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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蕭言之還是搖頭拒絕了:「不必,討債這種事情,還是該由我這個長男親自去比較有誠意。」

「可蜀王親自出馬,會不會太抬舉陳家了?」柳寒青調笑道。

「怎麼會,」蕭言之冷笑一聲,「那可是蕭家曾經的恩人呢。」

柳寒青聳聳肩,道:「你是長男,你說的算。」

蕭言之聞言翻了個白眼,又道:「這一次的事情多謝你了,我這邊再沒什麼事情了,你也不必常來武成王府,幫我多照顧著君夢吧。」

柳寒青蹙眉:「你一個人能行嗎?」

蕭言之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一個人,何況若真有事需要你幫忙,我一定會派人去找你的,跟誰客氣我都不會跟你客氣。」

柳寒青忙附和道:「恩,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蕭言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手握住輪椅的輪子用力往後一轉,輪椅向後移動少許,不偏不倚,剛好有一邊輪子壓到了柳寒青的腳。

柳寒青頓時疼得麵部扭曲,趕忙又使勁兒將蕭言之推開:「這玩意是送給你代步的,不是給你用來傷人的。」

蕭言之得意笑道:「不能浪費了任何一種功能。慢走不送。」

看著緩緩向後院移動的蕭言之,柳寒青恨得牙根癢癢。

☆、第68章

三日後,裴澤出發前往西北肅州,走時隻帶了五十個人,武成王府裡是孔卿和黎安跟著裴澤去了,而後從私軍裡選出了十個精兵跟隨,其餘人全部留在武成王府裡保護蕭言之,原本歸孔卿管的護院和私軍全都交到了胥仁手上,東貴則擔起了黎安的職位。裴澤不在,武成王府裡的氣氛卻是比他在時還要凝重。

朝堂上少了裴澤,蕭言之便每日都往宮裡跑,起初是在禦書房裡等著皇帝和徐離善下朝,到後來皇帝見怎麼也攔不住他,便又讓蕭言之重歸朝堂。

蕭言之原以為他會在朝堂上被人刁難,可或許是皇帝、裴澤和徐離善的態度太過明確,等蕭言之回到朝堂上時,竟已經沒有人再幫徐離謙說話,甚至沒有人出言刁難蕭言之。隻是蕭言之看得出有些人並非是真的贊同了皇帝的態度,他們隻是在察覺到言語不起作用之後便放棄了與皇帝講道理而已。

而在朝堂上看到的這些不贊同也叫蕭言之提高了幾分警惕。

越是將怨言壓在心裡,就越是會積累更多的不滿,而在如今的這個局勢之下,這些人很容易倒戈,不得不放。

「趙大人,」午膳之後,蕭言之與徐離善一起離開兩儀殿,往殿門口走時,蕭言之便偏頭對前來相送的趙康說道:「這幾日灑掃兩儀殿的時候,勞煩讓人多注意著些,但凡有瞧著眼生的物件就全部燒毀,外人送來的東西若不得不收下,也偷偷地拿去燒毀。父皇的飲食也勞趙大人多費心了,尚食局裡的人再盤查一遍,後宮不管是哪個妃嬪送來的東西,趙大人隻管收下,與父皇知會一聲便可,那東西就不要讓父皇碰了。」

「還是大殿下細心,」趙康笑著應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替陛下把好關。」

蕭言之又道:「父皇那藥是不是吃了也有一段時日了?」

趙康心裡一驚,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蕭言之道:「老奴惶恐,不知殿下說的是什麼藥?」

「別跟我裝傻,」蕭言之睨了趙康一眼,「我會對你說出口,那自然就是我已經知道了。」

「是老奴冒犯了,請殿下恕罪。」趙康立刻把腰彎得更低了,「陛下這一年用的都是太醫署給的藥。」

這事兒是武成王跟蜀王說的吧?陛下還特地囑咐了武成王不要告訴蜀王來著,那武成王竟也有言而無信的時候?

不過趙康又細細想了想,卻發現那日皇帝雖有囑咐裴澤不能將事情與蕭言之說,可裴澤卻並沒有應答,那天與皇帝說話時,裴澤大多時候都是沉默著的。

合著武成王是覺得不說話就不算許下了承諾,轉頭就可以告訴蜀王了?不過他也覺得這事兒蜀王還是應該知道。

「恩,」蕭言之點頭道:「趙大人下次去拿藥的時候,與太醫署的人說一聲,就說那藥若是有別的方子,可以試著給父皇換一換,同一種方子吃得久了怕是就沒有效果了。」

「殿下說得極是,這事兒老奴一定與太醫署的太醫們說。」

想了想,蕭言之又改口道:「罷了,這件事情我去太醫署說吧。」

「誒?」趙康一驚,而後為難道:「殿下,還是讓老奴去吧。」

徐離善偏頭看了看蕭言之的側臉,而後對趙康說道:「無礙,本王會親自送皇兄去太醫署,趙大人隻管照顧好父皇便是。父皇的身體大不如前,就別讓父皇總熬夜,趙大人幫忙勸著些。」

「皇弟說得是,」蕭言之也對趙康說道:「父皇一個人難免會有疏忽,有趙大人時刻陪在父皇身邊,我們才能更放心一些。」

「是,兩位殿下放心,老奴定當全心全意地照顧好陛下,決不讓陛下出半點兒差錯。」趙康鄭重應下。

徐離善滿意地點點頭,道:「那麼趙大人回父皇那邊吧,本王與皇兄這就走了。」

趙康立刻躬身拱手,道:「恭送兩位殿下。」

推著蕭言之出了兩儀殿,徐離善四下環顧一圈便打趣蕭言之道:「真不知道該說皇兄如今是被人保護著還是被人監視著,裴大哥還真是把武成王府的精英全都安排在你身邊了。」

「可不是嘛,」蕭言之輕笑一聲,又囑咐徐離善道:「你也多加小心,你可是咱們的主心骨,你若出了事情,我與裴澤再做什麼都是白費。」

徐離善嘆道:「皇兄放心吧,徐離謙若要對付我,那八成是找人暗殺,防備起來也並不難,可他一直想帶走皇兄,因此父皇和裴大哥才會這麼擔心。」

蕭言之撇嘴道:「真不知道他是想要帶我去哪裡。」

「什麼去哪裡,」徐離善嗤笑一聲,「他不過是看父皇真心疼愛皇兄,便想著若有皇兄在手,必能要脅父皇,再者皇兄頗受朝臣信服,若將來有皇兄助他,他必能一帆風順,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

「那也得我願意幫他啊。」蕭言之嘆一口氣。

徐離善瞄了眼蕭言之的頭頂,道:「等他抓到你了,便有的是法子讓你為他所用。」

「那倒也是。」蕭言之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所以我也拜託皇兄,皇兄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徐離善重重地拍了拍蕭言之的肩膀。

蕭言之笑笑:「我知道了。另外……皇弟若還有人可以用的話,就派人搜城吧。」

「怎麼了?」一聽這話,徐離善不解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眯起眼睛望著前方,道:「那夜的追擊失敗之後,就再也沒聽到過徐離謙的消息,北往鄜州,南抵金州,西達秦州,東至洛州,這個範圍內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卻依舊沒有徐離謙的蹤影,我怕他是回了長安城。」

「不會吧?」徐離善聞言蹙眉,「他怎麼可能還回長安來?若是被抓到他可就死定了。」

「可那日之後,我們唯一沒有查過的地方就是長安城。」蕭言之轉頭看著徐離善,又道:「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說。」

徐離謙當日是臨時出逃,沒有人在外接應,他總要往某個方向去吧?可皇帝派出的追兵接連追查幾日都沒能尋到徐離謙的蹤跡,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這叫蕭言之隱隱有些不安。

徐離善擰眉道:「謹慎起見,我會安排人在城內搜查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言之點了點頭。

到了太醫署,蕭言之便與太醫們討論了一下皇帝的藥方,雖然蕭言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太醫們說的東西他還是能聽懂一些,餘下的便是擺出蜀王的架子裝腔作勢,好叫這些太醫打起精神,全力醫治皇帝的病。

離開了太醫署,徐離善就將蕭言之送回了武成王府,而後才一個人領著護衛回齊王府。

蕭言之一踏進武成王府的大門,隱在暗處的胥仁就憑空跳了出來。

「王爺,您說那徐離謙真的會在長安城裡嗎?」

剛才聽蜀王和齊王說起這事兒時他就一直很想問,若徐離謙當真是潛回了長安城,那他們不是危險了?

蕭言之看著胥仁笑了笑,道:「這我哪知道?總之各自小心吧。」

「不是,」胥仁摸了摸下巴,道:「卑職對武成王府的防衛還是很有信心的,但若徐離謙潛回了長安,他會不會與朝臣聯絡?」

蕭言之被胥仁推著往後院走,聽到這話後略微思索一番,而後點了點頭,贊同道:「若我是他,應該會再做最後的努力去拉攏一批人……或者威脅一些人要更有效果。胥仁,立刻派人入宮,去跟趙康趙大人說,讓他在宮裡尋一處閒置的大殿,今日起,負責打點父皇衣食起居的所有人都圈到一起住,若有家人,便將他們的家人也接進宮去保護起來。太醫署的太醫也是如此。」

「是!」胥仁立刻招手從暗處叫了一個人出來,湊到那人耳邊低語幾句後,那人便飛身離開。

「蜀王,您回來了。」聽下人說蕭言之回來了,東貴便迎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封信,「這是王爺今日送回的家書。」

自從裴澤離開之後,每日都會送回一封家書,就連送給皇帝的密函都沒有這麼頻繁,大概是怕蕭言之太過擔心。

「有勞了。」蕭言之笑著接下那封家書,而後便隨意地拆開來看,將一封信從頭看到尾,蕭言之卻沒有露出前幾日看信後的那種笑容,反而問東貴和胥仁道:「你們王爺這會兒應該是到肅州了吧?」

胥仁答道:「王爺帶去的人都是極厲害的,騎的還都是陛下給的良駒,若依照我們以往急行軍的速度來算,大概四五日前就該到了。依王爺的習慣,他大概會先喬裝在肅州暗訪,大致瞭解情況之後才會去見西北軍的大將軍。」

蕭言之擰眉道:「那這信從你們王爺手上傳到咱們這兒需要多久?」

「一天,」胥仁不假思索道:「用的是陛下和王爺養在豹騎的鷹。」

用鷹傳信這招,還是他們跟突厥人學的。

東貴看看胥仁,又看看蕭言之,問道:「王爺,這封家書上寫了什麼?」

聽東貴問了,蕭言之就直接將手上的家書遞給了東貴,又問胥仁道:「也就是說,這封家書是你們王爺昨日寫的?」

「大概吧。」胥仁摸摸下巴,也湊到東貴旁邊去看那封家書。

家書上寫著裴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