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1 / 1)

搔搔嘴角,蕭言之看向徐離善,溫聲道:「放心吧,不管我是不是蜀王,你都是我弟弟,我一向都是對弟弟很好的。

你若覺得寂寞,就非得要哥哥我掛著皇室的頭銜陪著你,那那道遺旨不宣也罷,我會自己注意安全,儘量不被人暗殺。

那三年假期沒有也無妨,反正我與裴澤是打算在你樹立起威信之前都不入朝議政,大概也還能清閒一段時日,不礙事的。」

蕭言之這一番話說完,徐離善氣得隻能乾瞪眼,卻換裴澤露出得意的笑容。

深吸一口氣,徐離善妥協道:「明日早朝,我會宣旨的,義兄的假期我也會安排,但你們要保證我不論何時都能找到你們。」

如裴澤所說,這遺旨他宣不宣,蕭言之都會做他想做的事情,不會因為掛著蜀王的頭銜就熱衷於朝政。如蕭言之所說,那假期他給不給,裴大哥若想遊山玩水,也不會因為沒有假期就被困在長安。反正他就是鬥不過這兩個人,那與其讓他們逃得沒個蹤影,還不如談好條件。

蕭言之搔搔嘴角,道:「這個不論何時就有點兒……有些時候實在是不方便被你找到啊。」

徐離善嘴角一抽,道:「那種時候我不會去找你們的!」

「那就好。」蕭言之笑笑。

他跟裴澤在一起的時間可都不太方便被人找到,不是別人覺得不方便,而是他覺得不方便。

裴澤笑著睨了蕭言之一眼,而後對徐離善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徐離善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第79章

第二日的早朝,裴澤難得地在大殿上露了麵,卻隻是為了監督徐離善宣讀遺旨。

而如徐離善所料,這將蕭言之貶為庶民的遺旨一宣讀,滿朝譁然,震驚之後,大臣們跪了一地,紛紛請求徐離善收回成命,這場麵徐離善也是早就料到了。

狠狠瞪了一眼一旁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樣的裴澤,徐離善看著跪在地上頻頻叩首的大臣們,沉聲道:「這是先帝最後的遺願,你們是想讓先帝走得不安心嗎?」

一聽這話,大臣們懇求的聲音就弱了下去,可想了想卻還是覺得不甘心。

「陛下三思,蜀王的智慧與%e8%83%b8懷都是難能可貴的,若有蜀王輔佐,陛下定能如虎添翼,創太平盛世!」

徐離善卻嘆息一聲,道:「這遺旨是先帝對皇兄的疼愛,也是皇兄自己的心願。皇兄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天下,如今連皇兄所敬重的先帝都不在了,朕如何能留住皇兄?」

大臣們偷偷瞄了裴澤一眼,而後有人不小心將心聲說出了口:「不是還有武成王在嘛……」

聞言,裴澤偏頭看向那說漏嘴的大臣,而後又收回視線,繼續作超然世外狀。

原來在別人眼裡,他對蕭言之的影響如此之深。

見裴澤還是不說話,徐離善抽了抽嘴角,也裝作沒聽見這話的樣子。

「既然眾卿都沒有異議,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退朝!」

怕大臣們再對這個問題糾纏不清,徐離善連日常政務都不聽了,直接宣佈退朝,而後站起來就走。

「武成王隨朕來一下。」

站起來要走的裴澤頓住腳步,眾目睽睽之下隻能轉腳跟在徐離善身後。

一踏出大殿到了沒有大臣的地方,裴澤就不滿地問徐離善道:「你有什麼事?言之還在府裡等我。」

徐離善嘴角一抽,轉頭瞪裴澤一眼,道:「你將武成王府的人都安排進了蜀王府,他呆在裡麵也不會被偷襲、也丟不了,你急什麼?裴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裴澤輕笑一聲,針對徐離善最後的這一句抱怨說道:「等你有了願意捨命相互的人,你也會這樣。」

尤其他家的這個還總是招惹麻煩,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也不知道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兒,這輩子才活得這麼不安穩。

聞言,徐離善突然覺得心中悵然。

他這一輩子都過了快一半了,如今還如願以償地登上了皇位,這就意味著他的人生將走上與父皇相同的路,而這條路上沒有真情。

其實昨日答應裴大哥他們要宣讀遺旨時,他還有些猶豫,可想了一夜之後,便覺得這樣也好,至少保全了最後的兄弟之情。

暗嘆一口氣,徐離善問裴澤道:「他有什麼打算?」

裴澤挑眉:「什麼什麼打算?」

「……也對。」他真是問了一個蠢問題,除了跟在裴大哥身邊,蕭言之還能有什麼打算?「那裴大哥你有什麼打算?三年的假期,要帶他雲遊四海嗎?」

裴澤卻搖了搖頭,道:「去皇陵旁守墓。」

徐離善蹙眉:「你認真的?」

他一直以為裴大哥說要守孝、守墓都是說笑的。

裴澤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不做到萬全,他放不下。」

原本是先帝虧欠言之的,可到了現在,反倒是言之自覺對先帝有愧,心裡總是記掛著。

「罷了,反正就三年,隨你們怎麼過。」這兩個人若真的隻守在皇陵旁,那倒是方便他雖是找人了。

裴澤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一聽這話,徐離善的嘴角就止不住地抽搐:「同樣都是皇帝,你們就不能對我更敬畏一點兒嗎?」

裴澤看了看徐離善,道:「你依舊是你,看慣了。」

徐離善無言以對,最後不耐煩地說道:「既然不幫忙就快走吧!還說我跟他學得牙尖嘴利,裴大哥你也比以前能說會道了!」

依舊是那個聲音,依舊是那個語調,就是說出來的話更氣人了!

「還不是你留住我的?」話音未落,裴澤已經轉身向外走去,「我們暫時還不會離開長安,若有事就去蜀王府找我們。」

「知道了。」目送裴澤離開兩儀殿,徐離善也深吸一口氣,轉腳去了禦書房。

這皇位是他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如今既然得到了,再累也要做好,他沒有那個去羨慕別人清閒的資格。

而裴澤片刻都不耽擱地快馬回到蜀王府,一回府就見蕭言之坐著輪椅在前院大門附近轉悠,裴澤進門時,蕭言之剛好轉身背對著大門。

裴澤三步並兩步地就走到了蕭言之身後,一把按住輪椅,沉聲問道:「怎麼在這兒?」

突然推不動輪椅,蕭言之一怔,聽到裴澤的聲音後便仰起頭燦笑著看著裴澤:「你回來了。我在等你啊。」

「等我?」知道是沒出什麼事,裴澤就放下心來,推著蕭言之往裡走,「等我做什麼?」

「不做什麼,」蕭言之撇撇嘴,「沒什麼事情可做,你又一直不回來。徐離善怎麼說?」

聽蕭言之直呼徐離善的姓名,裴澤滿眼笑意道:「他說我們對他不夠敬畏。」

「恩?」蕭言之轉頭看著裴澤,「敬畏?有人會對自己的弟弟感到敬畏嗎?」

「恩,」裴澤點頭,「所以他想多了。」

蕭言之撇嘴:「奇怪的孩子。他沒說別的?」

「沒有。」裴澤又問道:「君夢的婚事籌備得怎麼樣了?」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蕭言之笑道:「這我可不知道,交給姐姐之後,我就沒再過問。」

「春月姐還好嗎?」

從洛州回來之後,裴澤就跟著蕭言之一起喊蕭春月「春月姐」,蕭春月倒是也坦然接受了。

聽到這話,蕭言之忍不住輕笑出聲:「我原本也以為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姐姐的心緒該有一段時間是不安定的,結果姐姐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堅強。」

想想也是,蕭春月都在青樓裡呆了多少年了,雖然未必見過這麼大的場麵,但可怕的事情想必經歷過不少,也該會比尋常的女人更堅強一些。

「沒在勉強就好。」被是隻在蕭言之麵前表現得跟沒事兒的人一樣,背過身去自己偷偷擔驚受怕。

蕭言之道:「該是不能,回長安的路上我一直都注意著,姐姐似乎真的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

正說著,蕭春月就風風火火地從蜀王府外跑了進來,一見蕭言之和裴澤就在堂屋,蕭春月便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見蕭春月跑得急,蕭言之趕忙倒一杯茶,在蕭春月停在麵前時遞了上去。

蕭春月也不客氣,接過茶杯就將一碗茶灌了下去,緩了口氣才開口說道:「君夢的嫁妝清單,你要不要看一下?」

蕭言之眨眨眼,伸手接過那一本白皮摺子。

不過蕭春月是去哪裡寫這清單了?怎麼還是從外麵回來?

打開那摺子細細看下來,蕭言之便知道蕭春月為什麼是從外麵回來了。

他們家沒有長輩,蕭君夢要嫁人,嫁妝自然是他來出,他也早就準備好了,除去最初替蕭君夢存的那些錢,當上王爺之後蕭言之又替蕭君夢置辦了一些東西,零零總總算起來已經夠得上十裡紅妝了。

而除此之外,蕭春月、蕭仁安和蕭翔生都各自掏出點兒私房錢給君夢添妝,還有裴澤以家人的身份給添了一份嫁妝,徐離善不知抱著怎樣的心裡給添了一份,就連燕生也不知為何添了一份進去,這三個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錢又有權,給添置的東西自然都是好東西,而且數量不少,這再加進去,蕭君夢這嫁妝雖然來源有些混亂,但其豐厚程度大概也隻比公主差那麼一丁點了吧。

看完了清單,蕭言之笑著問道:「這份清單,寒青看過了嗎?」

「還沒呢。」提起柳寒青,蕭春月也是滿眼笑意,「我倒是比較好奇寒青的爹見著這嫁妝後會有什麼反應。」

蕭言之放下摺子,得意道:「不管寒青的爹是什麼反應,柳家日後大概沒人敢惹君夢了。」

這豐厚的嫁妝本就代表了娘家的實力,而給君夢添妝的又個個都是大人物,柳家怎麼敢惹?

「那正好,」蕭春月也是一臉得意,「嚇得他們將君夢供起來養著更好。」

得意歸得意,蕭言之還是囑咐蕭春月道:「讓人謄一份先給寒青送過去看看吧。給君夢長臉是好事兒,可若疏忽了叫柳家太丟臉就不好了,怎麼說柳家也是江南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好叫人指指點點的當成笑柄。」

得讓柳家做好接嫁妝的準備,別到時候驚訝過頭,落人話柄。

蕭春月點頭應下:「我知道了,那我這就去謄一份。」

「等等!」抓住蕭春月的胳膊,蕭言之一臉無奈道:「這麼長的單子,姐姐可別自個兒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