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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地盯著大夫的雙手。

蕭言之原本還沒察覺到任何不妥,可見老大夫摸在他身上的雙手一直輕微顫唞著,蕭言之琢磨了一下就仰頭看向移動到他頭頂的裴澤,果然就見裴澤緊盯著人家老大夫不放。

蕭言之輕笑道:「你別瞪人家!」

裴澤立刻扶正蕭言之的腦袋,蹙眉道:「你別亂動。」

都不確定身上傷著哪兒了,蕭言之亂動什麼?萬一真有哪根骨頭斷了,他這樣亂動再戳著他!

老大夫終於是替蕭言之做完檢查,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啟稟武成王,蜀王身上的劍傷並不嚴重,隻是有幾處傷了骨,好在並不十分嚴重,可以小心移動,但需要長期靜養。」

武成王和蜀王會把他這樣一個民間大夫找來,就隻是為了讓他診斷一下看有沒有動不得的傷口,若沒有,這蜀王八成是還要交給宮中太醫診斷,這樣的情況常有,他看得太多也沒什麼用。

「多謝大夫。」果然裴澤要求的也不多,他隻是想知道這個時候的蕭言之能不能動罷了,說到底還是宮裡的太醫更可信。

這話說完,裴澤就又繞到蕭言之身邊,伸手就將蕭言之打橫抱了起來。

「我送你回宮,黎安大概已經入宮麵聖。也請姐姐一同入宮。」

至於那老大夫自然有人安置。

「那徐離謙怎麼辦?」蕭言之轉頭看了蕭春月一眼,給了蕭春月一個安心的笑容,而後又低聲對裴澤說道:「我姐姐不方便入宮吧?」

裴澤睨了蕭言之一眼,道:「徐離謙有孔卿帶人去追。你姐得跟著入宮,你以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的人是誰派來的?」

蕭言之眨眨眼,愕然道:「我剛才還以為是你來著。」

「……也有我的人。」裴澤低聲道:「還有幾個是陛下安排在你身邊的。」

蕭言之蹙眉問道:「是為監視還是保護?」

「……都有。」這話說完,裴澤就低頭看了蕭言之一眼,見蕭言之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裴澤的心裡反而有些不安。

半晌之後,蕭言之又問道:「你跟父皇早就知道徐離謙意圖不軌?」

要不然裴澤怎麼會直接帶了兵來平康坊?而且還在第一時間下令全城禁嚴,這顯然是早有防備。

裴澤抿了抿嘴,而後道:「這事兒還是等陛下與你解釋吧。」

蕭言之盯著裴澤道:「你現在說,不說點兒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我就覺得身上哪兒都疼。」

那大夫一定是個庸醫,竟然說傷了骨還不嚴重,他都快疼死了,怎麼不嚴重?

☆、第64章

裴澤到底還是沒跟蕭言之說徐離謙的事情,不過倒是難得地多說了不少笑話,逗了蕭言之一路,笑得蕭言之隻覺得肋骨那地方更疼了。

終於進了宮,趙康早就親自等在了兩儀門的門口,一見到裴澤和蕭言之,就引著兩人直接去了萬春殿,彼時皇帝與太醫署的五名太醫都已經等在了萬春殿,黎安也穿著從沒在蕭言之麵前穿過的官服,靜靜地站在萬春殿的堂屋裡。

見蕭言之是被裴澤抱著進門的,皇帝登時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臉慌張地沖到蕭言之麵前。

「言之這是怎麼了?那孽子傷你了?!」

看著皇帝又慌又怒的神色,蕭言之心暖地笑了笑,道:「父皇,兒臣沒事,兒臣隻是懶得走。」

聞言,皇帝抬頭看了裴澤一眼,見裴澤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半顆心,笑罵道:「你這小子!又不是女人,累了怎麼就讓人抱著?」

然而皇帝臉上的這笑容也十分的不自然。

蕭言之笑道:「反正天黑,也沒人能看見。」

皇帝瞪蕭言之一眼,而後對裴澤和太醫們說道:「快送他去房間。你們去給蜀王好好檢查一下,看蜀王到底是傷了哪裡!」

「是!」

裴澤立刻抱著蕭言之轉進寢室,五名太醫也一路小跑地跟在後麵。

剛被放在床上,蕭言之突然一把抓住裴澤的肩膀,將裴澤拉到跟前低聲問道:「你方才說父皇在我身邊安排了人監視,那你我的事情……」皇帝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突然被蕭言之這麼一拉,裴澤還以為他是怎麼了,嚇得心裡一咯,結果卻聽到這麼一句問話,裴澤立刻就笑了。

「放心吧,他們進不去武成王府。」

他那武成王府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都是外人進不去的地方,隻在府裡留了一個陛下最初安插進去的眼線,然而那眼線也已經被他收服,傳遞給陛下的資訊都是他希望陛下知道的。起初陛下是因為信任他,才任由他將武成王府管理成如此模樣,後來則是因為蕭言之在他那裡,陛下才一再放任他,不然依著陛下的性子,他早就沒好日子過了。

「真的?」蕭言之將信將疑地看著裴澤。

裴澤堅定地點了點頭,又抬手拍了拍蕭言之的額頭,這才轉身離開寢室。

「陛下。」出了寢室,裴澤就跪在了皇帝麵前,沉聲道:「是臣的疏忽才讓蜀王有此一難,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略微彎腰拍了拍裴澤的肩膀,嘆息道:「不怪你,怪朕,是朕的考慮不周。你府裡的長史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跟朕說了,朕還要感謝你,幸而是你反應快,不然言之倒真要被那孽子帶走了。起來吧。」

「謝陛下。」裴澤依言站了起來,「陛下,吳王他……」

皇帝坐回先前的位子,一聽裴澤提起徐離謙便冷哼一聲,道:「朕倒是看錯了那孽子,方才領軍衛來報,那孽子帶人殺了城門守衛逃了出去,朕已下令讓羽林軍去追了。朕現在還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陛下儘管吩咐。」裴澤又跪了下去。

皇帝卻望著不遠處的燭火發了會兒呆,而後才從手邊的小桌上拿起一本摺子遞給裴澤,而後堅定地吩咐道:「這上麵的人,連同其家人,一個不留。天亮之前務必將事情辦完。」

一聽到這命令,裴澤的心裡就是一驚,接下摺子翻看來看了一眼,裴澤有些猶豫。

要殺這些人很容易,可這些人也隻是因為跟雲家有所牽連而被陛下懷疑,原本是要等查證之後再做定奪,現在就動手會不會有濫殺無辜之嫌?而且還要連同家人和下人一起……

裴澤抬頭,不解地看著皇帝。

看到裴澤眼中的猶豫,皇帝長嘆一口氣,道:「朕自從當了這個皇帝之後,就是因為做了太多婦人之仁的決定,才讓朝堂局勢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原本以為未來的路還很長,朕總有時間用更為穩妥的方法處理好所有事情,可如今回想,朕悔不當初啊。若當初能趁著打了勝仗的勁兒一口氣血洗朝堂,今日言之也不會有此一難了。

凡事有果必有其因,這是對朕為君不狠的懲罰。如今枉殺也好明智也罷,這惡名、這血債朕都背了。朕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替言之、替你們掃清障礙鋪平前路了。」

「陛下?」這段時間以來,裴澤就覺得皇帝的作風一反常態,再聽皇帝這番話,裴澤的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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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皇帝甩給裴澤一塊玄鐵權杖,道:「距離天亮沒剩多少時間了。」

「……是。」裴澤抱拳拱手,而後轉身大步離開。

黎安也隨著裴澤一同離開。

皇帝又在那裡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緩步走進寢室。

「蜀王的傷勢如何?」

除了正在給蕭言之包紮傷口的太醫,其餘四名太醫立刻轉身麵向皇帝跪下,道:「啟稟陛下,蜀王身上的劍傷並無大礙,倒是多處拳腳加身所致的骨裂需要時間調養。」

「多處骨裂?」一聽到太醫的這個診斷,皇帝的臉色就冷了下去,「幾處?」

太醫們惶恐地麵麵相覷,而後有一人壯著膽子答道:「啟稟陛下,蜀王的肋骨有兩根險些斷開,還有一根大概是有輕微的裂痕,右%e8%85%bf小%e8%85%bf有一根較細的%e8%85%bf骨斷開,所幸沒有太嚴重的移位,隻能花費時間慢慢癒合。」

這隻要靜養就能養好的傷在太醫們眼裡看來算不上重傷,若放在曾在沙場奮戰幾年的皇帝身上,皇帝也不覺得是個重傷,可這傷偏偏是傷在了看起來不懂功夫的蕭言之身上,這讓皇帝大為惱火,而且十分心痛。

走到床邊坐下,皇帝摸了摸蕭言之的頭,低聲問道:「疼嗎?」

蕭言之立刻展顏微笑,道:「不疼,估計三皇弟的身上應該比兒臣疼。」

「今日起,那孽子不再是你的弟弟!朕沒有那樣會對親哥哥下殺手的兒子!」皇帝又摸了摸蕭言之的頭。

聽了這話,蕭言之也斂起了笑容,擺了擺手揮退幾名太醫,等人都走乾淨了之後,才低聲問皇帝道:「父皇早就知道三皇弟……徐離謙圖謀不軌?」

皇帝嘆一口氣,道:「朕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天是朕不小心將有意立蔣貴妃為後的事情說給了雲淑妃聽,而後朕也覺得不妥,便格外留意了雲淑妃,豈料她還真的立刻就與雲家人聯絡,安排了人去暗殺老二。但操之過急,反而暴露了雲家多年來的謀劃,雖然隻是冰山一角,但足矣。」

「這件事情為何沒人與兒臣說過?」

皇帝偏頭沖蕭言之笑了笑,道:「是朕要他們瞞著你的。朕察覺到了,卻沒有證據在朝堂上給他們定罪判刑,他們自知暴露了,便不會坐以待斃,這一場暗戰比得就隻是誰先殺了誰。朕不想將你牽扯其中。」

「可是兒臣一直身處其中。」蕭言之蹙眉。

皇帝又笑了笑,道:「傻小子,這怎麼能一樣?朝堂上的政務是要秉公處理,不害人命,不傷天理,做的都是對的事情。可這一次沒有理沒有據,隻是憑著感覺去殺人,這樣的事情將你牽扯進來做什麼?

幸而那孽子的準備不夠充分,這一次是受了雲淑妃的拖累不得不鋌而走險。朕也慶倖自己當日一時口快,不然倒要叫他們母子溫良的麵孔矇騙一世,真要等到他們準備萬全,朕與你們便都活不了了。

原本你呆在武成王府裡是安全的,怎麼今日偏要出門?」

一知道事情敗露之後,那孽子不知為何一直就想帶走言之,這幾天的功夫安排了不少人往武成王府去,卻連武成王府的圍牆都沒能翻進去,若不是那孽子做事謹慎始終沒暴露身份,他早就將那孽子押入大牢了!

若不是言之今日出門,怎麼會給他傷害言之的機會?而看今日這狀況,想必他安排在吳王府周圍的一百精兵也都凶多吉少了,那孽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