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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善不是一直秉承與人為善不結仇怨的原則嗎?怎麼今天火氣有點兒大啊?

崔承再瞄一眼蕭言之,而此時的蕭言之卻是靠在柱子,笑容不止地看著在湖裡氣急敗壞地一個勁兒亂撲騰的秦風明。

「大殿下息怒,」崔承轉而向蕭言之一拜,「風明他不過是想與殿下開個玩笑,若是惹了大殿下不快,作為好友,下官替風明向您請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一般計較了。」

「什麼大殿下?」不等蕭言之回話,徐離謙就冷聲開口道:「大皇兄輔一入宮就受封蜀王,這事兒你是真不知道啊,還是裝不知道呢?恩?」

☆、第31章

崔承聞言一怔,再看徐離謙的一臉怒容,咬咬牙,撩起衣擺就跪了下去:「下官等無意衝撞,請蜀王恕罪。」

方才他喊蕭言之殿下就沒人管,這會兒怎麼就成了罪過?看樣子今日是讓這三人占了上風,風明與他是要倒楣了。

秦浩這才覺出勢頭不妙,趕緊跟著崔承跪下。

蕭言之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到崔承麵前,彎腰扶崔承起來,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員外郎言重了,既然是開玩笑的,那倒是我大驚小怪了,我是從小地方來的,沒什麼見識,還真是不知道這樣與人開玩笑的方法,叫幾位見笑了。」

崔承順勢站了起來,狐疑地看了蕭言之一眼後,複又笑道:「王爺這話真是叫下官惶恐,風明是聽說自己多了表弟,心裡開心,隻是這人笨拙,不太會拿捏與人相處的分寸,還請蜀王看在兩家親緣的份上,莫要與他計較。」

蕭言之眨眨眼,突然十分憂慮道:「鴻臚寺的少卿竟不懂得拿捏與人相處的分寸?這似乎不太妥當啊,是不是該讓父皇給他換個職位?」

徐離善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點頭附和道:「皇兄說得對,鴻臚寺的少卿,怎麼能任用一個不懂得如何與人相處的人?這事兒可得仔細給父皇說說。」

難得他們也能在秦風明這三個無賴麵前占一回上風。

崔承傻眼。

這位殿下難道沒有感受到他想要息事寧人的誠懇態度嗎?臺階都鋪好了這位殿下為什麼不下呢?他順著臺階爬上來了是要怎麼辦?

見崔承這話接不下去了,蕭言之才笑道:「我說笑的,與員外郎開個玩笑,員外郎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崔承眨眨眼,乾笑兩聲道:「王爺真是幽默風趣。」

話說完,崔承偷偷抬手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

這位大皇子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主兒啊。

不想再在這裡耽擱時間,蕭言之看了看再水裡撲騰的秦風明,似十分關切地說道:「秦少卿把自己洗乾淨了沒有?若是洗乾淨了,就讓他趕緊上來吧。春寒料峭,在水裡呆的久了可要受病了。」

崔承趕緊回道:「多謝王爺關心,下官這就去看看他洗乾淨了沒有。」

「去吧。」蕭言之笑得和善。

得了蕭言之的應允,崔承趕緊帶著秦浩去接應秦風明。

蕭言之探頭四處張望一下,突然拉住裴澤的衣袖就往涼亭外麵走。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又走不了了。」想必今日秦泰是一定要見著他,不然秦風明該是不會追上來自討沒趣。

裴澤還沒弄明白蕭言之這話是什麼意思,人就已經被拉著走出好遠。

徐離善和徐離謙兄弟二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離開那個涼亭,可蕭言之和裴澤都走了,他們也不會留在那裡,便也沒頭沒腦地跟著走了。

「大哥,咱們這又是去哪兒?」徐離謙擠開人群湊到蕭言之身邊,興致勃勃地問道。

蕭言之睨了徐離謙一眼,抱怨道:「是三弟你說曲江邊兒有趣,咱們才來的,結果這湖邊兒、河邊兒全都是平日裡能在朝堂上見著的熟人,哪裡有趣了?好容易過個節不用議政,誰想瞧見他們的臉?」

徐離謙撓撓頭,道:「可入了夜咱們就要回宮了,這白日裡最熱鬧的地兒就數曲江了。那些官吏是煩人了些,可托他們的福,這曲江邊兒可搭了不少戲臺,咱們湊上哪一撥都能看上一會兒。」

蕭言之頗為嫌棄地看了徐離謙一眼,道:「你是平日裡沒看過戲嗎?這晚上回宮了還要看一波,你也不嫌煩。」

「那大哥說咱們去哪兒玩兒?」徐離謙兩眼放光地看著蕭言之。

大皇兄這樣說,意思就是他知道更有意思的地方唄?

蕭言之笑道:「等著,我問一問去。」

蕭言之也沒說要問誰,鬆開裴澤的手就大步往前走,結果才走出兩步就又轉了回來,停在裴澤麵前,泰然地向裴澤伸出了手:「義兄,借點兒錢用用吧。」

裴澤眼角一跳,沉聲問道:「要多少?」

一個皇子還跟別人借錢用……回宮之後是不是該提醒陛下給蕭言之點兒錢?

蕭言之想了想的,伸出巴掌道:「五個銅板吧。」

裴澤輕笑一聲,從腰間摸出了五個銅板放在蕭言之手上:「夠用?」

蕭言之嘿嘿笑道:「夠了夠了。看義兄還挺有錢的,這五個銅板我就不還了啊。」

話音未落,蕭言之就轉身奔著街角去了。

街角蹲著一個乞丐,正適合問路。

裴澤搖頭失笑。

五個銅板對他來說確實是九牛一毛,他也沒打算要蕭言之還,可這話蕭言之是怎麼想著自己說出口的?他那臉皮是有多厚才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徐離謙好奇蕭言之要用這五個銅板做什麼,緊趕慢趕地就跟了上去。

徐離善走到裴澤身邊,低聲道:「裴大哥,你說大哥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與秦家結盟?」

看蕭言之待秦風明的態度,可不像是要與秦家結交,要結梁子還差不多。

聽到這話,裴澤臉上的笑容一收,睨了徐離善一眼。

徐離善不提,他都沒想起這件事情來,徐離善這麼一提,他才覺得今日兩次碰到秦風明絕非偶然,隻是想起這件事情的同時,他方才的那點兒好心情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你認為呢?」裴澤不答反問。

徐離善搖了搖頭,道:「看不出。他總不會是想置身事外吧?人都進到宮裡了,哪有可能置身事外?」

裴澤望向遠處的蕭言之和徐離謙,就見兩人已經有說有笑地往回走了。

「這件事以後再說。」話音落,裴澤就向蕭言之和徐離謙走去。

徐離善撇撇嘴,隻能跟上裴澤的腳步。

四個人相對而行,誰都沒有想到秦風明竟騎馬追了過來,徑直從裴澤和徐離善身旁掠過,伸手抓起蕭言之就揚鞭催馬,疾奔而去,眨眼的功夫,蕭言之就不見了蹤影。

裴澤一驚,登時低喝一聲:「追!」

隱在暗處的胥仁咋%e8%88%8c,卻片刻不敢耽誤地追了上去。

☆、第32章

徐離謙慌慌張張地跑到裴澤和徐離善麵前,哭喪著臉問道:「義兄,這下怎麼辦?那秦風明是失心瘋了吧?怎麼連大哥都敢劫持?」

徐離善沉%e5%90%9f片刻後道:「秦風明應該是帶著大哥去見秦泰了吧?」

裴澤冷哼一聲,道:「正想著沒有個由頭辦了秦泰,他就自己撞上來了!」

裴澤沖後邊招招手,立刻就有侍衛上前一步到裴澤的身邊。

「王爺,有何吩咐?」~思~兔~網~

裴澤冷聲道:「去秦府探一探秦泰今日去了何處。」

「是。」那侍衛領命,立刻跑走。

其他侍衛也立刻跑到這條巷子的兩頭,禁止閒雜人等通行。

一行人在巷子裡靜靜地站了一刻鐘,看裴澤那鐵青的臉色,便沒有敢在裴澤開口前說話,一直等到何晏和胥仁一同回來,氣氛才有所緩和,可胥仁一開口,這氣氛就又凝重起來。

「啟稟王爺,跟、跟丟了。」

裴澤垂眼看著胥仁,慢悠悠地質問道:「你是說,你在長安城裡,把人給跟丟了?」

胥仁打了個冷顫,頭垂得更低:「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

裴澤轉而看向何晏,問道:「何晏你呢?」

何晏愧疚道:「卑職……卑職一直在暗中保護大殿下,但是……」

這後麵的話何晏簡直沒有臉說出口。

這長安城是他們閉著眼睛都能走得明白的地方,結果卻在這裡跟丟了人,還是跟丟了一個普通人,這簡直就是恥辱!

「也跟丟了?」裴澤的聲音又冷了兩分。

既然胥仁和何晏都跟丟了,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知道蕭言之被帶到哪裡去了……該死的!他竟然讓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蕭言之給帶走了!

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湧出的憤怒強壓回去,裴澤再度開口道:「何晏繼續去找,胥仁帶著武成王府的權杖去金吾衛走一趟,讓今日當值的巡警多留心一些,發現秦家任何一人的蹤跡便立刻上報,另通知一百一十坊所有武侯鋪,給我挨家挨戶地查!」

「是!」

何晏和胥仁二人立刻跑走,一想到今日若倒楣點兒就要跑遍長安城內的一百一十坊,兩人就略感身體不適。

而另一邊,蕭言之已經到達他的目的地。

「當街劫持皇子,這下秦少卿以下犯上的罪名似乎要坐實了。」

秦風明臉色一僵,猛地推了蕭言之一把:「廢話少說,快進去!若待會兒王爺還能說出這番話,某便任你處置!」

蕭言之眼色一沉,溫聲道:「原以為做了皇子便隻有我欺負人的份兒,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這麼回事兒啊。」

他看起來像是很好欺負?

一時氣不過就把蕭言之給劫了來,這會兒到了地方,再一聽蕭言之這話,秦風明也覺得自己做得過火了,開始有些後怕。可轉念想到秦泰手上還握有蕭言之的軟肋,秦風明又安心了些。

「王爺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不懂,某建議王爺先學會順從,這樣王爺至少不會讓自己受傷。」

蕭言之不屑地睨著秦風明,道:「秦少卿的這個自稱還是換一個詞比較好,明明就長了副奸臣相,就別學那些個文人腔,不倫不類,叫聽的人渾身難受。」

話音落,蕭言之就無視了秦風明鐵青的臉色,抬腳先一步踏進了大安坊。

「嘖嘖嘖,這有錢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啊,方才聽街邊的乞丐說有富商在大安坊裡宴請全城,我還在想這坊裡都是一排排的房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一塊地方用來宴請全城百姓,卻原來是有人將這裡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