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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千多的府兵、三萬多的邊防駐兵外加你自個兒招募的五千私軍,你還怕了這五十人不成?」

張茂成眼神一閃,道:「三萬的邊防駐兵最多隻能調用一萬,其餘的兩萬人得用來防著突厥人。」

秦風明挑眼看著張茂成,冷笑一聲道:「誰讓你防著突厥人了?留五千人守著便足夠了。」

「你瘋了?!」一聽到五千這個數目,張茂成立刻提高了音量,看瘋子似的看著秦風明,「若突厥來襲,五千人怎麼擋得住?」

「擋不住就擋不住,」秦風明不以為意道:「突厥人若真打進來,也不需要你分出兵力應對,反而能削弱敵軍戰力,不是很好嗎?」

「可是到時候肅州的百姓……」

「哎呦,決定追隨吳王謀反的張大將軍竟然還在意肅州百姓的性命呢,可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才來肅州的!」秦風明哂笑一聲,「這是吳王的命令,大將軍看著辦吧。若是帶的人不夠,吳王怪罪下來,可別說是我沒告訴你。」

張茂成暗暗咬牙。

「對了,」秦風明又道:「你若當真那麼怕武成王,就把他帶來的那五十人的%e8%85%bf打斷,反正武成王不是隻要他們活著嗎?」

「你!」張茂成震驚地看著秦風明。

秦風明笑道:「大將軍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為了妻兒和你自己的性命,可千萬要捨棄那些無謂的善心。」

雲淑妃當年也真是獨具慧眼,竟然挑中了這麼個鄉下來的老實人,先用美人計套牢,而後以保家衛國的淩雲壯誌將人誘到西北,就因為人老實,這位大將軍這些年來可全都是被妻子哄騙著按照雲家的計畫在行動,如今雲家要用他這個人了,隻要他的妻子在他麵前一哭,讓他叛國簡直易如反掌。

張茂成狠狠瞪著秦風明,半晌後憤然離去,本就是窩了一肚子火過來,這下心裡更憋屈了。

而在西北軍大營裡的裴澤卻是心情不錯,隻等著張茂成再出現在眼前。

但這一次的等待時間卻出乎意料地長,裴澤等了三天才把張茂成給等來。

這一日正午,裴澤正吃著西北大營裡難以下嚥的午飯,毫無防備地就迎來了張茂成。

裴澤眉梢一挑,淡然地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又淡定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而後便好整以暇地等著張茂成開口。

見裴澤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囚的事情,也並不在意自己會被如何,張茂成心中疑惑,他想不明白裴澤究竟哪裡來的底氣。

「武成王先前說要見您的部下,本將軍這就帶您去。」

裴澤盯著張茂成看了看,而後搖頭道:「不必了,因為將軍思考的速度太慢,所以本王已經等不及先去見了他們,現在就隻等將軍來了。」

「什麼?」

張茂成話音剛起,裴澤突然躥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張茂成。

張茂成下意識地擋住裴澤的第一擊,而後下意識地反擊。

裴澤退後兩步,向後伸手拔出事先藏在桌子下麵的刀,揚手砍向張茂成。

沒想到裴澤會在桌子下麵藏了兵器,張茂成腦子一懵便錯過了最佳的躲閃時機,儘管已經退開一些,卻還是被刀尖劃破了衣裳,而不等張茂成反應過來,又有一把刀從身後探出,橫在了張茂成的脖子上。

「將軍莫動,不然腦袋要掉。」孔卿冷笑一聲,抬腳就踹向張茂成的膝窩。

被囚的第一天,就算張茂成謹慎地將他們五十人分開關押,也攔不住他們半夜偷溜出來。他們用這營裡的士兵將自己人全部替換出來,而後一半留下,喬裝成士兵的模樣在營裡大搖大擺地來來去去,另一半則趁夜趕去了守關駐軍大營。他們分別摸清了將領們居住的地方,而後就挑了一個月朗星稀的美妙夜晚,同時將所有將領都綁了。

張茂成怒氣衝衝地從他們王爺帳子裡出來那天,他就暗中跟在張茂成身後,既找到了張茂成的將軍府,也發現了秦風明。而後他們便替換了守衛王爺的士兵,等著張茂成來。

隻聽「噗通」一聲,張茂成的一邊膝蓋狠狠砸在了地上,然而橫在脖子上的刀卻如影隨形,沒能離開半分。

張茂成愕然地看著裴澤。

黎安撩開簾子走進帳子,徑直越過跪在地上的張茂成走到裴澤麵前,拱手道:「啟稟王爺,西北軍將領、肅州州牧及秦風明已盡數收押,將軍府也已在掌控之中。」

這話說完,黎安還轉頭得意地看了眼懵掉的張茂成。

他們是暗中跟蹤張茂成找到的秦風明,隻是沒想到秦風明那廝明明撿了條命卻還不珍惜,竟跑到西北來替徐離謙賣命,他也真是嫌命長。

「你們……」張茂成看著裴澤,眼神中除了震驚便隻剩下茫然。

裴澤看著張茂成,哂笑道:「將軍且記著,日後千萬莫要將敵軍俘虜關押在自己的大營中,不然夜裡是要丟命的。帶出去!」

「是!」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孔卿就將張茂成提起來拎了出去,一出帳子就有人拿來繩子將張茂成綁了。

裴澤和黎安跟在孔卿後麵出了帳子,而後對被五花大綁的張茂成說道:「抓到人之後要立刻綁起來,這個道理將軍不懂嗎?」

以為這大營裡人多就一定能製得住他們五十個人嗎?可這一千多人的大營裡又有幾個是精兵強將?自從西北軍前任大將軍致事之後,這西北軍裡都沒留下當年隨陛下征戰過的將領,其餘人就算與突厥人打過,那也隻是最基本的廝殺罷了,怎麼比得上他們這些幾經生死才活下來的人?

「王爺!」又有人從遠處跑來,停在了裴澤麵前,「囚車已經準備好了,要立刻前往駐軍大營嗎?」

「恩,」裴澤點了點頭,道:「將人押進囚車,帶上這一千多府軍,去駐軍大營!」

府軍人數較少,營地就在肅州城郊外,而這裡的駐軍守的是陽關和玉門關,因而大營在肅州的西北方向。

當聽到集合的鼓聲時,肅州的府軍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結果在校場集合後,卻瞧見他們的大將軍和都尉都被押進了囚車,另外還有一些人騎馬守在囚車兩邊,一千多人唯一認出的是為首的裴澤,那是前段時間死了兩百弟兄才抓住的武成王,可怎麼今兒在囚車裡的是他們的將軍,騎在馬背上的反而是武成王了呢?

這些士兵其實也不明白當日為什麼要抓武成王,就如同他們今日也不明白張茂成為什麼會被關進囚車一樣。

裴澤帶來的人都是當年一起打過仗的,都是調過兵遣過將的人,隻不過進了長安之後都以士兵的身份被編入皇帝親衛和十六衛,也有一些習慣了跟著裴澤的便退伍去了武成王府,級別降了,實際上卻是皇帝放在各處的心腹,身上的榮耀從來就沒有減少過,因而此時見到了熟悉的場麵,那一嗓子喊出去就是大將風範,幾聲喝令之後就震住了一千府軍,一刻鐘之後,裴澤就帶著肅州的府軍大搖大擺地往守關駐軍的大營走去。

當這一千多人出現在守關駐軍大營附近時,可把大營裡的人給嚇壞了,當眺望臺上士兵瞧見他們的大將軍被人押在囚車裡時更是一臉茫然,跑下眺望台剛要去營中通知副將,卻見幾個不認識的人從營中走了出來,當大營門口的守衛們不存在似的,大大咧咧地將大營的門打開了。

「你們什麼人?!」營門都開了,守營的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這才舉起長矛砍刀對準這幾個不認識的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幾個人卻嗤笑起來,而後抬手十分隨意地擋開了那些長矛。

「走開走開,別擋著武成王的路。」

武成王?聽見這個如雷貫耳的名號,守衛們又是一愣。

武成王怎麼來了西北?

雖然皇帝當年起兵造反時是先煽動了全軍將士,可那是因為那時的當權者不仁,皇帝有極大的信心可以得到支持和擁護。可這事情到了徐離謙這裡就不一樣了。

徐離謙的反叛不是為了人民,隻是為了權利,對於普通士兵來說,他們也是極不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別人的權利,畢竟他們原本可以安然地等到兵役結束後回家好好過日子,又憑什麼要為了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送命?

因而張茂成在被妻子慫恿決定反叛之後,也隻知會了駐軍的幾位將領,那其中自然也有人為了徐離謙許下的富貴承諾決定一戰的,也有被張茂成威逼入夥的。至於那些普通士兵則根本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張茂成大概是打算臨時編造一些理由敷衍他們吧。

不一會兒裴澤就到了營門口,然而卻沒有停留,隻留下一句話要求除了當值士兵以外的兵將全部到校場集合,而後便領著身後的大隊人馬直接去了校場。

等駐軍近三萬人在校場集合完畢時,張茂成等人已經從囚車上下來,在隊伍的最前頭跪成一排,被押來的秦風明一直在掙紮,似乎有話要說,然而並沒有人想要聽他說話。

而裴澤與黎安和孔卿一起站在校場一側的高臺上,看著這一排跪著的人,裴澤突然就回想起了他們當年造反的事情。

那會兒也是幾個人一夜的促膝長談就決定了幾萬人一生的命運,那會兒也有人是什麼都不懂隻是被氣氛煽動就草率從軍,那會兒也有像他一樣沒有選擇隻能跟著造反的人。

裴澤知道,此時跪在下麵的這些人當中,有自己做出決定要叛國的,如張茂成,有為了一時義氣而決定幫助張茂成的,如肅州府軍的都尉,也有一些是被張茂成威逼利誘的,如守關駐軍的副將,可不管是哪一種,今天都必須死在這裡,這是給西北所有軍將的警示,提醒他們陛下絕不會姑息叛國之人,哪怕隻是被人脅迫。

深吸一口氣,裴澤高聲地向全軍說明了事情的始末,當然說的話都是在抹黑張茂成幾人,將幾人的叛國罪行最大化地放大,而後就當著近三萬人的麵兒砍下了這幾個人的腦袋。

「孔卿,」裴澤緊接著對身邊的孔卿說道:「帶人去將軍府,一個不留。肅州州牧及其他將領的家人,男丁充軍,女的……編入賤籍,照規矩辦。」

「是!」孔卿轉身離開高臺,帶上十個人就離開了駐軍大營。

「黎安,」裴澤又吩咐黎安道:「讓咱們帶來的人暫代死去的這些將領的位置,給他們三日的時間穩定軍心。」

「是!」黎安也立刻離開。

高臺上隻剩下裴澤一人,低頭看著地麵上被鮮血浸染的黃沙,裴澤的眼前突然晃過了蕭言之的笑臉。

仰起頭看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