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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上的美人 田園泡 4503 字 6個月前

“誰讓你帶的?”按照陸枕對長泉的了解,長泉可不是一個細心的人。

“是蘇娘子。”

果然。

陸枕將小銅爐擱在膝蓋上,一隻手蓋住。

暖流從掌心順著血脈延伸,緩慢溫暖他僵冷的身體。

陸枕想到昨日裡小娘子躲在他懷裡哭泣的畫麵,這朵小浮萍,終歸還是為他生了根。

“下去吧。”

“是。”

長泉退下去了。

陸枕起身,走到圓桌邊打開食盒。

隻見裡麵是一個雪白的圓盤,上麵是一個巨大的蛋包飯,蛋包飯上麵畫了一個可愛的哭臉。

陸枕忍不住又笑。

他拿起筷子,戳住那個哭臉,然後夾了一筷子雞蛋放進嘴裡。

香甜軟糯,蛋香十足,火候恰到好處。

這東西該又是那彆出心裁的小娘子做的。

雖沒有上次那牛排合他的胃口,但也不差。

陸枕心情不錯的將這份蛋包飯吃完,然後捧著小銅爐繼續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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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陸枕的主動認罰,所以口紅印子這事就算過去了。

蘇邀月一看,這不行呀。

看起來藥還不夠猛啊。

“娘子,有人來尋你。”黃梅領著一位老嬤嬤過來。

那老嬤嬤上前行禮,並將一份信件遞給蘇邀月,“娘子,這是我家夫人給您的。”

蘇邀月捧著茶盞,喝上一口裡麵的牛%e4%b9%b3道:“我不識字。”

老嬤嬤:……

“黃梅,你先下去吧。”蘇邀月吩咐道。

黃梅警惕地看了一眼那老嬤嬤,不肯走。

蘇邀月笑道:“是我讓她來的。”

黃梅麵露疑惑,這才退下。

屋門被關上,屋子裡頭沒人了,那老嬤嬤上前,直接口述,“我家夫人說,娘子隻管開價,隻要您離開公子,不管什麼價,她都給的起。”

老嬤嬤挺著腰板,用鼻孔看蘇邀月。

昨日,蘇邀月差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婢去定遠侯府送信,那信估計也是讓路邊的什麼窮酸書生代寫的。內容不外乎就是:想要她離開陸枕的話,就給她送錢來。

更加通俗一點理解就是:拿錢砸她,萬事皆可商量。

“我要一億黃金。”

老嬤嬤:……

麵對老嬤嬤的沉默,蘇邀月皺眉,“我說少了?”

老嬤嬤:……

“蘇娘子,我家夫人準備了一千兩銀票給你……”老嬤嬤威逼利誘的話還沒說,就被蘇邀月一把抽掉她手裡的銀票,並不耐煩的打斷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真窮酸,還侯府夫人呢。

老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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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把消息帶回去的時候,王氏正在喂洛川吃藥。

王氏雖原諒了她,但洛川確實又大病了一場。

心病難醫,上次的病還沒好,這次又發作了。

不過此次,王氏並沒有把她送到清覺寺去,而是就讓她待在了侯府裡。

雖然洛川說謊,讓侯府丟儘顏麵,但她與王氏的感情反而更進一步。

“她真收了?”

“是啊。”老嬤嬤瘋狂點頭。

洛川皺眉,明顯的不相信。

“母親,蘇邀月這個人心機深沉,定是準備拿了錢不辦事,你沒要個憑據契約嗎?”

笨蛋夫人王氏恍然。

她隻想著拿錢砸人了,忘記要憑據了。

“你再去一趟……”王氏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有女婢送來一份東西。

那是按了蘇邀月手印的契約。

大致意思就是她收了王氏的錢,自願離開陸枕。

“這蘇邀月,當真是為了錢?”洛川依舊心存懷疑。

王氏卻冷笑一聲,用過來人的口%e5%90%bb道:“她還算腦子清楚,現在拿錢,總比等到年老色衰愛遲的時候一分錢都拿不到的好。這樣的出身,頂天就是個通房,公府是容不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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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陸枕被關禁閉了,所以蘇邀月也不好時常出去。

每次出去都要被管家派人盯著。

蘇邀月推開院子的門,就看到管家派來的嬤嬤守在那裡。

“這麼冷的天,勞煩嬤嬤了。”小娘子垂首站在那裡,看起來乖巧極了。

“不麻煩。”嬤嬤斂眉,臉上卻滿是譏諷之色。

大家雖然同為奴,但這位嬤嬤顯然覺得自己這種靠賣勞力的,比蘇邀月這樣以色侍人的高尚多了。

“外頭冷,我煮了紅豆年糕湯,嬤嬤進來用一些吧。”小娘子一點都不惱怒,反而帶著一股討好的意思。

“不必了。”嬤嬤說完,就聞到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大冬天,能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紅豆年糕湯,實在是一種享受呀。

“嬤嬤不願意進來,那就在廊下喝吧。”

蘇邀月指了指房廊下麵一角,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天,“似乎是要下雪了。”

嬤嬤已經站得雙腳僵直,屋子裡頭噴香的味道越來越濃。

終於,她鬆動了。

隻是喝一碗,應該沒事吧?

蘇邀月笑盈盈的將嬤嬤領到廊下坐著,貼心地送上一個軟墊,然後捧上一碗紅豆年糕湯。

嬤嬤坐在那裡,從窗戶口就能看到裡麵的蘇邀月。

小娘子回到屋子裡,背對著嬤嬤坐在那裡刺繡。

嬤嬤略看一眼,發現繡的是一對鴛鴦。

雖繡藝不錯,但嬤嬤一想到這隻是一個通房,還妄想跟世子爺同為鴛鴦,真是笑話。

嬤嬤慢吞吞地吃完一碗紅豆年糕湯,那裡正好有冬天的日頭照過來,嬤嬤坐了一會兒就撐不住在那裡打起了盹。

一會兒一個,猛地驚醒抬頭看一眼坐在裡頭安靜刺繡的蘇邀月,才放心下來又垂首。

一會兒又猛地醒過來,看到依舊坐在那裡刺繡的蘇邀月,再次低頭打盹。

黃梅背對著嬤嬤刺繡,額頭上滿是冷汗,手指都在哆嗦。

娘子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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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的書馬上就要抄完了。

這次永寧公可是氣得不輕。

陸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酸脹難耐。

他起身,用熱水浸泡毛巾,敷著手腕,坐在榻上歇息。

書房的窗戶開了一角,能看到院子裡開的正盛的梅花。

陸枕望著那梅花,冬日暖陽從窗戶口湧進來,照在白玉地磚上,有漂浮的灰塵靜止在半空之中,四周都安靜極了。

光斑明滅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陸枕睜開眼,就見長泉領著一個小廝過來。

長泉手裡捧著裝滿了炭火的炭盆,小廝手裡提著食盒。

看起來是永寧公心疼兒子,送來了炭盆。

“啪嗒”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

陸枕繼續閉眼假寐。

長泉將炭盆放在地上,點燃。

炭盆的暖意緩慢暈開,食物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陸枕身上被蓋上了一床鬆軟的被褥。

男人聞到一股桂花頭油的香氣。

他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白淨嫵%e5%aa%9a的小臉蛋,穿著那件灰色的小廝衣裳。

被陸枕發現時,小娘子的臉上露出驚惶之色,她轉身立刻要走,卻被陸枕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怎麼來了?”

蘇邀月被男人一個掄圈,倒在了被褥上。

隔著一層被褥,蘇邀月壓在陸枕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小娘子咬唇,大膽道:“我想你了。”說完,蘇邀月伸手勾住陸枕的手,“公子的手好冷,奴給你暖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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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公望著外頭滴水成冰的天,開始自責自己對陸枕是否太過嚴厲。

這麼冷的天,連個炭盆都沒有給他送。

他立刻吩咐管事,往書房內送個炭盆。?思?兔?在?線?閱?讀?

管事應聲,去安排了。

過了一會兒,永寧公又叫來管事,問,“炭盆送了嗎?”

管事趕忙道:“送了,讓公子的貼身小廝長泉送去了。”

“嗯。”永寧公點頭,吩咐管事下去。

幾分鐘後,永寧公放下奏折,在屋內踱步。

不如他悄悄去看一眼吧。

也當鬆快鬆快筋骨。

永寧公想罷,隨手拿起木施上的一件大氅披上,然後出了書房。

陸枕的書房在距離永寧公不遠的地方。

永寧公一路過去,看到路上到處都是結冰的地方,再看那被凍得蔫吧的綠植,更覺自己有些過分了。

這麼冷的天,他還沒有給陸枕準備炭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凍壞了。

永寧公加快腳步,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守在門口的小廝。

那小廝凍得搓手,看到永寧公過來趕緊張口要行禮,永寧公一根手指抵住唇瓣道:“噓。”

他可是悄悄來的。

小廝點頭,退到一側。

永寧公隻想偷偷看看自己的兒子。

畢竟他是個嚴格的父親,不太會表露自己的愛。

永寧公從開著的院子門裡進去,穿過房廊進入甬道,然後就看到了站在書房左顧右盼的長泉。

再順著那開著的半扇窗子,看到躺在榻上休息的陸枕,以及一個穿著小廝衣裳的纖瘦少年。

那少年趴在被褥上,跟陸枕十指相扣。

永寧公震驚至極,急速快步向前。

長泉看到永寧公,大驚,立刻張嘴大喊,“公爺!”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永寧公的大腿,被怒氣正盛的永寧公一腳踹開!。

長泉在地上滾了三圈,還欲要去抱住永寧公的大腿。

不防永寧公老當益壯,已經到了書房門口,他猛地一腳踹開書房大門,就跟那捉奸的正房似得,一把就揪住小廝的衣領子,將他從榻上拽了起來。

小廝驚恐轉頭,紮起的頭發散落,露出那張熟悉的麵孔來。

“父親。”陸枕下榻,將蘇邀月護在身後。

永寧公瞪著眼站在那裡,看著眼前廝混的男女。

終於再經受不住。

可畢竟是混跡朝堂多年的老手了。

永寧公硬生生抗住了那股怒氣,他的心裡多震撼,表麵就有多平靜。

“君聞,你的書抄完了嗎?”

“回父親,還沒有。”

“繼續抄。”說完,永寧公看向蘇邀月,“你跟我出來。”

“父親。”陸枕上前一步,似乎還想要阻止。

永寧公看向這個不聽話的逆子,依舊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隻是因為年紀輕,所以不懂事。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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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跟著永寧公到了他的書房。

小娘子伸手撥了撥自己散亂的頭發,瓷白的手指穿過純黑的綢緞長發,一副美人懶梳妝的模樣。

“你倒是看起來半分不怕。”永寧公坐在書桌後,冷眼看著她。

蘇邀月小小幅度地歪了歪頭,無辜且震驚,“奴當然怕了。”

永寧公可不信她。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奴隻是真心喜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