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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家不能回?另一個婆子也多嘴:“當初大小姐那般出去,鬨的全城皆知,跟著幾十個瘟疫漢吃喝同住,傳出去哪裡還有人敢要大小姐!這般情況,實屬無奈,隻是讓大家知曉,我們蘇府不是肆意無規矩的地兒!若是丫頭你還有些良心,就莫要告訴你家小姐實情,過些日子,等上頭氣消了,外麵風聲小了,夫人自會派人去接小姐回來。”

原來如此……

槐夏倒也知趣,不再為難兩人,頜首行了一禮,便回了城南。原先隻當那些婆子認不得那些小廝,所以拒之門外。這般看來,哪裡是認不得,分明是認得,才故意拒之門外。

不知這下,小姐心裡會有多少委屈?

槐夏回去時,蘇沉香正在煎藥,見她回來,便將煎藥的活兒交給她做。槐夏愁眉苦臉,自然逃不過蘇沉香的眼。不過蘇沉香也不願多問,至少此時不能多問。晚上吃過飯,又有幾位病人明日能痊愈出去。蘇沉香不禁心中安慰,晚上睡前,一臉欣喜告訴槐夏這件喜事。

“已治好了十多個,將近一半的人。還有一半也在恢複之中,要不了多久,這瘟疫便能除了。”

蘇沉香知曉這瘟疫多是由傳染而來,病源由老頭子和張倔頭出麵解決,她是沒費多少功夫。但看著現在這般情況,心裡還是頗為得意,怎麼說,這些病人能治愈,也有自己一份參與。

睡前,蘇沉香%e8%84%b1了衣裳,躺在床上,見槐夏正在熨著衣服,久久不上床。便透著燭火看著槐夏的臉,槐夏生的清秀,氣質也好,說話溫軟大體,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知心知情,所以蘇沉香,更覺得槐夏有心事。

“槐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蘇沉香毫無睡意,今天槐夏出去了一趟。去了哪裡去沒有告訴她,回來隻是一副陰鬱模樣。她猜想,槐夏無任何家人,回去至多也是逛街瞧個熱鬨。但這節骨眼上,槐夏不可能去逛街。

這樣一想,她回府的可能便多了起來。

蘇沉香不問還好,這一問,槐夏的眼淚便如水珠滾落,晶瑩剔透,打濕在衣裳上,暈染開一朵朵水花。

槐夏背對著蘇沉香,將眼角淚花擦拭乾淨,這才又拿起衣裳,重新熨了起來:“婢子無事,隻是想到了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因此觸景生情,便難受起來。”

這樣的謊,蘇沉香自然是不信。她默然,大抵知曉槐夏為何而哭,便也無心睡眠,坐了起來,披上了衣裳,直盯盯的問槐夏:“你跟著我出來治病救人,後悔嗎?”

她很早以前就想這樣問,看著槐夏因為此事忙碌,整天恨不得分身乏術,她就想問槐夏這個問題。隨時都會麵臨這些人的死去,疾病加重,或者辱罵。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不過隻比她大個幾歲,卻整日承受這般,蘇沉香自然是過意不去。

“小姐說的這是什麼糊話?”槐夏將熨好的衣裳掛好,又將爐子裡的炭火挑了挑,見爐子燒的正旺,也就不再關顧,隻是冒出了一股想法,“小姐,溫些酒喝可好?”

心裡難受,自然隻能借酒澆愁,蘇沉香盯著她黝黑的眸子,半天才說了一個好。槐夏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匆匆下了樓拿了酒和酒具,這才上來。一見蘇沉香已重新將鞋子穿好,坐在椅子旁等她,槐夏不禁笑出了聲:“吃些酒,便睡的香些,再多苦惱,也就沒了。”

她熟練的將酒倒在壺中,在爐子上溫著,桌上有之前擺的瓜果。蘇沉香剝著花生,將殼丟進爐子裡,爐子上一下便騰起一串火光。

逗的槐夏直笑,不想丫鬟還如小時一般頑皮。蘇沉香頓了頓神色,看向槐夏:“今兒,是回府裡去了吧。”

☆、67.第67章 免死金牌

雖然不想說,但槐夏不得不承認,蘇沉香的觀察力確實驚人。她一字未講,蘇沉香卻了解的仔細,這下問她,她又如何回答?

“小姐……”槐夏額頭微微冒汗,不曾想,她不願告知蘇沉香的事情,小姐卻主動問起她來。

“是什麼結果,我已猜想的到,也不用如此緊張。”蘇沉香倒是輕鬆的很,爐火上酒已漸溫,她倒了一杯給槐夏,倒了一杯給自己。前世今世,她怎麼都是不受歡迎的人?

蘇沉香飲了一口酒,嘴%e5%94%87有些麻,這酒香醇,喝起來後勁頗大,見槐夏垂頭喪氣。她笑,卻是大大方方,毫無芥蒂,“方才我問你,跟我出來治病救人,後不後悔。你還沒有回答我。”

她還不曾聽見回答,因此想知道。槐夏一愣,沒想到又回到這個問題上。她頓了頓,這才開口:“婢子自是不後悔的。”

瞧著蘇沉香頗有尋味,她飲了口酒,繼續解釋,“治病救人,這是積德行善的事,婢子若是後悔了,便是早就不願跟著小姐了。見那些從一開始的苦求醫治,到後來歡喜離去。婢子心中隻有驚詫。也終於領悟到小姐為何一意孤行,要來治療瘟疫。”

蘇沉香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如若深夜孤寂的花,隻有看得見的人,才懂。

“若是今生能治病救人,換得人身體康健,又何樂不為?與小姐一同醫治病人,是婢子幾世修來的福分……”

“罷了。”蘇沉香瞧她越說越離譜,隻搖頭,“說了在我麵前,你不用做那些規矩。什麼婢子不婢子,我娘%e4%ba%b2在世,可當你是婢子?”

自然不是……

槐夏眼眶溼潤,微微有些發燙。將壺裡的酒為兩人斟滿,又開始飲了起來,這酒回味甘甜,不辣不辛。一時間兩人喝了大半壺,才有了睡意。蘇沉香倚在床榻便睡了過去,槐夏也靠著她,嘴角帶笑,做美夢去了。

人生太過苦短,若是真要計較,可是計較不完。何必再多說?飲了這杯酒,再去奔赴下一處,管它命運如何,今夜,醉酒當歌……

次日,兩人昏睡到日曬三竿才醒,一身酒味。爐火中的炭已燃儘,早就沒了火焰。蘇沉香揉了揉臉,瞧了瞧身旁。有些不可置信,昨夜她竟然這般睡了一夜?槐夏也笑:“小姐真是不能飲酒,才喝那一點,便醉的不成樣子。”

蘇沉香瞪她一眼,冷哼:“你就是個能喝的,還不是抱著我睡了過去。”

槐夏吐了吐%e8%88%8c,知道說不過她,便打了洗臉水進屋。蘇沉香剛洗漱完畢,便聽樓下老頭子在叫喚:“樓上那位千金小姐,下來領賞嘍!”

這般大聲叫喚,蘇沉香不知何事,槐夏卻給她使了個眼色。側頭往樓下一瞧,瞧見幾個穿宮服的男子端著物什,拿著一張聖旨,在門庭等著。

見是聖旨,蘇沉香哪裡敢怠慢,急急下了樓,與幾人一同行禮,跪下領旨。

那個宦官一臉喜氣,將聖旨擺的堂堂正正,聲音雖有些尖細,卻字正腔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古有鮑仙姑行醫為善,治病救人,今有蘇府嫡女蘇沉香大義為民,輔人行醫。朕聽聞,心有所感。故!賜醫者蘇沉香極北玉珊瑚一對!珠釵一匣!綾羅百匹!黃金千兩!另加,免死金牌!”

蘇沉香渾身一顫,不敢想自己竟然聽見了什麼。前麵的賞賜她都沒有聽見,唯獨這後麵一個免死金牌她聽得真切?!

蘇遠誌都不曾拿到免死金牌,被她拿到了……

又聽宦官說了一些,賞賜了張倔頭和老頭子一些東西。可蘇沉香大腦一片空白,幾乎都沒有聽進去。她在懷疑,剛才,她不過是在做夢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張倔頭碰了碰她,輕喚:“領賞!”

蘇沉香這才緩過神來,與眾人一同叩頭,接下賞賜。劉冕倒也是有趣,不上蘇府宣,偏要到這個地方來。也不知是他故意為之,還是考慮她還未回家。但當蘇沉香看見那免死金牌,心裡一陣觸動。上麵刻著她的名字,標注多時,她深吸一口氣,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那宦官“嗬嗬”一笑,“恭喜蘇大小姐,這次治療瘟疫,蘇大小姐也是有勇有謀,膽識不可多得!”

蘇沉香頜首行禮,並不多話。吩咐了槐夏給了宦官茶水錢,宦官笑盈盈的走了,走之前,對張倔頭兩人又是一番奉承。

直到人走後,老頭子才搶過金牌,在口裡狠狠一咬。金牌沒咬壞,牙齒差點咬掉幾顆。張倔頭看著他那狼狽樣,隻是充滿鄙視的在一旁數著銀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些銀子,都夠他這輩子吃喝不愁了。

“小姐,你真的得了賞。”槐夏一聲驚呼,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想,皇上竟然賞賜了小姐,竟還有免死金牌……”

若是往日,這番話定是要當成笑話來聽。可如今蘇沉香不同往日,皇上既賞賜,她便接納就是。隻是她有些不懂劉冕,不知他為何,要賞賜她免死金牌?

多想無益,蘇沉香和槐夏收起激動心情,蘇沉香將那匣子珠釵都給了槐夏保管,又給了她銀票,槐夏不肯接下。蘇沉香氣惱不過:“如是不肯接下,便是想著我日後懊悔?”

槐夏不再多講,隻講銀票和珠釵一同放著。宦官走的不到一刻鐘,蘇府的馬車便到了樓外。也不知消息為何如此迅速。

打頭的小廝蘇沉香並不認識,來接他們的卻是元春。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來接兩人,若是蘇沉香不回,便有些過意不去。

張倔頭瞧出她猶豫,隻在一旁勸道:“回去罷,這裡人無大礙,這些人過兩日也都能放出去,讓你心裡安生點。”

蘇沉香倒是不為彆的,聽見張倔頭如此一說,也安下心。帶著槐夏和元春回了府。元春倒也不說其他,隻說高興的:“這幾日老夫人身子不好,府上事物都由夫人打點,咳疾也不見好,聽聞小姐治療瘟疫好些,便急著要婢子來尋小姐回去,說是外麵呆的久了,小姐便要多受些苦,再也沒府上舒坦。”

蘇沉香沉默不語,倒是不說什麼。這人是不說老夫人叫的都不知道,但這一次,她回去,這件事自然不能善罷甘休。

不要她回?

她偏要回去。

☆、68.第68章 終於回府

蘇府早已有人迎她,下了轎子,便見維夏瓷月新月幾個丫鬟跪在那兒候著。蘇遠誌也立在一旁,嚴氏一臉笑意,瞧不出半分芥蒂。柳姨娘潘姨娘均立在嚴氏身後,蘇妙香蘇錦香蘇雲香三人立在門口,低著頭,瞧不出喜怒。

倒是年紀還小的蘇子淮步子不太穩的朝蘇沉香撲過來,聲音軟糯如同桂花糕一般,叫著“大姐”,蘇沉香伸手摸了摸他腦袋。他極滿足的朝柳姨娘走了過去。老夫人則沒出現,蘇沉香心中一沉,不知這祖母,是否還覺她此番出去,有辱家風?

仿佛瞧出她的疑慮,蘇遠誌朗聲道:“老夫人近日身子不好,你回來便是好的,這下,去瞧瞧你祖母。”

蘇沉香正有此意,吩咐小廝丫鬟將禦賜的寶物放置妥當,這才隨著幾個丫鬟一同去見祖母。嚴氏也跟在身後,柳姨娘與潘姨娘默不作聲,不知在想著什麼,其他幾個姐兒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