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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姚秩若是他的兒子,被抓去王庭住著倒也不足為奇。

郭子修不以為然地道:“誰能證明這一切?真凶呢?你是薛元昊的兒子,誰能證明你不是胡國派來的細作?”

“我是姚俊明的兒子!不是薛元昊的!我指認不了真凶,但我有辦法證明自己對大周的衷心!”語畢,姚秩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錦囊,雙手將其高舉過頭頂,多福海得了雲傲的首肯,走下台階,從姚秩手裡拿過錦囊,並當眾拆開,呈給了雲傲。

雲傲定睛一看,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傳國玉璽?”

這句話猶如一道九霄驚雷在殿內遽然炸響!

姚秩偷了烏蘇女皇的傳國玉璽,這可真是往胡國人的臉上好好地扇了一耳光!

沒了玉璽,她算什麼皇帝?消息一經散播,烏蘇女皇立刻就會淪為天下笑柄,胡國皇室在百姓心目中的威信也會層層銳減。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失了民心的戰爭,又有幾分勝算?

“哈哈……”雲傲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笑出了聲,他笑得這麼爽朗了,至少在文武百官的記憶裡,似乎已有十八年未曾如此,他拍了拍龍椅的扶手,讚許道:“好小子!不錯!這個功勞,朕記下了!朕相信你的衷心,至於刺殺陸流風的凶手,朕會派人徹查,你起身吧。”

姚秩仍舊跪著,一本正經道:“我還有話說。”

“哦?但說無妨。”雲傲此時的語氣已相當和緩了。

姚秩鼓起勇氣,目光凜凜道:“我查清楚了,薛元昊的確是姚俊傑,但……但他失去記憶了!他每年都會不定期地服用失魂花,是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他以為自己就是二十歲,名叫薛元昊,是胡國戰將,也是烏蘇女皇的男人。皇上,像他這種情況,能算通敵叛國嗎?他也是被控製的呀!”

姚秩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實在難以接受今天一個有一個勁爆的消息。

桑玥抿脣一笑,姚秩查了也好,沒查也罷,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最有分量,因為他偷了胡國的玉璽,證明了他對大周絕對忠誠,雲傲已經表明態度信任他,那麼,他說什麼,雲傲都不能有所懷疑,否則,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眸子,就在雲傲陷入沉思之際,一名侍衛奔入了金鑾殿。

“皇上!冷煜澤刺傷了姚大人,半路潛逃了!”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七十章】暴亂,千歲

夜幕降臨,冷煜澤潛入了雲笙的府邸,在雲笙一個通房丫鬟的院子裡歇息,這樣比較能掩人耳目。

房內的陳設很奢華,桌椅樣式新穎,皆雕刻了騰蛇盤踞的圖案。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女媧非常孤獨,於是用泥造人,同時也造了和自己同為蛇神的寵物,一為白■,龍種,磁性;一為騰蛇,蛇種,雄性。騰蛇總認為同為女媧護法,自己卻是處處輸了白■一截,就因白■是龍他是蛇,是以,騰蛇意難平,性格極度陰暗,一門心思要報復白■,對於女媧這個給予了他生命的人也充滿了怨恨。當然,這隻是民間一種廣為流傳的說法而已,信不得真。

雲笙一邊摸著桌沿上凸起的騰蛇,一邊若有所思地抿住了脣。屋內的炭火燒得血旺,其中一盆正對著他,那火紅的光映著他的臉,射入他璀璨的明眸,那明眸便有了腥紅的色澤,乍一看去,十分駭人。

他知道桑玥的膽子大,卻沒想到會這麼大!掘了冷昭的墳墓,毀了他的屍體,還對冷煜澤動用私刑,弄瞎了冷煜澤的右眼,廢了他的右臂!更有甚者,半路的馬車裡,姚奇居然按住冷煜澤,給他灌用郭氏的骸骨熬成的濃湯!

沒有桑玥的授意,姚奇怎麼敢?

這種變態的法子,除了桑玥,還有誰想的出來?

他實在不明白,桑玥到底給姚家人施了什麼巫術,把他們吃得死死的?姚家百餘年來不曾參與皇權之爭,今日卻踏出了逾越規矩的一步,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桑玥或許最初的動機不純,但在姚家一顆顆的真心下,她無法不被感化,乃至於,為了保住姚家、保住姚賢妃,她不惜提前和冷蕓公然撕破臉,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今姚家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又是她和慕容拓絞盡腦汁,歷經艱難萬險,把姚秩從胡國王庭解救出來,徹底洗脫了姚家通敵叛國的罪名。這些,都是雲笙不敢想也做不到的。

雲笙一直以來隻打算通過和姚馨予的姻親關係控製姚家,在他眼裡,姚馨予就是他內定的皇子妃,大婚之後姚家必定無條件地支持他奪得儲君之位甚至皇位,至於對姚家的嗬護之心,他並無多少。譬如這次姚家出事,原定的計劃是姚清流去世後,在姚家風雨飄搖的關鍵時期,他上門求取姚馨予,讓姚家人對他感恩戴德並誓死效忠。

他萬萬沒想到,桑玥有法子起死回生,把姚秩給弄回來了!不,真正有法子的人是慕容拓!慕容拓不顯山不露水,整天圍著桑玥打轉,他們幾乎要懷疑他在南越的那些戰功是不是假的。畢竟,哪個有血性的男子甘願做一個女人背後的男人?

“嘔——”冷煜澤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他起先以為是什麼毒藥,想著橫豎就是一死,倒也沒什麼,誰料,姚奇給他灌了大半之後,赫然從罐子裡撈出了一副牙齒,其中右上第三顆和左下第四顆是金牙,他一樣就認出了那是他祖母郭氏的!

太噁心了!

桑玥簡直是個魔鬼!

冷煜澤的舉動打斷了雲笙的思緒,他的笑容不復,臉上冰冷得像佇立在寒風裡的雕塑:“不除掉慕容拓,我們的計劃無法成功,別看桑玥心計深沉,但光有號令,沒有完美的人去執行,也是一事無成。慕容拓就是桑玥最大的靠山,要成事,必須先殺了他!”

冷煜澤用左手按住%e8%83%b8口,右眼已戴了黑色的皮具,像個海盜一般,麵目猙獰到了極點,他咬牙切齒道:“他隻是一個人,縱然帶了些厲害的暗衛,但跟千軍萬馬相比還不是以卵擊石?你莫不是怕了,不敢做了吧?”

雲笙倪了他一眼,淡道:“你出了這檔子事,我警覺一些有何不妥?萬一桑玥早就洞悉了我們的計策,挖了個陷阱等我們往裡跳呢?”

冷煜澤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桑玥的確挖了個陷阱,但不是在最關鍵的位置,而是在刑部大牢。”

“你是說……”

冷煜澤點點頭:“沒錯,我們必須抓緊時機,否則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啷!

重物砸地的聲響!

雲笙的雙耳一動,衣袂翩飛,他已奪門而出,隻見掛著八角玲瓏燈的廊下,瑜安公主一臉茫然、兩眼驚恐地愣在原地,白日裡她發現這個哥哥的情緒不太正常,夜間就過來探望一番,畢竟從小到大,她和哥哥的關係最是親厚,哥哥的背,承載了她童年的夢幻和少女的青澀;哥哥的手,帶給了她父愛的寬厚和兄長的疼惜,如若可以,她哪怕不嫁人,也願意和哥哥過一輩子的!但為什麼?為什麼哥哥說要殺了慕容拓?要對付桑玥?他們兩個明明是救了母妃和姚家的恩人,哥哥怎麼能恩將仇報?何況,桑玥是她和哥哥的親姐姐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不是她的哥哥!

瑜安公主滿麵淚水,寒風呼刮著她的如雲墨發,青絲像藤蔓、像黑蛇在她白皙的雙頰肆意飛舞,一寸一寸地啃噬著她嬌美的容顏,她的臉就蒼白得毫無血色了……

“瑜安,你都聽見了?”

雲笙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和淡漠,不是那個陽光少年,不是那個親厚兄長,瑜安公主的心一痛:“哥哥,你為什麼要怎麼做?你……你想要做太子嗎?”

反正瑜安公主該聽的不該聽的全聽見了,雲笙索性不再隱瞞:“難道我比不過桑玥嗎?論才學,論智謀,論家世,我並不輸給她,隻不過,我的母親是妃,她的母親是皇後,嫡庶有別,她占了先機而已。但一介弱質女流,豈可真的掌控乾坤?此段歷史被計入史書,父皇的英明便毀於一旦了!”

“你撒謊!你不是為了父皇的名聲!也不是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你就是為了你自己心底的權勢慾望!”瑜安公主和姚馨予不同,在皇宮裡長大的她沒那麼單純,就算有荀淑妃的庇佑,她也見了太多不受寵的公主和妃嬪過著比下人更難堪的日子,心裡深深地明白皇子們對於儲君之位的炙熱追求,原先,雲澈、雲陽、雲綏和哥哥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人選,誰也沒想到,皇後和桑玥會應了“鳳抱明珠、救贖大周”的說法榮歸故裡,並奪走了那個人人眼紅的位置!

不甘,大家心裡定然都是不甘的。

但不甘並不意味著非要通過這種卑劣的手段奪得自己想要的位置!

雲笙擢住瑜安公主的雙肩,對於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妹妹,說不喜歡是假的,他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瑜安,我們兩個才是世上最親近的人,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唯一的嫡公主,我們的母妃便能成為太後,這有什麼不好?”

瑜安公主搖頭:“哥哥,你這麼對雲陽,我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桑玥是母妃的救命恩人,也是父皇最疼愛的孩子,你這樣做,隻會傷透父皇和母妃的心……”

“瑜安!”雲笙怒了,他最討厭桑玥,偏人人都喜歡桑玥!“她憑什麼成為父皇最疼愛的孩子?她一不乖巧,二不善良,三不孝順,整天隻知道跟父皇擺譜,氣得父皇頭痛難忍,這樣的人,不配成為父皇最疼愛的孩子!”

瑜安公主雙手捧起雲笙因發怒而漲得通紅的臉,語重心長道:“哥哥!或許父皇樂在其中呢!活了大半輩子,誰都怕他、懼他、討好他,唯獨桑玥不當他是高處不勝寒的帝王,隻把他視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哥哥,你不要冥頑不靈,傷了所有的心!”

雲笙的眸子裡竄起一層毀天滅地的烈焰,那聲,卻字字含冰,火冰二重天的煎熬,使得瑜安公主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的淚又多了幾行,雲笙冷冷一哼:“她給你們都吃了迷藥了!一個、兩個、三個都幫著她說話!好好好,你們不站在我這邊可以,但也別想壞了我的好事!今晚,你哪兒也別去,就住在三皇子府!”

“哥哥你瘋了!我是南宮寧的妻子!怎麼可以夜不歸宿?”

“我會叫南宮寧過來陪你。”

雲笙說今晚哪兒也不讓她去,難道,雲笙打算在今晚動手?瑜安公主一把掙開雲笙的禁錮,提起裙擺朝外跑去,她要告訴母妃,讓母妃阻止雲笙,不能讓他踏出這毀滅自我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