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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啊。令尊還真是會享受啊。」

「王爺可別信口開河,」定了定心神,秦風明哂笑一聲,「這大安坊裡的地可不是家父買下的,今日家父隻是向這裡的主人借了個地方罷了。」

「哦?」蕭言之輕笑一聲,「不知令尊與這長安城裡的富商是何種交情,竟連這種地方都借的到?還是說這裡的主人是個善人,任誰開口都會借出地方?那改日我也來借他的園子來玩一玩。」

「王爺開口,這天下無人敢不從,隻要王爺想。」秦風明打開一座大屋的門,笑容得意地看著蕭言之,「王爺,請吧,家父已經等很久了。」

可不等蕭言之進去,秦泰就已經帶著家人迎了出來。

「大殿下您可算是到了!臣恭候已久,殿下快裡麵請!」

蕭言之看著秦泰微微一笑,道:「你們長安人可真是會玩兒啊,請人赴宴竟是用強的,我從江南一路北上到長安,還沒見過哪個地方有這樣的風俗呢。」

秦泰聞言便猜出了個大概,狠狠瞪了秦風明一眼後,諂笑著對蕭言之說道:「這是最近流傳開的邀請方式,能彰顯誠意。」

聽了秦泰這話,蕭言之笑了。

這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人,除了他竟還有第二個人呢,這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原來如此。」裝作沒識破秦泰的胡言亂語,蕭言之抬腳進門,一進門就一驚一乍地說道:「哎呦呦,這地方可比兩儀殿華麗多了!嘖嘖嘖,這牆上塗得是金米分?哎呦呦,真晃眼。」

秦泰立刻答道:「哈哈哈,他們有錢人就愛顯擺那點兒錢,恨不能把家裡所有的錢都貼牆上給人看,毫無風雅可言。」

「就是說啊,」蕭言之搖頭晃腦地抱怨道:「秦大人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吃宴?倒顯得秦大人您也更加庸俗了。」

「殿下教訓的是,下回臣一定選個風雅之地招待殿下。」

「恩,秦大人記得才好。」蕭言之突然停住腳步,四下看了看,「我坐哪兒?」

秦泰立刻指著主位道:「殿下自然是要坐主位的。」

「是嘛。」蕭言之也不拒絕,抬腳就走了過去,轉身坐下,「你們也都別客氣,坐啊坐啊。」

「謝殿下。」秦泰立刻在蕭言之身邊坐下,而後擺擺手,叫兒女們都在各自的位置坐下,又叫來二女兒道:「卿,過來伺候殿下。」

剛坐下的秦青卿渾身一僵,這才重新站起來,碎步走到蕭言之身旁,正襟危坐。

蕭言之隻睨了秦青卿一眼,就沒再理會她。

見蕭言之不說話,秦泰又主動開口道:「臣的長子,秦風仁,任吏部侍郎,大殿下還沒見過吧?」

被點到名字的秦風仁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正中,跪地給蕭言之行了個大禮,道:「臣秦風仁,拜見殿下。」

蕭言之掃了秦風仁一眼,而後抬手理了理衣袖,不冷不熱地問秦泰道:「秦大人這是請我來吃宴的,還是請我來議政的?今日的大朝雖是因為仲秋節而停朝一日,可明日咱們還是要在兩儀殿裡見麵的,秦大人是有什麼急事非要今日與我說?」

秦泰一愣,趕忙揮手叫兒子坐下,賠笑道:「是臣的疏忽,咱們這就開宴,卿,還不給殿下倒酒?」

☆、第33章

一聽到酒這個字,蕭言之趕忙伸手蓋住杯口,道:「酒就不必了,今夜父皇也在宮裡擺了宴,不好帶著一身酒氣回去。」

秦泰一怔,勸道:「隻是一點桂花酒,應該無礙。」

「秦大人這裡若是有杯清茶,自是最好。」

秦泰覺得無礙,他可是覺得有大礙!天知道他這一口酒喝下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裴澤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他還要在這裡跟秦泰假笑多久?

「卿,給殿下沏茶。」秦泰隻能妥協。

「是。」秦青卿低聲一句,而後便離開大屋去找來了茶葉和茶具,坐回蕭言之身邊,安安靜靜地煮茶。

大屋裡一時之間又沒人說話,秦泰也覺得蕭言之此時的狀態並不適合說那些他原本打算說的事情,隻能給長子秦風仁使了個眼色。

秦風仁會意,想了想便開口問蕭言之道:「聽聞今日大殿下是與其他三位一同出遊,不知兩位殿下和武成王去了哪裡?」

秦風仁此話一出,秦風明差點兒把嘴裡的酒吐出來,秦泰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恨地瞪著秦風仁。

蕭言之撇撇嘴,笑著看了秦風明一眼後才回答道:「誰知道呢,保不準是在長安城的哪條街上閒晃呢吧,也不知會不會來大安坊裡湊個熱鬧。」

蕭言之的這句話就叫秦家人更難接下去了。

恰巧秦青卿的茶泡好了,便倒上一杯,遞到了蕭言之麵前:「王爺,請用茶。」

「多謝。」蕭言之端起小小的茶杯,卻隻拿在手上輕輕搖晃,大屋裡就又沒了動靜。

「王爺似乎已經習慣了宮中的生活?」這話是秦風明說的。

蕭言之抬頭看向秦風明,笑道:「宮裡伺候的人多,比起在家時什麼都要自己做,那日子自然要舒坦許多,這日子若過得舒坦了,習慣起來也就快了。」

秦風明又道:「王爺若是能搬到宮外王府裡住,就凡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再接管六部其中任何一部,那日子會過得更舒坦。」

「接管六部其中任何一部?」蕭言之眉梢輕挑,「秦少卿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是個鄉野莽夫,如何管得了朝政大事?」

秦風明不以為意道:「但凡皇子,哪個是自己親自管事兒的?王爺您不會,秦家有人會啊,咱們可是表親,這親人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王爺您說對嗎?」

「恩,這話在理,」蕭言之點點頭,卻在秦風明露出笑意時話鋒一轉,道:「可最怕的就是沾親帶故,卻又非親非故,能同甘,不能共苦啊。」

秦風明是真不知道他們家與蕭言之這親戚關係是有多親,他也隻是聽秦泰提過幾句罷了,這會兒一聽到蕭言之這話,就先看了秦泰一眼。

秦泰接下蕭言之這話,嘆息一聲後,似感慨萬千般說道:「這世道,父子可以刀刃相向,兄弟也有手足相殘,連至親血緣都無法信任,那些個所謂的表親和朋友就更是信不過了,人活一世,唯利是圖啊。」

聞言,蕭言之轉眼將這金燦燦的大屋又打量一遍,輕笑道:「那秦大人這一生,可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了。」

秦泰朗聲大笑道:「殿下過獎,臣還差得遠呢。」

「若秦大人都差得遠了,那我可該如何是好啊。」蕭言之半真半假地說道。

秦風明立刻跟一句,道:「王爺說這話,是要將下官置於何地?比起下官等,王爺您可是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啊。」

蕭言之看了秦風明一眼,道:「月雖美,可卻不好摘啊,一不留神是要丟了性命的。」

「因此才需要有人輔佐王爺,在下麵給您扶好根基。」秦風仁總算插了一句進來。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蕭言之左右看了看,突然放下茶杯,抑鬱地嘆了口氣,道:「你們父子三人是有心不想讓我好好過個節啊。」

秦泰一愣,跟兩個兒子交換一個眼神,便舉起酒杯笑道:「不敢不敢,平日裡的習慣罷了,不將政務理清,臣無心玩樂,無意掃殿下的興,臣自罰一杯。」

話音落,秦泰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秦風仁和秦風明兩人陪著喝下一杯,而蕭言之卻是連茶杯都沒拿起來,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秦泰,那笑容溫和如春風,卻叫秦泰心裡打鼓。

在心裡衡量一番,秦泰再度開口道:「說起來,前段時間犬子外出辦差,途徑江南一帶時還遇見了殿下的弟妹們,還給臣帶回了令妹親手釀造的桃花釀。」

蕭言之的神色驟然冷了下去:「秦大人覺得舍妹的手藝如何?」

秦泰大笑三聲,道:「那滋味當真是叫臣回味無窮啊,臣都想將殿下的弟妹們接回京來,就近開一家酒肆以飽臣口腹之欲,隻是礙於殿下威嚴,沒敢先斬後奏,今日剛好就向殿下求個應允。」

「秦大人覺得,我會答應?」蕭言之看著秦泰,麵無表情。

秦泰臉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斂,道:「殿下若是不允,臣很可能受不住誘惑,擅自做主啊。」

「那我勸秦大人還是不要自作主張的好,」蕭言之傾身,湊到秦泰身邊低聲道:「不知秦大人是否有這樣的感覺,一個人的弱點,往往也是逆鱗,輕易碰不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秦大人難不成以為我比一隻兔子還不如?秦大人以為我孤身一人帶著弟妹,是如何在江南立住腳的?江南一帶會釀酒的人可多了去了,為何有人隻能去別家做工,而我一個鄉下小子卻自己開起了一家酒肆呢?秦大人您確定您在江南說一句話,會比我說的管用嗎?在江南劫我的人,秦大人確定您能全身而退?」

江南並不是秦泰的勢力範圍,這一點蕭言之還是知道的。

秦泰怔住,雙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也不知是被蕭言之所說的話嚇著了,還是被蕭言之的氣勢驚著了,有那麼一瞬間,秦泰似乎又看到了年輕氣盛的徐離克澤。恍然回神,秦泰才發現他小看這位從山野歸來的大皇子,他忘了,這位皇子可是當今陛下與先皇後之子,豈能是泛泛之輩?

大屋裡鴉雀無聲,離蕭言之和秦泰最近的秦青卿絞著手指,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秦風仁和秦風明也隻能呆愣地看著貼得極近的蕭言之和秦泰,無法開口打破這僵局。

☆、第34章

恰在此時,有雜亂的腳步聲從大屋外傳來,一道道人影沖著大屋跑來,又在大屋門前散開跑向兩邊,看那方向似是要將大屋圍住。

蕭言之暗暗鬆了一口氣,重新坐正,拿起麵前的那杯涼茶,一飲而盡,而後又不緊不慢地將那茶杯放下。

茶杯脫手的瞬間,大屋的門「」的一聲被人大力踹開,裴澤冷著臉踏進門,徐離善和徐離謙緊隨其後。

不必多言,勝負已分。

蕭言之微微一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抖平了衣擺:「多謝秦大人款待,這一杯茶雖不是上品,可也勉強入得了口。」

說罷,蕭言之就大步走向裴澤,走到裴澤麵前時卻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秦泰問道:「官不經商,秦大人該是沒忘吧?」

秦泰突然正襟危坐起來,向蕭言之行了個大禮。

「臣謹記王爺教誨。」

出師不利,秦泰沒能製住蕭言之,反倒受製於人,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