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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麵無表情道:“我還要問你想做什麼!”

話音剛落,暗衛已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每個人手裡都持著一個破神弩,破神弩的威力,連慕容拓都不能請以避開,沐承恩當然也不能例外了。

沐承恩大驚,看向被暗衛護著的桑玥,雙目如炬道:“王妃!你要殺我?”

“別以為你暗中做的事無人知曉,藏了那麼久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是嗎?這些破神弩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別以為慕容拓不在府裡,你便能夠為所欲為!”

她給子歸使了個眼色,子歸會意,趁其不備,一劍刺向沐承恩的左%e8%83%b8。沐承恩到底武功極高,哪怕剛剛分了神,卻在劍氣離自己一寸的距離時霍然做出了反應,他後仰,單腳一勾,帶動一個後翻,避過利劍,也踢向了子歸的下顎。

子歸騰空而起,揮劍橫斬,劍氣如虹,摧枯拉朽,塵土飛揚間,殺氣已縈繞了整片天地。

沐承恩猛跺腳根,朝著地麵斜斜地打出一掌,借力一躍,飛出了王府的圍墻。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一緊,低聲對子歸吩咐道:“過一個時辰再追,帶上小慕兒。”

所謂窮寇莫追那是在不明白對方實力的情況下,但沐承恩武功再高,也抵不過她和幾名暗衛聯手,主子為何給他一個時辰的喘熄時間?子歸不明白,但還是恭敬地應下:“是!”

北齊皇宮。

赫連穎、赫連風和皇後以及一雙寶貝在鳳棲宮用晚膳。這是赫連穎頭一回把孩子抱出寢宮,以往啊,赫連風和皇後想見見孫兒還得親自去她那兒,偏她那兒陣法良多,一次又個花樣,二人回回前去都必須等待沐傾城出去給他們引路,怎“麻煩”二字了得?

赫連風笑得合不攏嘴,飯沒吃多少,盡在逗弄小孫兒和小孫女兒了。

其實,叫赫連風過來後宮吃一頓也不容易,皇後和赫連穎請示了多次,赫連風到底不像雲傲寵著冷香凝和桑玥那般寵著自己的妻女,他每次都拒絕了,隻一人在禦書房簡單用膳,四個月了,這也是頭一回呢。

用了膳,宮女們又端來了水果和小吃,三個大人說說笑笑,氣氛頗為融洽。

細看之下會發現,每次赫連穎單獨前來時,都能看到的十二名武藝高強的宮女仿佛人間蒸發了,這魚貫而入,巧笑嫣然的皆是人手無縛%e9%9b%9e之力的人間絕色。也不知皇後是故意防著赫連穎呢,還是打算獻美色給赫連風。

赫連穎微笑:“母後,從前的那些宮女去哪兒了?從前伺候我一人都有十二個,而今多了父皇,怎麼反而隻剩八個了?”

皇後剝核桃的手一頓,垂下眸子,溫婉地笑道:“哦,尚宮局忙得很,我派她們去監督一番。”

赫連穎似笑非笑:“宮女也能監督尚宮局了,母後真是別出心裁。”

赫連風看了皇後一眼,皇後的長睫眨得略有些快,但語氣如常:“試試,日後說不定能夠提拔。”

赫連穎喜歡吃核桃,這是產後才有的習慣,皇後總不厭其煩地親自剝好了送入她的脣中,今晚也不例外,若硬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從前她隻吃三兩顆,今晚卻一口氣吃了十來個。赫連穎吃核桃的方式也很特別,她總吃一半吐一半。但皇家富庶,倒也沒人說她浪費。

赫連風眯眼微笑,看著這副天倫絕樂的畫麵,脣角的笑弧怎麼壓也壓製不住。

赫連穎用帕子擦了擦脣瓣,張口吃下皇後送來的核桃仁,她的脣瓣暖暖,皇後的指尖涼涼,觸碰的那一瞬,皇後的心沒來由地就是一震,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覺得怪異。

很快,她便知曉這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赫連穎的身子一弓,按住肚子,倒在了地上,痛得不停翻滾。

皇後嚇得呆怔了,赫連風急忙放下孩子,將赫連穎抱入了懷中,擔憂地問道:“穎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赫連穎難受得無法回話,赫連風即刻宣了太醫。

太醫過來,給赫連穎診了脈,臉色大變,跪在了地上:“啟稟皇上,公主中毒了!是一種叫做**奪命散的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本人也沒什麼感覺,但達到了一定的量之後便會突然心絞痛,死後,毒性自動瓦解。”

言外之意是,猝死了便是意外,根本查不到蛛絲馬跡。

“誰敢給公主下毒?”皇後不可置信,但含了一分惶恐地望向赫連穎,是的,惶恐,因為她瞥見了赫連穎脣角似有還無的笑意。

赫連穎洗了洗鼻子,流下兩行清淚:“父皇,兒臣這段時間都是跟沐傾城還有清靈同吃同住的,他們沒事,想必問題不出在兒臣的寢宮。”

赫連風的眼眸裡略過一絲厲色:“太醫,查今晚所有的膳食!”

“是!”太醫仔細驗過了每一個碗碟、每一杯茶水,最後又拿起桌子上赫連穎吃一半吐了一半的核桃,仔細驗過之後,神色一肅,“皇上!核桃有問題!公主今晚吃毒核桃吃多了些,是以導致毒素提前發作了。”

皇後撲通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冤枉!”

赫連穎哭得傷心欲絕:“父皇!母後為什麼要害我?我那麼信任她!她給什麼我吃什麼!沒想到糟了她的暗算!”

赫連風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遽然一睜大:“給孩子們看看!”赫連穎如果中了毒,孩子們吃她的%e4%b9%b3汁會否也中毒呢?

太醫點頭,赫連穎離開赫連風的懷抱,從搖籃裡抱起了女兒,托起她的皓腕,淚眼婆娑道:“太醫,你好好地診斷一番。”

太醫探了脈,道:“毒素……尚輕。”

尚輕,便是有了。赫連風氣得幾欲暴走,等了幾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北齊血脈的傳承,卻險些糟了賊人的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後泫然道:“皇上,臣妾沒有啊!臣妾真的冤枉啊!是公主……公主陷害臣妾!臣妾為什麼要陷害公主和孩子們呢?臣妾自己又沒有孩子跟他們爭鬥皇位!”

她總算明白赫連穎為什麼總吃一半吐一半了,她一定是把毒藥抹在了嘴脣上,這樣,吃進去的其實無毒,但吐出來和她脣瓣摩攃過的卻染了毒素。

好毒的丫頭!

證據確鑿,皇後大勢已去,赫連穎及時解答了皇後的疑惑:“你……是不是想學大周女帝和烏蘇女皇,殺了北齊的皇位繼承人,待到父皇百年之後,你再自立為皇?”

說的是待到赫連風百年之後,但以帝王多疑的性子,定認為皇後現在是對方赫連穎以及兩個孩子,下一個要對付的便是他了。

赫連風大掌一揮,決絕道:“皇後無德,殘害皇嗣,褫奪封號,降為庶人,押入暴室,賜鴆酒!”

皇後絕望地癱在了一旁,眼眸裡掠過無數疊加而成的戾色,她到底低估了這個丫頭!

赫連穎脣瓣一勾,傳音入耳:“喲,這招挑撥離間之計比之你的如何?竟然寫信給桑玥,讓她懷疑我,想讓你逍遙幾天都不行!”

南越,夜深,路麵漆黑。

沐承恩施展輕功幾起幾落,在房屋上升升降降,總算是遠離了曦王府。他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生平第一次,像過街老鼠一樣別人追趕。

是的,有人在追他,儘管隔得很遠,但周圍太過安靜,他仍是能夠捕捉到對方微弱的呼吸。

那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卻隱忍著不出手,就像個甩不開的鼻涕蟲一般要死不活地跟著。再過一小會兒便一個時辰了,他倒要看看,那人是否會跟到天亮!

他潛入一個富戶的馬廄,偷了一匹上好的馬,轉身策入了幽暗詭異、殺機四伏的夜色中。

一個時辰後,追他的人終於忍不住了,騰空而起,一劍劈開虛空,勢如破竹,馬匹慘烈一叫,四蹄已被削落,慣性使然,身子超前栽了個跟頭,而後悶哼一聲,死了。

“桑玥!你這個剛愎自用的女人,你不給我活路,我也不給你留情麵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憤然說完,沐承恩拔出彎刀迎上了黑衣人的攻擊。

他的招式,快、狠、準,對方的招式,慢、柔、詭異。

每一次他的彎刀勾住了對方的劍,對方都能巧妙地利用他的內力將其彈出,不得不說,這樣的武功真是太神奇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沐承恩笑了笑,居然棋逢對手,有些興奮。但別看對方慢、柔、詭異,實際上招招致命,沐承恩把渾身武學發揮得淋漓盡致也才勉強跟他打成了平手。

半個時辰過後,沐承恩漸漸落了下風,黑衣人單%e8%85%bf一掃,握劍刺向了他的眉心。

咻!

三枚箭矢分別命中了黑衣人的%e8%85%bf腹和右臂,沐承恩大喜,一腳踹翻了他,揚劍便要砍了他的腦袋。

“住手!”

一聲厲喝,沐承恩的動作一滯,望向巷子的盡頭,卻見慕容拓攜著桑玥的手款款而來。桑玥的手裡拿著一把精緻的小金弓,沐塵閣瞠目結%e8%88%8c:箭……是這個女人射出去的?

三箭齊發,每箭命中,還讓對方躲避不及,這得多精準、多迅猛啊!

“不對!你不是要殺我嗎?為什麼又救我?”沐承恩狐疑地問道。

桑玥輕笑:“我不那麼做,怎麼引出真正想要殺害蓮珠的人呢?”

如果蓮珠撞見的人真是武藝極高的沐承恩,那麼對方絕不會讓蓮珠有機會逃跑,想來,對方是戴了張人皮麵具,故意借蓮珠的口將髒水潑到沐承恩的頭上。對方既然想殺掉沐承恩,就不可能任由沐承恩活著離開,她晚一個時辰追蹤沐承恩,其實是跟對方玩了個“誰更能忍”的遊戲。實際上,別說一個時辰,隻要對方不出手,她也絕對不出手。

好在半路遇到了慕容拓,她便跟慕容拓一起來了。

黑衣人傷得不算重,但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趴在地上,等待死亡的腳步。

二人在離黑衣人十步之遙時停住了,桑玥淡淡一笑:“沈丞相,半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沈……沈逸飛?”沐承恩瞪大了眸子。

……

北齊暴室,隱含潮濕,皇後穿著素衣,披頭散髮,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她才三十,但眼角突然就有了細紋。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門被打開,一道月光溜進,照得她雙目微痛,她閉上了眼,幽幽暗香浮動,她噁心得想嘔:“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

赫連穎笑了,猶如一朵盛放在地獄的曼陀羅,妖嬈瑰麗,又令人毛骨悚然:“白婷,你買通我的內殿宮女,用艾草害我胎位不正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現在的心情一樣,特別舒暢?”

……

沐承恩大掌一吸,扯落了他的麵紗,當那張如玉風華的臉映入他的眼簾時,他驚訝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半響,他才疑惑地道:“他……他……他不是在北齊嗎?”

沈逸飛漠然一笑:“女皇陛下真是好聰明,我也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我?”

桑玥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