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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長平公主、蕭麗妃和雲陽的兩個貼身護衛,又整垮了伯夷侯府、覆滅了談氏一族,雲澈和雲陽的羽翼同時受損,就連最受皇上疼愛的瑤兮公主都死了,若說跟桑玥沒半點兒關係,他絕對不信!

在南越,他就不該因為姚鳳蘭的關係而一時心軟放過了桑玥,如今弄得養虎為患,寢食難安。

“昨晚,我不過是投石問路,試試深淺,芷若不能嫁給雲陽就不嫁吧,對於我們和三姑姑的關係沒有實質性的影響,隻要兵權在手,三姑姑就會倚仗我們。況且,三姑姑的膝下還有慶陽公主,大不了,我或者三哥娶她就是了。”冷煜林淡淡地抬眸,目視前方,若有所思地道:“真想不到,二姑姑那樣單純善良會生出桑玥這種心狠手辣的女兒。”

但也就是有點兒心計而已,還入不得他的眼。

冷昭咬牙切齒道:“皇上的心,比蛇蠍子還毒上三分,他的女兒又善良得到哪兒去?桑玥十足十地隨了皇上,隻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此女不除,我們永無寧日。”

冷煜林狐疑地凝眸,父親的話似乎另有所指,但他並未深究,無毒不丈夫,一國皇帝,要是沒點兒手段,也坐不上龍椅,守不住江山。他不管皇帝如何,他隻負責對付桑玥。他嘲諷一笑:“桑玥才像我們冷家的後代,二姑姑是個例外,百年難遇的例外。”

冷昭似想到了什麼,斂起怒意,眉宇間露出幾許凝重之色:“你方才冒然出去,有沒有被人發現?”

冷煜林想到了那個身穿墨色錦服的年輕男子,和桑玥甚為親密,想必是傳說中的曦王殿下了,二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若說對方沒有發現他,有些牽強。但發現了又如何?他來之前做了萬全的部署,他們要是敢冒然跑去告禦狀,他就絕對有把握反治他們一個誣告的罪名。如此,就沒必要說出來徒增父親的憂慮了,他搖頭:“沒有人發現,我的武藝和蒼國師都有得一拚,誰能耐我何?”

冷昭點點頭,神色稍稍鬆動,他有三個兒子,論隱忍和聰慧,當屬冷浩然,冷瑤當初能在南越站穩腳跟,冷浩然功不可沒,他極善察言觀色,總是能輕易贏得別人的信任,慕容宸瑞也好,慕容耀也罷,就包括他接觸的眾多官僚,都對他讚許有嘉,可惜的是,自從回了大周,這個長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成天往外跑,不務正業,遊手好閒,不做官也不經商,單單是這樣,他或許不會對冷浩然失望,畢竟老爺子寵冷浩然啊。那麼,冷浩然就算沒有白住在冷家。但如今,這個長子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老爺子氣得差點兒中風,直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對冷浩然是徹底死心了,冷浩然的生死再與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若論武藝和兵法謀略,則無人能出冷煜林其右,冷煜林十歲就隨著他奔赴軍營,每場戰爭,冷煜林都從旁觀看,並細心記錄各方人馬戰術上的優劣,十二歲親自操刀斬落了五名倭寇的頭顱,十五歲帶兵夜襲敵營,出奇製勝,以三百軍士搗毀了千餘人的山寨,一舉成為皇上眼中勢必超越姚俊傑的潛力勇士。這一次,冷煜林親自出馬,說什麼也要除掉桑玥!

冷昭斂起有些跑遠的思緒,看向冷煜林,提醒道:“你要當心慕容拓,他是靈慧的關門弟子,玄冥劍法早已突破十級,你要是對上他,勝負難說。”

冷煜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父親放心,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這次的計策萬無一失,桑玥難逃一死,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講完這句話,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起了桑玥的回眸一瞥,那是一雙看透生死、逾越滄桑的沉靜眼眸,與她的年齡格格不入,和他見過的所有女子不同,自稱一派清淺疏離卻韻味十足的風情。雖然詫異,但隻要一想起桑玥的過往,他又覺得這個女人要是不露出如此眼神,倒還奇怪了。

憑心而論,他不討厭桑玥,甚至,那匆匆一瞥令他有種心跳加速、呼吸凝滯的衝動,若非天生對立,以他和桑玥這種表兄妹的關係,他或許十分樂意把這種陌生的感覺稱之為“一見鍾情”。

雖然惋惜,但我也不得不殺了你。

……

午後的陽光格外明媚,白雲朵朵,綠草幽幽,草原上一片忙碌,眾人已整裝待發,在熄族使者的帶領下前往熄族山腳外圍的一片名為小巫峰的茂林綿延山群進行狩獵。因四季如春的緣故,裡麵的猛獸異常凶狠繁多,各類參天古樹尤其粗壯繁茂,對於常年呆在京都的王公子弟而言,這的的確確是一次不可多得的玩樂機會。

熄族的女子也喜歡騎射狩獵,在小巫峰右側有一個人工建造的獵鹿園,裡麵有山有水,有樹有獸,隻是多為馴鹿、狐狸、野山羊……諸如此類性格溫和的野獸。

姚馨予和桑玥經過一上午的歇息,體力有所恢復,但姚馨予仍有些驚魂未定,於是拉著南宮氏在帳篷裡陪她。桑玥則是跟著三個哥哥,以及姚秩出來狩獵。

按理說,姚秩一整晚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應是跟姚馨予一樣,留在帳篷裡好生歇著,偏他的體力好得出奇,酣眠了兩個時辰就再度壯如氂牛,那些結了痂的傷口他也渾然不在意似的,走路、騎馬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郭玉衡的馬正好從旁路過,他滿麵春風地譏笑了一聲:“昨兒的熱鬧看夠了嗎?不夠的話,這林子裡還有許多許多,猛獸互咬互博甚至交合,獸間百態,應有盡有,你要不要跟我去看?”

他的聲音很小,恰好隻讓姚秩一人聽見,是以,外人瞧著他笑容滿麵的樣子,還以為他跟姚秩的關係甚為要好。

姚秩握緊韁繩的拳頭髮出咯咯之響,真想一拳揍扁郭玉衡這個陷害了他的人!

郭玉衡挑釁地笑著,那眼神仿佛在說:來呀來呀,有種你就動手啊。

姚秩的呼吸漸漸沉重,但他拚命壓製、壓製再壓製,最終將怒火化為肺部的一口濁氣,隨意吐出,不搭理郭玉衡。

郭玉衡納悶了,姚秩的這火炮,今兒怎麼點不著了?他微微遞過身子,湊近姚秩的耳旁,一字一頓道:“賤人生的孩子就是下作!”

■!

郭玉衡肩胛一痛,整個人從馬上摔落,跌碎了%e8%85%bf骨,他痛得倒地翻滾,抱住膝蓋拚命哭嚎:“姚秩!你敢傷我?”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傷你的人到底是誰?”

郭玉衡循聲抬眸,看清來人後,立刻止住了哭嚎:“曦……曦王殿下……”

慕容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挺伶牙俐齒的,不知道你的%e8%88%8c頭和牙齒都值不值錢呢?改天賣賣去。”

郭玉衡嚇得趕緊閉上嘴,爬起身,一瘸一拐地跑開了。

姚秩看了看慕容拓,繼續低頭不語。

慕容拓也沒指望從姚秩口裡聽到一聲“謝謝”,他開始在人群裡搜索他想見到的身影。

雲傲的頭風犯了,沒有來參加,雲澈作為長子,引領著大隊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小巫峰。

雲笙意氣風發,興致十分之高,剛策馬踏入林子,尚未消失在眾位女眷的視線,他就已搭弓拉弦,射中一頭麋鹿,直惹來世家千金們好一陣歡呼。

武國公府的三小姐武彩文由衷地讚嘆道:“三皇子好英勇啊!依我看,所有的皇子裡麵,就屬他最像年輕時候的皇上。”

郭家四小姐郭紫儀滿臉譏諷地倪了武彩文一眼,嗤笑道:“武小姐見過皇上年輕時候的樣子嗎?真是會信口雌黃!”今天早上,不就是這個口無遮攔地女人當眾叫了一句“郭公子你昨晚在冷小姐的帳篷裡過的夜嗎”?想想就氣憤!

幾個皇子都進入林子之後,唯獨雲陽和雲綏停滯不前。

雲陽悠閒地騎著馬,一手拽住韁繩,一手擰著弓箭,似乎在等人,左顧右盼的,直到莫青和莫允兩名護衛策馬前來,他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淺笑,進入了林子。◢思◢兔◢在◢線◢閱◢讀◢

武彩文幽幽地嘆道:“二皇子……還真是……”

後麵的話,她沒敢說,但許多千金心照不宣,冷貴妃那麼厲害的人,怎麼生了個如此不中用的兒子?武功平平不說,還一點皇子的氣場都沒有,往人群裡一站,誰會注意到他?就算遺傳了冷貴妃的美貌又如何?男人最重要的是本事,空有一副好皮囊,不頂事啊。瞧他,沒有護衛就寸步難行,哪有一點男子氣概?

同樣是左顧右盼的人,雲綏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他的娃娃臉總是透著幾分親切,但那雙比黑水晶更閃亮的眸子徐徐流轉著野獸一般精銳的鋒芒。大抵感受到了眾人的注視,他突然回眸,魅惑一笑,眨了眨右眼。

包括武彩文和郭紫儀在內的數位千金瞬間就呆怔了,手裡的水杯、糕點、瓜果掉了一地。

雲綏對於自己引起的混亂渾然不在意,他右手一抬一扯,沒有隨大流選擇正常的入口,而是右轉,繞了一些路程從側麵進入了林子。

慕容拓尋到了桑玥,和她並肩而立,慕容拓收回意味深長的目光,笑了笑:“你這幾個兄弟,都很有意思。雲澈古板正經,雲陽愛裝平庸,雲笙好出風頭,雲綏標新立異。若我猜的沒錯,狩獵過後,雲傲就要立太子了。”

桑玥雲淡風輕地道:“隨他,反正立誰都跟我無關。”

“你有沒有想過,冷香凝和雲傲相認之後,還是有機會誕下皇子的。冷香凝也服用了解藥,生的孩子不會再帶著毒了。”

桑玥似笑非笑地看了慕容拓一眼,發現他在說這話時,眼神不若平時那般清亮,似繞了層撲朔迷離的薄霧,有什麼東西是他努力遮掩卻又希望她主動識破的。

他從不會關心冷香凝跟雲傲是否和好,相反,他巴不得二人老死不相往來,在他心裡,認為冷香凝應該選擇忠貞不渝的荀義朗。

而就算他贊同冷香凝的選擇,也沒必要聯想到孩子的身上,畢竟雲傲跟冷香凝都不年輕了。

這話,表麵是在提醒她冷香凝可以生孩子,她要提前做好部署,別讓皇位落在了別人手中。

可為何,越想越不對勁呢?

他更像是在提醒……她?

桑玥微垂著的濃睫慕然上抬,不可置信地望進慕容拓飽含深情的眼眸,心,砰然一跳,雙頰不受控製地滾燙了。

慕容拓瞧著她嬌羞的樣子就知道她聽懂了自己的話外之音,她垂眸,避開他熾熱的目光,他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張勾人心魄的臉,語含淡淡的傷感,道:“我們的親事拖得太久太久,好不容易你答應我的提親了,楚嫿遇害,這一病,就是兩月;好不容易當著楚嫿的麵拜了堂,你消失不見,這一走,就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