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1 / 1)

言避過。現在,陸氏“重出江湖”,她就越發寢食難安了。

冷昭審視的目光自陸氏和桑玥的身上流轉而過,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桑玥將自己的身世和冷香凝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訴了陸氏,但很快,這種荒誕的猜測便被自己否定了,他一直派了人監視陸氏的舉動,桑玥不過是毛遂自薦地道明她是姚鳳蘭女兒的身份,再者,寬慰了幾句,那些話,斷斷藏匿不了任何信息。陸氏這麼做,應該隻是傷心了十七年,夠了,所以回歸了。

慕容拓對著冷秋葵和陸氏行了個見長輩的禮,真誠一笑,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輝:“在下慕容拓,得見冷家主和華陽夫人,實乃幸會,祝華陽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南越收服了北齊之後,又歷經兩年的勵精圖治,其國力和經濟大幅上升,隱隱有了和大周並駕齊驅之勢,南越皇帝欽封的曦王殿下,可是跟大周瑞王等同的存在,這一個身份顯赫的人,主動參加陸氏的宴會倒也罷了,居然還給二人行禮,這簡直讓冷秋葵和陸氏受寵若驚。

二人起身,給慕容拓回禮,慕容拓雙手托住,道:“我是小輩,冷家主和華陽夫人不必多禮,華陽夫人身子可好?”

陸氏望著眼前這名俊美得連她都心生歡喜的年輕人,和顏悅色地笑道:“多謝曦王殿下的關心,我一切安好。”她能感覺到,慕容拓的話儘管簡單,卻句句真心,不由地對這個殿下心生了幾分好感。

慕容拓的餘光一掃,從腰間的錦囊取出一快質地通透的白玉海棠玉佩,它工藝精良,栩栩如生,叫人真假難辨,仿佛能聞到絲絲淡雅的清韻:“聽聞華陽夫人很喜歡玉器,我閒來無事刻著好玩兒,也不知能否入華陽夫人的眼。”

陸氏的眸子裡浮現起不可思議的波光,親手雕刻的?

大廳內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陸氏再三謝過,小心翼翼地遞給身旁的丫鬟,讓她務必保管好。

誰料,那丫鬟不知是緊張的緣故還是粗心大意,手一滑,玉佩砸落在光潔如新的青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已然裂成碎片。

那丫鬟急忙跪地,拚命告饒:“老爺饒命,老夫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冷秋葵給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點了她的%e7%a9%b4道,拖了出去。冷秋葵正欲道歉,慕容拓揚眉一笑,全然不在意那丫鬟的失敬之舉:“那我改天再送一塊給華陽夫人好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滿座高朋,除了桑玥、冷昭和裴浩然明白慕容拓這種謙遜的姿態出自什麼緣故,其他人莫不都認為冷家權勢滔天,連南越的殿下都對其禮讓三分。

南宮氏坐在桑玥的右手處,遞過一塊桑玥愛吃的甜糕,低聲道:“冷家真是如日中天,連南越都忙著跟他們交好呢。”語氣,聽起來像嘆息,實則夾雜了一絲酸澀。

慕容拓和她的關係雖然在南越鬧得沸沸揚揚,可大周卻鮮有人知,當然,除了那幾個好管閒事的哥哥。桑玥笑了笑,剝了一隻蝦放到南宮氏的碗中:“曦王殿下應該隻是單純地道賀,並不能代表南越的立場,再說了,華陽夫人是皇上欽封的一品誥命夫人,還賜了封號,這份榮耀,古往今來鮮有人及,曦王殿下尊重華陽夫人,便也是尊重皇上,想想沒什麼大不了的。”

慕容拓,你真的長大了!一眼識破了陸氏身旁的細作,一招除掉了禍害,便是冷昭也隻認為純屬巧合。

南宮氏看著碗裡的蝦,實在不明白這個侄女兒是怎麼知道她的喜好的?燭火生輝,滿座賓客觥籌交錯,奼紫嫣紅的各式美女,天真爛漫有之、嫵媚動人有之、成熟優雅有之、溫婉賢淑有之……可無一人能像桑玥這般處事不驚、淡定從容。曦王殿下進門時,她悄悄打量了一番千金小姐們的神色,幾乎都是瞠目結%e8%88%8c、艷羨示好,唯獨桑玥,淡淡一笑,兀自品著手裡的茶。

桑玥的氣度,絲毫不遜於皇家的公主們。

慕容拓被雲澈迎到了自己的身旁,二人開始言談甚歡。

慕容拓舉杯,和雲澈碰了碰,一飲而盡,那一瞬的酣暢淋漓,不知羞紅了多少女兒家的臉。

姚馨予拿出手指在李萱的眼前晃了晃:“喂!你發什麼呆?”

李萱“啊”了一聲,驚慌失措,一下子打翻了一杯酒水。

桑玥並未注意到李萱的異樣,她的餘光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冷家的人,大房和二房的人,長子冷華、長女冷昕、次子冷昭,長孫冷煜林、次孫冷煜安、三孫冷煜澤以及小孫女兒冷芷若都在場,可冷華的女兒冷芷珺呢?

進入大周一年,她竟是一次也沒見過這位冷府身份最尊貴的女子,問姚馨予,她說自從冷芷珺滿了十歲,便從未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

這不是很奇怪嗎?

用過晚膳之後,大家前往湖邊的臨時搭建的戲台觀看雜戲表演,雜戲與戲劇不同,不夠風雅,卻標新立異又刺激,深受王公子弟和千金小姐們的喜愛。

皓月當空,暖風漸涼,微波粼粼的湖麵倒映著上百個五光十色的八角玲瓏燈,把這靜謐的一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晝般敞亮。

台上的一名紅衣妖艷女子圍著一個碩大的木箱走動了一圈,纖指緩緩拂過每一個稜角,打開箱子,跳入其中,獻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舞蹈,又請了前排的觀眾證明箱子內空無一物,隨後,蓋上箱子,擊掌三下,再請了一名觀眾打開,這時,從中憑空躍出一名藍衣美貌女子,看得所有人連連叫好,掌聲經久不息。

藍衣女子退下,紅衣女子故技重施,這一回,她請的是冷芷若。

冷芷若拾階而上,亮麗的燭火透射在她精緻的麵龐,修飾著她本就完美無瑕的五官,紅衣女子已算美艷,然而與冷芷若相比簡直猶如螢火之光與日爭輝。

姚馨予負起地撇過臉:“蛇蠍美人有什麼好看的?”

桑玥淡然笑之,喧嘩的塵世間,她優雅靜謐:“馨予,相信我,冷芷若還配不上‘蛇蠍美人‘這四個字。”見過了桑柔、恬郡主、楚嫿和冷香凝,實在無法從其他女子的身上看出美感,而她說冷芷若配不上,卻非容貌,而是心計。

大約是感受到了台下一道又一道熾熱的注視,她驕傲地揚了揚頭,那一刻的美,宛若孔雀開屏,絢爛奪目。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慕容拓的席位,慕容拓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桑玥的側臉,嘴角的笑柔和唯美。她的心,漸漸猙獰成團,沒好氣地打開箱子,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誰料此時,異變突生!

一道黑影從箱子內竄出,與背著身子的冷芷若擦肩而過,那冷凝的勁風帶著無盡的寒氣,令她打了哆嗦,她抬眸望去時,那名黑衣人已經衝向了雲澈!

雲澈勃然變色!

掄起酒壺擋下他刺來的一劍,爾後單腳一踢,旋身躍至麵前的平地,同時,冷府的侍衛、他的護衛和雲陽的護衛全部開始對刺客進行捉拿,而原本在台上表演的美艷女子也突然化身為刺客,加入了戰鬥。

冷秋葵的臉色不好看了,冷家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刺啦一聲,黑衣人的劍刺入了雲澈的肩胛,惜華郡主高聲呼道:“大皇子!”

好在雲澈絕處逢生,揮劍斬落那人的頭顱!

同一時刻,紅衣女子的軟劍劈向了雲陽的近身護衛莫德,莫德翻了個跟頭,穩妥地落在她的身後,她敏銳的轉身,卻剛好用%e8%83%b8膛迎上了他的寶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不僅毫無無閃躲之意,反而拚著身體被刺穿的劇痛,貼上了莫德的身子,左手一動,匕首滑入掌心,她刺向莫德的腰腹,莫德陡然後退,避過了血光之災,腰帶卻斷裂了。

眾人隻覺得金光一閃,仿佛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兩名刺客均當場死亡,冷秋葵即刻命人清理現場,眾人卻久久回不過神,大多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暮春的風,本不至於太冷,眾人的寒顫卻一個接一個……

“快!來人,請太醫!把大皇子送去廂房診治。”冷秋葵下達命令後,侍衛急忙跑開,他誠惶誠恐地作揖道:“大皇子,老臣罪該萬死,居然讓刺客混在雜戲團裡進入冷府,還刺傷了大皇子!老臣無顏麵對大皇子,無顏麵對聖上!”

說著,就要下跪,陸氏在他身旁,打算一併跪下去。

大皇子虛手一扶,惜華郡主焦急得顧不上女兒家的清譽,跑到他身旁,用帕子捂住他滲血的傷口,他原本穿著月牙白繡銀竹華服,鮮紅的色彩侵染了整片%e8%83%b8襟,那般觸目驚心。

“大皇子,你傷得好重!”惜華郡主已是淚眼婆娑,這個人是她未來的夫君,他們兩個的命運早就聯繫在了一起,她可以吃醋,但絕對做不到不心疼他、不喜歡他。

“別擔心,死不了。”大皇子安慰著惜華郡主,蒼白的麵色卻在昏黃的燭火下越顯虛弱,他看向冷秋葵,“冷家主,本皇子今天一連遭到幾次算計,先是……”

原本想扯出冷芷若的絲帕一事,想了想,那件事已被惜華巧妙蓋過,於是跳往下一茬,“先是有個青樓妓子莫名其妙地盜走本皇子的玉佩,嚷著和本皇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再是雜戲團的戲子揮劍對本皇子發難,台下的皇子那麼多,他獨獨朝我刺來,這是何意?你們冷府又是何意?”

話音剛落,冷家人齊齊跪倒在了地上。

雲澈的言辭,將玉如嬌和此次刺殺聯繫到了一塊兒,不少原先對玉如嬌的哭啼之言深信不疑的賓客,這會兒竟有些懷疑了,好像苗頭對得太準了!先是毀了雲澈多年來樹立的完美形象,再了結了他的性命,試想,一個身敗名裂的皇子,皇上又會對他的死給予多大的重視呢?不會重視,勢必懶得徹查真凶,草草了事,真凶就逍遙法外了呀!

惜華郡主痛心疾首道:“大皇子行事光明磊落,為人善良剛正,從不曾有過仇家,今晚這刺殺之人必是有種一個驚世駭俗的目的!”

驚世駭俗的目的?會是什麼呢?賓客們已經有些心照不宣了。

雲陽摸了摸光潔的下顎,眼底的流光忽明忽暗。

桑玥悄然注視著雲陽的反應,不得不說,這個皇子的沉著再次令她側目了,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好戲在後頭呢。

冷秋葵的身子福得低低的,他年紀再大也是臣,雲澈再小也是君,禮製不可廢,他隻能垂首恭敬道:“大皇子,老臣惶恐,老臣對此事一無所知,想必,那幕後黑手是想結我們冷府的宴會對付大皇子,好讓你我生隙,請大皇子給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