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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他惱羞成怒,心底的怒火一觸即發。

郭玉衡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姚秩這個火炮是泡了水嗎?他點了兩次居然都沒點著!

姚秩按耐住要揍人的衝動,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郭玉衡心中大驚,上前就是一絆,把腳一伸,姚秩踩到了他的鞋麵,那漆黑髮亮的小羊皮靴子頓時就蒙了一層草屑和碎泥。

他叫出了聲:“姚秩!你踩我?”

姚秩咬咬牙,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故意把腳伸過來的!”

郭玉衡問向身後的李公子和王公子:“他說我故意把腳伸過去的,你們看見了嗎?”

李公子和王公子急忙搖頭道:“沒看見,沒看見!”

姚秩血氣上湧,一張臉漲得通紅,雙拳緊緊地握著,青筋似乎隨時都要爆裂開來。

郭玉衡抬腳,單手指了指鞋麵嗎,恣意道:“給本公子弄乾淨,本公子就不去皇上那兒告禦狀!本公子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一介平民毆打本公子,想必要遭受牢獄之災吧!姚家也會因此蒙羞啊!”

“哈哈……”李公子和王公子笑成了一團,李公子鼓勁兒道:“擦啊,快擦啊!不擦的話,我們可要給郭公子作證,說你毆打朝廷命官了!”

姚秩的太陽%e7%a9%b4突突直跳,潛意識裡的心魔告訴他,要一拳打死這個王八蛋!實際上,他的武功,足以讓這三個人死得連渣都不剩下!

此時已入夜,曉月爬上枝頭,寒風凜凜刮過,像刀子似的,一寸一寸割拉著他的臉、他的心,他的眸光就在這中心如刀割的掙紮中漸漸陰冷了。

就在郭玉衡以為姚秩要動粗的時候,姚秩突然俯下`身,捏起袖子,要去給他擦拭。

郭玉衡卻是把腳一抬,遠離了姚秩的手,冷笑道:“誰許你用手了?用%e8%88%8c頭給本公子%e8%88%94乾淨!”

姚秩的身子一僵,目光似火一般燒向郭玉衡,郭玉衡被灼得雙目就是一痛,後退了一步,喉頭有些乾澀,但也就一個眨眼的功夫,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囂張跋扈:“怎麼?不想%e8%88%94?那就跟本公子去見皇上吧!”

姚秩大口大口地呼氣,雙拳握得咯咯作響,他能忍住,沒在郭玉衡說出那番羞辱至極的話時殺了對方,已然不易。

遠處的桑玥正要去找林妙芝,卻好巧不巧地,撞見了這麼一出郭家公子戲弄姚秩的戲碼,她從頭到尾看得真切,不得不說,從姚秩俯身用袖子給郭玉衡擦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對姚秩微微側目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姚秩也不例外。姚秩的表現還算讓人滿意,桑玥當然不會真的任由姚秩被郭玉衡欺負了去。

桑玥拔下頭上的金釵,遞給子歸,使了個眼色,子歸的手掌輕輕一握,一把扔向了郭玉衡。

郭玉衡到底習過武,當那不明物體以不快不慢地速度朝他飛來時,他本能地用手肘一檔,並厲聲喝道:“誰?誰敢偷襲我?”

桑玥自迴廊後緩緩走出,藍衣白裙,拂過被薄薄的雪打磨得略微有些光滑的台階,似笑非笑地道:“郭公子你瘋了不成?我不過是身子沒站穩,摔了一跤,把金釵給摔了出去,你就說我偷襲你?”

眾人循聲抬眸,姚秩則轉身,大家齊齊地看向這個淡雅高貴又似含了一分嫵媚韻味的美麗女子,她的笑容和這浪漫夜景一樣瑰麗,眸光卻與這冰天雪地一樣寒冷,這樣的人,讓人著迷,卻又不敢靠近。

姚秩暗沉無光的眸子裡忽而湧現了一絲亮色,如浩瀚夜空不經意劃過的一顆流星,但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雙眸子又迅速暗沉了下去,若細細分辨,會發現,竟是羞惱。

郭玉衡的視線一落在桑玥的身上就再也錯不開了,他隻覺得今日的桑玥與他以往所見的很是不同,仿佛氣色紅潤了些,眼眸更亮了些,脣瓣更嬌艷了些,氣質更嫵媚了些。當桑玥問向他時,他怔了半響,直到李公子戳了戳他的脊梁骨,他方才回神,喉頭滑動一下,討好地笑道:“桑小姐的金釵掉了嗎?我幫你找找。”

說著,不太情願地錯開視線,開始四下尋找,終於在雪地裡看見了已經斷成兩截的鑲藍寶石海棠釵,他躬身拾起,打算遞給桑玥。

桑玥卻狀似無比驚詫地道:“哎呀!郭公子,你砸壞了皇上禦賜的釵,這可是藐視皇上的罪名啊!”

“我沒有,我撿起來之前,它就斷了。”郭玉衡反駁道。

桑玥嘲諷一笑:“郭公子這話講得蹊蹺,一支金釵摔倒雪地裡還能摔斷,嗬,我真是聞所未聞,有膽子弄壞我的釵,沒膽子承認,你是孬種嗎?”

郭玉衡先是猛烈地一愣,爾後反應過來了,桑玥根本是在栽贓陷害!他勉力挺直了腰桿:“桑小姐,你可不要胡言亂語,我沒有砸壞你的釵!還請你謹言慎行,不要幾番羞辱。”

桑玥不以為然地笑了:“子歸,他說沒有砸壞我的釵,你看到了嗎?”

子歸麵無表情地道:“沒看到。”

姚秩急中生智地道:“我看到了!看到,就是他用手肘撞壞了那支禦賜的釵!他會武功,別說一支釵,就連一根鐵棍他也能撞斷!”

郭玉衡的額角冒充了涔涔冷汗,他麵向李公子和王公子,笑了笑:“李兄,王兄,我方才沒有故意砸那支釵,我是怕給傷到,所以輕輕碰了一下而已,你們說呢?”

二人麵麵相覷,想要為郭玉衡說話,但一來,他們的確看到郭玉衡的手肘碰到了那支釵,二來,關於皇上如何偏疼桑玥的言論早已鬧得人盡皆知,他們敢戲弄姚秩,卻絕對沒膽子得罪桑玥啊!

“郭公子,我當時被風迷了眼,啥也沒瞧見,不知道你和桑小姐的話孰是孰非。”王公子狡猾地說道。

李公子看王公子都明哲保身了,他也不欲強出頭:“我也是,沒瞧見呢!”

郭玉衡不可思議地瞪向這兩個狐朋狗友:“你們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公子暗自誹謗,剛剛戲弄姚秩時我們不也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許我們幫你,不許我們幫自己?

這兩人,典型的墻頭草。桑玥對子歸吩咐道:“他剛剛用哪隻腳作祟的?”

“右腳。”

桑玥撣了撣藍色的衣袖,雲卷雲舒,雅致綿柔地吐出一句陰冷殘酷的話:“打斷他的右%e8%85%bf。”

“是!”

對麵三人目瞪口呆,顯然沒料到桑玥敢公然行凶,郭玉衡驚恐得直跳腳:“桑玥!你無誥命在身,怎麼可以對朝廷命官動手?你不怕姚家因此而受到牽連嗎?”

桑玥淡淡地牽了牽脣角:“我又不是大周人,自然不用遵循大周的律法,再者,士可殺不可辱,你惡意羞辱我姚家人在先,我不過是給你個不痛不癢的教訓,這件事,鬧到皇上跟前也是你沒理。”

說著,桑玥又看向那兩個湊熱鬧的,“至於你們兩個幫凶麼……”

王公子忙打斷了桑玥的話,顫聲道:“桑小姐,我們願意替你作證,是郭公子挑釁在先,毀禦賜金釵在後,桑小姐教訓得好!”

李公子像小%e9%9b%9e啄米似的頻頻點頭:“對對對!全是郭公子咎由自取!桑小姐俠肝義膽,懲惡揚善,為民除害,精忠報國……”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剛剛不是說被風迷了眼睛,啥也沒看到嗎?”郭玉衡氣得%e8%83%b8口發堵。

王公子訕訕地笑道:“我剛剛是忘了,這會子被桑小姐一提醒,我就想起來了。”

郭玉衡的一顆心突然被冰冷的大手給掐緊了,他明白桑玥是個言出必行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聽說,她跟皇上都敢吵架,修理他不在話下吧!如果他沒惹是生非,郭家還能據理力爭,但今兒這事,確實是他犯渾了!

他雙%e8%85%bf一軟,語氣也跟著軟了:“桑小姐,我再也不找姚秩的麻煩了!”◎思◎兔◎網◎

昨天慕容拓就教訓過郭玉衡,他死不悔改,她才不姑息養奸。

桑玥手勢一下,子歸走過去,抬掌就劈斷了郭玉衡的%e8%85%bf骨,郭玉衡一聲慘叫,李公子和王公子同時縮了縮脖子,生怕桑玥一轉頭,就要如此對付他們。

桑玥聲若寒冰道:“以後見了我們姚家人,最好繞道走,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郭玉衡痛得抱%e8%85%bf翻滾,連淚珠子都哭了出來。

桑玥從他身側優雅地走過,空氣裡彌漫起一種淡淡的海棠香,大約三、五步之後,她頓住,輕聲笑了:“他不是喜歡%e8%88%94嗎?把他丟盡茅廁,讓他%e8%88%94個乾淨。”

“是!”子歸像擰小%e9%9b%9e一樣的把郭玉衡擰到了最深、最大的一個糞坑,毫不留情地摔了進去。

“噗通”一聲,極遠極小,但李公子和王公子的臉卻已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郭玉衡本就斷了右%e8%85%bf,又被丟盡糞坑,幾乎爬不上來,就隻能不停地吃……

“嘔——”二人同時背過身子,對著雪地一陣乾嘔。

子歸回來復命時,二人已帶著驚恐離去。

姚秩低頭,略有些侷促不安,不敢直視桑玥。

桑玥走近他,眼尖兒地發現他的右臉有一塊黑色的汙漬,她指了指,道:“臉上有髒東西。”

姚秩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紅了,趕緊抬手,胡亂地在臉上摸了一把,奈何左摸右摸就是沒摸到位置。

“咦?”桑玥愣了愣,大抵是憶起了什麼,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姚秩依舊低著頭,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巧笑倩兮的桑玥,隻覺得她眉宇間散髮的舒柔韻致很是迷人,他的臉跟耳朵一樣,也瞬間紅了。

桑玥的皓皖輕輕抬起,手裡握著一方絲帕,在離姚秩的臉近在咫尺時又想到了某個老狐狸鼻子哼哼的熊樣,於是放下了手,淡淡地道:“子歸,給他擦擦。”

子歸是個武功高手,她的力氣比男子的還大上好幾倍,隻見她朝著那塊兒汙漬一摸,姚秩那白嫩嫩的臉立刻就出現了一道紅痕,還火辣辣地痛。

姚秩氣呼呼地瞟了子歸一眼,敢怒不敢言。

“沒事不要亂走。”桑玥說完,帶著子歸往六王子的居所走去,已經走遠了,她又忽然回過頭,淡淡一笑:“表揚你一下,但不許驕傲。”

語畢,不帶絲毫拖遝,裊裊娉婷地消失在了姚秩的視線。

姚秩撓了撓頭,準備回設宴的大殿,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脣角勾起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弧度。

六王子的居所由三個院子組成,每個院子都獨立地帶有主臥和廂房以及下人的臥房。林妙芝貼身服侍六王子,是以,她的房間就在六王子的隔壁,照說,這樣的規格著實太高了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