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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而今我好不容易在南越徵得了桑楚沐和姚鳳蘭的同意,從我父皇那兒要了冊封桑玥華珠為曦王妃的聖旨,你又即將不是桑玥了,這一等,不知會是多少個兩年。”

桑玥的心裡漸漸地漫上一層愧疚,這個男人從十七歲等到了二十二歲,歷經風雲變幻、生死劫數,抵製了多少誘惑,壓抑了多少衝動,卻遲遲等不來屬於渴望的溫馨和甜蜜。

她微微地揚起脣角,聲輕如絮道:“我是不是桑玥,都隻能是你的妻子。”

慕容拓沒想到桑玥會承認,先是狠狠地震驚了一把,隨即開始心花怒放,濃墨的劍眉高高挑起,璀璨的眼眸睜得老大,如一孩童,欣喜若狂中夾雜了一絲怯生生的不確定:“桑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男人也喜歡聽甜言蜜語的麼?桑玥羞赫得難以抬眸,那如玉雙頰映著日暉,泛著水蜜桃般迷人的光澤,她喃喃地道:“這樣就樂壞了,要是……”

慕容拓的耳尖兒地捕捉到了她的細語呢喃,身子微傾,手臂挨著她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小聲地試探道:“其實,我可以再等等,我不急的。”

桑玥的嘴脣一張,吸了口涼氣,欲言又止,爾後抿脣淺笑,離開他的身側,翻身上馬,從子歸的手裡拿過小金弓,帶著子歸馳入了獵鹿園。

都快走進園林了,慕容拓傳音入耳:“三天!”

三天,一語雙關,她不回頭,不讓臉上那抹比春曉之花更絢爛嬌柔的笑落入慕容拓的眼中。

她一走,慕容拓就策馬奔騰,進入了小巫峰,不過,他可不是去狩獵的。

秋陽高照,涼風習習,獵鹿園風景獨好。

桑玥拿出小金弓,把玩了好一陣,想起那段和慕容拓夜夜練習騎射的日子,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當然,她來獵鹿園也不是打算濫殺無辜,之所以帶上弓箭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她按照慕容拓說的路線行進了大約兩刻鐘後,即將抵達約定的地點,誰料,左側的小道上橫著奔來一匹紅鬃駿馬,來不及看清對方的容貌身形,她隻用餘光掃視到了一片如雲潔白的裙裾,就發現電光石火間,兩匹馬即將相撞。

子歸摸出腰間的軟劍,就要斬向對方的馬%e8%85%bf,桑玥厲聲喝止“住手!”

同一時刻,桑玥雙%e8%85%bf夾緊馬腹,一手拔下頭上的金簪,狠狠地戳入了馬匹的%e8%87%80部,另一手,猛拉韁繩,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嘶吼,馬匹卯足了勁兒,風馳電掣般,揚蹄飛躍,堪堪自那人的頭頂一躍而過。

那人大驚失色,以為自己會被踩到,趕緊一個翻轉,四肢吊著馬鞍,躲在了馬腹之下。

沒了發簪,那一頭如墨青絲,瀟灑地披散開來,像一匹卷著的光潔黑亮的綢緞,突然一路鋪陳,這一瞬的英姿颯爽,令萬千繁花黯然失色。她挺拔的身姿,被日暉勾勒出了完美的金色優弧,便是用世間所有形容美好的詞,都描繪不出她氣質的萬分之一。

馬蹄落地,她的身子遽然前傾,幾乎要趴在馬背上。穩住身形之後,她摸著馬頭,柔柔地安撫了一陣,適才掉過頭,看向那名差點兒害死她的人。

那人已跳下了地,是一名容顏清麗、衣著華貴的妙齡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她的臉上還有著未褪去的驚懼,直愣愣地盯著桑玥,很快,她發現對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這讓她不甚舒服。

“喂!你看什麼看?”說著,那人氣得揚起手裡的鞭子就朝桑玥揮了過去,子歸單手一樣,一劍劈斷了那條尾部帶刺的厲鞭。這一鞭子,打在馬上,馬發狂,打在她身上,她受傷。

想必這位就是熄族的大公主夫餘麗雅了。

夫餘麗雅是戚妃的女兒,深受夫餘金的疼愛,因此,養成了我行我素、刁蠻任性的性子。

桑玥環視四周,秀眉微蹙,這個麗雅公主出現得也太詭異了。她冷冷一笑:“麗雅公主,凡事都得講道理,剛剛馬匹差點兒相撞,你我二人都有責任,誰也怪不得誰。但你一開口,鞭子就朝我招呼過來,難道,這就是你們熄族的待客之道?”

麗雅公主的呼吸一頓,卷翹的睫羽飛速顫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麗雅公主的腰間掛著熄族王室令牌,穿著精美華麗,樣貌美麗動人,自然是一個公主了。”

桑玥淺笑著說完,麗雅公主麵露了幾許毫不遮掩的得意之色,又聽得桑玥繼續道:“我在來熄族之前,就聽聞馥雅公主知書達禮,才貌雙全;清雅公主溫婉善良,秀外慧中;唯獨麗雅公主刁蠻任性、肆意妄為。所以,要辨認你的身份,真是太簡單了。”

麗雅公主氣得%e8%83%b8口一陣發堵,握著鞭子的指節隱隱泛白,疾言厲色道:“你是大周的哪一位小姐?居然敢這麼羞辱我!”

若說方才桑玥隻是猜測,現在就能完全確定了,雲傲送她的這套裙衫,儘管素淨,但價值千金,就算慶陽公主的也比之不過,麗雅公主要是連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還做什麼公主?麗雅公主沒有半分猶豫地稱呼她為小姐,隻能說明,麗雅公主早就知曉了她的身份。

她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似譏似嘲道:“若非麗雅公主的令牌和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脾氣,我真會以為自己見到的是一個戲子呢,麗雅公主很閑,我可沒空。”

語畢,掉轉頭,就要策馬離去。

麗雅公主望著桑玥的背影,跺跺腳,大喝道:“桑玥,你給我站住!我不許你這麼侮辱我!”

桑玥脣角一勾,不理會麗雅公主的挑釁,揚起馬鞭,帶著子歸馳入了茂林深處。

麗雅公主將手裡的鞭子一丟,臉上的怒氣迅速消弭無蹤,她拍了拍手,翻身上馬,與桑玥背道而馳,離開了獵鹿園。

不遠處的鬆樹後,兩名男子看了出好戲。

年輕俊美的是熄族三王子,步入了中年、樣貌平平、肥頭大耳的是熄族新冊封的外姓王爺盧王。

三王子和顏悅色地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名女子跟烈馬似的,難以馴服。”

盧王色迷迷地搓了搓手,剛剛那一幕美人折腰、橫空策馬、秀髮雲飛的旖旎畫麵深深地映入了腦海之中,他%e8%88%94了添乾燥的嘴脣,猥瑣地道:“長得不錯,性子正合本王的胃口,本王最喜歡征服烈馬。”

三王子拍了拍盧王的肩膀,麵露了幾許恰如其分的惑色:“盧王,你該不會也看上她了吧?我先看上的啊!”

盧王聞言臉色就是一沉,肩膀一顫,抖落了三王子的手掌,不悅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歡,本王當然也能喜歡了,但本王要提醒你,本王看重的女人,就絕對不許其他人染指!”

三王子似乎被他的威嚴給震懾了,急忙後退一步,眸中閃動起驚懼的目光:“別別別!我是喜歡她,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染指她!要知道……她是……”

盧王最討厭別人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了,他的八字眉一蹙,沒好氣地道:“你還是個爺們兒不?怎生跟個娘兒們似的!”

三王子嘆了口氣,道:“盧王你有所不知,桑玥……早就名花有主了!”

“嗯?”盧王摸了摸臉頰的絡腮鬍,“她不是沒有成親嗎?”

三王子垂眸掩住一晃而過的精銳輝光,勸解道:“她是南越曦王的未婚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說到曦王,”他停頓了一瞬,發現盧王正在側耳恭聽,才道:“曦王是南越皇帝的嫡子,就連大周的皇帝都對他禮讓三分,你跟他搶女人,不是我打擊你,你幾乎沒有勝算!”

盧王的眉間擰出了一個“川”字,若曦王真如三王子所言那般厲害,他縱然再色膽包天,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其中的厲害關係。

三王子忍住心底的嘲諷和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擔憂道:“況且,桑玥的身份非比尋常,哪怕沒有曦王殿下,你也極難抱得美人歸。”

盧王不假思索地問道:“什麼身份?”

三王子單手置於脣角,悄聲道:“她是大周皇帝和皇後流落民間的女兒,雲恬。”

盧王一聽到“皇後”二字,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咆哮了。天下第一美人冷香凝,十多年前,雲傲為了慶祝大婚,帶著冷香凝和百官家眷前來熄族狩獵,那時,他喬裝打扮混在了經商的隊伍裡,就是為了一睹冷香凝的芳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了數日,他最終看到了,雲傲和冷香凝同乘一匹馬,夕陽西下,漫步草原,她依偎在雲傲的懷中,臉上掛著幸福嬌羞的笑,那笑,是黎明時分最亮麗的一抹紫氣,也是靜謐夜空最皎潔的一片月光。

此人隻應天上有,如此美人,真叫他恨不相逢未嫁時。

桑玥如果是冷香凝的女兒,那麼,他就是拚著得罪曦王的危險也要將她據為己有!

一念至此,盧王放開步子,朝前走去。

桑玥左兜右轉,總算穿過了鬆林和竹林,來到一處碧水深潭。潭水,如一塊淬煉過後的翡翠,靜謐幽深,透著絲絲涼意,在它周圍,用漢白玉砌了一圈供人歇腳的齊膝高石階。

石階上,坐著一名素衣女子。她低垂著眉眼,似在觀賞無波無瀾的水麵,不再纖嫩的手,輕輕繞著腰間墜下的絲絛。

曾幾何時,貴為侯府嫡女的她一襲綠衣,似從迷霧森林走出的精靈,極富朝氣,純真可人,路過桑玥席位的時候,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就那一眼,二人從此惺惺相惜。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如今她家破人亡,淪為女奴,再不復昔日的朝氣蓬勃、無憂無慮。

桑玥的心揪成了一團:“妙芝。”

筱玉循聲側目,呆呆地看了桑玥一眼,給桑玥行了一禮,恭順地道:“六王子說大周的桑小姐要見我。”

桑玥快步上前,握住她的皓皖:“妙芝,你怎麼了?”

筱玉緩緩地掙開桑玥的手,惶恐不安地道:“桑小姐,你認錯人了,我叫筱玉,不叫妙芝。”

桑玥的目光落在她右臉的紅斑之上,鬆開手,從懷裡掏出早已抹了藥粉的帕子,猝不及防地,擦掉了那塊猙獰的紅斑。

筱玉麵色一僵,隨手捂住因大力擦拭而微疼泛紅的臉:“桑小姐,你……”

桑玥抬手,理了理她微亂的雲鬢,柔聲道:“妙芝!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去。”

“我不叫妙芝!桑小姐,你認錯人了!”筱玉激動得神色慌亂,把頭一偏,避過桑玥的手。

“我怎麼會認錯?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你變成什麼身份,我都能一眼認出。”

筱玉側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