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多說了兩句。誰知道這個木頭師弟還不願聽了。

蘇沉香未注意到這邊的爭吵,隻是將切好的牛羊肉端到他們麵前,拿著那罐女兒紅,坐在他們的麵前。完全沒有大家小姐之風。老頭子和張倔頭麵麵相覷,蘇沉香依偎在火堆旁,看著兩人一動不動,煞是奇怪:“你們兩個,要不要吃啊!這可是將軍府上的葉小姐送來的,若是你們不吃……”

話還未說完,兩隻黑黝黝隻剩一張皮的手摸向盤子裡,一時間,冒著尖的牛羊肉被抓的隻剩下幾片殘渣。蘇沉香哭笑不得,看著兩人你爭我奪,將牛羊肉塞到嘴裡,哎……當蘇沉香準備拿起來嘗上一片的時候,整個盤子被人搶走。

老頭子抱著盤子,將剩下的肉渣全都塞到了嘴裡。腦袋揚著,拿著盤子抖啊抖……

蘇沉香黑著一張臉看著他興致勃勃的吃,罷了罷了,看在這人製出了藥丸的份上,她也就不去搶了。

“你這丫頭,就隻有被欺負的命!”張倔頭看著自己徒弟被奪食,實在看不下去,伸手遞給她半片吃剩下的牛肉,蘇沉香瞪了他一眼,眉目染上一層寒霜,“要吃你吃!我才不吃!”

說罷,憤恨離開。看著她繼續穿梭在整個大廳,老頭子停止動作,放下了盤子,偷偷注意她。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女娃,在彆人麵前倒是沉穩冷靜的很,唯獨在你這個師父麵前像個天真稚嫩小孩?”

老頭子這個發現也是張倔頭注意到的,這個徒弟,大家閨秀,談吐得體。卻唯獨隻有在他麵前,才會暴露出肆無忌憚的一麵。似乎在他麵前,她壓根不用擔心什麼,早已放鬆警惕。

張倔頭眼眶一濕,心裡發酸。這般年紀的女娃,不都是承歡膝下,整日喜笑顏開?誰像她,討好蘇府,裝成落魄女娃,要拜他為師?

老頭子在一旁哼哼唧唧,見張倔頭雙眼泛紅,有些感觸。不滿回嘴:“你也不用開心,她啊,隻不過是沒正眼瞧你罷了,早就不把你當師父,你還在這裡心疼呢……”

這話讓張倔頭無言以對,他冷冷看了一眼老頭子。老頭子嘻嘻一笑,滿臉的皺紋更加深刻:“所以我說,把這個不尊師重道的壞東西給我當徒弟,也是為你除害,怎麼樣,我這個師兄夠意思吧?”

還沒等他說完,張倔頭就一腳把他踹到了火盆。

正在檢查患者%e8%88%8c苔的蘇沉香,聽見身後一聲淒慘驚呼:“我的衣裳!我的頭發!”

☆、65.第65章 聖上來探

一連嚴厲搜查了兩日,病人也好了不少,甚至有一個已然痊愈。蘇沉香叮囑他日常飲食,又給了他一些藥丸。他差點跪下叩謝,蘇沉香隻讓他近日不要犯了禁忌。那人不願離開,最後,被老頭子一腳踹出了門。

有了人痊愈出去,剩下的病患心情便就放鬆了許多,整日也很配合。整治瘟疫的過程也開始變得簡單起來,蘇沉香也知,再過不久,這些人就可以身體康複,回到家中與妻兒團聚。想到這裡,心裡有一抹自豪劃過,但她知,這一次能夠有這般成果,師父和師伯功不可沒。

要是沒有那兩人的指導和藥物,她依舊是不能完成這般任務。

這日午後,難得沒有下雪,那些病患近日心情放鬆,閒情逸致也多了不少。有的午睡,有的則與人圍在一起下棋。

蘇沉香早些時候便有過規矩,管你閒聊還是作甚,隻要不做壞事,那就行。這裡無人賭博,連鬥蛐蛐也無。性命攸關,大家想的都是如何保命。

蘇沉香也有些犯困,老頭子和張倔頭巡視一番後,便去休息了,留她在這裡守著。槐夏在一旁盯著小廝熬藥,又看了一番後院廚娘做的飯菜,這才坐在蘇沉香的身邊。兩人偎著爐火,暖意融融。

“倒是好久沒有回府了。”槐夏一聲輕歎,自從跟著蘇沉香出府以來,老夫人他們就沒有過問,她們也隻是偶爾讓小廝去帶話。隻是有時小廝去了,便不願再去第二次。後來才知,後院的婆子怕小廝將病氣帶到府中,硬是不要他們進去。

如此這般,蘇沉香便也不強求。若是她去問候,是否也會被這般認為?聽見槐夏歎息,她心裡也是愧疚,握著槐夏的手,有些不忍:“這陣子,的確因為此事連累了你,若是你在府中,也不似這裡如此勞累。”

“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槐夏嗔怪,她跟著蘇沉香,便從未有過什麼該什麼不該的想法。隻要是小姐認為對的,她便去做,也不管什麼好與歹,不管自己能失去或得到什麼。

蘇沉香麵色凝重,這麼些天,在這裡忙碌。倒是忘了府裡會如何,想起嚴氏那樣,蘇沉香就覺得頭疼。若是這次回去嚴氏給她難堪,還不知要如何。

這般想著,頭也越加疼痛起來。她揉了揉眉心,便聽身後門輕響,一個形態嬌小的男子躬身進來,看見蘇沉香,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頜首行了一禮,“敢問小姐是蘇府嫡女蘇大小姐?”

敢這般直呼她的身份,倒也不是尋常人了。蘇沉香點頭,麵帶疑惑。看向男子:“正是,請問……”

一聽她說正是,那男子大鬆一口氣,側了側身子,行了一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著門外的人笑的燦爛:“爺,就是這裡,請!”

被他喚作爺的那人一甩衣袖,跨了門檻進來。隻見此人一身威儀,不怒自帶威嚴。渾身透露一股富貴之上的天子之姿。雖是一身普通華服,穿在他身,更顯明朗。他的五官極美,似精心雕琢過一般。隻是並不年少,渾身透著一股沉穩之氣。

他一進來,蘇沉香就驚住,張嘴還未叫出來,%e8%85%bf就軟的跪了下去。那人一笑,扶著她起來。來人正是當今聖上,元武帝劉冕。

見蘇沉香如此慌張,劉冕也笑了,眼中不乏對她的欣賞,這般小小妙人,是如何來為人醫治瘟疫?他極想知道!

“今日是微服私訪,並未驚動朝廷,還望小姐不要聲張。”他低語,伸手扶起她。他的掌心溫熱,卻讓蘇沉香恍惚。此人,正是劉冕無錯。上一世,便是他聽了蕭元鳳的話,滅她九族,賜她一死!

上一次宮宴,她隻想拿著那千萬兩銀子,卻不想招來了劉冕的注意。她隻知,劉冕執政幾年,倒是深的民心。隻是後來被西域女子所迷惑,最終誤了朝政。也是那時,蕭元鳳鼓動自己去盜取聖物,栽贓陷害。想到這裡,蘇沉香便覺渾身冰涼。

此時,這個隻能遙遙遠望的天子,竟這般溫和對她說話?她竟有些不敢相信,一旁槐夏見此情景,也明白過來。好歹是聰慧女子。當即便泡了盞茶水出來。

“爺請喝茶。”蘇沉香也不多言,更不會在此時將他皇上身份泄露出來。此時大廳裡那麼多屋子的人還有人醒著,要是聽見外麵這般熱鬨,不大亂才怪。

劉冕淡淡“恩”了一聲,眉宇之間自有威儀。蘇沉香低垂著眉眼,看著紅彤彤的火爐。也不知怎的,招了這樣一個倒黴蛋來?

“你好像,不怎麼歡迎朕?”

劉冕眉眼一挑,看著蘇沉香這般恐懼,倒覺有趣。他倒是不知,他有怎般可怕?聽他這話,蘇沉香連忙搖頭,否認此事:“爺乃萬金之軀,能來此地是臣女畢生榮耀,隻是此地醃漬,不能請爺多待,否則邪病入體,就不好了。”

言辭犀利,她的確是這樣想的。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她可是賠不起的。想那時蕭元鳳病了王府都那般緊張,更不要說當今聖上了。

原本以為聽她這話,劉冕會離開,沒想到劉冕卻更有興趣留在這裡,他鬢發一絲不苟,看向蘇沉香時,眸子有些意味深長:“可小姐都能待在此處,朕又如何不能?”

蘇沉香駭然,連忙頜首:“爺與臣女不同,臣女如何敢與爺相提並論?爺%e8%83%b8中懷的是天下社稷,手裡掌的是百姓蒼生。臣女不過是枝頭繁花中的一朵,無足為奇,爺莫要再折煞臣女了。”

好一個枝頭繁花中的一朵,劉冕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意,看著她的眼神,也越加溫和。既然她不願,那他就不強求了。畢竟他待在這裡,她束手束腳,反而礙事。

劉冕起身,那茶碗也未碰過,隻淡然一笑:“你說的很好,可我,覺得你並不止繁花如此簡單,至少,你抵得上許多繁花的一世繁華。”↑思↑兔↑網↑

這話跟繞口令一般,蘇沉香卻是聽懂了,臉上燒的跟炭火一般,卻隻能低頭恭送:“爺慢走。”

劉冕大笑,轉身離去。

☆、66.第66章 回不了家

自劉冕走後,蘇沉香思來想去,都覺此事不對。若說劉冕真隻是來瞧瞧,為何不問其他,隻與她說兩句?而瞧他意思,也彆無他意,真的隻是說上兩句罷了。一時之間蘇沉香也犯了難,她對這劉冕倒是無甚好印象。換做是誰滅了自家九族,想來都不會感恩戴德。

但劉冕卻好似對她有所期許?

不知是否她看錯,希望,劉冕並無此意。

接連兩天,大廳的病人也逐漸好轉,接二連三的病患被醫好出去,臨走時依舊帶了藥物,這藥物一拿出樓閣。便有許多人要求這藥丸。但這乃保命之物,誰敢輕易兌換?經過上次那個飲酒暴斃者一事,這些人也不再輕視蘇沉香的話,將蘇沉香的吩咐當做聖旨一般,不敢耽誤。

就此又過了三天,蘇府一點消息也不曾傳過來,雖瘟疫好轉,卻並沒有要接蘇沉香回府的意思。老頭子打趣蘇沉香:“這麼乖巧的女娃,要是你家大人不要,我便要了!”

蘇沉香瞪他,還未說話,就見張倔頭一腳給他踹了上去。臉色陰沉:“老夫的徒弟你也敢搶,活膩歪了不是!”

老頭子又是一番吹胡子瞪眼:“我是你師兄!你怎麼說話呢你!”

蘇沉香也是無奈,處在這般尷尬的位置,還真不知如何是好。槐夏見她為難,便自己先回府,哪知隻在後院叫了平日裡的婆子,便被攔在了門外。

槐夏一臉納悶,按理說,這府上應沒有不認識自己的婆子。瞧著那兩個婆子麵向熟悉,槐夏隻當兩人說笑,連忙笑道:“兩位嬤嬤,將婢子攔在外麵作甚?婢子有事回府,攔在外麵,這像什麼話?”

那兩個婆子冷眼相待,隻當沒瞧見她這般賠笑,其中一個婆子啐她一口:“我自在這兒來,便不曾見過你這般丫鬟,誰知你是不是府上的。”

“婢子怎不是府上的了?!”槐夏驚呼,“是老夫人教婢子伺候大小姐,大小姐此時在城南治療瘟疫,已是全城知曉的事了,莫非兩位嬤嬤還要刁難不成?”

其中一個婆子臉上緩和一些,似有所不忍,這才給槐夏說了實話:“不瞞你這丫頭,這是上頭給我們下的令吶!怕小姐帶出去的丫鬟小廝染了瘟疫回來,害了府上的小姐公子,因此才讓我們兩個婆子在這兒守著!”

槐夏聞言一怔,向後倒退兩步。不知如今是什麼情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