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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家吧。當初娘帶著我逃難逃到村子裡,是義父和姐姐救了我們母子的命,娘會選擇跟義父在一起,也是因為聽到了父皇的死訊,儘管那是一個誤會,但是我們母子害得姐姐受了半輩子的苦,這個責任我推脫不掉。雖然有點兒遲了,但……我來接你回家了。」

聽到最後一句,蕭春月終於是繃不住,伏在床邊嚎啕大哭起來,應和著窗外突然響起的大雨瓢潑的聲音,聽起來叫人格外心痛。

曾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想回家都想瘋了,夢裡都是父親來接她回家的場景,可每每醒來都是一場空,為什麼事到如今才讓她聽到這句話?

蕭言之依舊坐在床上,緊緊握著蕭春月的手,輕聲說道:「以前是義父和姐姐給我一個家,現在輪到我來給姐姐一個家了,雖然家中沒有父母長輩,但有兩個懂事的弟弟和一個可愛的妹妹,準妹婿也在長安城裡,姐姐你方才見過的,就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小子,那小子雖然跟我一樣油嘴滑%e8%88%8c的,又年長君夢許多,但對君夢是真心的。

姐姐若想住在蜀王府,我就安排姐姐住在蜀王府裡,那裡有一大堆人伺候姐姐,姐姐想吃什麼就讓他們給你做,想穿什麼就讓他們出去買。但姐姐要是不想住在蜀王府,那咱們就在這長安城的別處買一個宅子,挑姐姐中意的。

然後咱們再在東市裡租一間鋪子,就租燕家的鋪子,我跟燕少主是朋友,他一定能算咱們便宜點兒。咱們就在那兒開一家小店,姐姐喜歡賣什麼咱們就賣什麼。興許我不能常陪在姐姐身邊,但仁安和翔生都很會做生意,有他們幫忙打點,姐姐一定能賺很多很多錢。

有我給姐姐做靠山,姐姐一定還能再遇上一個如意郎君,咱不嫁給他,讓他入贅到咱們家來,若是姐姐能生下個大胖小子,讓他姓蕭。」

蕭春月哭得更厲害了。

蕭言之所說的那種日子聽起來是那樣的平凡,可卻是她很久以前就放棄了的平凡生活,如今還找得回來嗎?

蕭言之又道:「姐姐放心,如今我貴為蜀王,這天大的權力不用來護你們一生平安喜樂還能用來做什麼?」

蕭春月就伏在床邊一直哭,蕭言之沒辦法,隻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蕭春月的背,直到蕭春月的哭聲越來越小,蕭言之才收了手。

起身坐在床邊,蕭春月突然覺得哭得太過有些丟臉,便垂著頭不敢看蕭言之,卻又低聲問道:「你的腰,沒事吧?」

蕭言之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隻是硌了一下,沒傷著。」

「就會嚇唬人,從小就這樣!」蕭春月抬頭瞪了蕭言之一眼。

蕭言之嘿嘿笑著。

蕭春月又轉頭看了看緊閉的窗戶,聽著外麵滂沱的雨聲道:「外麵下這麼大的雨,看樣子今兒是不能跟你走了。」

「沒關係,那就等到雨停,」蕭言之笑笑,「我在這裡陪著姐姐一起等,等雨停了,咱們就回家。」

「恩,好。」蕭春月終於是笑了。

可蕭春月的話音剛落,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三扇窗戶同時破裂,三道黑影翻窗而入。

蕭言之心頭一凜,眼疾手快地將蕭春月抱到床上,擋在自己身後,再回身看向房間裡時,就被一把利刃抵住了喉嚨。

「王爺!」何晏緊跟著推門而入,但見蕭言之的脖子上抵著一把劍,便不敢有所動作。

睨了一眼何晏,黑衣人低聲道:「關上門。」

麵前的男人裹了一身的黑,連臉上也圍著黑布,以至於聲音有些模糊,唯一能讓人看清的隻有一雙眼睛。

何晏看了一眼床上的蕭言之和蕭春月,而後慢慢地關上了房門。

黑衣人又看向蕭言之,道:「抱歉打擾王爺春宵一刻,但請王爺帶上您的侍衛和這位姑娘,靜悄悄地跟我們走一趟。」

蕭言之眉梢輕挑,笑道:「打從入宮開始,我就一直等著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年。竟然在別人姐弟重逢如此重要的時刻來打擾,還真是一點兒眼力見都不長。」

「王爺,請吧。」黑衣人的劍尖又往前送了兩分,嚇得蕭春月抓緊了蕭言之的胳膊。

蕭言之撇嘴道:「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那也該知道,我向來都不太聽話。」

話音未落,蕭言之一隻手摟住蕭春月,另一隻手突然抓起被子就沖著黑衣人揚開,等被子整個遮住了黑衣人的視線後,蕭言之抬腳就隔著被子踹出一腳,連被子帶人一起給踹開後,蕭言之摟著蕭春月就跳下了床。

何晏眼疾手快地拔劍就刺,成功刺傷了一名黑衣人,而後同另一個纏鬥在一起。

蕭言之原本想先送蕭春月離開房間逃跑,可一打開房門,就又有黑衣人從天而降,嚇得蕭言之趕忙又拉著蕭春月退回房間。

幸而堵在門口的黑衣人似乎是分為兩派,而其中一派是在保護蕭言之。

蕭言之帶著蕭春月這麼一退,先前被他踹開的黑衣人就追了上來,舉劍就砍。

蕭言之趕忙抱著蕭春月躲開。

抽出藏在腰間的軟劍,蕭言之無奈地撇了撇嘴:「我不擅長用劍啊。」

☆、第63章

事實證明,蕭言之是真的不擅長用劍,這兩年來跟裴澤學的防身劍法到了關鍵時刻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一把上好的軟劍到了蕭言之手上殺傷力還不如一把菜刀。

「王爺,找個空隙沖出去,別管屬下!」見蕭言之將蕭春月護了個安好,自己身上反倒多了幾道血痕,何晏的心裡頓時有些發慌。

蕭言之乾笑一聲,道:「我也很想沖出去,但是你來告訴我空隙在哪裡啊?」

到底是誰派了那麼多的黑衣人來劫他?又是誰派了那麼多黑衣人在他身邊保護他?他們要打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打啊?再往旁邊挪一點就是樂坊寬敞的大堂和窗外寧靜的街道了,結果他們卻全堵在門口和視窗,給他一個口用來逃生行不行啊?

「啊!!」

蕭春月突然驚叫一聲,蕭言之都來不及看清撲向蕭春月的是誰,隻瞬間轉身將蕭春月護在身後,而後飛起一腳將撲過來的人踹了出去。

那人跪到在地上,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蕭言之,道:「王爺,自己人!」

蕭言之暴躁地怒吼道:「你們都穿的一樣,我哪知道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敵人啊!都滾遠點兒!」

那人應了聲是,而後就跟同伴一起引著敵人往別處走,雖然不知道蕭言之所說的滾遠點兒是要滾得多遠,但有多遠就滾多遠那準沒錯。

終於見打成一團的黑衣人散開了一些,蕭言之又將蕭春月的手抓得更緊,道:「姐,千萬不能離開我身邊,知道嗎?」

蕭春月臉上精緻的妝都已經被淚水沖花,然而受到了過大的驚嚇,蕭春月是連哭聲都發不出來,聽到蕭言之的聲音時也沒聽清蕭言之說的是什麼,隻抓緊了蕭言之的手猛個勁兒地點頭。

瞅準一個空隙拉著蕭春月出門,去往樓梯的路卻已經被黑衣人堵死,蕭言之扶著欄杆往下看了看,暗自慶倖蕭春月的房間是在樂坊二樓。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不廢口%e8%88%8c與蕭春月多解釋,蕭言之一把摟緊了蕭春月的腰,帶著蕭春月登上欄杆就往樓下跳,驚得蕭春月在蕭言之耳邊失聲尖叫,落地之後,蕭言之隻覺得耳朵裡嗡嗡的,與之相比連給蕭春月墊了底整個摔在地上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計。

「姐你也是挺厲害的……」晃了晃頭,蕭言之拉起蕭春月就往門外跑。

「皇兄!」徐離謙剛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樂坊門口,一見到蕭言之那狼狽的模樣和樂坊裡混亂的場景,登時大驚失色,「怎麼會……是誰這麼大膽?快!快來人扶皇兄去安全的地方!」

徐離謙話音一落,就有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從徐離謙身後走出,伸手就要去扶蕭言之。

見到徐離謙時,蕭言之長舒了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一放心,身體就晃了兩晃,可都已經將手交給那侍衛了,蕭言之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猛地抽回手,護著蕭春月後退兩步。

徐離謙一愣,疑惑地看著蕭言之:「皇兄,怎麼了?」

蕭言之卻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看著徐離謙,焦急道:「三皇弟來得正好!快,何晏還在裡麵,快救他出來!」

「何晏?」徐離謙微微蹙眉,而後立刻對身後的人吩咐道:「你們,快去看看皇兄的侍衛怎麼樣了,一定要把人救出來!」

「是,王爺!」跟在徐離謙身後的人立刻快步跑進了樂坊,見到黑衣人就砍,根本不分敵我。

見狀,蕭言之的眼神略微收緊。

他覺得這樂坊內人分兩派的局勢是十分明顯的,隻要不瞎都該看得出來,雖然也存在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可能性,但不說要向徐離謙請示一下,至少也該在手起刀落前猶豫一下吧?可這些人不僅沒有請示,連猶豫都沒有就不分敵我地見人就砍,這般爽快實在是叫人不得不心生懷疑啊。

徐離謙收回視線,又對蕭言之說道:「皇兄放心,我的人一定會將何晏救出來的,還請皇兄移步到安全的地方,皇兄身上的傷也需要儘快處理一下。」

蕭言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而後笑道:「不礙事,都是些皮肉傷罷了。何晏跟了我這麼久,不見他安然無恙,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反正三皇弟帶了這麼多人來,足以扭轉局勢,我就等一等吧。說起來,如此雨夜,三皇弟帶了這麼多人來平康坊裡做什麼?」

徐離謙眼神一閃,不高興地瞪起了眼睛道:「皇兄這說的是什麼話?我這可是聽說了平康坊裡有人鬧事,特地帶人趕過來的!」

蕭言之又護著蕭春月後退一步,道:「京城內所有滋事擾民之事都是由巡邏的金吾衛發現,而後根據鬧事之人的身份上報京兆府或者武成王府,會報到皇弟那裡去倒是稀奇。」

「皇兄這是不相信我?」徐離謙難以置信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聳聳肩,道:「三皇弟有做什麼讓我對你產生信任的事情嗎?啊,裴澤你來了啊!」

蕭言之抻著脖子往徐離謙的身後看,嚇得徐離謙立刻轉身,還瞬間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擺出了一幅防禦的姿態,看得蕭言之搖頭失笑。

心虛的人總是容易反應過度。

知道自己被蕭言之騙了之後,徐離謙也不再裝友善,轉回身來看著蕭言之笑道:「皇兄果然是聰慧過人,既然如此,我也能省去不少力氣,就請皇兄老老實實地跟我走吧。還是說皇兄以為你此時帶著個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