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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拿正眼瞧他,他才發現自己中了桑玥的激將法。

他目瞪口呆,太女殿下……果然非比尋常,講的話,好……好無恥!

桑玥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語氣如常道:“你未得本宮的允許就冒犯了本宮,所以本宮決定挖了你的眼珠子。反正,皇上將你送給了本宮,你就是本宮的人,本宮如何處置你,皇上不會過問。”

沐傾城已跨出了浴桶,用毛巾擦身子的手就是一抖,他用陣法讓桑玥看到了他的能力,篤定桑玥必起惜才之心,誰料,桑玥竟是要挖他的眼珠子?他的心裡閃過無數種分析,最終鼓足了勇氣,道:“殿下,你給傾城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他倒是不笨,桑玥笑了笑:“你引以為傲的那些能力在本宮眼裡並非不可取代,本宮一不貪戀美色,二不樂意被皇上逼迫,所以你的下場隻能如此。”

沐傾城的瞳仁動了動,很快就捕捉到了桑玥的話外之音,他期許道:“殿下,傾城不是皇上的人,是殿下的,傾城隻效忠殿下一人!”

桑玥似是不信:“口說無憑,得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你趕緊換衣,本宮帶你去赴宴,若是表現好了,本宮再考慮要不要從輕發落你。”考慮而已,又沒真的答應。

赴宴?沐傾城心中一喜,笑得花枝亂顫:“是!”

瑜安公主下嫁給南宮家的嫡四子南宮寧為妻,喜事一樁,舉國歡慶。然而,南宮府邸的書房內,南宮夜和長子南宮城、次子南宮弈都一臉鐵青地坐著,身穿紅色喜服的南宮寧跪在地上,一臉憤憤不平地聽候父親南宮夜的發落。

南宮夜也是剛剛從瑜安公主隨身女官那兒得知瑜安公主居然懷孕了!他就說呢,南宮家比姚家更不願跟皇室扯上關係,這就是為何,各家大族都送了女兒入宮為妃,南宮家卻是尋藉口婉拒了。皇上不可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當那道賜婚聖旨下達到南宮府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公主駙馬有那麼好當麼?皇親國戚有那麼逍遙麼?公主是金枝玉葉,別指望她能孝敬公婆,也別指望她能相夫教子,他們幾個不天天給她磕頭行禮就不錯了。更重要的是,別的孩子尚公主倒也罷了,南宮寧?他是四子裡脾氣最臭的,也是最……唉!

瞧瞧他,未婚就讓公主失貞懷孕,傳出去,皇室的臉,南宮家的臉全都丟盡了!

“父親,孩兒知錯了。”話雖如此,臉上卻是沒有半點兒悔意。他知道父親是望子成龍,希望他將來出人頭地,做了駙馬就意味著從此斷送了官路,但那又有什麼關係?他本來就不願意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自有他的打算,總不至於喝西北風就是了!再者,瑜安公主不像其它的公主那般嬌生慣養,性格又活潑幽默,他的確很是心動,這才幹柴烈火,提前共赴了雲雨。

南宮城搖搖頭,語重心長道:“算了,父親,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瞧四弟和瑜安公主是情投意合,日後會處得甚好的,公主剛剛有孕,我們守住秘密就成,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一個月後再公布喜訊,別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南宮城是長子,是將來要繼承家主之位的,他的話不可謂沒有分量。南宮夜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南宮寧一眼:“你記住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萬一你待公主不好惹怒了公主,別指望南宮家會給你出頭!”

南宮寧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放蕩不羈,但還是恭敬地應下:“是,父親。”

“你……沒在外麵欠下什麼風流債吧?”南宮寧起身欲要離去時,南宮夜叫住了他。

南宮寧癟了癟嘴:“父親,你以為我跟那陸青雲一個德行嗎?”

南宮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出去陪客人吧。”

南宮寧走後,南宮夜苦嘆一口氣:“城兒,我總覺得尚公主不是什麼好事,要知道,瑜安公主是三皇子同母所出的妹妹,萬一屆時,三皇子要起義,我們南宮家豈不是要被逼上他的船?”

南宮城覺得父親的擔憂不無道理,當上儲君隻是朝著九五之尊邁出了第一步而已,並不一定就是最後的贏家。譬如當今的皇上,最初就不是太子。皇上獨寵皇後娘娘,立了嫡公主為皇太女,但萬一皇後娘娘去了呢?朝陽宮那位,最為痛恨皇後娘娘,保不準她哪一日東山再起,把皇後娘娘給整沒了,桑玥的太女之位隻怕就保不住了。

“父親,你的意思是,瑜安公主是故意要嫁進南宮家的?”

“我確有這個猜測,三皇子是姚家外孫,聽說賢妃娘娘甚為看重姚馨予,他們二人聯姻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再加上我們南宮家……”三皇子的勝算十分之大。南宮夜按住額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是那個不肖子闖的彌天大禍,世上那麼多女人,他偏偏要招惹皇室公主!那公主的模樣也就是一般般,還不如南宮雪!最要命的是,他隻要一想到自己不再是府裡身份最高的人,心裡就覺得憋屈!見了自己的兒媳還得行禮,這是什麼世道?

南宮城了解父親的心思,但聖旨已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把公主給退回去。這件事,到底是南宮寧莽撞了。隻希望那小子,別給南宮家闖下彌天大禍。

南宮府的宴會大廳,貼滿喜字,掛滿紅綢,桌上擺著各式琳琅滿目的酒水菜肴,南宮家的夫人和幾個兒媳忙前忙後,招呼客人,南宮氏也從旁協助,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暖的笑,生怕一個不周到就被扣上一頂不敬公主的罪名。瑜安公主儘管不是嫡出,但已是宮裡位份最高的公主之一,南宮家的人不得不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

拜堂儀式過後,小姑子南宮雪親自送瑜安公主回房,此時正陪著她閒聊絮話,以緩解初入夫家的不適應。

冷家的席位上,最紅光滿麵的當屬郭氏。為什麼呢?陸氏那個處處壓她一頭的大夫人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家主夫人!哪怕冷蕓被囚禁於朝陽宮,可皇上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殃及無辜,收回當初對她的冊封。她是二品誥命夫人,又是平妻,在沒有髮妻的冷家,她就是做正妻,想想就叫人興奮!

她穿得甚為招搖,褐紅色葛布短襖,素手羅裙,頭戴兩支翡翠流雲簪子,綴下寸長的金色流蘇,襯得她雍容華貴,富麗典雅。郭家是沒落了許多,但她如今是冷家家主夫人,還用愁沒有榮華富貴?那個蠢女人,壓了她那麼多年,活該落個雙%e8%85%bf被斬的下場!

與她相比,一旁的冷芷若可就消沉太多了,她如今成了帝都的笑柄,公布親事當晚,生父和未婚未“相愛相殺”,未婚夫更是把她作為賭注輸給了姚秩,她想了無數的法子把那紙契約要回,奈何姚秩就是不買她的帳!祖母郭氏和姑姑冷霜都相繼尋了法子,但就是撬不動姚秩那個呆瓜的手。

郭氏瞧著孫女兒垂頭喪氣的樣子,抬了抬描繪過後分外鴉青的眉毛,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帶了一絲傲慢的口%e5%90%bb道:“芷若,你愁什麼?”

冷芷若對祖母這種傲慢的態度厭惡不已,可礙於身份,不得不畢恭畢敬:“祖母你如今都是家主夫人了,能不能想法子從姚秩那兒把契約要回來?”

恰好此時,姚馨予和姚家三兄弟步入了席位,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郭氏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笑道:“你等著吧,我今晚就把契約給你要過來!”

冷芷若疑惑不解:“可是姚秩在軍中,今晚怎麼要得到?”

“他去軍中哪裡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契約定是在姚府,你祖母我啊,不僅給你要回來,還替你出口惡氣!”想著冷芷若被桑玥追得滿處跑,還衣不蔽體地被人給看了,她的心裡就窩火。倒不是她多麼含糊這個孫女兒,隻不過麵子過不去罷了。加上她可是記得上次在寶林軒,她和芷若被姚馨予打得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她這個人,最是記仇!即便過了大半年,她仍是沒忘!今兒她就連本帶利地一併討要回來!

桑玥入宮了,林妙芝又時常處於昏迷狀態,即使姚清流解了她的禁足令,姚馨予還是孤單得不像樣子。明明是參加喜宴,她的笑容卻是有些僵硬。姚家和冷家的關係並未因為桑玥而有實質性的改變,她和冷煜安的親事依然遙遙無期。這麼一想,本就失落的她越發難受了。她知道冷煜安在看她,但她不敢抬頭,不敢和他對視,生怕這麼做了,自己就忍不住當場哭了。

“馨予。”

一道熟悉的聲音飄然入耳,姚馨予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側目相望,沒有多少詫異地笑了笑:“三皇子。”

雲笙在她身旁坐下,溫柔地道:“許久不見你,你可安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姚馨予有些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語氣恭敬且疏離地道:“多謝三皇子掛念,我很好。”

雲笙輕聲道:“我母妃很想你,你什麼入宮去見見她?”

姚馨予垂眸:“賢妃娘娘召見,隨時都可以的。”

雲笙的脣角勾起一個會心的弧度,細細辨認,能從中發現一種穩操勝券的感覺:“那好,今晚我就告訴母妃,說你願意入宮陪她。”

“嗯。”姚馨予隨意應下,整個談話的過程除了最初的對視,她沒再多看雲笙一眼。

雲笙對此仿佛不甚在意,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冷煜安的眼底掠過幾點寒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大家各自歡聲笑語時,門外響起了太監的通報聲:“太女殿下駕到——”

所有人齊齊起身,對著門口之人規矩地行了一禮:“參見太女殿下!”

“平身。”

眾人得了桑玥的示意,紛紛直起身子,看向這位大周第一傳奇女子,可當他們的眼神飛向桑玥時,卻無一例外地都被她身旁那位風華絕代的男子吸引了視線!

他們以為曦王殿下已是天底下最年輕貌美的男子,但眼前這人竟跟曦王殿下不相上下,或者,單論容貌,他的更甚一籌!他身穿銀色錦服,頭束白玉冠,天庭飽滿,下顎尖尖,顏如玉,色如珠,五官精緻,妖孽的美,孩童的純。如此矛盾的特質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他的脣角掛著不夾雜一絲邪念的純真笑容,偏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又似積聚了十裡桃花,眸光一轉,便是風情萬種,真真是……媚骨天成!

他跟太女殿下一同出現,是否說明……二人關係匪淺呢?

突然,人群裡爆發出一陣極其刺耳的瓷器碎裂聲響,眾人循聲側目,卻發現赫然是郭家的小姐郭紫儀倒下去了!她的雙頰還泛著酡紅之色,這……完全是被沐傾城給迷暈的!

桑玥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