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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不笑道:“你做了什麼?”

“我瞧她對你不懷好意,就看了她一眼。”事實上,他對自己的美貌向來自信,別說迷暈誰,迷死人也是有過的。但見了桑玥他才知原來一個女人的定力可以這麼強。

看一眼就能迷暈別人,這樣的人去打仗該有多好。桑玥帶著他入席,很快,眾人就知曉了他的名字叫做沐傾城,許多人憑著記憶搜索到了三年前和他有關的事跡。他的確來過京都,也的確迷死過一堆人,當時,就連瑤兮公主都看中了他。隻是眾人不明白他是如何逃脫瑤兮公主的魔爪的,現在看見他和桑玥出現在一起,他們的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桑玥過去姚家的席位和姚家人聊了會兒天,問了一下陳氏和林妙芝的身體狀況。回到自己的席位後,沐傾城倒了杯酒水給她,巧笑嫣然道:“殿下,你還沒告訴傾城,讓傾城為你辦什麼事呢?”

說這話時,沐傾城有意無意地朝桑玥靠近了一分,芝蘭香氣緩緩飄入了桑玥輕巧的鼻尖,桑玥的臉上維持著端莊得體又不失威嚴的笑容,埋在桌下的手臂卻是一震,一個明晃晃的錐子落入掌心,她單手一撩,用力一戳,錐子入體一分。

沐傾城痛得身子一顫,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可憐兮兮地望著桑玥,卻不敢不笑:“殿下,傾城好痛!”

“知道痛,就恪守本份。”離她那麼近,找死嗎?要不是念在他還有些利用價值,她可不保證會不會把他給閹了!能將陣法習得那麼優良之人,心性會如此脆弱?動不動就哭,搞得好像她是女霸王,他是小羔羊似的!雲傲到底是請了個什麼樣的人,訓練出這朵奇葩?

沐傾城幽怨地嘟了嘟嘴,但他敢怒不敢言,還得強顏歡笑:“傾城知道錯了,殿下你輕點兒,好疼的!下次戳傾城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桑玥戳了沐傾城,他們看見的是沐傾城離太女殿下很近,太女殿下笑著說了什麼,沐傾城感動得熱淚盈眶,一副願意為之上刀山下火海、生死不悔的深情模樣。於是,大家的心裡對二人的關係又確定了幾分。

冷芷若忍俊不禁地將目光落在沐傾城的身上,一顆小心臟突然蓬勃地跳了起來,跳得她渾身燥熱、雙頰滾燙。這種感覺,隻在初次見到慕容拓時有過,現在,破天荒地再度發生了。

桑玥一邊喝著酒,一邊用餘光掃過廳內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了南宮寧的臉上。據慕容拓查探的情報,這個南宮寧跟陸青可謂是半斤八兩,不同的是,南宮寧比陸青雲謹慎許多,所以在外麵的名聲較好。按理說,瑜安公主生得不算特別美貌,南宮寧這種花間浪子會看得上她?還是南宮寧單純地就是在攀附權貴?當然,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

她看向對麵正在看她的雲笙,起身走到雲笙的席位前,脣角微勾道:“三弟的氣色不錯。”

雲笙笑道:“妹妹成親,我做哥哥的當然開心,難道太女殿下做姐姐的不開心嗎?”

桑玥的脣角勾起一抹似有還無的笑:“這樣啊,我還以為三弟的氣色好是因為沾了西洋參的藥氣呢!”

雲笙的眼眸一眨,嗬嗬笑了:“什麼西洋參,三弟聽不懂。”

桑玥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意態閒閒道:“三弟見多識廣,還會有聽不懂的事?琉淑宮也好,禦膳房也罷,三弟都能來去自如,他日,怕是我那東宮也要對三弟敞開大門了吧!”

雲笙的脣陡然長大,拱手一福,垂首順目,含了一分惶恐道:“太女殿下,微臣惶恐!不敢覬覦儲君之位!還請殿下明鑒!”

雲笙對她的成見有多大,她豈會不清楚?突然做出俯首稱臣之姿,怕是心虛了!她原先隻是猜測,而今瞧他那故意低頭以遮掩飄忽眼神的模樣,她就篤定自己猜的沒有錯!那個在荀淑妃送給冷香凝的西洋參上抹毒的人,那個唆使小太監去找冷香凝哭訴的人,就是他!原先,她懷疑過荀淑妃和雲綏,但直到華陽夫人出事,她才覺得自己似乎算漏了什麼人。這是一係列爭對冷香凝的惡性報復,荀淑妃隻為爭寵,不至於歹毒到殺死華陽夫人的地步,而雲綏明白冷香凝在荀義朗心目中的地位,他斷然不敢觸碰荀義朗的逆鱗。如此,便隻剩和荀淑妃走得近的雲笙了。雲笙大概是認為,隻要逼死或逼瘋了冷香凝,她的儲君之位便也不保了。

從雲笙當著姚家的麵揭穿她的身份,比企圖挑撥她和姚家人關係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這個弟弟,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單純善良,他的心機可謂深沉。譬如,雲傲明明多年不踏足後宮,為何一夜宿醉就寵幸了姚賢妃?這其間,雲笙出了多少力,不得而知了。

她抬手,輕輕拂過雲笙的肩頭,似乎要撣落一粒粉塵,動作輕柔寫意,語氣卻寒涼似冰:“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查出華陽夫人的死跟你有關,否則的話,別說雙%e8%85%bf,我連你的雙手也一併砍了!”

雲笙的脊背爬過一股惡寒,渾身的汗毛就在她的一句威脅之詞中根根豎起了。桑玥走後,他才直起身子,仰頭的前一刻,眸子裡如山洪海嘯般的戾氣匯聚成一把犀利鋒刃,割得空氣碎裂成沫,點點飄回他的眼眸,澀痛得他雙目血紅。但這也就是一瞬而已,當他抬頭坐好時,臉上隻剩下平易近人的、摻雜了一分得意的笑。

就在大廳內熱鬧非凡時,南宮寧和瑜安公主的新房差點兒被獻了個底朝天。

新娘不得私自揭開蓋頭,瑜安公主的蓋頭卻是被一個侍女給唐突地揭了,不,她還算不得侍女,隻是穿了侍女的衣服混入了南宮府而已。來人生得十分清秀,五官小巧,膚色微蜜,身姿極為豐盈,是個十分性感的女人,名喚花雨。

她站在瑜安公主的跟前,憤憤不平地道:“公主!我也不想冒犯你、衝撞你!但是南宮寧對我無情無義,要做那始亂終棄之人,我便也隻能向你討個公道了!”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六十章】圓房

瑜安公主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一顆芳心碎成了渣,她摸上自己的肚子,目測比對方的要小上許多。這麼說,南宮寧從頭到尾都在騙她了。

秋女官鄙夷地看了花雨一眼:“誰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種?冒冒失失地衝撞了公主的大駕,你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還不快滾出去!”

花雨一把拔下頭上的發簪,抵住自己的脖子:“是誰的種,把南宮寧叫過來對峙不就知道了?公主英明,大抵也不想在新婚之夜背上一條殺害孕婦的罪名吧?”

“你……你還反了!你敢威脅公主?”裘女官氣得渾身顫唞,對著旁邊的四名宮女吩咐道:“還不快過來,把這個瘋女人拖出去?”

“是!”宮女們依言就要上前,花雨的簪子暮然在雪頸上劃了道細小的口子,鮮血溢出,染了她白色的衣領,和這洞房花燭的喜色相映生輝,交織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色彩。

瑜安公主勃然變色:“你們退下!把駙馬叫來。”

裘女官無可奈何地應下,親自前往大廳把南宮寧叫了過來,同來的還有長子南宮城和三皇子雲笙。

雲笙一見自己妹妹的蓋頭都被揭了,眸子裡迅速竄起一曾火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南宮家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自當把此事如實稟報給皇上!”

瑜安公主打小就和雲笙特別親近,出嫁前一晚還趴在他背上到處玩,此時見著雲笙給自己出頭,心裡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雲笙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哥哥會給你做主的,你放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南宮城冷冷地看了南宮寧一眼,方才父親問他有沒有在外麵惹什麼風流債,他還矢口否認,如今人家大著肚子找上門來了,還衝撞了公主,這臭小子是要整個南宮家給他陪葬嗎?

南宮寧心底的詫異不亞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花雨是他的小情人沒錯,但花雨怎麼會鬧到他的新房裡來了?

花雨嘲諷一笑:“都來齊了,正好!我懷了南宮家的孩子,我倒是要問你們,讓不讓我進這個門?”

雲笙狠狠地瞪了南宮寧一眼:“南宮寧,你就是這麼對我妹妹的?我妹妹貴為金枝玉葉,下嫁於你已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竟然在追求我妹妹的途中和別的女子有染,你說說,這筆賬,我要怎麼跟你算?”

瑜安公主潸然淚下,靠在雲笙的肩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雲笙接著道:“我看她的肚子少說也有三個月了,難不成,她還要比公主先誕下孩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妹妹是不能生養嗎?你們南宮家迫不及待地就找了妾室傳宗接代!我父皇若知,該有多心疼我妹妹!”

南宮城渾身冷汗直冒,他拱了拱手:“三皇子,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雲笙冷冷一哼:“南宮大人,現在不是我要如何,是你們南宮家要如何?妾室比公主早生,說是寵妾滅妻也不為過,你們就等著我父皇的怒火吧!”

南宮城完全啞口無言了,這種局勢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瑜安公主是有孕嫁入南宮家的,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讓別的女人懷了孩子,絕對是藐視皇室的罪名,即便不被抄家滅族,也是要降級或者罷官的。可瞧南宮寧的神色,那女人肚子裡懷的的確是他的種,應當怎麼辦?

南宮寧沒南宮城想的那麼多,同樣是孩子,自然公主肚子裡的更矜貴了,沒必要為了一對平民母子開罪皇室,於是幾乎是雲笙的話音剛落,他就一把拽住了花雨的頭髮,開始往外拖:“就你這副德行也想嫁入南宮家?也不知是誰的孩子,就跑上門來鬧!存心破壞我和公主的喜宴,這種人,活該被亂棍打死!”

花雨被拽,%e8%85%bf一軟,就摔在了地上,南宮寧仍不罷休,扯住她的頭髮要將她擰起來,瑜安公主被南宮寧的暴力行徑嚇出了一身汗,聽說他脾氣不好,他自己也承認了,說容易衝動,但絕對不捨得對她發火。是啊,他一直精心討好著她,但為何,看到他如此視人命為草芥,她竟是有種兔死狗烹的感覺?花雨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吧?他對自己的親骨肉尚且如此,日後對她呢?

花雨拚盡全力,掙紮了南宮寧的束縛,爬到瑜安公主的腳邊,不復之前的囂張,哭訴道:“公主!花雨知錯了!花雨再也不敢對公主大不敬了!公主收留花雨吧!公主救救花雨!”

南宮寧氣得要死,拔了劍就朝花雨衝過來,南宮城大驚失色,當著公主的麵也敢拔劍,這是找死嗎?

雲笙也駭然失色,趕緊起身攔住了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