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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 委鬼烏衣 4222 字 1個月前

手中長刀有些握不住,他大喝一聲,雙手握住刀柄,對著秦崢的方向砍去,隻是秦崢的身法猶如鬼魅。

莫梓函隻能看見他的衣角,他心頭一沉,心裡頓時明白宋圭輸的不冤,難怪他怎麼問,宋圭都不願意將比武之事細說,所以今日巧遇秦崢後他才會順勢提出比試,雖然也有他在封地囂張慣了的關係,但他又不是傻子,不會被個小孩激上一兩句就要跟人計較,何況他一向都是讓侍衛一擁而上打死了事,哪有那麼麻煩%e4%ba%b2自出手,何況今日兄長也在,莫梓函對他這個看不透的兄長一直都有些畏懼,要不是得了兄長暗示他也不敢動手。

莫梓函一聲厲嘯,右腳蹬地,整個人橫在空中旋轉起來,長刀如同絞肉一般向秦崢絞去,強勁的刀鋒大麵積的攻擊,秦崢身後就是圍觀之人,他避無可避,麵無表情的看著莫梓函這聞所未聞的一招,漆黑的雙眼亮得驚人,莫梓軒遠遠看著,更覺得這少年非同一般,他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也不知心裡轉了多少念頭,等他回過神來,場上卻已經分出了勝負,周圍圍觀的人嗡嗡的議論著,莫梓函臉色一陣青白,看向秦崢的眼中滿是怨毒。

他有些訝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他還看著的時候,那少年似乎連劍也未出。身邊的侍衛連忙湊過去一陣耳語,卻原來,他以為莫梓函必贏的一招,竟是被秦崢腰身一折,整個人猛的往地上一倒,手中劍鞘往莫梓函腰間一刺,再一轉便像拍蒼蠅一樣將莫梓函拍了下來,秦崢這手半點華麗也無,不過市井之中人人都會的拍蒼蠅大法,隻是要在那淩厲刀勢下瞬間想到破解之法,又有這樣的功力於轉瞬即逝之際讓到莫梓函身、下,這份眼力與速度,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

莫梓函卻不這麼認為,他麵上陰晴不定,惡狠狠的看著秦崢道:“兄台好手段,改日再請教兄台無憂劍法,告辭!”說完竟是與那宋圭一般轉頭就走連身後的兄長都給丟下不管。

秦崢自來京城後比了兩場,兩場比試都是宋刀傳人而且還都得罪了人,心裡雖不大在意,但也說不上高興,他自己脾氣也硬,讓他說好話圓場他卻是不會,莫梓函誤會他不屑出劍倒真是冤枉了人,莫梓函招式太快,雖有宋刀的痕跡,但也另辟蹊蹺許多招式與江湖上大不相同,秦崢剛才被他搶攻,根本連劍都來不及出,如若這是生死相博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顧言涇原本見那莫梓函一直處於上風還為秦崢擔心呢,沒想到秦崢那麼帥一招使出就給贏了,高興得拉著秦崢就像拜他為師。

此時那安王世子捧著一方盒走了過來,麵上微微一笑,“秦公子名師出高徒,身手果然了得,此事因這綠蟬而起,得勝者自然更配得這等寶物,秦公子不必推辭,比武沒有彩頭怎麼算比武呢?”說罷便將那綠蟬往秦崢手上一放,拱了拱手,又想周圍圍觀之人做了一個團揖朗聲道:“在下安王世子,雖手無縛%e9%b8%a1之力,但仰慕無憂劍已久,今日舍弟與秦公子出了點小誤會,經過這場比武已一筆勾銷,在下保證安王府絕不就今日之事為難秦公子。”說罷又向秦顧二人拱手道:“告辭。”圍觀的人先聽到綠蟬才知道兩人是因寶物相爭,這綠蟬在淵閣已久,很多人都去看過,隻是喜歡的買不起,買的起的覺得不喜歡,沒想到安王家與丞相家竟是為了這東西爭了起來,早知道是寶物就該趁早收藏,頓時在文安坊掀起一股收藏石硯的風潮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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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梓軒在不遠處的一家酒樓找到正在喝悶酒的弟弟,莫梓函見到兄長進來,不情願的起身等兄長在上首坐了,才敢一%e5%b1%81%e8%82%a1坐下。

“哥!你為何傳音讓我認輸?我與那小子伯仲之間,輸贏還難說呢!”莫梓函仰頭倒進一杯酒,啪的將酒杯拍在桌上。

“你還好意思說,我隻讓你試探一二,你怎麼把那招也用出來了?”莫梓軒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厲的神情,莫梓函有些怕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

莫梓軒歎了口氣說道:“我知你是為宋叔不值,隻是我們此番雖說是尊陛下詔令,但我和父王討論再三都不知陛下為何招我們入京,此時還是不宜太露鋒芒,不過一時輸贏而已又有何要緊,況且……”

莫梓軒想到那有些耿直沉穩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欣賞之色,他並不是像他所說的手無縛%e9%b8%a1之力,相反他武功比起他這武道六品的弟弟還要高,秦崢小小年紀便有七品的實力,他自然覺得對方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當然應該收入囊中而不是推向外麵。

☆、鬨翻

離了文安坊,秦崢若有所思的問顧言涇:“阿言你以前可見過那兩位安王之子?”

“沒有,一直以來啟國皇子成年後都要去往封地就番,晉王和安王也不例外,不過皇上登基體恤他們年老體弱,便招來京城頤養天年,這也就這幾年的事情,安王世子此次應是第一次進京。”顧言涇說著也皺了皺眉,宗室不得旨意不可擅離封地,安王封地偏遠又不是什麼富庶之地,怎麼這安王的兒子比之京城貴胄子弟還要來得氣度不凡。

倆人對視了一眼,看了看秦崢手上捧著的石硯,都覺得這東西拿著有些燙手,但畢竟是王爺之子若是退回去也是不妥。

二人此時也沒心思再逛,秦崢便提出告辭回家,顧言涇與他告彆後並不離去,在原地躊躇了一陣還是往另一頭的慶安坊行去。

慶安坊多是勳貴之家,比起興寧坊和豐樂坊的雅致多了股奢靡之風,這個坊很新,先朝亂軍黨首就是隱藏在此指揮攻打皇宮,在官兵反擊之時這裡幾乎被毀得麵目全非,重新規劃的道路橫豎交錯,一個大大的十字貫穿整個坊,裝飾奢華的馬車時有經過,更有那鮮衣怒馬的貴介少年過坊而不下馬,直接策馬而行,坊中巡邏的坊正官吏位卑低賤,對此情形管不了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會奉承的少不得點頭哈腰,竟如人家中奴仆一般。

顧言涇以前慣常往這裡來,下馬之時自然也是有小吏為他牽馬,客客氣氣的放了行還順嘴說了一句:“顧公子可許久沒來了。”

顧言涇聽了心裡有些煩悶,便低低地應了聲,上馬繼續往裡走,等到了那座國舅府門前他放慢了馬速倒有些不大敢進去了,此前與王弘燁不歡而散,顧言涇氣性不大基本上過了頭天就沒什麼事了,隻是前段時間為了給秦崢配樂,他一直住在秦府,壽宴之後又因為擔心秦崢的傷勢也無心出門,如此算來他與王弘燁竟是有將近一個月未見了。

以前他們兩個鬨了矛盾都是顧言涇先服軟登門道歉,王弘燁嘴上嫌棄其實也是想著他們能趕緊和好,記得有一次他因為什麼事訓誡了王弘燁,兩人鬨得不歡而散,顧言涇回去之後就得了風寒臥了幾天床,少年人好麵子特地叮囑下人不許說出去,隻是還不等他身子好起來,王弘燁便哭著鬨著來給他道歉。原來他不知道顧言涇病了,見他那麼多天沒來找他道歉,還以為他要跟他絕交,那時候的王弘燁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顧言涇覺得搞笑之餘心裡也是暖暖的,王弘燁本身就是個跋扈的,又被家中的慈父慈母慣壞了,但自從認識顧言涇後,若是顧言涇表示不喜的,他雖然嘴上倔著,實際上下一次他都不會再犯。

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都沒來看看王弘燁,也不知道他的%e8%85%bf傷怎麼樣了,不知道王弘燁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隻是他實在不想失去這個朋友,這麼想著他為自己鼓了鼓氣,翻身下了馬,便有門前值守的仆從下了階梯一邊為他牽馬一邊%e4%ba%b2熱的招呼道:“顧公子來了,日頭這麼大快些進去吧。”

很早以前公子就吩咐過,顧言涇登門不用通報,這道命令一直沒人改動,顧言涇腳下一頓,本想讓那下人去通報一聲,便見那人牽了馬就往旁邊的角門往馬廄去了,顧言涇無奈隻得跨過門檻,往王弘燁所在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遇見的下人都和善的與他行禮,顧言涇走著走著心情也好了起來,看樣子王弘燁並未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顧言涇繞過熟悉的那座小巧精致的四角小亭,便看見王弘燁的院子了,隻是奇怪的是,這周圍不僅一個下人也無,如今也還是白日,那道院門竟是關閉的,顧言涇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已是未時末快申時了早已過了午歇的時分,難道燁子睡懶覺了?◢思◢兔◢網◢

顧言涇想想也是挺有可能,便莞爾一笑,輕輕推開那虛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這院子很寬敞樣子是一個橢圓形,最寬的地方十丈有餘,一個小巧的演武場就建在院中,隻是那道從南麵小樓裡傳來的靡靡絲竹之聲與整個院子的風格完全不合,走得近了還能聽到舉杯邀樂之聲。顧言涇有些皺眉,王弘燁%e8%85%bf傷好了麼?怎麼連酒也喝上了?

濃重的酒氣在纏繞在鼻端,顧言涇揉了揉鼻子帶著些怒氣便待上前敲門。

“那秦家也太過分了,咱們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對對對,王兄這等金貴他們也敢使那下三濫的手段,哼!他秦家什麼身份,都已出了五服了還好意思腆著臉與太後娘娘攀%e4%ba%b2戚,哪比得上王兄可是皇後娘娘的%e4%ba%b2侄子,也不掂量掂量。”

“來喝喝喝,在下敬王兄一杯。”顧言涇聽見房內王弘燁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是數人喝酒的聲音,他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雖然不大高興,但也不好就此走人,便打算敲門,此時又是一道略帶懦弱的聲音響起:“可秦家有顧家崔家權勢卻也不低,聽說陛下現如今挺看重那秦家四公子的。”

“……顧……”王弘燁此時的聲音低沉有些咬牙切齒,“我遲早不會放過他!”顧言涇心中一跳,怎麼燁子竟像是連他也給恨上了。

“王兄可是想對付那顧二?”不管顧言涇心裡怎麼紛亂,裡麵卻是有人幫他問了出來。

“敢背叛就要有被報複的覺悟,哼!”王弘燁惡狠狠地說,隻要想起顧言涇替那秦崢說話他心裡既憤怒又委屈,他與顧言涇交朋友與其說是兩人因緣際會,倒不如說是他纏著鬨著求來的,王弘燁從小性子就野得很,又是家中最幼,父母兄長俱都寵著他,又有個當皇後的姑姑給他撐腰,就是偶爾犯了錯,隻要往姑姑那一躲,連父母也無法管教他。想要想玩的東西他還沒開口就捧到了麵前,好不容易遇到個愛說教愛管人的顧言涇,他自然覺得新奇。

隻是顧言涇脾氣雖好但是什麼都愛講原則講公平,常常惹得王弘燁生氣吵架,隻是過不了多久顧言涇氣消了便會來給他道歉,王弘燁一向覺得自己大氣的很,便都大肚的原諒了他。

秦崢甫一出現就讓他感到厭惡,顧言涇對他的態度太好了,他雖然對人有禮從不會說什麼重話,但對一個才第一次見麵的人就那麼感興趣卻是第一次,王弘燁討厭秦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