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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嚴重,他的視線不過維持了片刻的清明便開始模糊,他趴在涼涼的、濕濕的沙子上,顫顫巍巍地抬手伸向遠方,似要握住那一絲不太真切的懷柔。

就差一步了,可她又被人帶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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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三

舊的海神廟年久失修,粉塵和蜘蛛網遍布了大半廟宇,海神娘娘的神像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澤,橫躺在桌上,仿佛四腳朝天,不怎麼雅觀。^---全站廣告-—歡迎訪問請使用訪問本站。

三人把荀薇兒抬進去時,臉色略顯尷尬,萬一海神娘娘誤以為他們對她大不敬可就不好了。

“竹竿”瞟了一眼昏睡中的荀薇兒,解釋道:“海神娘娘,我們村啊蓋了一座新的海神廟,在東頭,這是原來的,您別嫌棄啊。”

說著,他用袖子拭去了墊子上的灰塵,“古銅”和“冬瓜”將荀薇兒輕輕放下,讓她背靠著寬闊的廊柱,荀薇兒悠悠轉醒,緩緩睜開迷離酸澀的眼眸,纖長的睫羽一顫,靜謐天地都似乎為之一震,那種帶著朦朧之色的瀲灩,是早春最晶瑩的一滴晨露,是深秋最艷麗的一片霜紅,破敗廟宇,有她在,便宛若瓊樓玉宇。

三人看癡了,連呼吸都不會了。

荀薇兒隨口問道:“這是哪兒啊?”

三人回過了神,俱是一喜,“冬瓜”跪下,給她磕了個頭,笑嗬嗬地道:“海神娘娘,我叫多吉!我剛剛救了你!”

“竹竿”也跟著跪下,拍著%e8%83%b8脯道:“海神娘娘,我,我也救了你,我叫阿悅!”

“古銅”也不甘示弱,堂堂七尺漢子,即便跪下也遮掩了廊下稀疏的月光,荀薇兒隻覺光線一暗,話音再起:“海神娘娘,我叫大慶!”

荀薇兒按了按隱隱有些暈乎的腦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噤聲,自己則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將這幾日零星的記憶拚湊完整。她記得自己和慕容辰瑞一同跳下了河,而後她暈了過去,中途醒來幾回,但都在他懷裡,也在水裡,可他們為什麼會分開了呢?慕容辰瑞去了哪裡?

咕嚕。

饑餓的聲音自荀薇兒肚子裡傳出,三人齊齊一愣,神仙也會肚子餓?

瘦高瘦高的阿悅拍了拍腦袋,拉著兩個夥伴小聲道:“海神娘娘跟閻王爺鬥法,大傷元氣,眼下就是個凡人,當然也會餓肚子了,你們身上還有沒有吃的?”

胖乎乎的多吉從隨身的包袱裡取出一個饅頭遞了過去,荀薇兒微笑著接過,這笑,勝似天宮繁花開在了喧囂塵世,美得不盡真實,多吉低下頭,臉紅了。

荀薇兒將饅頭放到脣邊,正要吃,卻想起了慕容辰瑞,她問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玄色錦服的男子?”

這裡荒蕪偏僻,慕容辰瑞的衣衫過於華貴,應該容易讓人過目不忘,更遑論,他的模樣又那般俊美。

眾人一聽玄色錦服的男子,嚇得臉色大變,阿悅跑到門口看了看,目光所過之處並未發現異常,他才踅步而回,恭敬地說道:“海神娘娘放心,閻王爺不敢進來的,這裡再怎麼說也是一座廟宇。”

閻王爺?荀薇兒怔住了,難不成他們認為她是海神娘娘,慕容辰瑞是閻王爺?這群人,當真是愚昧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過,這也說明他們見過了慕容辰瑞。思及此處,荀薇兒忐忑的心稍稍有些激動了,她和顏悅色道:“你們誤會了,他不是閻王爺,他是我的……”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她,帶著一種近乎膜拜、近乎虔誠的意味,荀薇兒愣了愣,坐直身子,雙手交疊,神色一肅,一股無形的威壓充斥了靜謐的空間:“他是我的護衛,為了救我被閻王給打傷了,現在,我以海神的名義的命令你們,速速將他救來此處。我雖法力暫失,但假以時日必能恢復,待我和他聯手打敗了閻王,定許你們三人黃金萬兩、富貴一生。”

三萬兩黃金而已,慕容辰瑞你不會肉痛的吧!

三人目瞪口呆!黃……黃金?

“你們幾個去那邊,你們幾個隨我進去搜!”

門外突然響起了侍衛們的叫聲,荀薇兒的身子一僵,第一反應是衝出去告訴侍衛們慕容辰瑞就在附近,趕緊去營救!但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突兀地劃過了一絲不安,為了謹慎起見,她對三人吩咐道:“我和護衛墜入凡間一事不得對外聲張,否則我們日後無法返迴天庭,也不能給你們富貴黃金了,你們想法子弄走他們,我再給你們記上一功。”

阿悅拉起桌子下的布簾,讓荀薇兒躲了進去,隨後他躺在墊子上開始呼呼大睡,多吉和大慶席地而坐,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侍衛長來自京城,手裡拽著一卷畫軸,但他懶得打開,原因很簡單,這種窮鄉僻壤,甭管是誰,隻要是外來人就極容易引起大夥兒的懷疑,沒必要見人就看畫像,他進入其中,沒好氣地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個年輕女子?”

二人齊齊搖頭,侍衛踢了踢竹竿一樣的阿悅,沉聲道:“喂!你呢?有沒有看見陌生男子和女子?”

阿悅打了個嗬欠,耷拉著眼皮子,有氣無力地道:“沒有啊。”

侍衛長不再多言,其他的侍衛在周圍也沒發現異常,他大掌一揮,拾階而下,走完最後一個台階時,明月剛好爬上枝頭,他舉眸望月,凝思片刻,頓覺不妥,這個時辰大家都該回家了才對,他們三個怎麼會在破廟裡聚眾?

他給身後的兩名侍衛打了個手勢:“暗中監視他們。”

“是!”

破廟,廊下的懸梁上匍匐著一道玄色身影,剛剛侍衛衝進院子時,他瞧見了荀薇兒激動的神色,有那麼一瞬,他以為荀薇兒會告訴侍衛他們的行蹤,如果那樣,他一定會出手殺了侍衛,而後帶著她繼續潛逃。

他相信慕容錦迫於眾議,已經下令在全國尋他,但這些侍衛明顯地武藝高強又殺氣騰騰,絕非善類,看來,南越的政治體係出現了漏洞。

他躍然下地,%e8%83%b8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上岸之後他拔掉了%e8%83%b8腔裡的箭,七天,箭已和血肉長在了一起,那種生扯血肉的痛,錐心刺骨。但再痛他也得忍著,再沒力氣他也得撐著,直到……找到荀薇兒為止。

“誰?”慕容辰瑞儘管落地的聲音很細微,但荀薇兒的耳力異於常人,這大概是借屍還魂後的一項異能,她警惕地看向無邊夜色,阿悅、多吉和大慶則齊齊將她護在身後,嚴陣以待,誠然一副“絕不讓任何人傷害海神娘娘”的架勢!

慕容辰瑞緩步而入:“是我。”

“娘娘!是你的護衛!”多吉叫出了聲,剛剛在海裡,他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眼下細細一打量,他和另外兩個同伴都發現這個護衛簡直長得太他媽好看了!而且,他不動聲色地立於光影下,立時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浩瀚之勢,小小廟宇,接連迎入兩位謫仙,他們三個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竟能跟神仙麵對麵近接觸,嘆一句“死而無憾”了!

荀薇兒的心砰然一跳,差點兒就跑了過去,但很快她反應過來她現在是一個超級神棍,扮演著“海神娘娘”呢,唉!送佛送到西,演戲演到底,她唯有硬著頭皮繼續歪啊。

她擔憂的眸光掃過慕容辰瑞的傷口,心中一痛,輕咳一聲,正色道:“你們家裡有沒有金瘡藥?咳咳,別誤會,我們現在是凡人之身,自然得用凡人的藥物治療傷勢了。”

金瘡藥是什麼東西?三人聽都沒聽過,他們受了傷抹點兒灶會便了事,村長講究些,會塗點兒草藥,但金子做的藥,他們斷然是沒有的。\思\兔\在\線\閱\讀\

三人搖頭,荀薇兒的眸光暗淡了幾分:“那……附近的鎮上總該有賣的,你們能不能幫我去買一些?”

三人點頭,隨即搖頭,胖子多吉訕訕一笑:“我們出門的時候沒帶錢……現在回了家,婆娘管著便不會讓出去了……”

錢,荀薇兒犯愁,她也沒帶錢,至於慕容辰瑞更不可能會帶錢了,哪有一國皇帝自個兒揣銀子的?她想了想,從手上取下一個翡翠鐲子,道:“你把它當了,應該能換些碎銀子,我隻要一盒金瘡藥和一點兒膳食,剩下的錢都給你們。”

荀俊家雖算不得大戶人家,可當初為了迷惑荀義朗,他們用在荀薇兒上的東西盡是好的,這個鐲子少說也值好幾十兩銀子。金瘡藥和膳食花不了幾兩,這筆交易對他們三人而言是劃算的。

慕容辰瑞靠著門廊,意態閒閒地欣賞著荀薇兒為他操心,身子痛,他的心卻很舒暢,連帶著蒼白的容顏上泛起了一抹久違的、從容優雅而不失寵溺的笑,一如三月天碧草青青、六月夜荷風陣陣。

荀薇兒被他深情的注視弄得雙頰發燙,垂眸掩住了嬌羞的波光,心裡暗罵,一把年紀了還對年輕女孩子放電,不害臊!

三人拿過鐲子,飛一般地衝進了夜色裡,從村子到附近的鎮上,一個來回少說也得一個時辰,他們可不能耽擱得太晚。

沒了外人,氣氛一下子尷尬了。

荀薇兒的貝齒咬住粉脣,錯開視線,不敢對上他那火熱的眸光:“你……你不是受傷了麼?站著幹什麼?”

慕容辰瑞輕笑,若無其事地走到她身旁,仿佛自個兒生龍活虎得不得了,他握住荀薇兒的手,脣瓣張合了數下,欲言又止,荀薇兒羞得不行了,她大抵忘了當初是怎麼燒人家毛毛、又怎麼戳小辰瑞的了。

慕容辰瑞沒忘,他將荀薇兒摟入懷中,荀薇兒沒有拒絕,這一路的生死漂泊,她是傻子才會看不到他的真心,荀薇兒也好,楚嫿也罷,他喜歡,他開心,她便知足。

慕容辰瑞抱著懷裡嬌柔的可人兒,忍住%e8%83%b8腔的劇痛和渾身的虛弱,戲謔道:“現在知道害羞了,當初扒我褲子的時候,怎麼眼睛都不眨一下?”

扒……扒褲子?

荀薇兒絕美的眸子陡然睜大,抬起頭,凝視著他,恰好,他低頭,跟她詫異的眸光撞了個正著,她的臉越發紅了:“你……你……沒睡著?”

慕容辰瑞似笑非笑:“辣椒,安神藥,唔,算計得真好。”

荀薇兒突然有種被扒光了衣服%e8%a3%b8奔,然後慕容辰瑞邪惡地從旁觀看的感覺,一個字:窘!

他沒喝安神藥的話,說明,他一直醒著,一直醒著的話,說明她對小辰瑞動手腳時,他、他、他全都知道!怎麼可以這樣?

天!她戳得那麼**,他醒著也不舉……

“哇”的一聲,荀薇兒哭了起來,無比自責地道:“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燙你的,你不舉也沒關係,我、我、我不介意的。”

不舉?慕容辰瑞的眼眸越發深邃了,當初為了抵製化身為狼的衝動,也為了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愣是強行逆轉筋脈,憋出了內傷,她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