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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

姚晟詫異不解,可顯然,母親和姚豫都不打算打理他,他隻好快步往花廳方向而去。

姚豫已和南宮氏一道上了馬車,然而南宮氏剛坐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似乎憶起了什麼,趕緊跳下馬車,奔入了府裡。

銘嫣“病”得不輕,姚俊明親自去請太醫院的院判,當南宮氏和冰兒趕到銘嫣的院子時,她正坐在床邊做著繡活兒,那是一件男子的外袍,雪藏之青的顏色,極品蜀錦的質地,長年縫製衣衫使然,她的手藝相當好,嫻熟的穿針走線,不一會兒,一片銀色祥雲便浮現在了下擺,她舒心一笑,儘管臉色蒼白,可半分奄奄一息的感覺都無。

冰兒扯了扯南宮氏的袖子,眸光一橫,低聲道:“夫人,方才大人表麵是拿板子追二少爺,實際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是要出來追您的,銘嫣卻稱病拖住了老爺,您看看,她哪兒有半分病態?奴婢可覺著她生龍活虎得很。”

是啊,剛剛她雖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花廳,但一直沒敢邁大步子,就等著丈夫喚她回去,然而沒等到丈夫,卻等到了銘嫣的一聲痛呼和柔柔弱弱的撒嬌,冰兒的話,倒也不錯。南宮氏冷冷一笑,提到了音量:“你真是好興致,快病死了,還在這兒做衣服。”

銘嫣循聲側目,看清來人後,把衣衫和針線放回籃子裡,簡單行了個禮:“見過夫人。”

南宮氏嗤然一笑,似自嘲、似苦澀:“得了吧你,現在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惡婦,你是俊明心坎兒上的人,個個都要巴結你、討好你,我哪兒受得了你的禮呢?”

銘嫣對南宮氏字字帶刺的話充耳不聞,給南宮氏搬來凳子,又倒了杯茶奉上,南宮氏一把打翻了她的茶盞,柳眉一擰:“不要惺惺作態!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還不如我在意秩兒!雖然方法不對,但起碼,我為了救秩兒努力了一番,你呢?你這個生母又是怎麼做的?你對秩兒的死活置若罔聞!你有什麼資格做母親?”

銘嫣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色,語氣仍然輕柔如常:“夫人,我也在努力,隻不過我努力的方向跟你的不同,我依賴俊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未來姚家的家主,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試問,你我兩個弱女子,還能成什麼事?”

南宮氏的呼吸一滯,銘嫣又道:“還有,夫人你含沙射影說自己是為了救秩兒才淪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可銘嫣不這麼認為,夫人對秩兒並無多少關愛之情,夫人最在意的,是姚夫人的地位、是兩位老人的態度、還有俊明的心。”

“你……”南宮氏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縱然銘嫣講對了七八分,可她顧及秩兒也是有著兩、三分真心的!

冰兒對銘嫣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甚為不滿,又橫了一眼,道:“我家夫人做事,輪得到你評頭論足?你得了便宜還不賣乖,現在我家夫人被你兒子害成這個樣子,你心滿意足、喜出望外了吧?”

饒是銘嫣再好的脾氣此刻也不禁有些薄怒了,她極力平復著翻滾的情緒,道:“夫人沒什麼事,我歇下了,我身子骨不好,也不盡是裝出來的。”說完,不等南宮氏批準,轉身進了內屋。

冰兒瞪大了眸子,跺了跺腳:“夫人,您看看,她一介草莽,連個名分都沒有,如今都敢爬到您的頭上來了!”

南宮氏闔上眸子,深吸幾口氣:“我們走。”

二人離去後,春桃拿了帕子給銘嫣擦臉,試探地道:“二夫人,要不,咱們告訴大人?萬一,夫人要對您使壞,怎麼辦?”

銘嫣微微嘆息:“不要告訴大人,我隻想在姚府好好地過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隨她恨吧。”

……

依香閣的豪華包廂內,粉紅色的帳幔輕舞搖晃,暗銅色的檀香煙霧裊裊,床前的屏風用水墨畫著七十二式春宵艷景:顛鸞倒鳳、老漢推車……那姿容神情惟妙惟肖,端的叫人麵紅耳赤。

然,最銷魂的可不是這圖,而是圖畫正對著的活春宮。

“大人,您輕點兒,奴家這身子就算是鐵打的,也被您給揉化了!”

女人欲拒還迎之詞讓男子越發凶猛地撞擊起了她嬌柔的身子:“說!你被那麼多男人幹過,我的功夫排行第幾?”

女子撲哧笑了,摟著他的腰身,媚眼如絲道:“大人的功夫那還用說?翠香最願意服侍大人了,大人在翠香的心裡呀,可不正是這個?”語畢,翹起了大拇指。

“那本官就讓你爽個夠!”語畢,幾乎是殫精竭慮地開始了律動,喘熄%e5%90%9f叫此起彼伏,如靡靡之音,悱惻纏綿。

突然,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右側的墻壁被震出了一個窟窿,二人的身子同時一顫,情慾戛然而止,本能地拿過衣衫套上。

慕容拓掏了掏耳朵,頗為無可奈何地長籲短嘆:“你們叫得太難聽了,這是在殺豬嗎?本王實在聽不下去,打攪了。”

本王?男子怔了怔,從帳幔裡探出半個腦袋,這一看,下巴差點兒沒歪了!怎麼會是南越的曦王殿下?糟糕糟糕!難得今日不用上朝,姚俊明又來找他,好不容易送走了姚俊明,他忙不迭地就來私會小情人,怎麼被曦王殿下給撞上了?這萬一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他官位不保啊!

趕緊的,把頭縮進了被窩。

女子卻是很識相地穿戴整齊,探出手撩起帳幔,麵含微笑地朝著對方望了過去:“喲!這是哪來的王……王……”

目光一觸碰到慕容拓那張巧奪天工、俊美無鑄的臉時,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肚子,她為娼多年、閱人無數,還是頭一回見如此高貴貌美的男子,天啊!這……這還是人嗎?

■!

女子被一道勁風打到暈厥,從床上一個跟頭栽到了冰涼的地板上,順帶著,扯落了綾羅帳幔,男子惶恐的麵容就那麼呈現在了慕容拓的視線。

慕容拓無比驚訝地道:“哎呀!是京兆尹啊!”

京兆尹嚇得六神無主:“曦……曦王殿下……別來無恙……”

慕容拓挑眉一笑,慵懶地捏了捏下顎:“本王不是大周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都無恙,有恙的是你吧!你是朝廷命官,嫖娼之罪好像是要被革職或者下放的。”

……

事後,為怕京兆尹反悔,慕容拓命人打劫了他的褻褲,作為嫖娼的憑證。

氣不氣?他第一次打劫,居然劫了一條男人的褻褲!

暖心閣。

姚晟和姚奇找到了桑玥,仔細交換了彼此探到的信息。

據姚秩透露,吊唁當天,他在後花園看到了一隻很有意思的小鳥,那小鳥口裡銜著一條金色的絲帶,他覺得那鳥兒有趣極了,便想去捉。誰料,他屏住呼吸地一撲,居然撲倒了落霞公主。當時他並不知道那人是個公主,隻暗自罵了一句“倒黴”,落霞公主便差人要掌他的嘴,逼他下跪認錯。他不從,那些人紛紛拔出兵器,他這才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誤打誤撞之下刺傷了落霞公主。

想想落霞公主身邊既然有著武功高手,為何還讓不懂武藝的姚秩刺傷了呢?擺明就是故意的。

當然,幾個兄妹此時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姚秩即便不認得落霞公主,從她的著裝和儀仗定也能判斷出她非富即貴,之所以還要不服軟,除了性子剛烈,還很有幾分給姚家抹黑的打算。

姚晟目光灼灼地看著兀自品嘗的桑玥,不確定方才他長篇大論講了一大通對方到底聽進去沒有,不由地出聲詢問:“玥兒,你怎麼看?”

桑玥神色淡淡地道:“我沒看法,這件事並非我能掌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姚晟聽出了幾分火藥味兒,於是把聲音又放柔了幾分:“玥兒,我知道蓮珠對你來說十分重要,像朋友更像親人,我母親這回的確是偏激了,你看在我祖父和祖母的份兒上,不與她計較,好不好?”

桑玥垂著的頭微微揚起,目光越過窗台,落在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上,脣角的笑若有若無:“怎麼?大哥怕我對大舅母痛下殺手?”

姚晟和姚奇不語,顯然,他們對於桑玥睚眥必報的性格了然於心,很難想象,得罪過她的人,到底下場有多慘?

桑玥放下茶杯,脣瓣勾起一個似嘲似譏的弧度:“大舅母這回的確是把我惹火了!”

姚晟和姚奇的心砰然一跳,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桑玥理了理水紋寬袖,仿佛也理去了突然滋生的怒火,聲因變得輕飄飄的,如風如絮:“可是大哥,你防錯了人,有人比我更想要大舅母的命。”

“什麼?”姚晟和姚奇睜大了眼,就在此時,門口的丫鬟稟報道:“大事不好了,夫人受傷了!二少爺剛帶著夫人回府。”

南宮家和姚家的距離甚遠,幾乎橫穿了整個京都,姚家的馬車駛離了喧鬧的市區,沿著河道正常行駛之際,突然從對麵的僻靜巷子竄出幾名黑衣人,與姚家的護衛展開了搏鬥,一柄長劍沒入車廂內,差點兒刺傷了南宮氏,好在姚豫機警,及時擋下攻擊,但南宮氏躲避之時,仍是撞破了手腕的一大塊皮。

最後,幾名黑衣人打不過姚豫,紛紛落荒而逃。

可南宮氏受了傷,無論如何也不好回去讓娘家人擔憂了。

眾人前去探望,在半路的一個小花園裡碰了個正著。

姚豫不由分說地就是一頓臭罵:“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母親若是想害你,早就一把火燒死你了!你居然還要找她尋仇,你進入姚家以來,我母親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裡比誰都清楚!為何,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她?當你出事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站在身前,想要為你遮風擋雨,我母親出事,你明明可以站出來為她說句公道話,你卻選擇關在自己的房間,讓她飽受非議,你對得起她!還派人殺她!”

眾人不禁驚愕了,沒想到向來木訥的姚豫在情急之下會說出這樣一番洋洋灑灑的道理,他分析得沒錯,今日若是桑玥出來替南宮氏求個情,表示她不怪罪南宮氏,姚俊明或許不會那麼窩火,姚清流和陳氏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南宮氏回門子而不出言輓留。

可關鍵是,姚豫為何那般篤定殺手是桑玥派去的?

桑玥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冰兒低低垂著的臉,埋在寬袖下的手倏然一緊,冷意自眉宇間流轉開來。

南宮氏愴然地撇過臉:“算了,是我有錯在先,這事,怨不得玥兒……”

這便是和姚豫一樣,認為那些人是桑玥派來的了。

桑玥的眸光寒涼到了極點,看了看南宮氏,再看了看姚豫,深吸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