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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死裝病,就是不理人。

這些天為了旁敲側擊地從雲傲口裡探出點秘密,桑玥沒少花時間陪雲傲,還真是冷落了慕容拓。桑玥見慕容拓生氣了,先把食盒放在桌上,再來到他身旁坐下,摸了摸他高高蹙起的眉,他卻是冷冷一哼,撇過了臉。

桑玥不禁失笑:“怎生像個孩子似的?還鬧脾氣?”

慕容拓的心其實在她走進來的那一刻就軟化了大半,但此時聽她這麼一笑,火氣又上來了。他想她想得快瘋了,她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還笑?

哼!

桑玥按了按眉心,這個男人一會兒是老狐狸,一會兒是半大孩子,真難伺候。

俯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挺想你的。”

慕容拓隻覺得被她親過的臉頰如同火燒,渾身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盡數點燃,他真想一把抱著她,就再不放她出去了。但他沒有這麼做,隻側過身子,背對著桑玥。

桑玥乾脆脫了鞋子,爬到床的內側,鑽進了他的懷裡。

慕容拓的下顎抵住她的頭頂,心裡氣著呢,嘴角卻不受控製地慢慢揚起。

桑玥的頭一仰,冰涼的脣瓣就碰到了他尖尖的下顎,她乾脆張嘴,咬了一口,又%e8%88%94了一下。

慕容拓的身子一僵,搭在她纖腰的手臂緊了緊,但,他還是忍住,沒有大力地抱住她。

“真的生氣了?”桑玥睜著亮晶晶的眸子,問道:“我就陪了雲傲幾天而已,你至於氣成這樣?荀淑妃叫我去,我不好推辭。”

慕容拓七竅生煙:“撒謊!你明明就是別有用心!”

桑玥低頭,仿佛有些愧疚,實則脣角勾了勾,爾後故作詫異:“那你還吃醋?”

“我、生、氣!”從熄族回來的那晚,他等了她整整一夜,她卻守了雲傲整整一夜,想想就窩火!掰著指頭算算,七天了吧,她不是陪林妙芝,就是陪雲傲,要麼就被姚馨予和姚家兄弟叫去狩獵,二人完全沒有獨處的機會。更有甚者,那條地道被姚晟給堵了!

氣人,氣人,氣人!

若在以往,桑玥一準立刻板起臉,做甩袖離去狀,慕容拓鐵定會繳械投降,轉過來哄她。但今天,她沒這麼做。此番回京都,跟冷貴妃就是一場惡戰,她和慕容拓都不得不將警惕性提到最高,諸如此時這番寧靜的相處,怕是少之又少了。

她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呼吸著叫她沉醉的男子氣息和幽香,不多時,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慕容拓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心中一驚,想叫醒她,卻終歸心有不忍,褪去了她的外裳和羅裙,拉過被子給她蓋好,這麼大的動作都沒能驚醒她,可見她是真的累壞了,這麼一想,他不免又有些心疼了。握住她的手,準備陪她睡一會兒,誰料,他突然摸到了一個水泡,心一揪,把桑玥的手拿到眼前,定睛一看,呼吸霎時就紊亂了。

這個女人做了什麼?手背上怎麼會有這麼大兩個水泡?

他趕緊從櫃子裡取出金瘡藥和銀針,快而準地一一挑破,力道掌握得極好,是以,沒什麼痛苦,桑玥仍然睡得跟頭小豬似的。

慕容拓不知道的是,桑玥隻有在他的身邊,才會擁有如此精緻的睡眠。

清理了創口,慕容拓給她均勻地塗了一些金瘡藥,又學著她當初的樣子,對著傷口吹了吹。

做完這些,他看向桑玥提來的食盒,目光一凜,把金瘡藥和銀針放好,在桌邊坐下,打開食盒,一股蔥花兒和酥油的味道鑽入鼻尖,喚醒了他的食慾,肚子裡呱呱作響,他頓時大快朵頤。

但當他的目光觸及那一晚黑糊糊的粥和瞧不出形狀、隻能通過腥味兒來判斷出是魚的菜肴時,舉著筷子的手,竟不知何去何從了。

愣了愣,他還是把粥和菜肴端了出來,夾了一點硬邦邦的魚肉放入脣中,炸的時間太長,所以很硬;沒放薑和料酒,所以很腥;鹽沒有炒散,所以,一塊兒沒味道,一塊兒鹹的要死。

粥的味道也不遑多讓,胡椒粉放得太多,每一口都嗆人;為了保持牛肉的鮮嫩,大抵起鍋時才放,嚼著還有血絲。

至於那碟青菜,跟枯樹葉有得一比了。

但慕容拓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魚、最好吃的粥、最好吃的菜。

他的怒火和醋意便在這一口一口的咀嚼中逐漸淡化了。

別看他殺人不眨眼,吃東西卻十分優雅,慢條斯理地吃完,他喝了差不多一整壺的水。

他來到床邊,把桑玥擁入懷中,修長的手指細細描繪著她如畫的眉眼,%e5%90%bb著她小手上的創口,心裡暖暖的,又痛痛的,輕聲呢喃道:“廚藝真差,下次別做了。”

……

熄族之行,很快就接近了尾聲。桑玥並不知道慕容拓許諾了夫餘金一大堆好處,臨行前,傳來消息說,夫餘金立了六王子為世子時,桑玥的眉梢挑了挑:“貌似有些快啊。”

盧王跟雲傲擬了一份和談的協議,具體內容無人知曉。

桑玥不關心協議的內容,因為她知道,盧王一定會死。烏蘇女皇派盧王前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這個發兵的藉口,無論如何都會存在。

果不其然,在大周人開拔後的次日,就傳來盧王在祁山山脈中箭身亡的消息。

這個火種,是埋下了。

因為大家都累了,所以回去比來時多花了五天的時間,抵達京都已是二十五日之後。

之前大家都在猜測桑玥會入宮為妃的言論,現在已經慢慢有了轉變。因為大家不止一次地看到桑玥和慕容拓把臂同遊,他們看到了,皇上肯定也看到了。皇上沒把桑玥怎麼樣,說明皇上對桑玥好,並不是出於納妃的心思。可不是納妃,又是什麼呢?一些聰明的人,隱約從桑玥偶爾淺笑時的眉眼彎彎瞧出了一絲端倪,但這個猜測太過大膽,沒有人敢去找皇上或者找桑玥求證,都隻捂著嘴巴子,在心裡念念而已。

大周的深秋,極冷。

早上還晴空萬裡,這會兒,驕陽就被烏雲所遮蔽,天地間,一片灰濛濛的,就連那紅墻朱瓦,都顯得格外沒有精神。

桑玥挑開簾幕,望了一眼這詭異的天色,心情莫名地不安了起來。越是臨近京都,這種不安越是明顯。

馬車內,姚馨予和林妙芝正在對比自己的刺繡,姚馨予的繡活兒跟林妙芝的可沒法兒比,林妙芝繡的是一株紅艷艷的石榴樹,枝繁葉茂,栩栩如生,風兒一吹,仿佛都能聞到清甜的果實香氣。姚馨予拿著把玩了一陣:“妙芝,你是繡給桑玥的吧?”

桑玥陡然聽到自己被提及,手一鬆,簾幕掉落,車內的光線又黯淡了幾分,她嘴角微揚:“繡給我什麼?”

姚馨予咯咯笑出了聲:“石榴多子,這是要你啊,趕緊給曦王殿下生幾個大胖小子!”

林妙芝也跟著笑了,大抵舟車勞頓,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你倒是聰明,我本想給桑玥一個驚喜,被你說漏了嘴。不過,”林妙芝頓了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們把該解決的事解決了之後再要孩子,那樣,對你們,對孩子都好。”

“在南越不是已經拜過堂了麼?還有什麼該解決的事?”姚馨予一臉疑惑地問道。

桑玥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不知道這裡是否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妙芝說的對,現在不是有孕的最佳時機。她笑了笑:“還有什麼事?自然是孝敬外祖母和外祖父啊,得到了他們的首肯,我才能光明正大地跟慕容拓在一起。”

姚馨予輓住桑玥的胳膊:“他們是舍不得你,想多留你兩年,其實我也是,我巴不得你一輩子都住在姚府,別回南越了。”

林妙芝的脣邊浮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你不怕慕容拓把姚府給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姚馨予訕訕一笑:“我就開個玩笑。”

抵達京都時,已是日落時分。

夕陽隻剩最後一道優弧,照著西邊微烏的雲,那橙紅的色彩跟灰濛濛的天際交織出了一種不太和諧的意味。

城門大開,荊統領早已立在門口恭候。他的神色甚為凝重,一見到雲傲的馬車,立即呈上了一封書信。雲傲看完後勃然大怒,當即長驅直入,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皇宮。

冷貴妃的馬車路過姚家的馬車時,桑玥和冷貴妃同時挑起了簾幕,同時看向了對方。

冷貴妃優雅一笑,桑玥立時,毛骨悚然。

二人同時放下簾幕,桑玥的眼皮突突直跳:“趕緊回府!”

一回姚府,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已經轟然炸響!

姚賢妃和荀義朗通姦,當場被抓獲!

雲傲盛怒,已下旨要把姚家人和荀家人全部拘捕入獄。

慕容拓原本是送桑玥回府,順便拜見一下二位老人,誰料碰上了這等駭人聽聞的事。他拉著桑玥走到一棵大樹後,神色肅然道:“你擋得住嗎?如果擋得住,我立馬去找荀義朗問清事情的經過。”

桑玥深吸一口氣,眸光幽冷道:“擋不住也得擋了,時間不等人,我擔心他們會對荀義朗做手腳,導致出現不真實的供詞。”

慕容拓跟桑玥所想一致,他點點頭,無比鄭重地道:“記住,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你別豁出性命去拚,盡力就好,其它的,等我回來,從長計議。”

語畢,慕容拓轉身,桑玥一把拉住他的手:“刑部大牢不好進,或許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你鑽,還是換個人去。”

也沒有人比你重要。

慕容拓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俊美無雙的臉上揚起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我有法子,你且放寬心。”

慕容拓離去,桑玥去往了花廳,高尚書正領著人把姚清流、陳氏和銘嫣五花大綁,要押入大牢。

“住手!”桑玥厲聲喝止了侍衛,邁步跨入花廳,“你們幹什麼?”

高尚書原本是荀義朗的人,但這回出了這種事,他無力迴天,隻能奉旨查辦,他看向桑玥,亮出了手裡明晃色的聖旨,語氣還算友好:“桑小姐,我等奉旨拘捕姚家人入獄,你還是別插手的好。”語畢,給另一旁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們蜂擁而上,將姚俊明、南宮氏和幾個孩子合圍其間。

桑玥的眉心砰然一跳,大腦飛速旋轉,不過須臾,就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荀義朗為人如何,她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冷香凝的事,更加不會勾結雲傲的妃子。姚賢妃儘管深愛著荀義朗,但多年的後宮生涯已讓她認清了自己的命運,她絕不會拿自己的命、拿姚家的基業和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