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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冷貴妃的反應也不怎麼好,她喚來慶陽公主,讓慶陽公主去看看,皇宮裡到底在燒什麼。

片刻後,慶陽公主回來了,她給冷貴妃行了一禮,柔聲道:“母妃,是對麵的佛堂在燒高香,今兒剛好刮的是西風,所以就那香煙就吹進了朝陽宮。”

高香?那座佛堂已久不禮佛,門可羅雀,今日怎麼燒起了高香?這簡直太奇怪了!

冷貴妃的素手一緊,摸了摸並不顯懷的小腹,對慶陽公主發吩咐道:“你去,叫看守佛堂的宮女、太監把香給滅了!”誰知道,那香裡有沒有摻點兒髒東西?

“是!”

慶陽公主放下藥碗,轉身往那座高坡上的佛堂而去。

半個時辰後,慶陽公主仍未回朝陽宮,冷貴妃卻是受不住莫名其妙的困意,喝完藥後不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一襲白衣鬥笠的人出現在冷貴妃的寢殿時,無人發現,這已不是先前那個慶陽公主了。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四十九章】籌謀,毒渣渣

冷貴妃在床上睡得很香甜,自從樂女官被砍頭之後,貼身服侍她的是新上任的畢女官。

畢女官按照蒼鶴的吩咐,給冷貴妃的手臂和小腹塗抹了藥膏之後,又給她掖好被角,這才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候主子醒來。

“慶陽公主”緩步而入,似怕驚擾了冷貴妃的睡眠一般,打了個手勢,悄聲道:“你退下,我陪著母妃就好。”

畢女官不疑有它,畢竟慶陽公主長了紅斑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她這幾日都是這種全副武裝的模樣。畢女官屈膝一福:“奴婢告退。”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紙,朦朧了一片雅致清輝,照在冷貴妃儘管蒼白,卻仍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她的睡姿,忽而就染了一分神秘的柔和。

或許,隻有在睡夢中,她才能直麵自己這顆做母親的心。

“慶陽公主”小心翼翼地給她把了脈,在腦海裡記下了脈象的異常,爾後拿出一個小瓷瓶,刮了些畢女官尚未給她塗完的藥,最後,視線在屋內逡巡而過,那麼重要的東西,一定是在最隱秘的地方。

“慶陽公主”拿出小河子繪製的地圖,上麵標了幾處冷貴妃雖不怎麼觸碰,卻時常會用眼神去打量的位置。

不得不說,這些細微之處,除了小河子,朝陽宮再無第二個下人能夠察覺。

“慶陽公主”按照上麵的標記,躡手躡腳地觸碰了多寶格的右手邊的第三個暗格、衣櫃的掛鉤和八仙桌,一無所獲,沒有機關。

圖紙上最後一處標記是床頭那麵墻壁上的一幅山水畫,普普通通的晨曦、湖麵和高山流水,畫麵沒什麼特別的。

“慶陽公主”的目光一凜,走到山水畫的下方,探出手輕輕揭開,還是墻壁啊。

但在她的一再細看下,總算是發現了端倪。那兒有一個十分淺顯的掌印,若非今日的光線實在充足,她還真是難以捕捉到這個異象。她對準掌印,往裡一按,就推開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麵赫然放著一個錦盒,以及幾紙書信。她拆開信封,把信拿出,裝入白紙,再原封原地放回錦盒旁。

然而,那錦盒卻不易拿走,似乎底部被粘住了一般,偏她想撬開時,自門外聽到了輕且快的腳步聲,聲音間隔略久,可見步子極大,一般步子大,落地就沉,對方卻如踩踏碧水虛空,輕盈穩妥,足見,來人是名男子,且武功高強。

“慶陽公主”迅速合上暗門,開始寬衣解帶。

當雲陽邁入內殿的臥房時,正好看到“慶陽公主”以光潔的脊背對著他,那纖手覆上了羅裙的絲帶,一扯就立刻%e8%a3%b8裎無疑了。

慶陽在母妃的臥房換衣服?雲陽狐疑地凝眸,正欲開口詢問,對方微微側身,那一方豐盈就毫無預兆地闖入了他的視線。他尷尬得把想問的話吞入腹中,不著痕跡地退出了內殿。

他不算是風月場的老手,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艷麗春色,說不驚訝是假的,尤其,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妹妹。他設計雲澈跟長平是一回事,心儀桑玥是另外一回事,若此時在他麵前展露風光的是桑玥,他許就直接撲上去了。可偏偏是慶陽,他對慶陽沒興趣。

“慶陽公主”悄然鬆了口氣,穿好衣衫,把信放入懷中,邁步離開了朝陽宮。

因為窺視後的尷尬,雲陽並未出麵叫住她,而是等慶陽公主走了之後,才走進冷貴妃的房內。

而另一邊,真正的慶陽公主被佛堂裡新來的高僧纏著講了許許多多的命理學說,那些東西很有意思,饒是慶陽公主這種沉著冷靜的人,都不禁聽癡了去。待到她和高僧結束了談話,慕然發現已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她提起裙擺,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朝陽宮,在門口跟雲陽撞了個正著,她心虛地喘著氣,幸而戴了鬥笠,無人知曉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二……二皇兄!”

這個調調落在雲陽的眼中就變了味兒,雲陽不禁想:難道……剛剛慶陽發現他看了她的身子?

慶陽公主擔憂得不行,雲陽從母妃宮裡出來,定是發現她不見了許久,待會兒她要怎麼回答?說聽佛聽得忘了回來伺候母妃?

雲陽摸了摸左手的玉扳指,最終決定,即便自己看了,即便慶陽也曉得了,還是做個鴕鳥裝作不知吧!他定了定神,語氣不復往常的溫潤,故作鄭重道:“好生照顧母妃,其它的……別多想,合適的場合要做合適的事。”在母妃的臥房裡寬衣,成何體統?

啊?二皇兄一定是發現了!慶陽公主的頭更低了:“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那個什麼高僧,她以後見了一定躲得遠遠的!

暖心閣。

桑玥陪林妙芝用了膳,又跟她聊了會兒天,直到林妙芝熬不住倦意睡了過去,桑玥才來到隔壁房間。

她先是檢查了新收購的郭家產業的經營狀況,再是熟記了祭天儀式的流程,最後,把蒼鶴吩咐官員采買的東西進行了分類對比,企圖摸索出,他究竟想耍什麼麼蛾子!

不多時,七彩鳥兒撲哧撲哧地飛來,停在了書桌上。她解下綁在七彩鳥兒%e8%85%bf上的絲帶,拉開一看,笑了。

“一切安好”,寥寥數字,承載了滿腹相思。慕容拓和她聚少離多,為了那句“復仇的路很長很長,但我們的未來會更久更久”,慕容拓四處疲於奔命,她在京運籌帷幄,同一片蒼穹下,卻是天涯兩端。

哪怕如今的局勢這般緊張,她還是隻要一閑下來,就會忍不住地思念他。

指尖輕輕撫著早已乾涸的字跡,幻想著他忍住相思之苦提筆揮灑出這幾個字時,是怎樣的心情。

闔上眸子,靠在綿軟的團墊上,把相思一點一點地壓回心底。陽光照著她卷翹的濃睫,落下兩道美麗的疏影,脣角的笑,被勾勒出一個溫馨的弧度。

今晚要去赴宴,蓮珠正在準備桑玥的裙衫和首飾,拿出兩套比對了一下,正打算問桑玥哪套更好,就發現桑玥沉浸在了一種唯美的思緒中。蓮珠心裡暗嘆,小姐怕是又想殿下了。蓮珠還發現,桑玥的手狀似無意地落在小腹之上,大拇指卻輕輕摩挲著,她的鼻尖就是一酸,小姐是想給殿下生孩子的吧?但造化弄人,兩人剛圓房,就分開了。

“少主,玉如嬌來了。”子歸的聲音驚擾了桑玥,桑玥按了按眉心,把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淡淡地道:“讓她進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玉如嬌進屋,給桑玥行了一禮,直接把宮裡的情況如實稟報:“屬下探了冷貴妃的脈,她的胎有問題,隨時都有滑胎的危險,屬下把她用的藥給京都最好的大夫檢查過了,都是維持胎象的。”

桑玥笑得眉眼彎彎:“雲傲的身子本就不好,她又強行用藥物受孕,那孩子自然不會健康了,她也沒打算真的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不過是她用來衝擊後位的籌碼罷了。”

看來,今年的祭天儀式會很有意思。

“讓你找的東西呢?”

玉如嬌呈上從冷貴妃那兒偷來的信:“少主,請過目,還有一個錦盒,但是屬下沒能拿到。”

桑玥記得趙全當日說:“太後臨終前其實隻想處死幾個心腹,但為了掩人耳目,索性以太祖的葬禮規格把寢宮內所有宮人都處置了。”

據趙全透露,善良溫婉的太後,年輕時曾經也是紅杏出過墻的,其中有段日子,是懷上雲傲的時候,此事若是被曝光,難免會有人質疑雲傲的皇室血統,所以,太後才出此下策,殺人滅口。

至於那人究竟是誰,饒是趙全身為太後的貼身總管,也沒能見到對方的廬山真麵目。這等風流韻事,在皇家並不多麼稀罕,皇帝隻有一個,妃嬪卻是上百,太後又生得天姿國色,耐不住寂寞,沒什麼好奇怪的。

隻是不知道冷貴妃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搜集到了太後和別人有染的證據。這是桑玥十分疑惑的地方,但就目前來看,這個疑惑暫時無從得到解答。

桑玥攤開信紙,一一念完,眉宇間漸漸浮現起了絲絲凝重之色,她千猜、萬猜怎麼也沒猜到和太後有染的居然是胡國人!還是當時胡國皇帝的弟弟,如今烏蘇女皇的皇叔——豫親王!

如此,倒是可以解釋,為何雲傲那麼害怕此事被曝光了,先皇和太後已死,無人能夠證明雲傲的骨子裡流的究竟是大周血脈還是胡國血脈,萬一遭到有心人的挑唆和質疑,大周境內必定發生暴亂,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將趁機角逐,國內就陷入混亂不堪的局麵,屆時胡國再在邊疆吹響號角,大周就真的是內憂外患了。

儘管雲傲殺了六個兄弟,但瑞王還在,旁係的皇室子弟也在,隨隨便便推個人上位,都比胡國的子民強,畢竟,大周跟胡國本就勢不兩立!

真相無法追溯,雲傲擔不起這個風險,這才隱忍了冷貴妃那麼些年。

桑玥霍然憶起,瑤兮公主是先帝的遺腹子,先帝過世後不久,就查出太後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太後已經生過了兩個孩子,為何第三胎會血崩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除非……太後服了催產的藥!明明不足月,卻非要提前生下來,紫河車無法自行剝離,產婆探入手去扯,適才造成了血崩。

看來趙全還是對她隱瞞了不少。若她猜的沒錯,太後真正想掩飾的是瑤兮公主的身世!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的皇宮都穢亂不堪。

錦盒的東西固然重要,但這些信件才是真正的贓物,玉如嬌憑著直覺先取信,算是作對了。桑玥對著玉如嬌露出一個讚許的笑:“你做得很好。”

玉如嬌會心一笑:“多謝少主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