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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上是冷香凝的生母呢?

雲傲多年未立新後,那麼,陸氏就是雲傲最名正言順的嶽母,加之,雲傲對陸氏著實尊重,陸氏隱居佛堂十數年,雲傲堅持每年從陸氏的那兒領取一份手抄的佛經,這根本是一種變相的保護,所以,儘管她許多次想暗中除掉陸氏,仍遲遲不敢動手。

等到她好不容易送了個得力丫鬟到陸氏的身邊,潛心蟄伏了五年,深得陸氏的信任,隻待宴會結束時動點手腳,讓別人誤以為陸氏喝多了酒不慎摔落台階,磕破頭顱,流血過多而亡。屆時,誰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從她央求冷秋葵給陸氏設宴到安排各路貴婦名媛給陸氏敬酒,每一環節都安排得天衣無縫,可偏偏不知打哪兒來了個曦王殿下,一招就弄死了她埋藏在陸氏身邊長達五年的棋子!也不知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真真讓人心煩!

加上,從冷芷若的口中得知了宴會那晚的帕子和金釵一事跟桑玥有關,她的心裡,就對這個姚府突然降臨的表小姐多了幾分排斥,若是浩然沒有失蹤,她斷斷不會因為一些排斥而恨上桑玥,可是浩然失蹤了!

當長平公主說浩然極有可能去找桑玥時,她才恍然大悟,浩然居然喜歡上了這個跟曦王殿下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的女子!浩然是要做駙馬的,怎麼能喜歡除了長平公主之外的人?

所以,這個女人,留不得!

她上前一步,理了理李萱的雲鬢,和顏悅色道:“李小姐,實不相瞞,芷若將來是要二皇子妃的,她不會成為你的競爭對手,所以,隻要除掉了桑玥,你就是機會最大的人。”

郭氏倒毫不掩飾除掉桑玥的心。

李萱像是從未見過如此直白又如此無禮的人,直勾勾地看著一臉笑意的郭氏,不為所動:“喜歡一個人本沒有錯,追求一個人也沒有錯,即便被拒絕,我問心無愧,日後還能有勇氣繼續追求,可是,倘若我昧著良心跟你們苟合,傷害了最親近的人,那樣,我才是永遠地失去了跟曦王殿下站在一起的資格!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你……你太不要臉了!”居然要追求曦王殿下,她怎麼可以?冷芷若氣得渾身發抖,抬手,推了李萱一把,李萱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額角磕到了木桌的邊緣,擦破了細嫩的皮膚,鮮血一直流到嘴角,她痛得眼淚直冒,“冷小姐,你……你太過分了!”

陽光不知何時隱入了雲層,春暖梳落,光影交錯,暗沉的天色下,那鮮明的色彩尤為觸目驚心。

冷芷若嚇到了,她沒想到隨手一推,竟釀成如此大禍!

“冷芷若!你瘋了?”姚馨予和桑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後門口,當姚馨予洞悉了冷芷若的魯莽舉動,打算製止時已然來不及。眼下,看著李萱頭破血流,姚馨予怒火中燒,衝上去就要揍冷芷若,“我忍你很久了!你個恃強淩弱的小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冷芷若躲在郭氏的身後,姚馨予抬腳一踹,卻踹到了郭氏的大%e8%85%bf,郭氏本就上了年紀,哪經得起她蓄力一腳?當即歪倒在地,抱%e8%85%bf痛呼:“哎呦!姚小姐殺人啦!”

姚馨予才不理這老妖婆,繼續追著冷芷若跑,二人繞著郭氏轉來轉去,幾乎晃暈了郭氏的眼。

桑玥讓子歸攔住了姚馨予,並吩咐道:“蓮珠,把萱兒送到馬車上。”

“是!”蓮珠用乾淨帕子捂住李萱不停滲血的傷口,扶著她走入了後門。

“子歸,你別攔著我,讓我教訓那個瘋女人!她就是打人打上癮了,上回要打我,拽著我喝了幾口湖水,這一次,又打我表妹,簡直欺人太甚了!”姚馨予說著就要繞過子歸,子歸乾脆把她抱起,她四肢亂舞,不停叫囂,“冷芷若,你個混蛋!你個瘋女人!明明有了未婚夫,還敢覬覦我妹夫,你才是……”

“夠了!子歸,把馨予帶走。”

桑玥一聲令下,子歸抱著不停掙紮的姚馨予離開了後院。

立時,這柑橘果香的院子便隻剩郭氏,冷芷若和桑玥。

桑玥的脣角掛著冷冷的笑,眼光不疾不徐地掃過郭氏和冷芷若表情不一的臉,二者不知為何,佇立在暖烘烘的春陽下,脊背卻有些發涼。

冷芷若不由自主地朝著郭氏靠了靠,輓住她的胳膊,強裝鎮定道:“桑玥,你看什麼看?”

桑玥的笑弧擴大,眸光越發肆意,似要看穿她的衣衫,窺探她的隱秘:“冷小姐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不就是要給別人看的麼?”

冷芷若被看得手心直冒汗,無所遁形一般,躲到了郭氏的身後,脫口而出:“那也不是給你看的!”

不是給她看的?桑玥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微眯了一下,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你要給誰看?給曦王殿下?就你這副尊容?”

“我……我可比你……”冷芷若想說她比桑玥好看,可這句話實在說不出口,兩年的桑玥的確姿色平庸,但這兩年,也不知桑玥吃了什麼天材地寶,竟出落得如花似玉,幾乎……幾乎可以跟冷芷珺一較高下了!

郭氏看不過去了,正欲駁斥,桑玥又道:“別整天沒事攛掇我表妹來對付我,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笨如豬,被利用了還不自知嗎?”

蠢笨如豬?桑玥怎麼敢這麼羞辱她?冷芷若氣得跳腳,郭氏按住她的手,心裡恍惚了一陣,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怎麼會有如此陰翳的眼神?她定了定神,冷冷道:“桑小姐,請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辭。”

“身份?言辭?冷二夫人跟我講這個,豈不是要我笑掉大牙?剛剛是誰要買通我表妹來對付我的?又是誰像頭野獸一樣動手打人的?還是誰一口一個害死了我,慕容拓會看上誰各憑本事的?這就是你們冷府的家教?這就是堂堂一國貴妃的親眷?當真是貽笑大方!”

語畢,餘光掃視了一圈地上斑駁的腳印,優雅轉身,甩了個冰冷的背影給二人,嘴角掛著嘲諷的笑,這種小伎倆,也想騙到她?

冷芷若按住%e8%83%b8口,大口大口地呼氣:“祖母,你瞧她!多囂張!”

郭氏摸了摸鬢角的銀絲,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露出與歲月格格不入的精明和狡猾:“哼!你且看著,她還能囂張幾日?”

餘光掃過冷芷若的挑金絲繡牡丹軟煙輕羅裙,“趁早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你跟曦王殿下,沒戲!”

今天的事,雙方回去之後都沒有聲張,因為不論是李萱愛慕慕容拓還是冷芷若和姚馨予出手傷人,亦或是郭氏挑唆李萱陷害桑玥,傳出去對誰都不好,所以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李萱受傷的事,暫時沒驚動南宮氏和馬夫人,蓮珠扶著她上了馬車,拿出金瘡藥給她塗抹了一番,姚馨予被子歸塞進車廂,一看到李萱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姚馨予的心裡就湧上一股極強的疼痛和憤恨。

女兒家家的,破相了還怎麼找婆家?

“能不留下疤痕嗎?”姚馨予問向蓮珠。

蓮珠寬慰地笑了笑:“按理來說是不會的,這藥效果很好,二小姐的手傷了好幾回,一點傷疤都沒留下,就是有點兒疼,表小姐忍忍。”

這種藥塗上去跟辣椒水似的,灼得人痛苦不堪,李萱整個過程都在哭喊,蓮珠不禁憶起了幾年前,桑玥因為負傷舞劍而弄得滿手血汙,慕容拓正是給桑玥塗的這種藥,當時為了清洗乾淨,幾乎把最裡層的肉都翻出來了,可是桑玥一聲不吭。如今,對比了李萱的反應,她才知,原來抹這藥這麼疼,心裡不免又對桑玥多了幾分佩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又打開另一瓶薄荷藥膏,塗在火辣辣的痛處,頓時,一股涼意撫平了灼熱之感,李萱鬆了口氣:“總算不疼了。”

蓮珠笑笑,並不接過話柄。

這時,桑玥上了馬車,蓮珠退出去,在跟子歸一起守在旁邊。

氣氛有些尷尬。

姚馨予和桑玥雖沒看到李萱對慕容拓示好的那一幕,卻從郭氏和冷芷若的話中聽出了李萱對慕容拓的心思。姚馨予的食指摸了摸麵頰,打量著桑玥的臉色,小聲地試探道:“玥兒,你別生氣。”

李萱難為情地低頭,繞著手裡的帕子,雙頰漲得通紅。

桑玥在李萱的對麵坐好,坦然地看著侷促不安的李萱,語氣淡淡道:“不喜歡馬都尉,為何又裝出跟他琴瑟和鳴的樣子?”

李萱的膽子小,被桑玥冷漠地一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珠子再次掉了出來,她聲若輕風道:“我……我想喜歡他的,想嘗試著跟他相處,我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我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於是努力地讓自己喜歡上他,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姚馨予心頭一軟,嘆道:“可是你也不能喜歡曦王殿下啊,他是玥兒的未婚夫,也就是你的表姐夫,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這回,連我都不得不說你幾句了。”

李萱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地抬眸,尚未觸及桑玥冷冽的眼神,便又低垂著了:“我喜歡上他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和二表姐的關係……”

“嗯?你對他一見鍾情?天啊!太離譜了!”慕容拓出席陸氏壽宴的次日便登門拜訪,公布了同桑玥的關係,聽李萱的口%e5%90%bb,莫不是在冷府便對慕容拓暗生了情愫?姚馨予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說你平日裡溫順古板,沒想到膽子大得很!”

桑玥對於一見鍾情之事會發生在李萱的身上並不感到多麼詫異,她一向認為李宣是沉默的、隱忍的、知書達禮的,可骨子裡同樣是熾熱的、清高的、不甘認命的,撇開慕容拓卓爾不凡的英俊外表,他的身份之尊貴亦令所有女子側目。李萱對他,是三分喜愛,七分尊崇。

桑玥審視的目光忽而變得柔和了一分:“萱兒,感情的事沒有對與錯,你喜歡慕容拓是你的自由,我無權乾涉,但作為你的表姐,我要勸你斷了對他的念想,因為他不可能會喜歡你,你付出越多,期望越高,最後就越傷心。你也別說你可以委曲求全地做妾,他不會接受,我也不會同意,我跟他之間,不允許有第三個人存在,明白嗎?”

姚馨予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是一夫一妻,所以在她的觀念裡的確無法接受姨娘和通房,她贊同地附和道:“是啊,萱兒,你別執迷不悟。”

李萱還是無法接受,眨巴著霧濛濛的眸子:“曦王殿下不是皇子麼?皇子都有正妃和側妃,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別的千金小姐。”

桑玥正色道:“是,他是皇子,是嫡子,是純儀皇後生前最鍾愛的兒子,可那又怎樣?他無奪嫡之心,視名利為糞土,不屑於通過聯姻的手段來拉攏各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