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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時候站在桌子旁了?她當時明明去如廁了!

桑玥鄙夷地笑了,今天,她可是鐵了心的要把落霞往死裡整!風盈要助紂為虐,那便陪著落霞一道下地獄吧!

桑玥屈膝行了一禮,薄怒中含了幾分委屈道:“皇上,風盈公主一直沒有離開賢福宮,如果她是下毒之人,那毒藥想必還在她的身上,請皇上派人搜查!”

一聽到搜查二字,風盈公主緊繃的弦忽而鬆開了:“父皇,一個沒有誥命封號的臣女想要誣告皇室公主,按例,須先杖責二十!兒臣沒有行凶,問心無愧,自然無懼搜查!可是,桑小姐必須先接受杖責!否則,兒臣絕不同意搜查!”

桑玥的單指摸了摸臉,她倒要看看雲傲會怎麼抉擇?值不值得她過早地坦白自己的身份?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二十四章】玥玥的病,真相

桑玥搬出曦王妃的身份也不用受杖責之刑,但她沒有這麼做,她就是要看看雲傲會如何抉擇。

幾乎是電光石火間,沒有絲毫猶豫地,雲傲淡漠的眸光掃過風盈公主:“給朕搜她的身。”

所有人包括姚賢妃和臨川公主在內,俱是一震,皇上太偏袒桑玥了!若說之前,他們隻是腦海裡有個模糊的猜測,此刻便是有了五分確定,皇上的確喜歡桑玥。他們當然不會想到桑玥就是雲恬,隻認為皇上數年不近女色,而今終於有了入得了眼的人,他們再細細朝著桑玥看去,姚賢妃和南宮氏驚訝地發現,桑玥低垂時的眉眼……竟和皇後娘娘的有幾分相似。

皇上是打算讓桑玥做皇後娘娘的替身?

南宮氏的心揪成了一團,她從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桑玥和曦王殿下兩情相悅,皇上不會不知道,難不成,皇上要橫刀奪愛?

一乾詫異不解的人等中,落霞公主是知曉真相的,她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向桑玥,看向這個雖說美麗,但稱不上傾國傾城的狠毒女子,那種冥滅的光,在接觸到桑玥如千年冰泊般的眼眸時迅速被反彈了回來,她雙手一緊,有什麼東西支離破碎了……

沈女官和多福海將滿臉惑色的風盈公主帶到了偏間,由沈女官搜身,多福海監督,如此方能保證公允。

片刻後,三人出來,風盈公主從容不迫地微勾起脣角:“父皇,兒臣說了沒有下毒,請問父皇要如何處置桑小姐汙衊皇家公主的行徑?”

多福海心裡暗嘆,雲恬公主汙衊又如何?她就算將你大卸八塊,隻怕皇上也不忍心責罰她。皇上有多寵愛瑤兮公主,勢必就有多疼愛雲恬公主,這後宮的天,真真是一天一個變。

當著外人的麵,桑玥還是要用一個“理”字來堵住悠悠眾口,她淺淺一笑:“沈女官,你可搜到了什麼?”

沈女官遞過一塊質地通透的玉佩,恭敬地道:“奴婢從風盈公主身上搜到了一塊玉佩,奴婢曾在尚宮局呆過幾年,是以瞧得出這玉佩並非我大周皇宮之物。”

風盈公主詫異地抬眸,一股不安湧上了心底,證明桑玥身份的玉佩為何不是皇宮之物?

桑玥走過去,雙指捏起玉佩,對著燭火的方向一照,就顯出了端倪,那澄碧通透的色彩中儼然有一團霧濛濛的東西,眾人瞧得真切,不由地全部瞪大了眸子,她欲用手去掰,多福海嚇得趕緊弓著身子接過:“奴才來吧!”桑玥莞爾一笑:“有勞多公公了。”多福海跟了雲傲多年,對雲傲的事了如指掌,隻怕他也認出了她的身份。

多福海將拂塵插入腰帶間,雙手捧著玉佩,用力一掰,一團黑色的粉末簌簌掉落,他忙將桑玥擋在了身後,唯恐她被這來路不明的藥物所傷。

風盈公主掩麵驚呼,怎麼會這樣?

太醫蹲下`身,小心謹慎地檢查了地上的粉末後,神色一肅:“啟稟皇上,桑小姐和賢妃娘娘中的正是此毒。”

太醫慣會見風使舵,這會兒已經把桑玥的名字說在了姚賢妃之前。

風盈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桑玥,心裡百轉千回,這個女人早就預知了她會盜走她的玉佩,提前偷梁換柱在脖子上掛了個假的!那麼……姚賢妃和桑玥中毒……都是苦肉計!

她惶惶然地道:“父皇!父皇!你相信我,這玉佩不是我的!”

桑玥嘲諷一笑,絲毫不掩飾鄙夷的神色:“從你身上搜出來的,還能是別人的?”

“我……”風盈公主真是欲哭無淚。

桑玥讓沈女官從櫃子裡取出另一瓶蜂蜜:“這一瓶,才是被冰兒下了毒的!我倒是真心納悶了,我桑玥到底礙著你們什麼了?一個一個都要置我於死地?”

她對著落霞公主,冷冷地道:“落霞公主,你敢說,冰兒不是被你收買了?你敢說在客棧不是你想一把火燒死我?”

雲傲的%e8%83%b8口仿佛堵了塊巨石,巨石底下儼然有烈焰在不停焚燒炙烤,五臟六腑就那麼陷入了焦灼狀態。他且冷且沉、且硬且刺的眸光掃過落霞公主蒼白的臉,心裡湧上了一層極強的厭惡。

落霞公主如墜冰窖,打了個哆嗦,顫聲道:“父皇,兒臣沒有收買冰兒。”

“你們因為害我,不小心也害了賢妃娘娘!”桑玥頓了頓,以淩人的目光看向雲傲,“請問皇上,荼毒皇嗣,該當何罪?”

“皇嗣”二字像一根針直愣愣地戳進了雲傲的心,他大掌一揮,決絕地道:“褫奪封號,圈禁於闕氿宮,永世不能受封。至於那個丫鬟,五馬分屍吧。”

眾人麵麵相覷,原來皇上這麼在意姚賢妃腹中的胎兒,那個關於姚賢妃即將母儀天下的謠傳莫非是真的?就連姚賢妃自己都微微愣神,捏了自己一把,有痛感傳來,才發現那不是在做夢。說實話,她這點兒不痛不癢的“中毒”,貌似不至於讓一個正三品公主被廢了之後圈禁一輩子吧?

風盈公主忽而脫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哪怕嫁給一個傻子,也好過被圈禁在闕氿宮一輩子!

她給雲傲磕了頭:“父皇,父皇饒命啊!父皇,不是我!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大皇姐,大皇姐讓我去偷桑小姐的玉佩,我就偷了!我不知道這玉佩裡是藏了毒的!”

落霞斷沒有料到天衣無縫的計劃會出了這個紕漏,難道是她過於急躁了?她慕然憶起禦花園裡桑玥對她進行的心理打壓,瞬間明白了桑玥的意圖,桑玥早就挖了一個坑兒,故意激怒她往裡跳!

眼下,最要緊的是自保!“風盈,你不要自己犯了錯,就推到我頭上!我什麼時候指使你去投桑小姐的玉佩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有勞什子玉佩!”

“大姐!你怎麼可以……”

“哼!你們兩姐妹把陸鳴心的死算在我頭上,不約而同地想了狠辣的法子要毒死我,我道你們多姐妹情深、多心有靈犀呢!到頭來,一東窗事發,就開始互掐了麼?”桑玥冷笑著說完,對著落霞,無聲地道:“我早說過窺探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偏不聽。”

落霞的呼吸一滯,差點兒就要再次衝上去,將桑玥撕成粉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就是這麼一瞬的仇恨眼神,盡數落在了雲傲的眼底,他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現在鐵證如山,桑玥的說辭足以讓人信服,當然,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知道真相的人,譬如南宮氏,譬如姚賢妃和沈女官,再譬如雲傲。

雲傲看見了玉佩,便也能推斷出風盈公主那一茬兒是桑玥的苦肉計。

落霞公主淚如泉湧:“父皇!我沒有勾結冰兒,我也指使風盈偷桑小姐的玉佩,冰兒都說了,一切都是姚夫人做的,姚夫人憎恨桑玥派殺手殺她,所以……”

南宮氏無畏地打斷了落霞公主的話:“誰說我憎恨桑玥了?”

落霞公主的臉色一僵,南宮氏對著雲傲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道:“皇上,臣婦的小兒子姚秩無意衝撞了落霞公主,被捕入獄,落霞公主以秩兒的性命相要挾,讓臣婦將桑玥引到酒樓,放火燒死她。臣婦心有不忍,便迷暈了玥兒的兩名丫鬟,讓她們代替玥兒去死。

誰料,落霞公主提前讓人放了火,臣婦和玥兒差點兒命喪火場,玥兒的丫鬟蓮珠的確遇害了,玥兒跟臣婦也的確因為此事而產生了一些隔閡。但同時,玥兒察覺到了冰兒的異樣,在回府的馬車上,忍住滔天怒火,跟臣婦講了一出計策。

於是臣婦跟相公假裝決裂,相公將臣婦驅逐回娘家。半路,果然如玥兒所言,臣婦遭到了追殺,冰兒便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誤導臣婦,說一切都是玥兒所為,臣婦的二兒子信了,回府跟玥兒大吵一架。

姚府上上下下全都以為臣婦跟玥兒翻了臉。這個消息通過冰兒的口傳給了落霞公主,她便想了這個法子來陷害玥兒,最後栽贓到臣婦的頭上。臣婦既然懷疑冰兒,當然就會留意她的一舉一動,隻是臣婦沒想到,防了冰兒,卻防不了風盈公主!”

其實南宮氏並不明白桑玥為何一定要拉風盈公主下水,但她有錯在先,要將功贖罪,沒辦法討價還價。

雲傲的一張臉已暗沉如墨,如泰山倒來的壓力徐徐砸在落霞公主的頭頂,落霞公主懵了,她萬萬沒料到南宮氏敢親口承認自己陷害了桑玥,即便南宮氏是被脅迫的又如何?依舊是一樁罪啊!

桑玥微微福身,語氣淡淡道:“我大舅母的做法欠妥,但罪魁禍首不是她,還請皇上從輕發落,那家酒樓的掌櫃和店小二如今全部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姚夫人說的是真是假,皇上派人一問便知。”

今早在雲綏已經向雲傲證明了姚秩無法近落霞的身,雲傲的心靈定懷疑姚秩入獄有貓膩了,而今,種種證據表明落霞大費周章,目的就是要害死她,桑玥就不信雲傲想不通其間的各種聯繫。

雲傲幽暗深邃的眸子裡浮現出幾許糾結之色,室內的空氣一度凝結,眾人隻覺得呼吸異常艱難。

多福海是個人精,皇上的話就是天理,皇上偏袒誰,誰就是對的,他忙弓著身子,愧疚道:“皇上,刑部審理之後,種種證詞的確指向了落霞公主,今兒下午荀大人遞交了一份奏摺,與奴才就是這般講的,荀大人還說事關重大,讓奴才務必提醒您看,那奏摺在您的書桌上放著呢。奴才有罪,竟給忘了!”

“唔”,雲傲淡淡應了聲,沉悶如遠古洪鐘的聲音在房內徐徐敲響,帶著回音一般,爆破後裊裊不散:“南宮氏降為二品誥命夫人,罰紋銀千兩。”

南宮氏叩頭,喜極而泣:“多謝皇上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