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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桑玥的眼睛:“說了我不是……”

“你就是……嘔……”桑玥的身子一顫,捂住%e8%83%b8口,噴出了一大口血紅,那明艷的色彩流連在漢白玉石階上,宛如一朵一朵雪地裡悄然綻放的寒梅。

筱玉轉過身,看到這一幕,嚇得心幾乎跳出了%e8%83%b8腔,她本能地扶住了桑玥:“你別嚇我!你為什麼會吐血?你中毒還是怎麼了?”

桑玥趁機拽住她的手,咧脣一笑:“這麼擔心我,還不承認自己是妙芝?”不得不說,慕容拓這個法子還真管用。

筱玉這會子知曉自己上當了,趕緊拿開桑玥的手,矢口否認:“我不是妙芝,這世上已沒有林妙芝。”

桑玥順著她的話,道:“好,這世上,沒有林妙芝,隻有筱玉。筱玉,跟我回去。”

筱玉自顧自地呢喃,哀傷之色漸漸爬上了眉梢,沉入了眼角:“回去?我回哪兒去?是回那個荒無人煙的鎮國侯府,還是回黃沙遍地的流放之所?父母已亡,兄弟早殤,如今還在時間苟活的就隻剩那幾個淪為了軍妓的姐姐,你現在跟我說回去?回去成為她們其中一員嗎?”

桑玥抱住林妙芝瑟瑟發抖的身子,忍住心底的劇痛:“妙芝……你恨皇上?”

筱玉,不,林妙芝擦了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與其說我恨皇上,不如說我恨我父親、恨慕容耀!要不是他們密謀造反,我林家上上下下數百口人怎會遭遇橫禍?男丁變為苦役,女人淪為軍妓……就算我被毀容的時候,都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你能想象嗎?一夜之間,從雲端摔入泥潭……”

林妙芝泣不成聲,靠在桑玥的肩頭,把心底所有的陰霾和怨恨盡數化作眼淚宣泄出來。

不知哭了多久,她終於哭累了,桑玥才輕拍著她的背,軟語道:“妙芝,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林妙芝從她懷裡直起身子,搖搖頭:“我不跟你走,我在熄族過得很好,六王子很疼我,我隻是見你一麵而已。”

桑玥還想說什麼,林妙芝已站起,心平氣和道:“從庶女到嫡女,再到姚家的表小姐,別人都羨慕你的運氣,我卻知道你每一步都走在了刀刃上,現在,你我之間,雲泥之別,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也希望你讓我保留最後一分做人的自由和尊嚴。”

桑玥埋在寬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她早料到林妙芝不會輕易接受她的救濟,卻不曾想,林妙芝會說出那樣決絕的話。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會在熄族呆上一段時間,我不逼你,你好好地考慮,臨走時,我再問你要答覆。”

……

氈房內,雲傲和盧王正在對弈,不得不說,跟桑玥相比,盧王的棋藝簡直糟透了。

雲傲喝了一口熱茶,不疾不徐地道:“你看,朕讓了你五子,你還是輸了。”

盧王肥圓的臉皺成一團:“不行不行!再下一盤!說什麼我也得贏你一回!”

乍一聽出,還以為二人是故交,殊不知,這僅僅是二人第一次會麵。

雲傲由著盧王用那胖嘟嘟的手擺好了棋盤,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朕讓你十子,夠有誠意了。”

盧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嘆息道:“皇上的誠意,本王會如實轉達。”

雲傲的濃眉一挑,意味深長地笑了:“哦?聽盧王的口氣,對朕的誠意不滿,盧王莫不以為你們真的有跟朕談條件的籌碼?”

盧王儘管心裡火得很,卻也不敢把這個煞星給得罪太過徹底,他及時收斂了不滿之色,換上一副笑臉:“我的籌碼可以加,皇上的籌碼也再加一點。”

雲傲雙指捏了一顆白子,並不落下,而是眉眼含笑地看著他:“加什麼?”

盧王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麵上寫了幾個字,待雲傲看清,眼底掠過了一絲愕然,他迅速用袖子拭去,笑容裡也噙了幾分自信:“我給的籌碼還不錯吧?”

雲傲落下白子,笑弧擴大了幾分:“你又看上朕的什麼了?”

盧王摸了摸絡腮鬍,難掩希冀之色:“你的女兒,桑玥。”

雲傲先是一怔,爾後笑出了聲:“那個小刺蝟你敢要?”

盧王砸了砸嘴:“有什麼不敢?再烈的女人,爺在床上把她馴服了,隔天她還不得稱爺一聲夫君?”

“她已有婚約。”這便是在拒絕了。

“少來,”盧王不悅地哼了一聲,“你恢復她的身份,她和曦王的婚約也就無效了。”

雲傲的雙指捏了捏眉心,聲音沉了一分:“為了你們讓我得罪南越,得不償失。”

盧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雲傲的言外之意不是舍不得桑玥,而是不樂意得罪南越,如此,就好辦多了,他心情大好:“其實啊,每一次狩獵活動中都有人不幸碰到了無法抵擋的猛獸天災,他們死得好冤枉。”

雲傲並不鬆口。

盧王急了,又蘸了茶水,肉痛地寫下幾個字,喘著氣道:“這樣,你總滿意了吧?這已經不是籌碼了,是我個人的心意!”

雲傲淡掃一眼,眸中有異樣的流彩劃過,他話鋒一轉:“你殺不了慕容拓,我勸你別白費心思。”

盧王騰地直起身,一掌震得棋子四處飄:“你隻管說,我殺了,你到底把不把桑玥嫁給我?”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的那些精銳力量,毫不誇張地說,對付大周國師蒼鶴都綽綽有餘,何況一個慕容拓?

雲傲漫不經心地道:“你若真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慕容拓,朕立刻下旨賜婚,不過,朕的女兒,不能做妾。”

“君無戲言,你可不許反悔!”盧王笑逐顏開道:“我回去後立刻就把那幾個婆娘給休了,以後專寵桑玥一人,你放心,她既然是大周的公主,我待她肯定比待自己還好。”

雲傲再落一子,乾脆利落:“好。”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 第三十四章

晌午的日頭格外毒辣,小巫峰背靠熄族山脈,右臨碧波長河,是以氣候溼潤怡人。

慕容拓優哉遊哉地騎著馬,遠遠地跟在姚家四兄弟的身後,沒辦法,他可不想姚秩那小子又闖出什麼禍來。

當然,他也有著幾分做餌的打算。雖說他知曉冷煜林一直潛伏在草原之上,但冷煜林極善喬裝打扮,他暗中派人搜索了老半天,仍沒能揪出那個害蟲。於是,他想了個法子,引蛇出洞。他相信,冷煜林應該十分清楚,要殺桑玥,必須先殺了他。

隻是,從進入林子到現在,他這個餌都快被烈日給曬成魚乾了,冷煜林卻遲遲不出現,那小子,沒道理錯過這麼個大好時機,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姚秩從前為了填飽肚子,也偶爾去森林裡捉捉兔子、打打鳥,但從未真正進入過茂林深處,像今日這般酣暢淋漓的狩獵他還是頭一次,哪怕性格陰暗如他,此時也玩得不亦樂乎。

四人裡,就屬他的獵物最多,最少的是姚奇,說來也怪,平日屬他最古靈精怪,今日他卻格外地安靜,不像在打獵,倒像在巡邏。

姚晟和他並駕齊驅,看了眼身後的姚豫和姚奇,低聲道:“怎麼了?有問題?”

姚奇環顧四周,聳了聳肩,挑眉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總覺得冷芷若出了那樣的事後,冷家的人不會放過我們。”事實上,他隱約覺得桑玥的目的就是激怒冷家。

姚晟微笑著道:“我聽說冷家的大房跟二房的關係鬧得很僵,他們一盤散沙,又有何懼?這回冷芷若出事,聽說冷華跟冷煜安瞧都沒去瞧她一眼,這態度不是太明顯了嗎?”

姚奇的目光一凜:“大哥,聽你的言下之意,似乎覺得就冷昭那一房的人討厭,冷華和他的兒子就能得到原諒,是這樣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姚晟愣了愣,隨即憶起這個弟弟跟二叔姚俊傑最為親厚,姚奇一直認為姚俊傑的死有蹊蹺,跟冷家脫不了乾係,所以不管是冷家的誰,姚奇都恨之入骨。他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爾後,二人沒了下文。

在他們右側,姚秩走遠了些,他如豹子一般黝亮精銳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頭黑瞎子的存在,那黑瞎子立起時足有一人高,壯碩無比,正低頭嗅著什麼,左聞聞右聞聞,時不時伸出%e8%88%8c頭%e8%88%94兩下。

姚秩搭弓拉弦,瞄準了黑瞎子的頭顱,運足內力於右臂,這一箭下去,非叫它殞命不可!

剛終止完跟姚晟談話的姚奇順著姚秩瞄準的方向望去,一看對方是一隻黑瞎子,再在腦海裡分析了把地形分析了一遍,頓覺不妥,忙開口阻止:“秩兒,別,不能殺……”

姚秩聽是聽見了,但他如何捨得好不容易碰到的寶貝?這黑瞎子,他要定了!

咻!

箭離弦兒去,黑瞎子雖說體型龐大,可聽力出奇地敏銳。箭吼秋風,破空陣陣,黑瞎子察覺到了異樣,猛一掉頭,那箭刺入了它的%e8%87%80部。

黑瞎子長嘯一聲,張牙舞爪地朝著姚秩撲來,姚秩再次搭弓拉弦,這回,雙箭齊發,勢如破竹般地刺破了黑瞎子的肩膀,黑瞎子自覺不敵,轉身飛速離去。

姚秩二話不說,狠狠地揮動馬鞭,策馬去追。

姚奇氣得鼻子冒煙:“太危險了!這個姚秩,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這個地方根本不該出現黑瞎子!有問題!”

姚豫摸了摸鼻梁,蹙眉道:“我有種預感,他又要闖禍了。”

姚晟嘆了口氣:“趕緊追!”

慕容拓急馳而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正色道:“你們即刻返回,寸步不離地保護桑玥,我去追姚秩。”

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隻能說明對方開始撒網了。姚晟三兄弟去了也是於事無補,越往裡越危機四伏,倒不如及時撤退,少丟個把柄給敵人。

姚晟三兄弟不想把慕容拓一個人留在如此危險的地方,紛紛搖頭。

慕容拓懶得跟他們廢話:“桑玥那兒才最是危險!還不快回去?今早是誰得罪了冷芷若和冷昭?”

此話一出,三人再不敢有所逗留,策馬,塵土飛揚,朝著出口奔去。

到底是秋季了,不管日頭如何毒辣,風兒吹在身上都是涼颼颼的,一直冷到心底。

慕容拓循著馬蹄聲,很快便追上了姚秩,此時的姚秩,已經翻身下馬,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在和黑瞎子殊死搏鬥。

他一腳踩踏樹幹,借力一躍,黑瞎子仰麵站起,甩著拳頭砸向半空的姚秩,姚秩卻橫空側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將劍刺入了黑瞎子頭頂的骨縫之中。

這樣精準的劍法,實在叫人難以相信是出自一個習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