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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了,仁安和翔生在做什麼呢?讓那兩個小子抄去。」

那兩個小子也是翅膀硬了,竟然趁著他不在長安的時候離開了燕家,如今都住在柳寒青那兒,喊也不回來,說是要等著君夢出嫁的時候送嫁去江南,順便就在江南開個鋪子,不回來了。

蕭言之向來不拘束自家的兩個小子,聽到他們說要離開了燕家回江南時,蕭言之也並沒有覺得不妥。

他們想做什麼便隻管去做,出了事有他這個哥哥兜著。何況他們如今也與柳家聯了姻,那兩個小子還是從燕家出來的人,興許還能得燕家照拂,就算不是在他身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好,我知道了。」蕭春月笑笑,便又風風火火地跑出了蜀王府。

望著蕭春月的背影,裴澤道:「春月姐還真是沒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經歷了那樣的事情,蕭春月的眼底竟也沒有一絲陰霾,叫裴澤也生出幾分敬佩來。

原來女人也可以如此堅強。

聽了裴澤這話,蕭言之卻微微蹙眉,道:「突然覺得我們蕭家的孩子都有些特別啊。」

裴澤笑道:「春月姐是因為歷經磨難,仁安他們就完全是被你帶歪了。」

蕭言之斜了裴澤一眼:「我覺得挺好。」

「是挺好。」

蕭君夢的婚事一直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蕭家的兄妹幾人原以為蕭言之的正事兒都辦完之後就來過問蕭君夢婚事的大小適宜,誰知道蕭言之這一撒手還就真的不管了。

在自家兄弟姐妹都忙翻了天的時候,蕭言之卻整日都與裴澤一起四處閒逛,要麼去東市茶肆聽書,要麼去西市看外邦人雜耍,聽人說曲江邊兒的花開正好,兩個人就帶上護衛去賞花,最無聊的時候便是租一艘小船漂在曲江上釣魚,花一整日的時間從曲江這頭漂到那頭也釣不上一條,傍晚時還要快馬返回。

蕭言之的%e8%85%bf傷痊癒之後沒過半月,便是送蕭君夢去江南成婚的日子。

前夜,蕭仁安兄妹三人就都被接回了武成王府,柳寒青這也才趁夜快馬回江南,好在約定的日子到約定的地方迎親,時間上雖然有些匆忙,但因為送嫁的隊伍走不快,倒也來得及。

武成王府的人也全都從蜀王府裡撤了出去,回到武成王府各司其職。

而這一夜一家人最後的晚餐是蕭春月、蕭言之和蕭君夢一起做的。

裴澤完全沒想到蕭言之還會下廚,硬是賴在廚房門口看完了整個過程,還第一個嘗了蕭言之做的菜,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逗得蕭春月一個勁兒地竊笑。

吃過晚飯,幾個人便坐在武成王府後院的院子裡,那場景一如蕭仁安他們初來長安的那夜,隻是這一次多了蕭春月和裴澤。

有一個多月沒跟蕭言之親近的蕭君夢也終於能像以前那樣窩在蕭言之的懷裡。

抬手幫蕭君夢理了理碎發,蕭言之輕聲道:「明日送嫁,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但定會在你大婚之日前趕到江南。」

先帝下葬的日子也快到了,他得忙完這邊才能趕去江南。

「恩,我知道。」蕭君夢埋在蕭言之懷裡,聲音悶悶的。

蕭言之又道:「咱們家一直以來就隻有咱們幾個人,沒有親人,也沒什麼家僕,送嫁的隊伍裡大半都是裴澤府裡的私軍,還有一部分是燕家的人,燕生說他們家的女管事要嫁人,不管娘家出多少人送嫁,他都會添一支商隊進去,算是燕家對管事的福利。我不在,這人便由你二哥和三哥領著,紹生和胥仁會跟你們一起去,路上若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便讓他們想辦法。」

蕭仁安點點頭,道:「哥哥放心吧,去江南的路線是少主幫忙選的,沿途不會遇到什麼窮兇極惡的山匪,少主說即便有,商隊的人也能應付。」

蕭言之眼神一閃,道:「等會兒讓人從蜀王府的私庫裡再搬出兩箱東西放進嫁妝裡,不用換箱子,隻蓋上紅布便好,路上若真遇到山匪,也不好再讓燕生破費,便把這些東西送出去。」

燕生這這支商隊是用來送嫁的,碰上山匪自是不可能靠無力擺平,那便隻可能是主動送錢了。

蕭仁安立刻就明白了蕭言之的意思,點頭應下。

蕭君夢突然抱緊了蕭言之,悶聲問道:「哥,我以後能來長安看你嗎?」

大婚之後,她必定是要在柳家本家住一段時日,能不能再回長安很難說,就連寒青哥都將鋪子全權委託給掌櫃的打理,自己做好了隻當東家的準備。可二哥和三哥已經決定回江南做生意,她若也回不了長安,那哥哥的身邊不就隻剩下春月姐了?若春月姐也嫁人了呢?

聞言,蕭言之摸了摸蕭君夢的頭,笑道:「我若在長安,你當然可以來,隨時都可以。但我大概也不會總呆在長安,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江南,等著我去看你吧。」

蕭君夢蹙眉看著蕭言之,不滿地問道:「哥哥不呆在長安是要去哪裡?」

蕭言之刮了下蕭君夢的鼻尖,溫聲道:「難得你們都長大了,仁安和翔生已經能獨當一麵,你又已經嫁人,除了我這裡,你們那裡也都成了姐姐可以去的地方,接下來的日子,也該讓我逍遙逍遙了。」

「哥哥可別逍遙過頭了,一定要回來。」蕭君夢又將臉埋進了蕭言之懷裡。

蕭言之輕笑道:「當然回來了,不回來我能去哪兒?」

「那誰知道……」蕭君夢悶悶道。

哥哥要是真的無牽無掛,那保不準在雲遊的途中看上什麼地方便就地安居了,哥哥的話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蕭君夢又轉頭看著裴澤道:「王爺,您可一定要把我哥哥帶回來!」

裴澤抬眼看向蕭言之。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能跟蕭言之去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不回來也無所謂。

但看著蕭君夢信任的模樣,裴澤隻點了點頭,道:「會去看你的。」

沒去細想裴澤的這句話暗藏了什麼深意,蕭君夢安心地窩進了蕭言之懷裡。

幾個人又閒聊半晌,蕭言之才將蕭仁安兄妹三人攆去睡,蕭君夢扯著蕭言之的衣袖磨蹭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睡。

蕭春月有些不放心,便決定今夜跟蕭君夢睡一個屋。

目送著幾個人離開,蕭言之卻又在院子裡坐下,仰頭望著星空,滿心惆悵。

裴澤挨著蕭言之坐下,跟蕭言之一起仰頭。

「捨不得?」

「恩……」蕭言之蹙眉,「有些難說,不是捨不得,不是擔心,卻又好像是捨不得,好像是擔心。」

裴澤輕笑一聲,道:「幸好不是親生的,若當真是女兒,真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蕭言之也跟著笑一聲,道:「跟親生的也沒什麼區別。」

裴澤偏頭看了看蕭言之,而後起身,還順手將蕭言之拉了起來:「去睡吧,明日你可也要跟著早起。」

蕭言之跟在裴澤身後,道:「我覺得我今夜興許會睡不著。」

裴澤轉頭白了蕭言之一眼,道:「你在我身邊還有睡不著的時候?」

「那倒也是。」

結果如裴澤所言,蕭言之這一夜睡得安穩,第二天一大早是被外麵的喧鬧聲給吵醒的。

越過裴澤下床,推開窗戶,外麵的喧鬧聲就更清晰了,幾乎都是黎安和蕭春月的聲音。

裴澤側躺在床上,看著蕭言之的側麵道:「我這府裡可從沒這麼熱鬧過。」

但自從蕭言之搬進來之後,他這府裡就從沒安靜過,今日尤為熱鬧。

蕭言之轉頭沖裴澤微笑。

裴澤回以微笑,而後便起身下床。

「你不去看看君夢?」

「去。」深吸一口氣,蕭言之便開始洗漱更衣,而後就去了蕭君夢的房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裴澤則留在房間裡,沒跟蕭言之一起。

蕭言之到時,蕭君夢的房間裡已經滿滿當當地都是人了,蕭春月一會兒進一會兒出的,可是忙壞了。

蕭言之搖頭失笑,而後對蕭春月說道:「姐姐去外麵顧看嫁妝吧,這裡有我。」

「一般不都該反過來嗎?」眨眨眼,蕭春月還是快步離開。

比起蕭君夢的妝容,她也更在意那貴重的嫁妝,尤其那嫁妝裡還有別人的心意,落了、丟了可都不好。

看著蕭春月匆匆忙忙地離開,蕭言之笑笑,這才轉身進門。

蕭君夢的嫁衣已經穿好了一半,餘下的都等著妝發弄好了再穿。

那嫁衣是蕭春月趕製的,從裁剪到刺繡全都是蕭春月一個人一針一線地完成的。

從銅鏡裡看到蕭言之的影子,蕭君夢便要站起來,卻被蕭言之又按回了凳子上。

「老實坐著吧。」蕭言之盯著銅鏡裡妝容精緻的蕭君夢看了看,而後翻手亮出一枚金簪,在蕭君夢的髮髻上尋了個地方插上。

蕭君夢立刻抬手摸了摸那金簪,覺得手上的觸感特別粗糙,再看看銅鏡裡蕭言之的笑容,蕭君夢心中一動,便問道:「是哥哥雕的?」

「恩,」蕭言之點了點頭,「比不上鋪子裡的精細。」

蕭君夢兩眼一紅,搖頭道:「沒有,比鋪子裡的都要好。」

「傻丫頭,哭什麼,這又不是我送你的第一件東西,」蕭言之繞到蕭君夢身前,「哭化了妝,看你還怎麼上花轎。」

嘴上這樣說著,蕭言之卻是抬起手,小心地幫蕭君夢擦掉將要溢出的淚水,而後從桌上找到黛筆,挑起了蕭君夢的下巴,準備下筆描眉。

「可別動。」

蕭言之並不是第一次給蕭君夢描眉,說起來蕭君夢描眉的手藝還是跟蕭言之學的,隻是今日蕭言之下筆時又更加認真了幾分。

「好了,」放下筆,蕭言之又轉頭與蕭君夢一起看向銅鏡,「果然是我蕭家的女兒,這樣一畫,倒是比姐姐還要美豔幾分。」

「哥哥……」蕭君夢拉住了蕭言之的手,仰著頭看著蕭言之,卻不說話。

蕭言之笑笑,扶著蕭君夢起身。

見狀,秀水和其他幾個女婢立刻就拿起嫁衣的其他部分,小心地替蕭君夢穿上,而最後的紅蓋頭則遞給了蕭言之。

眼看著蕭言之抬起了手,蕭君夢立刻按住了蕭言之的手。

「哥,我……」

蕭言之輕笑道:「都這個時候了,可不能說不嫁。」

連勝這時跑到房門口,探頭道:「主君,外麵都準備好了。」

因為蕭言之已經不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