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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看不上江南出身的父皇,一旦有人慫恿,八成會反,你這個時候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不如儘快調兵來長安,加強佈防。」

裴澤的一隻手移到蕭言之的肩上,笑道:「長安有陛下和徐離善坐鎮,也已經有親信帶著兵符去調兵救急,但陛下的意思是想儘量避免開戰。不戰,我們隻要抓到徐離謙斬首示眾就天下太平了,可謂是穩操勝券,可一旦開戰,局勢又是瞬息萬變,陛下最怕的是突厥也摻和進來。」

蕭言之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們當年也有突厥人攪局嗎?」

「自然有,突厥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從唐國得到好處的機會。」至今裴澤還對突厥人沒什麼好感。

「要麼是你以身犯險去與西北軍談判,以求天下太平,要麼就是兩軍交戰死傷無數嗎?」蕭言之長嘆了一口氣,「我還真是討厭碰上這樣的事情。」

雖然還有其他可能,但蕭言之目前也想不出辦法將這件事情的結局引向其他可能,看樣子裴澤他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而他們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細細斟酌衡量。

裴澤捏了捏蕭言之的肩膀,低聲道:「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嚴重的問題,就算西北軍要反,我也隻是以信使的身份去談判而已。」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嗎?」蕭言之嗤笑一聲,道:「你得先確定你的對手是一個跟你一樣正直的人。」

無言反駁,裴澤隻能沉默下來,蕭言之也跟著沉默了,兩人便這樣一路無話地回到了武成王府。

而此時,柳寒青正坐在武成王府的堂屋裡,一個人寂寞地被蕭春月盤問。

「柳公子是言之的朋友?」坐在柳寒青旁邊的位子上,蕭春月側身看著柳寒青,笑靨如花。

柳寒青的額角有冷汗滲出,強裝淡定地回了蕭春月一個微笑,回答道:「是,在下偶然與令弟相識,一見如故,便結為好友。」

「那柳公子也是江南人士了?」蕭春月提起茶壺,給柳寒青添了一碗茶。

柳寒青趕忙拿起杯子接住茶水,而後笑道:「正是,在下祖籍錫州,父親在杭州做些小本買賣。」

蕭春月的眉眼一轉,又問道:「那公子是怎麼與言之相識的?」

柳寒青睨著蕭春月看了看,而後問道:「蕭姑娘是想知道言之的事情,還是想知道在下的事情?」

蕭春月一愣,而後嬌笑道:「公子說笑了,這平白無故的,我怎麼會想要打探公子的事情?」

柳寒青扯著嘴角乾笑兩聲。

作為一個要娶蕭君夢的男人,他已經被蕭言之、蕭仁安和蕭翔生都盤問過了,自從知道蕭春月也在長安時,他就做好了會被蕭春月盤問的準備,但是與蕭言之兄弟三人的直白不同,蕭春月這樣拐彎抹角的打探方式可真叫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可不可以直截了當地將自家家底都說一遍?

柳寒青正為難著,就見武成王府的門人引著蕭仁安兄妹三人走了過來,柳寒青趕忙站起來大步迎了上去。

「仁安,又來了?」

狐疑地將柳寒青打量一番,蕭仁安笑容溫潤地點頭道:「做好了少主交代的事情,便帶著翔生和君夢來看看哥哥。」

答完柳寒青的話,蕭仁安又沖蕭春月微微頷首:「姐,哥呢?」

一聽蕭仁安問起蕭言之,蕭春月就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道:「你那哥哥啊,%e8%85%bf瘸了也不老實,一大早就跟著武成王入宮去了。」

「入宮了?」蕭仁安蹙眉,轉頭與蕭翔生和蕭君夢對視一眼,「那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蕭春月又看向蕭仁安三人,道:「那沒說,可午飯的時候總會回來吧?你們三個若不忙的話,留下等一會兒?……這話好像也不該我說。」

說著,蕭春月有些尷尬地睨了眼一直陪在一旁的黎安。

黎安展顏微笑,道:「蕭姑娘不必介意,隨意就好。」

蕭家的這些個兄弟姐妹都快把武成王府當成他們自己家了,一個個的都隨意管了,他們王爺有意縱容,他能說什麼?

蕭春月尷尬地乾笑兩聲,還是垂下頭絞著帕子不說話了。

「寒青哥你也來找我哥嗎?」蕭君夢蹭到柳寒青身邊,仰著臉笑嘻嘻地看著柳寒青。

柳寒青笑笑,抬手摸著蕭君夢的頭道:「恩,有點事情要跟你哥哥說。」

蕭君夢撇撇嘴,不滿道:「哥使喚你是不是使喚得太順手了啊?寒青哥你不用理他也可以的。」

蕭翔生嘿嘿一笑道:「嘖嘖嘖,君夢你這話敢當著哥的麵兒說嗎?當心哥哭給你看!」

蕭君夢立刻抬起手肘拐了蕭翔生一下,瞪著眼睛道:「不許跟哥告狀!」

蕭翔生奸笑道:「這就要看我心情了。」

「你!」蕭君夢瞪著蕭翔生道:「你要是敢跟哥告狀,我就哭給你看!」

柳寒青什麼都沒說,隻是站在蕭君夢的身後,笑容可掬地看著蕭翔生,還順便抬起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見這架勢,蕭翔生也不逗蕭君夢了,認輸道:「得!你那眼淚可金貴著呢,我這要是惹你哭了,得有多少人追著要打我啊。」

話音落,蕭翔生就搖頭晃腦地蹭到了蕭仁安身邊,嘴裡還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蕭君夢瞪著蕭翔生的背影,恨恨道:「我哥的那點兒不正經可都讓三哥學去了!」

「別氣了,」柳寒青抬手輕拍蕭君夢的背幫蕭君夢順氣,「你三哥逗你呢。」

正說著,蕭言之和裴澤就回來了,兩人一進門就給堂屋裡這熱鬧的景象嚇了一跳,裴澤拍了拍蕭言之的肩膀就去了後院。

「我說,你們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嗎?」蕭言之看著佔據武成王府堂屋的四個半蕭家人,抽了抽嘴角。

「哥!」一聽見蕭言之的聲音,蕭君夢立刻就轉頭瞪了過來,「不是跟你說了要好好養傷的嗎?哥你那條%e8%85%bf是不想要了嗎?」

蕭言之笑道:「沒事兒,就算那根小骨頭長不上了,我這條%e8%85%bf也廢不了。」

「哥!」

「好好好,」一聽蕭君夢提高了嗓門,蕭言之立刻認輸,「我養傷,我從明天起就安心養傷,好不好?」

「哼!」蕭君夢這才甘休。

蕭言之又看了看蕭仁安和蕭翔生,笑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這裡是人家武成王的武成王府,你們天天都往這兒跑像什麼樣子?燕少主都沒給你們安排事情做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若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沒做好,我可是要罰你們的。」

「哥儘管放心吧,」蕭翔生得意笑道:「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我們都辦得妥妥帖帖的,哥要是不信可以去問燕少主。」

「真的這麼能幹?」蕭言之挑眉。

「那當然了!」蕭翔生拍著%e8%83%b8脯道:「那也不看看咱們是誰的弟妹,咱蕭家哪個不是能幹的?」

被蕭翔生那副得意的樣子逗笑,蕭言之又道:「我在武成王府裡呆著也出不了什麼事,有一大堆人看著我養傷,我這傷也養不壞,你們就不必每天都來了,燕家的事情沒那麼輕鬆,得了空就好好休息,我這裡還有姐姐在,倒是你們,我雖然要你們把事情做好,可千萬不要逞強,想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別讓我擔心,也別給燕少主惹麻煩。

仁安,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他們的長兄,該管束的地方千萬不能縱容,尤其是翔生,這小子歪主意多著呢。」

聽了蕭言之這番話,蕭仁安盯著蕭言之看了看,而後擔憂地問道:「哥,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蕭言之笑了笑,「隻是在說你們不要把燕少主的關照當成可以鬆懈的理由,燕府裡哪還有人會像你們這樣自由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們何時見唐碩四處亂跑了?還在燕家的時候,就好好當個燕家人,別給我丟臉。」

蕭仁安兄妹三人麵麵相覷,而後紛紛點頭道:「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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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夢嘟著嘴,問蕭言之道:「哥,那我們每隔十天……不不不,每隔七天來看你一次好不好?」

「不好,」蕭言之搖了搖頭,道:「一個月兩次。」

「那、那我不回燕家了好不好?」蕭君夢跑到蕭言之麵前蹲下,仰著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蕭言之。

「不好,」蕭言之又搖了搖頭,「做事要善始善終,決定了要做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完,我說過沒有?」

蕭君夢點點頭,委屈道:「說過,可是人家擔心哥哥啊……」

「我用得著你擔心嗎?」蕭言之屈指在蕭君夢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而後笑道:「照顧我的人已經夠多的了,你這丫頭就安心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而且不是一個月還能見著我兩次嗎?」

「那哪兒夠啊!」蕭君夢不滿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故意調笑道:「不夠嗎?那就一個月一次吧。」

「哥!」蕭君夢瞪眼。

「不然兩個月一次?」

「哼!一個月兩次就兩次!」氣得在蕭言之的%e8%85%bf上拍了一巴掌,蕭君夢站起來就往外走。

蕭仁安和蕭翔生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蕭言之笑著擺了擺手,道:「都回去吧,別讓燕少主難做。」

「知道了,哥。」蕭仁安與蕭翔生兄弟倆齊齊應了一聲,而後趕忙去追蕭君夢。

等三個小的都走了,柳寒青才開口問道:「怎麼?局勢不妙嗎?」

蕭言之的笑容斂成一抹淡笑,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寒青眼神一閃,突然端起一旁的茶杯,還順勢睨了蕭春月一眼,而後才對蕭言之說道:「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我可不需要顧忌誰的立場。」

接到柳寒青的暗示,蕭言之笑道:「那就陪我聊聊吧。過來幫忙推一把,這玩意雖然方便,可要是自己推自己的話可累死個人了!」

柳寒青依言起身走到蕭言之身後,推著蕭言之就往前院走。

見沒人聊天了,蕭春月也站了起來,轉身去後院找秀水去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蕭言之和柳寒青同時轉頭向後看了一眼,確定蕭春月已經走遠,蕭言之才開口問道:「陳家有消息了?」

「是,離得倒是不遠,在洛州。」

「洛州?」蕭言之冷下了臉。

離得是不遠,可這個時候他不能去。

偏頭看了看蕭言之的側臉,柳寒青問道:「要我代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