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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這是秦風明第一次見到蕭言之,無需知道蕭言之的長相,能讓兩位皇子一位王爺陪伴身側的,除了皇帝恐怕就隻有皇長子蕭言之了。雖然沒有見過,但蕭言之這個名字卻在他耳邊縈繞了一年多,從秦泰查到皇帝還有一位孤苦無依的長子並且打算利用這個皇長子為秦家謀利益的時候,秦風明就每天都能聽到蕭言之的名字。

秦泰總是不厭其煩地給兒子們說著這位大皇子的事情,為的就是讓兒子們可以在蕭言之進入長安之後迅速與蕭言之搞好關係。可蕭言之真正來到長安之後,別說搞好關係了,他們連見蕭言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連秦泰本人都沒辦法好好跟蕭言之談一次話。

好不容易打聽到徐離善他們會在仲秋節這天帶蕭言之出宮遊玩,秦泰就將自己的兒女們都派了出去,分別守在東西兩市和曲江池邊兒,不管是哪一個堵到了蕭言之,都要想辦法接近蕭言之,哪怕不能立刻搞好關係,也要讓蕭言之記住他們。

秦風明不知道自己算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還真的堵到了蕭言之,按照秦泰的要求,為了給蕭言之留下深刻的印象,秦風明就把摺扇砸了出去,會正好打中蕭言之的頭頂則真的隻是個意外。

蕭言之一頓,抬頭睨了眼秦風明,就對秦川說道:「不必親自去送,看到路邊的那個小孩子了沒有?」

秦川聞言轉頭向街邊看去,就看到街邊的角落裡坐著一個衣衫襤褸髒兮兮的小乞丐。

秦川一怔,錯愕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微微一笑,道:「給他兩枚銅板,讓他去跑一趟就行。」

說完,蕭言之就直起身,再沒看秦風明一眼。

「不是說曲江邊兒熱鬧嗎?去看看?」蕭言之依次看了看徐離善三人。

「好。」徐離善點頭。

徐離謙也附和道:「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大哥出宮一趟,可別讓那混賬敗了興!」

於是一行人也不再東張西望地看熱鬧,出了東市就直奔曲江。

茶肆裡,當秦風明看到秦川將他的摺扇連同兩枚銅板交給一個小乞丐時,登時就給氣了個七竅生煙。

坐在秦風明身邊的戶部度支員外郎崔承探頭往窗外望瞭望,見那小乞丐顛兒顛兒地跑進了茶肆,笑得前仰後合。

「風明你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吧?那把摺扇多少錢得來的來著?」

秦風明有潔癖,那摺扇被親近之人摸過了都要擦上好半天,難得他失手將那寶貝給扔了出去,竟還在一個小乞丐手上過了一遍,這下那摺扇是真要不得了。

坐在秦風明對麵的秦浩也傻眼道:「堂哥,你怎麼就把你那寶貝給扔了出去?」

崔承壞笑道:「這秦浩你就不知道了吧?風明好男色,方才那美人一笑可是叫他看傻了眼,不然哪會手抖把他那命根子給扔出去?」

秦浩咂咂嘴,感嘆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滾!」秦風明惱羞成怒,「叫人去看看他們往哪兒走了,咱們追上去。」

崔承眼神一閃,道:「不好吧?武成王可也跟在一旁呢。」

那兩位殿下倒是好對付,可武成王就……

秦風明冷哼一聲,道:「我又不是要殺人放火,怕什麼?叫他們賠我的扇子!」

正說著,那小乞丐就已經跑到了三個人旁邊,氣喘籲籲道:「公、公子,您的摺扇。」

秦風明兩眼一瞪,怒吼道:「送你了,滾!」

話音落,不等那小乞丐走,他就先起身,憤然離去。

秦浩賊兮兮地看了看被嚇著了的小乞丐,突然一把奪過那摺扇就別在了腰後,甩了小乞丐一枚銅錢就追上了秦風明。

崔承搖頭失笑,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第30章

到了曲江,蕭言之一行人就下馬步行,而這一下馬,想要順暢地前行就變得極為困難,有侍衛開路,這曲江邊兒的人山人海自然是阻不住四個人前行的腳步,可三不五時就要湊上來打個招呼再寒暄幾句的官員卻成了最大的阻礙。

起初,蕭言之還能陪著笑靜靜地站在一邊,可被擾得煩了,蕭言之就故意走在了後麵,每每有官員湊上前來時,蕭言之就退到更後麵去,叫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而裴澤三個人忙著應付熱情的官員,根本不能時時關注蕭言之。

又一批官員圍了過來,蕭言之左右看了看,就走進了曲江邊兒的一座賞景亭。

這亭子是建在了水麵上,下麵有打進湖底的木樁支撐著,站在亭中就仿若置身水上,連從身邊拂過的風都比岸上的風多了幾分水汽的清涼。

被這涼風吹得渾身舒爽,蕭言之長舒了一口氣。

「方才某還沒留心,原本大殿下與某是同道中人啊。」

陌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還是讓人渾身打顫的輕聲細語,蕭言之心裡一驚,身體不自覺地就有了動作,毫不客氣地將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陌生人丟進了湖裡。

隻聽「噗通」一聲響,等蕭言之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栽進了水裡,蕭言之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楚。

「風明!」

「堂哥!」

跟秦風明一起來的崔承和秦浩大驚失色,忙沖到亭邊兒探頭往水裡看。

秦風明破水而出,被嗆得咳嗽不停。

見秦風明沒什麼事,秦浩才轉向蕭言之,瞪著眼睛怒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皇子了不起啊?憑什麼把我堂哥往水裡扔?!」

一聽這話,崔承睨了蕭言之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管秦浩,隻安排隨行的侍衛將秦風明從水裡撈出來。

蕭言之眉梢一挑,頗有些詫異地看著秦浩。

他還以為在這長安城裡,所有人都應該是敬著位高者的,真心實意也好,陽奉陰違也罷,麵上大家應該都是和和氣氣的,可秦家的這兩個人出乎意料地囂張啊,先前用扇子砸了他的頭的事情還可以當做是一場意外,可這會兒明知他的身份卻對他大呼小叫,這總不是意外吧?

是無知者無畏年少輕狂,還是仗勢欺人有意為之?若是前者,那真該有個人提醒秦泰管教好自己的兒子和親戚,不然他早晚被連累,若是後者……那就有意思了。

蕭言之勾%e5%94%87一笑,道:「突然有人出現在身後,我還當是哪裡來的宵小,失禮了。」

秦浩還想再跟蕭言之理論,卻見被拉上岸的秦風明陰沉著臉地就過來了,逼到蕭言之麵前,抬手就在蕭言之身後的柱子上猛砸一拳。

「你先毀了我的摺扇,又濕了我的衣裳,你要怎麼賠給我?」

蕭言之背靠著已經被曬熱的柱子,抬眼看了看架在頭頂的手臂,再看看近在眼前的秦風明,突然抬腳就朝秦風明的腹部狠狠踹下去。

「喂,你!」秦風明下意識地彈開,而後惡狠狠地瞪著蕭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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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之撣了撣沾到身上的水漬,笑如春風般看著秦風明道:「不好意思,我不太習慣與人親近。」

看著蕭言之臉上的笑容,秦風明咬牙切齒道:「若讓陛下知道才入宮的大皇子被權勢沖昏了頭而仗勢欺人,你說陛下會怎麼想?」

蕭言之泰然自若道:「若是讓陛下知道鴻臚寺少卿以下犯上,你說陛下會怎麼想?」

秦風明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再起欺身上前,道:「以下犯上?敢問某是做了什麼犯上的事情了?某可曾辱罵皇子?某可曾毆打皇子?某今日不過是想邀請幾位同桌共飲,幾位卻害得某損失了一把摺扇和一套上好的錦緞衣裳,某來討個說法罷了,怎麼就成了以下犯上?」

聽了這話,蕭言之的眼神閃了閃。

別說,秦風明的挑釁還真是做得不多不少剛剛好,儘管態度極其惡劣,可言行上卻也挑不出什麼大錯,若非要說他不敬,倒顯得他們這些皇子自恃過高且心%e8%83%b8狹窄了。

不過他可不是徐離善或者徐離謙那樣的正統皇子。

於是蕭言之冷笑一聲,理直氣壯道:「你做了什麼很重要嗎?我今兒說你以下犯上你便是以下犯了上,想要個證據是嗎?我被你的摺扇砸到,現在腦仁還疼呢,需要太醫診一診看是不是哪裡砸壞了嗎?」

沒想到蕭言之蠻不講理,秦風明愕然地瞪著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你血口噴人!」

「你奈我何?」蕭言之下巴一挑,一臉得意。

蕭言之正琢磨著下一句該說點兒什麼叫秦風明更生氣,卻見秦風明身子一歪,毫無防備地就又栽進水裡去了。

蕭言之茫然地眨眨眼,一轉頭就瞧見正在收%e8%85%bf的裴澤。

裴澤撣了撣靴子,放下腳,瞟了眼驚呆的崔承和秦浩,轉頭對蕭言之說道:「這裡龍蛇混雜,請殿下多加小心,不要讓賊人近身。」

蕭言之粲然一笑,點頭道:「多謝義兄提點。頭一回遇上賊人,可嚇死我了!幸得義兄出手相助,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隻聽蕭言之和裴澤一人一句話就說了個黑白顛倒,秦浩氣得渾身發抖:「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不等蕭言之和裴澤開口,徐離謙就故作驚訝地看著秦浩和崔承,道:「哎呦!這不是秦公子和員外郎嗎?真是巧啊,咱們竟然又見麵了。本王方才瞧見有個賊眉鼠眼的人接近大皇兄不知意欲何為,兩位在此處可看清了?待會兒到了刑部,還請兩位作證啊。」

崔承覺得形勢不妙,立刻諂笑著說道:「幾位說笑了,方才隻是風明與大殿下開個玩笑罷了,風明並無冒犯之意,誤會,誤會而已。」

「誤會?」徐離善也開口道:「本王可是瞧見他先威脅皇兄,後又想要毆打皇兄,這是誤會?那本王現在揍你一拳,再說一聲誤會,員外郎意下如何?」

「這個……」崔承把頭垂得更低,「君子動口不動手,下官不敢讓齊王自毀威儀。」

「哈哈,」徐離謙大笑一聲,「說得好!君子動口不動手,那水裡的那個小人就在水裡再多呆一會兒吧,看能不能用這清澈的湖水洗清他內心的骯髒!都去岸邊守著,不許他上岸!誰敢拉他上來,同罪論處!」

徐離謙話音一落,隨行而來的三家侍衛紛紛得了各自主子的授意,統統跑去了岸邊,抽出腰間兵器對著湖裡要往岸上爬的秦風明,隻要秦風明靠近,就用兵器威嚇,將他嚇回去,一群侍衛都不敢讓秦風明的手碰到河岸。

崔承的額角開始冒汗。

這三個人平時都是分成兩個陣營,今日怎麼同仇敵愾起來了?而且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