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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在床上躺好,拉過被子蓋上,低聲安撫了幾句,直到冷香凝哭累了睡了過去,她才繞過屏風,在椅子上坐好,蓮珠奉了一杯茶,她麵無表情地接過,淡淡地道:“蘇小姐不是常說要替遼城百姓做點事嗎?而今當真有個立功的機會。”

蘇柔依緊閉雙眼,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桑玥喝了一口茶,“不反對,本宮權當你默認了。子歸,將士們辛苦了,讓蘇小姐好生犒勞他們,蘇小姐身子硬朗,想必飛虎營的士兵們一人都能輪到一次。”

蘇柔依噌地一下直起了身子:“殿下!臣女錯了!臣女不該對孫寧動粗的!您繞過臣女吧”

動粗?蘇柔依真是夠無恥,她分明是對冷香凝動了殺心。桑玥的脣角微微勾起,眼底卻毫無笑意:“放過你?剛剛是誰嚷著要把孫寧送進青樓的?”

蘇柔依恐懼到了極點,她拚命地磕頭,泫然道:“太女殿下!臣女真的知錯了!臣女一時鬼迷心竅,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殿下,您饒了臣女吧!臣女要是知道孫寧是您的人,打死臣女也不管對她動手的!”

“臣女?”桑玥仿佛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你該自稱草民才是。”

蘇柔依如遭當頭一棒,太女什麼意思?

恰好此時,玉如嬌發現自己中了蘇家表少爺的調虎離山計,心中暗叫不好,匆忙就趕回來了,一進屋就看見了地上的四隻斷臂和兩個昏死過去的僕婦,而蘇柔依正跪在一旁磕頭求饒,她當即明白冷香凝遭了毒手,她跪在地上,自責道:“殿下,我失職了,蘇小姐的表哥突發頑疾……”

四目相對,桑玥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玉如嬌倒吸一口涼氣,桑玥揚起一個茶杯就朝她的腦門砸了過去,聲若寒潭道:“失職?本宮看,你根本就是存心要置孫寧於死地!蘇柔依的表哥就算暴斃了又關你%e5%b1%81事?你忘記了自己的任務,是不是?你忘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是不是?你和子歸都是本宮最器重的人,你比子歸聰穎,比子歸更會審時度勢,因此,慕容拓才放心讓你隨孫寧跑來遼城,你倒好,啊?蘇家人的三言兩語也能把你給騙了?你糊弄誰?今晚,本宮真的遭到了刺殺,說明幕後黑手對本宮的行蹤了如指掌,就連戲班子這個伎倆也熟知於心,你說,本宮的身邊是不是出了內奸?”

玉如嬌的額角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染了她的假鬍子,她不敢動手去捋,也不敢隨意接過桑玥的話柄,桑玥冷聲道:“玉如嬌,你瞞得本宮好苦!”

玉如嬌噤若寒蟬般地跪伏在地:“殿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內奸!當初,我為了替殿下控製裴浩然,不惜賠上了自己的貞潔!半年後,我為了瞞過盧王,又李代桃僵,被他折磨了一整晚!殿下!我的衷心……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殿下,你這樣懷疑我,可知我的心有多難受?”

“作為梟衛,執行任務是天性,與任務的難度無關,瞧瞧你,都敢在本宮麵前談這些世事倫常了?足見你的心的確是被世俗給腐化了,你再也不配做一名梟衛!”今晚,她要是再來晚一點,冷香凝就該被蘇柔依給殺了,或是送進青樓了,想想,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蘇柔依不可置信地看了玉如嬌一眼,梟衛?孫太醫叫玉如嬌?是梟衛?不是宮裡的太醫?能被太女這般護著的孫寧究竟是何方神聖?事到如今,她再好奇又有什麼用?已經沒人跟她答疑解惑了,她很快就要被送入軍營成為那一雙玉臂萬人枕的妓子。

玉如嬌又磕了一個響頭:“殿下,我隻想言明自己的衷心!我對殿下絕無二心啊!”

桑玥卻是不信地冷笑了一聲,給子歸使了個眼色:“廢了她的武功,跟蘇柔依一起送入軍營!直到她們被蹂躪至死!本宮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蘇柔依的心劇烈一震,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太女……好狠的心!

“是!”子歸抬掌就朝玉如嬌的丹田拍了過去,玉如嬌急忙後仰,一個翻滾撲到了門口,子歸沒想到她居然敢躲,“玉如嬌,不管主子叫我們做什麼,哪怕是去死,我們也能有半句怨言。”

玉如嬌含淚搖頭,慍色在那雙清冷美眸裡碧波橫流:“你沒有經歷被陌生男子壓在身下,明明噁心得要死還要強顏歡笑、不停求歡的苦楚!你哪裡明白我心裡的痛?”

她看向桑玥,麵目已變得猙獰,“我一心一意地服侍你、效忠你,從來沒有半句怨言的!但為什麼,為什麼一次小小的失誤也能讓你懷疑我?自古帝王多疑,我玉如嬌真真是見識到了!你不仁我不義,從今往後,我玉如嬌再也不會聽候你的差遣!”

桑玥的眸光一涼,語氣也越發寒涼了:“你知曉了本宮那麼多秘密,想逃?子歸,殺了她!”

“是!”子歸摸出腰間的軟劍朝著玉如嬌刺了過去,玉如嬌的武功遠不如子歸的,她手臂一揮,灑出了一片紫色粉末,子歸揚袖遮麵,一瞬的動作,玉如嬌已逃之夭夭。

桑玥按住小腹,氣得麵色發白:“傳令下去,全力擊殺玉如嬌!”

……

是夜,一群從濰城和鄆城竄逃的散兵途徑遼城,攻入了城主府,蘇赫和蘇柔依為救太女喪命於胡人之手,桑玥將此政績上報了朝廷,請求雲傲追封蘇赫為男爵,追封蘇柔依為縣主,同時,她另立了新任城主。遼城是通關要塞,這個敏[gǎn]地段必須由她的人掌控。蘇赫不是大奸大惡之輩,甚至他骨子裡對大周是忠心耿耿的,但誰讓他沒能好好管束自己的女兒呢?刺殺一國皇後,便是株連九族也不為過了。

黑漆漆的帳篷內,點著一盞豆大的油燈,昏黃的、微弱的燭光照在蘇柔依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她的身形一晃一晃,光潔的脊背已被粗糙的被褥磨破了皮,渾身各處都是掐痕和咬痕,記不清這是第幾個在她身上發泄慾火的士兵了,芐體由最初的錐心刺骨之痛,到後麵的如同火燒,眼下……已經失去了知覺。

“你快點兒!還沒好?後麵還有一個百多人排著呢!”營帳外傳來了%e6%b7%ab蕩的笑聲。

蘇柔依閉上空洞無神的眼,她不就是想殺了孫寧?怎麼落得如斯下場?

身上的士兵發泄完畢後,探了探她的鼻息,驚詫地叫出了聲:“哎呀!暈過去了!”

姚秩在門口厲聲喝道:“那你還不快滾出來?”

士兵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衫,跌跌撞撞地跑到營帳外,給姚秩行了一禮:“姚副將!”

姚秩冷眼看了看那些排隊的士兵,大掌一揮:“換正常的軍妓,把她抬下去,記住,不能讓她死了,否則,我宰了你!”

“是是是!”姚秩先前就已經在祁山殺出了名聲,軍士們對他都佩服得緊,這個副將的職位完全是他用敵人的骸骨堆出來的,況且就在剛剛,他五馬分屍了一名口無遮攔、肆意談論太女的士兵,那個慘狀,士兵想想就毛骨悚然,他三步並作兩步,把被蹂躪得慘不忍睹的蘇柔依抱回了一個單獨為她準備的帳篷。

……

慕容拓返回遼城,跟桑玥匆匆見了一麵,便拿著兵符,集結百萬雄師殺入了胡國,和別的將領不同,他不喜歡呆在營帳看士兵廝殺,每一場戰役,他既是主帥,也是排頭兵。↘思↘兔↘網↘

他畢竟不是大周人,想要贏得三軍將士的心,必須付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努力,當士兵們酣眠歇息時,他獨自挑燈,進行沙盤推演以確定下一輪的戰術;當衝鋒陷陣時,他不顧安危,誓死衝在最前方。這樣的將領,沒辦法不令人折服。在他的指揮和帶領下,大周軍士一路所向披靡、攻無不克,直叫胡人聞風喪膽。大周和胡國交戰多年,大周的軍士從沒有這般凶猛過,居然敢踏破胡國的邊境。烏蘇女皇坐不住了,本就丟了玉璽成為了胡國的千古罪人,女兒還被當眾羞辱成了那般模樣,更要命的是,慕容拓趁勝追擊,幾乎要殺入了她的帝都。於是,她即刻修書給雲傲,請求和談。

雲傲同意了烏蘇女皇的和談,之所以不吞併胡國是因為胡國是一個很奇特的民族,他們的子民遠比其它國家的子民更具有愛國熱情,即便吞了也是一塊兒石頭,磨破了自己的肚子可就得不償失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從烏蘇女皇那兒得到優渥的和談籌碼。

轉眼已是陽春三月,荀義朗收復了鄆城之後,又即刻被任命為祁山總督,著手進行城鎮的規劃,大戰後的祁山百廢待興,許多官職空缺,他日日從朝廷派來的官員中進行甄選和試用,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回遼城好好地陪冷香凝。

好在,京都傳來聖旨,命趙鋒接管了他的職務,他和桑玥、慕容拓將在十日後啟程返京,今晚,他總算能回遼城了。

冷香凝自從上次一事後,就沉默寡言了許多,即便知曉桑玥懷了小寶寶,她高興之餘,夜裡仍是惶恐忐忑。

現在,那種不安的感覺又來了,她窩在浴桶裡,腦海裡的記憶碎片越來越清晰,她確定自己被一個青衫男子關進了密室,那人用冰涼的尺子量著她的每一寸肌膚……那人甚至用手……

她不敢想!不要想!好難受!

“香凝。”荀義朗一回遼城就馬不停蹄地過來看她了,卻發現她一個人窩在浴桶裡抱頭痛哭,哪怕而今已是三月,但夜間依舊寒涼,浴桶裡的水已沒了熱氣,她這是……在泡冷水澡?

冷香凝回過頭,淚眼婆娑的模樣似清晨一滴要從葉尖兒上跌落的露珠,脆弱得令人唏噓,荀義朗心疼不已,把她抱出浴桶,拿過毛巾給她擦乾水漬,喃喃道:“香凝在哭什麼?我太久不回來惹你生氣了?”

見了心愛之人後,心底的委屈立時翻了一倍,冷香凝撲進了荀義朗的懷裡,泣不成聲:“他……他關我……還脫了我的衣服……用尺子在我身上量啊量的……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荀義朗俊逸的麵龐上突然蒙了一層濃厚的霧靄,陰沉得宛若自此不見天日。他用被子裹住冷香凝,雙臂緊緊地摟著她,隱忍著道:“別怕,那是個噩夢,不是真的,你隻是做夢了,忘了就好。”

冷香凝搖頭,似是不信:“可是為什麼那個夢越來越真實?我天天都看到!看到的……越來越多……他不僅量我的身子……他……他……”

“香凝,相信我,真的隻是噩夢來著。”荀義朗%e5%90%bb住了冷香凝的冰涼的紅脣,按耐住想殺人的衝動,一點一點地安撫著她瀕臨失控的情緒。

冷香凝似被丟棄在了寒冷的暗夜,無助得幾近絕望,哭喊了許久才終於等到一個溫暖的依靠,她探出手,圈住了荀義朗的脖子,生怕這個也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