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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問道:“你……你是不是還在為林妙芝的事,生我的氣?”

“那你還明知故問,你總是這麼虛偽的嗎,南宮雪?”

南宮雪被桑玥冷冽的目光看得脊背發寒,隻覺得冷風一刮到身上就化身為冰涼的小蛇,鑽入她的衣襟,冷不丁地咬上一口,痛得她猝不及防,那聲,也帶了不容忽視的顫唞:“我……我……真的不是我,我動了這個害她的念頭,但是我沒有做啊!我換下來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不信我呢?”

一個、兩個?看來南宮氏也不信她了。桑玥向前一步,南宮雪嚇得後退好幾步,桑玥冷聲道:“做了就做了,還不敢承認,對於你這種人,我隻有兩個字——鄙視!”

語畢,闊步向前,撞了擋著道的南宮雪一把,南宮雪的身子一仰,險些摔倒,她惱羞成怒,但又不敢發作,隻得呆在原地,不停地落淚。

桑玥明明已經走遠了,又突然停住腳步,扭過頭,甩了一句:“我這個人心%e8%83%b8最是狹窄,你得罪我,我記下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明明是桑玥扇了她一耳光,桑玥卻反咬一口,說她得罪了她?世上怎麼會有這種顛倒是非曲直的人?南宮雪捂著脹痛的臉,心,一下子就墜入了無底深淵。桑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連冷貴妃都敢惹的人,她會怎麼虐待自己?南宮雪想都不敢想,雙%e8%85%bf一軟,癱在了地上。

忽然,頭頂的光線一暗,她舉眸,看清來人的麵容後,像溺水時碰到了一塊浮木,她揪住了對方的衣擺:“大表哥。”

姚晟冷冷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太讓我失望了,明知道林妙芝是玥兒的好友,你還敢對林妙芝痛下狠手,你這歹毒心腸,怎麼配做我姚府長媳?”

南宮雪的心慕地一沉,聽大表哥的口氣,他喜歡的人……似乎……是桑玥!不,這不是真的!

大表哥,為什麼連你都不願意相信我?

南宮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府邸,又是怎麼走進的臥房,隻知道黑漆漆的光線突然亮堂起來時,二嫂常氏已經端了一碗清粥過來了。

常氏其實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有二,加之容顏清麗,體態婀娜,是以,頗得丈夫的歡心,哪怕丈夫的姨娘通房不少,最寵的卻是她。今晚,這張清麗的容顏上描繪了細細的妝容,眉如遠山黛,脣若含朱丹,眼眸裡風情流轉,波光瀲灩。一路走來,府裡的下人可都是眼前一亮,拚命地稱讚,這位二夫人越來越天姿國色。

但南宮雪沒有注意到常氏的的異樣,她隻呆呆地喝著常氏遞過來的熱粥,食不知味兒,一邊喝,淚珠子還一邊往碗裡掉。

常氏美眸輕轉,道:“雪兒,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像丟了魂兒似的?”

說到這個,常氏的臉皮子真厚得可以,當初明明是她給出的餿主意,東窗事發之後,她愣是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苦主全讓南宮雪一個人做了。

南宮雪聽到常氏的問話,吸了吸鼻子,腦海裡閃過了一道亮光,狐疑地抓住常氏的手:“二嫂,不會是你在布料裡動了手腳吧?當時,知曉這個計劃的,隻有你和我。”

南宮雪如今正在氣頭上,捏常氏用的勁兒老大了,常氏吃痛,想要抽回手,南宮雪卻是不鬆開,死死、死死地鉗住了她的皓皖。常氏想了想,委屈道:“雪兒,我隻出了主意,至於你怎麼做的,我毫不知情啊!你去哪個鋪子取的布,又從何處尋來的痘源,這些,你壓根兒就沒與我吱聲。”

南宮雪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遂放開了常氏的手:“對不起,二嫂,我誤會你了。”

常氏抿了抿脣,順帶著抿去了嘴角的一抹嘲諷,關切道:“瞧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莫不是姚府的人又給你臉色看了?”說道到臉色,常氏眼尖兒地發現南宮雪的臉上還有著尚未褪去的紅痕,儘管極淡,但若仔細分辨,也不是瞧不出,“誰打你了?”

南宮雪的鼻子一酸,捂住臉,沉默不語。

這丫頭平日裡一問就跟倒豆子似的,■裡啪啦說個不停,今兒卻是沉默得緊,由此可見,南宮雪在姚府不僅受了委屈,還受了恐嚇。要真這樣,就再好不過了。省了她許許多多的口%e8%88%8c。常氏嘆了口氣:“你有難處,就跟二嫂說說。”

南宮雪的熱淚直冒:“說了也沒用,那個人,根本不是二嫂得罪得起的。”

常氏湊近南宮雪:“是桑玥?”

南宮雪點點頭。

“我是得罪不起,可是……一物降一物,桑玥也並非隻手遮天,”常氏四下看了看,確定屋子裡沒有第三個人,才壓低了音量,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說,“實不相瞞,你二哥啊,已經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跟桑玥之間有不同戴天的之仇,外麵都在傳,說陸鳴心宮裡的那件翟衣和詛咒的物件,都是桑玥命人放進去的,你想啊,她先是害死了大皇子的生母,再又害得大皇子的妹妹被貶為庶人,大皇子跟她……絕對是你死我活!”

“啊?這……”南宮雪頭一回聽說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桑玥有本事在皇宮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更詫異的是,她的二哥怎麼投靠大皇子了?父親知道了,會打死二哥的吧?父親明確禁止家裡的兒子們參與皇儲之爭,二哥好生糊塗!

常氏繼續循循善誘:“大皇子是誰呀?他是皇上最鍾愛的兒子,有他在,還怕收拾不了桑玥?你隻需狠下心來,跟大皇子聯手,除掉桑玥,一了百了!”

南宮雪拿著勺子的手一抖,粥灑了滿桌:“讓我去害桑玥?不行啊,大表哥會恨死我的!他喜歡的人……其實是桑玥!我不要讓大表哥討厭我!”

你怕姚晟討厭是假,不敢得罪桑玥是真吧?常氏任心底的鄙夷隨著眼角的一線流光側飛而出,語重心長道:“桑玥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她今天扇你耳光,改明兒就要砍了你的手!她這個人心腸歹毒、睚眥必報,如今,不是你主動要陷害桑玥,是桑玥逼得你為了自保,不得不先處之而後快!”

常氏的話不無道理,她真的是太害怕桑玥了,其實,她聽到的關於桑玥的,並無多少血腥言論,但不知怎的,隻要一想到桑玥那雙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子,她就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萬鬼魔窟。直覺告訴她,桑玥一定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她對林妙芝起了歹心,桑玥絕對不會放過她,她不要死!

“那……那我該怎麼辦?”

常氏用帕子擦了擦脣角,那笑啊,簡直比花兒還絢爛,忍住笑意,她道:“隻要你投靠大皇子,大皇子肯定會保護你的。”

“投靠大皇子?”南宮雪呆怔了。

“唉!眼下就有個投誠的機會,不知道你能不能好好把握了,你隻要……”常氏說完,脣角浮現起一抹刻薄的笑意,但她自是不會讓南宮雪發現的。

南宮雪按住額頭,陷入了沉默……

常氏離開南宮雪的院子之後,藉著買珠寶首飾的名義出了南宮府,馬車在寶林軒的附近停下,她屏退了下人,獨自步入了挑選貴重首飾的雅間。

雅間內沒有侍女,沒有珠寶,卻有一名如玉風華的男子。

常氏今兒穿了一件淺藍色琵琶襟短襖,內襯雪紡曳地羅裙,腰係銀色絲絛,把那曼妙風盈的身姿凸顯得淋漓盡致。藍衣白裙,是眼下京都最流行的裝扮,毫不誇張地說,桑玥今兒輓了個什麼髮髻出門逛一圈,次日,滿大街都會是相同髮型的女子。常氏已婚,梳不得那些少女發式,但衣裙卻是可以肆意模仿的。

她調整表情,露出最溫柔美麗的笑:“參見二皇子。”

雲陽悠悠轉身,那一瞬的風華,簡直亮煞了常氏的眼,這人,渾身的氣質就宛若一塊上好的暖玉,讓人忍不住就想捧在掌心。

雲陽的目光在觸及常氏的裝扮時陡然一凜,東施傚顰!愚不可及!

常氏原本偷著樂嗬,忽然感覺頭頂有冰霧籠罩,就連發絲都涼颼颼的,她心中大駭,即刻斂起了過於孟浪的笑,換了一副拘謹的表情:“二皇子,事已辦妥。”⊙思⊙兔⊙在⊙線⊙閱⊙讀⊙

雲陽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左手大拇指上的鏤空玉扳指,笑容依舊和暖,但這回常氏卻逢罡風凜凜,還帶了一股死亡的邪肆之氣。常氏的心,倏然被什麼握緊了。

“南宮雪信了?”

常氏恭敬地道:“是,深信不疑,南宮雪這個人就是單純得有些笨,我把大皇子和桑玥之間的仇恨一筆筆地分析給她聽之後,她當即不疑有它,認為大皇子一定恨桑玥入骨,要殺了她。”

雲陽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你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她了?”

“告訴了,”常氏頓了頓,“不過……有前車之鑒,她上回就臨陣脫逃,這回……怕是也難以成事,她就是個一到關鍵時刻就撂擔子的人,尤其,我發現她怕桑玥,簡直就像老鼠怕了貓似的……”

雲陽打斷常氏的話,笑得眉眼彎彎:“怕才好,她本不是個狠毒的性子,上回被嫉妒驅使犯了混,好在懸崖勒馬,你說,眼下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她會放過嗎?”

常氏的臉色一變:“將功贖罪?二皇子的意思是,南宮雪會跑去向桑玥揭穿我們的計劃?”

“八九不離十。”

“啊?那我趕緊回去阻止她!”

“誰讓你阻止了?隨她去。”雲陽的脣角勾起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就連那微微跳動的燭火似乎都承受不住這種空間撕裂而無風自扭曲。

常氏看不懂二皇子了,她自詡腦袋瓜子靈光,此刻也不明白二皇子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半個時辰後,常氏和雲陽相繼離去,隔壁房間內,武沁文和惜華郡主麵對麵坐著,惜華郡主的一張俏臉漲成了豬肝色!

“太可惡了!二皇子怎麼能這麼挑撥大皇子和桑玥的關係?”

桑玥故意刺激南宮雪當然是別有目的了,南宮雪越是激憤,幕後黑手越是要把握時機。桑玥一早就派人盯緊了常氏的動靜,有南宮氏在,想在南宮雪的院子裡安幾個探子不是什麼難事。常氏一詆毀完大皇子,桑玥收到飛鴿傳書後就即刻開始了部署。

現在,步步陷阱,拚的,就是誰更謹慎。

武沁文狀似無比詫異道:“真沒想到啊,二皇子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手段竟是比之桑玥的也不遑多讓,太可怕了!好妹妹,你和大皇子的處境……怕是堪憂啊。”

這回,武沁文沒有像以往那般稱呼“惜華郡主”或者“二王妃”,而是改喚了“妹妹”,惜華郡主心頭的一處柔軟被觸動,語氣和緩了些:“還好你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