

永寧公:……

蘇邀月坐下,平等談判,“奴跟公子是真愛。”

要加錢。

“你該知道,按照你的身份,跟君聞是沒有結果的。趁著你還有籌碼的時候,我希望你能看清現實。”

蘇邀月單手托腮。

“其實,奴倒還真是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

永寧公的雷霆之怒終於來臨。

入夜,陸枕被從書房裡放出來。

管家在前麵領路。

陸枕跟在他後麵,問,“月兒怎麼樣了?”

管家提著燈籠,在前麵一言不發。

陸枕皺眉,心頭一沉。

管家將陸枕帶到了永寧公的書房前。

書房前有一處院子。

此刻,那院子裡燈火通明。

六個家仆拿著麻繩和又粗又厚的板子站在那裡,院子正中間有一個長凳。

陸枕站在長凳前,表情陰鬱下來。

永寧公從書房裡出來,他站在門口問陸枕,“你當真要保那通房?”

陸枕挺直背脊站在那裡,身上的襖袍隨風鼓起,袍角被吹得獵獵作響。

他開口道:“是。”

永寧公麵無表情地抬手。

六個家仆直接衝上來,將陸枕綁到了長凳上。

粗實的麻繩束縛住陸枕的雙臂和雙腿,寒風冷冽之中,其中一名健碩的奴仆揚起那又厚又重的板子,朝陸枕的後背打上去。

陸枕悶哼一聲,受了一板。

“沒吃飯嗎?”永寧公道。

那家仆立刻咬緊牙關,又加重力氣打了一板子。

可陸枕畢竟是世子,家仆也不敢下手太重。

永寧公轉身進了書房,然後取出一根長鞭,一把推開那名家仆,手中的長鞭抽到陸枕身上。

“啪”的一聲,長鞭劃破男人後背的襖袍,露出裡麵白色的中衣。

又是一鞭子。

中衣也破了,染上明顯的血漬。

管家還有家仆們站在一旁,看著永寧公這樣不知抽了多少下,直到陸枕後背血肉模糊一片,那傷口都跟襖袍粘連在一起了。

管家上前,試圖規勸。

可永寧公反手連管家身上也抽了一鞭子。

管家趕緊往旁邊躲過去。

那邊,長泉知道情況不妙,急匆匆去尋了吳氏。

吳氏正在養胎,聽到這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卻並不急著去幫陸枕,反而還在慢吞吞的抄經,任憑長泉跪在外麵。

等到時辰差不多了,吳氏才姍姍出了院子,往永寧公的書房趕過去。

彼時,陸枕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吳氏哭喊著出現,一把抱住永寧公。

“公爺,不能再打了!君聞要被你打死了!”

吳氏身懷六甲,伸出雙臂抱住永寧公。

永寧公不敢強力掙脫,往前走了幾步被吳氏死死抱住,這才氣喘籲籲的停手,可嘴裡依舊在罵罵咧咧地揮著鞭子,“你鬆開我,看我不打死這個逆子!”

鞭子都未落到實處,吳氏算是看出來了。

這是打完了。

“快,快把君聞扶下去!”吳氏神色焦急的吩咐救人,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長泉第一個衝上來。

陸枕身上滿是冷汗,那冷汗與鮮血混合在一起,濕了一半襖袍。

永寧公打的太狠,男人幾近昏厥。

麻繩被解開,男人冷白肌膚之上青紫一片。

他的身體向下滑落,站在旁邊的吳氏也順手虛虛搭扶了一把。

她的指尖略過陸枕手指。

【怎麼沒打死他呢。】

陸枕摔在地上,吃力地掀起眼簾看一眼吳氏。

“君聞,你沒事吧?還愣著乾什麼啊,趕緊找醫士呀!”吳氏朝身後的管事嚷嚷,滿臉擔憂。

陸枕用儘最後一份力氣,掙脫開吳氏的手,倒在了地上。

青石板磚上沾著他的血,跟不知何時落下的雨水沾濕在一起,結成薄薄的冰。

陸枕躺在那裡,就跟躺在棺材蓋上似得冷。

後背很疼,撕裂一般感受不到皮膚。那血蜿蜒開來,順著青石板磚的縫隙紋理流淌,彙成一股小溪。

一灘一灘的堆聚,沾濕了所有人的鞋底。

雨水打在臉上,像針刺一般陰寒,留在他深陷的眼窩處。

陸枕屈了屈指尖,最終什麼都沒抓住。

第28章

她蘇漢三又回來了(大修)

“這是文書。”燒著炭盆的書房裡, 永寧公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蘇邀月,“有了這份文書,你就能脫離奴籍, 變成良民,好好過日子了。”

“多謝公爺。”蘇邀月伸手接過文書, 貼身放好。

永寧公看著眼前的女子, 不免為自家兒子不平,“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自私自利, 心腸冷硬的女子。”

蘇邀月頂著一張甜美的無辜臉道:“那你今日就見到啦。”

永寧公:……

“你當真對我兒沒有半分情意?”

“公爺,我們都交易完了。”蘇邀月拍了拍自己貼身藏著文書的地方, “您方才都說我自私自利,心腸冷硬了, 這樣的我, 哪裡有情意在呢, 嗯?”

永寧公盯著蘇邀月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頭朝屏風後道:“君聞, 你都聽見了?”

蘇邀月雙眸微微睜大,卻也不懼。

屏風後,男人身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外頭披了件衫子,撐著厚重的屏風探出半個身體來。

原本應該正在昏厥的陸枕竟是醒過來了,還出現在永寧公的書房裡。

看來這位永寧公為了拆散蘇邀月和陸枕可真是費儘了功夫。

陸枕聽到蘇邀月的話, 臉上表情無甚變化,他隻是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因為受傷, 所以陸枕走的很慢。

蘇邀月眼中的男人身影越放越大, 最終停留在她麵前。

陸枕垂眸看她, 蘇邀月能聞到他身上清晰且明顯的藥味,混雜著血腥味,在這個不通風的書房裡,直衝她鼻尖處。

“你做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份脫離奴籍的文書?”走近了,蘇邀月才發現男人的臉色蒼白到嚇人。

“沒錯,”蘇邀月微仰起下頜,不小心看到陸枕後背滲出來的血跡,心尖微顫,麵色也跟著發白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永寧公委實太狠了一點。

蘇邀月捏著文書的手霍然收緊。

為數不多的良心開始叫囂。

“咳咳咳咳……”陸枕捂著嘴,開始咳嗽,牽扯到傷口,渾身冷汗涔涔,尤其是鬢角額頭。

蘇邀月下意識掏出帕子給他擦汗。

擦到一半看到永寧公坐在那裡的古怪視線,輕咳一聲,收回了手,然後走過去,把帕子遞給永寧公,“您給擦擦?”

永寧公:……

.

“蘇娘子,你真的要走啊?”黃梅滿臉不舍地看著蘇邀月……的首飾盒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送你吧。”

黃梅:!!!

她從未見過如此大方的主子!

“東西都替我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找管家讓人搬出去吧。”

“蘇娘子,你為什麼不等世子明年參加春闈,贏個狀元回來,你好做個體體麵麵的姨娘呢?”黃梅實在是不解蘇邀月這番到底為何。

“因為我自私,我的東西就要全部屬於我。如果他不能全部屬於我,那我寧可不要。”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陸枕,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份脫離奴籍的文書罷了。

黃梅不太懂蘇邀月的話,直到小娘子坐上馬車離開,她才恍然回神,明白了蘇邀月的意思。

蘇娘子雖貌美,但畢竟隻是一個瘦馬。

瘦馬出身,卻妄想跟公府世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真是癡人說夢啊。

蘇邀月的馬車在永寧公府門前轉悠了一圈,然後又回來了。

黃梅:?

“這是假的!”蘇邀月拿著手裡的文書從馬車上跳下來,因為太急,所以還差點崴了腳。

黃梅:??

黃梅趕緊上前伸手扶住蘇邀月,蘇邀月急匆匆的要去找永寧公,然後一扭頭看到黃梅手裡抱著的首飾盒子,又拿了回來。

黃梅:……

.

永寧公正在陸枕的鳳鳴苑前跟醫士討論病情。

“公子本就不是習武之人,體弱力乏,雖都是皮外傷,但若是發起高熱來,也說不定……公爺打的……委實是狠了一些。”

永寧公神色擔憂,心虛辯解,“我是想打的狠些,讓他記住這個教訓。”

作為一名嚴厲的家長,永寧公在陸枕小的時候也有過體罰。

不過不多,因為陸枕作為一名天才兒童,基本上不會讓永寧公操心,所以那一頓鞭子,是陸枕活到現在遭受到的最嚴重的一頓“愛的教育”。

“公子現在有些發熱,神智也不清醒,我先給公子用些退熱的藥看看。”

“嗯。”永寧公頷首,他微微偏頭,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長泉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永寧公忍不住上前,“君聞怎麼樣了?”

長泉低垂眉眼,聲音蔫蔫的,“不大好。”

永寧公愈發焦心,正在此時,一道喘著氣的女聲插過來,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扔給永寧公,“老頭!”

永寧公活了這把歲數,還沒有人敢這麼叫他。

長泉端著水盆的手一抖,差點把裡麵的血水晃出來。

那位醫士也是被嚇得倒抽一口涼氣,神色驚恐地看向蘇邀月。

蘇邀月一路小跑過來,感覺自己一個月的運動都搭這上頭了。

“你,你……假,假的……”她把手裡的文書甩到永寧公麵前。

永寧公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你,你自己看!”蘇邀月終於順過了氣,可她口乾舌燥的厲害,“長泉,給我去倒杯水。”

長泉端著血盆,麵無表情地看向蘇邀月,跟塊木頭似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怨念。

蘇邀月:……

蘇邀月低頭看一眼長泉手裡的血盆,不知道的還以為陸枕在裡麵生孩子呢。

永寧公看完了文書,擰眉道:“不可能,文書怎麼可能是假的?你把真的文書藏哪裡去了?”

“我還要問你呢,你快點把真文書給我拿出來,不然我就不走了!”

“不可能,我已經把真文書給你了。”

永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