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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肚臍那兒,想著好歹這也算是一個小洞,離他女兒最是近吧。

他清了清嗓子,覺得這樣做很白癡,但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他的心怦怦直跳,緊張得不得了,他雖日日夜夜地盼著她,但當她真正出現的時候,他又手足無措了。他是什麼臭脾氣他自己最清楚,想當初桑玥可是討厭他了,小玥玥呢?她會不會不喜歡他這個爹?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這種感覺,和他當初對桑玥死纏爛打時太像了,滿心期盼、滿心歡喜又滿腹躊躇。

“小玥玥,你在裡麵嗎?”一說完,他趕緊噤聲,側耳傾聽桑玥的動靜,發現她睡得香甜,又悄聲道:“猜猜我是誰?”

再次傾聽,桑玥的呼吸平穩,他有種“偷腥”沒被發現的得瑟,忽覺十分刺激,於是笑得詭異,“小玥玥。”

小玥玥當然是不理他的。

慕容拓的濃眉一蹙:“你怎麼一個晚上都不動一下的?”

“你動動看,我給你買糖吃……”

“你要不要那麼懶?”

“你真的很懶。”

……

越說越咬牙切齒,那聲更是從悄聲逐漸變得大聲,他蒙在被子裡、沉浸在和女兒的交流裡,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精彩極了。

“噗嗤!”

頭頂傳來忍俊不禁的笑聲,慕容拓大驚失色!這下窘了……苦心經營了一年的成熟穩重形象頃刻間毀於一旦,桑玥又該罵他幼稚了。

一念至此,他當真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悶在被窩裡,對著桑玥的肚子吹熱氣。

桑玥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說話時的熱氣吹得她肚皮太癢,受不住了。

但她的心底,真的很欣慰。她終於看到了楚嫿過世之前的慕容拓,那個單純的、傻傻的、不再心事重重的慕容拓。原以為冷瑤給他造成的陰影會如跗骨之蛆糾纏他一輩子,即便他們圓了房,他也不曾放下心裡的芥蒂,沒想到,孩子的到來硬生生地把他靈魂深處的暗影一夜之間給逼了出去。

她扶住他的雙肩,用了用力,將他拽了上來。藉著零星微弱的皎月清輝,她看見了他額角晶瑩的汗珠,每一滴都他對妻兒熾熱的愛。捂在裡邊兒怎麼會不熱?他愣是忍著不適講了那麼一大通話。

慕容拓被看得一陣心虛,耳根子如火燒般,似乎還能感覺到脈搏的鼓動。這種小動作被桑玥抓了現行,可真是太自毀形象了。

桑玥捧著他俊美的臉,溫柔地笑了:“孩子四、五個月才會出現胎動,那個時候,他或許能聽見。”

窘!原來是這樣。那他丟了形象,含糊不清地講了半天原來小傢夥半個字都聽不到!

你這樣渴望孩子,可知我心裡有多歡喜?桑玥朝他靠了靠,鼻尖幾乎要抵住他的,天快亮了,她睡意全無。

如春季柳絮般輕飄和暖的呼吸噴薄在慕容拓的脣上,慕容拓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忍不住用溫軟的脣瓣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精緻如畫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起先隻是隨意地過過嘴癮,誰料,一碰就是戒不掉的癮、停不下來的癮。

他的%e5%90%bb落在了桑玥瑩潤的脣上,桑玥的後頸蔓過一絲電流,身子不受控製地微微弓起,和他脣%e8%88%8c相依、繾綣交纏了許久,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升,二人都倍感燥熱。

桑玥輕車熟路地褪去他的褻衣,同樣,他也不費吹灰之力地剝了她的。

這一%e5%90%bb,似碎了十裡桃花釀成汁,滴入百年陳酒老窖,醇香迷人,難以抗拒。二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已對彼此十分熟悉的他們輕易地撩撥起了對方心底最火熱的慾望。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就要開始提槍上馬,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堪堪停住了動作:“那個……好像懷孕的人不宜行房。”

這倒是真的,頭三個月胎兒尚未坐穩,巨大的震動容易導致滑胎。其實,最近二人的房事挺頻繁的,孕早期,桑玥似乎格外渴望這個,但昨兒把消息一公布,這事兒就忽而變得鄭重起來,別說慕容拓,桑玥也有了絲絲壓抑的心理作用。

良久,她想了想,按耐住眸子裡的迷離之色,幽幽嘆道:“好吧,那就忍忍吧。”

“要忍多久?”

“忍足三個月。”

慕容拓的神色一僵:“這麼久?”

桑玥咬住薄脣,點點頭:“嗯。”

慕容拓濃墨的劍眉高高蹙起,似從暗黑天際強行剜下的兩片墨雲,籠罩著那張俊逸白皙的臉,立時,那臉色就沉了,不多時,他咬咬牙,欲求不滿躺在了她的身側,頭一次嘗到了妻子懷孕的“艱辛”。

“對了,慕容錦來了大周?”昨晚聽他的口氣,應該是這樣,桑玥想問個明白,畢竟她是太女,別國太子來訪,她焉有不知的道理?哪怕出於政治考量,她也得摸準慕容錦的動機。

誰料,慕容拓的大掌一滑而下,揚帆過境,馳入了春雨綿綿的汪洋:“我發現你一點兒也不想忍!”

“你……你做什麼……你……嗯……”

桑玥總算是再一次領教了這個男人吃醋的功力,真真天下無敵。無數次地送她上雲端,卻在每一次接近巔峰時惡作劇地將她拉了下來,把她折騰得臨近早朝,她終是承受不住,情意綿綿地喚了兩聲“相公”,他才心滿意足地給了她。

其實,她跟慕容錦完全沒有可能,誰都像慕容拓那樣願意做她背後的男人?慕容拓是北齊內定儲君不假,但那不過是安撫民心的權宜之計,即便他登基了,央央北齊他還是會甩給赫連穎打理,自己則空頂個名號在大周陪她。真不知道,慕容拓究竟在擔憂什麼?難道慕容錦想吞併了大周不成?

早朝上,桑玥拿出人證、物證,坐實了雲笙、冷煜澤和蒼鶴相互勾結、弒君未遂以及殘害陸流風的罪名,雲傲廢黜了雲笙的皇子身份,並將他和冷煜澤交給桑玥,任憑她處置。

而經過文武百官對於姚秩提供的消息的探討,大家徹底打消了對於姚家通敵叛國的疑慮,並下旨意召姚清流返京,並破格提拔姚秩為參副將,頂替陸流風的職位。那支軍隊原先由冷煜林管轄,冷煜林死後,未曾另立新將,姚秩有很大的晉升空間。

隨著召回姚清流聖旨的到來,另一個問題也浮出了水麵:荀義朗重傷,姚清流返京,那麼,祁山的局勢該有誰來掌控呢?

最後,桑玥請命東上,掛印出征,雲傲準了她的請求,並把胡國的玉璽交給了她,表示,必要時候和談也無不妥,但一定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桑玥眯眼笑了笑,從她手裡占便宜的人,要麼沒出生,要麼都死了。她之所以親自去祁山,一來,是太女使命,二來,靈慧探到了小石榴的消息。她終於要見到妙芝的孩子了,她一定、一定會救回小石榴!如果可以,她也要救回姚俊傑!

胡國那邊,姚俊傑被重創,接替他帥將職位的不是別人,正是瑤兮公主的生父——豫親王!

經歷了冷蕓一事的打擊,雲傲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原先隻偶見一縷銀絲,今早卻霜降了額角。他和北齊皇帝赫連風一樣,都患有極為嚴重的頭疾,赫連穎說,除非開顱,否則難以斷根。問題是,開顱的風險太大,誰敢拿命去賭?蒼鶴儘管潛伏在大周多年,企圖通過控製皇儲來密謀大周的江山,但他給雲傲的藥是真實有效的,因為冷蕓愛雲傲,除了她自己,她不許其他人傷害雲傲。而今蒼鶴成了通緝要犯,無人給雲傲提供鎮壓頭風的藥,他的病情便會日益嚴重。不得已,桑玥隻能拜託慕容拓在給赫連穎報喜時,附加一項給雲傲問藥的提示。

下朝後,姚秩在金鑾殿附近叫住了桑玥。

經歷了戰火硝煙並知曉了自己身世的姚秩少了幾分以往的青澀,多了一些霸氣和淩厲,猶記得初見他時,他穿著廉價的布衣,天水之青,偏顯得飄逸灑脫,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裡閃動著藏怒宿怨的波光,一發怒,竟震斷了髮帶。莽撞,是姚秩給桑玥的第一印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今且再看他,一身皓月銀白,豐神俊朗、氣韻不凡,“莽撞”已不屬於他,他蛻變得比桑玥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徹底,誰能想到當初姚家的惹禍精,搖身一變竟成了大周的風雲人物?

如果沒有桑玥一次又一次的毒打,他不會知道什麼叫做以暴製暴。

如果沒有桑玥將他吊在油鍋上的一整晚,他不會知曉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如果沒有桑玥的那句“你說,我就信。”,他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信任。

如果沒有桑玥在他受人淩辱時給予了他絕對的維護,他不會理解什麼叫做感動。

是桑玥一點一點地逼他,又一點一點地鼓勵他,所以,他才能有大展風華的決心和機會。

他守護了銘嫣十六年,眼下銘嫣已被人救回胡國,餘下的歲月,都讓他默默地守護她吧。

“秩兒,想什麼呢?”

桑玥的輕喚打斷了姚秩的思緒,他咧脣一笑:“再想我們什麼時候啟程,真希望能快些見到祖父,把胡人趕出大周。”

“越快越好,禮部的人已經在著手準備出征的物品,我畢竟是代替天子出征,禮製稍顯繁複,但最晚也就明、後兩天了。”

“慕容拓也會去的,是嗎?”現在,他已不再喚他曦王殿下。

桑玥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小腹,目光不復在朝堂之上的淩然清冷,而是柔和得如早春最明媚的一束陽光:“他自然是要去的。”

她心情好,姚秩的心情便也暢快,他的笑意加深:“二姐姐不會讓他欺負我的吧?”

桑玥不禁失笑:“你如今乖得很,他怎麼會欺負你?”

乖?姚秩懵了。

桑玥故意放慢腳步,不是單純地想要跟姚秩寒暄家常的,她的神色一肅,道出了潛藏在心底的疑惑:“秩兒,放棄胡國的錦繡前程,你不會後悔嗎?”

姚俊傑在胡國有自己的將軍府,烏蘇女皇卻把姚秩接入宮居住,可見烏蘇女皇極器重姚秩,加上,他又是豫親王的外孫,毫不誇張地說,姚秩回大周完全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姚秩轉身,憑欄望向寬闊的宮道,雙眸裡跳動起睥睨眾生的大氣,話語不多,隻一句:“我是姚家人。”

姚秩離去後,桑玥又見了冷華和姚俊明,吩咐他們多多留意各個皇子的動靜,尤其是雲陽的,雲陽最近沉默得太詭異了。哪怕冷蕓死了,他也隻象徵性地掉了幾滴淚,並未採取任何報復行為。她高度懷疑,找到蒼鶴的關鍵在於雲陽,但雲陽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