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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時間,老臣一定會查出幕後真凶!”

慕容拓仰天哈哈一笑,諷刺的意味十足:“本王聽說,今兒這宴會可是由冷家主的二夫人和冷昭大人一手承辦的,迎送往來的是冷浩然,進進出出的不論賓客還是戲班子,他都有‘仔細’過目啊!冷浩然,你的眼神真是太好了!”

他咬緊了“仔細”二字,冷昭的臉色大變,裴浩然陰翳的眸光掃過慕容拓一臉閒適、隔岸觀火的慵懶模樣,心底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厭惡。

桑玥抿了抿手裡的茶,儘管已經涼了,她卻覺得分外暖心。

雲陽意味深長的波光落在慕容拓的身上,爾後流轉到桑玥的臉上,不早不晚,剛好捕捉到了她的轉瞬即逝的垂眸嬌羞,他狐疑地眨了眨眼,這兩個人……有關係?

然而這個問題,他隻糾結了一瞬,注意力再次回歸到正事上,今天的一切真的很蹊蹺、很蹊蹺。皇子眾多,即便惜華郡主暗示了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會是奪嫡之人,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不能將矛頭對準他,哪怕事發地點是他母妃的娘家。

可為何,他的眼皮跳得厲害,心底漸漸有了不安呢?

冷昭出言辯駁:“曦王殿下是何意?這是我大周的事情,曦王殿下貴為南越皇子,還是別橫加乾涉的好。”

慕容拓的雙手交叉枕到腦後,嘴角的笑弧擴大:“哎呀!本王不過是實話實說呢,冷大人心虛了?冷家主尚未發話,你這個二夫人生的孩子就開始越俎代庖發號施令了?”

他這回咬重了“二夫人生的孩子”,的確,撇開冷秋葵不談,冷昭的上麵可還有個大夫人生的嫡長子,憑什麼輪到冷昭來對貴客發話呢?

“你……”冷昭氣得呼吸一滯,還想說什麼,清理現場的侍衛驚呼出了聲,“莫德大人,您的釵掉了!”

“我的釵?”莫德詫異地轉身,眾人循聲望去,那是一支鏤空的青鸞金釵,雙目鑲了細小的碎鑽,燭火和月輝一照,璀璨得近乎奪目,釵頂吊著寸長的瓔珞,一晃一晃,光彩照人,華貴萬分。

長平公主掩麵將那聲驚呼吞入腹中,那……那不是她塞進桑玥袖子裡的金釵麼?

莫德一口否認:“這釵不是我的!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會隨身攜帶這種女兒家的東西?”

可眾人分明瞧見他和紅衣女子打鬥時掉落了一線金光,不是他的,定然是那紅衣女子的了。

桑玥優雅起身,正欲開口,慕容拓搶了先:“好美的釵啊,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戲子能夠擁有的,莫大人,我們都瞧得真切,是你們打鬥時掉落的,那名女子扯了你的腰帶,釵就掉了,大家有沒有看到?”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大抵都是認同慕容拓的說法。

雲陽的眼底閃過一絲暗光,那釵他自然認得,是長平的,可怎麼會跑到莫德的身上?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他明白自己被算計了!所謂的刺殺是假,莫德和長平“有染”才是真!

他冷冷地看向這個雍容完美的大皇兄,眼底暗湧無邊!

莫德急了:“說了不是我的!”

“下午長平公主說掉了一支釵,還搜了大皇子、二皇子、冷小姐和我們幾人的身,最後一無所獲,長平公主,您仔細看看,那釵是您的嗎?”

桑玥優雅起身,清麗的麵容就那麼跌入了眾人的視線,這張臉,白皙得幾乎透明,烏黑閃亮的瞳仁好似兩粒平鋪在冰天雪地中的瑪瑙,美得不可方物,又隱隱透著寒意,但她的表情是天真的、疑惑的、不夾雜絲毫算計色彩的。

這位姚家的表小姐極少出席宴會,即便出席給人的也是一副溫婉含蓄的形象,眾人便認為她是個性子軟弱之人,眼下,她突兀地站出來指認長平公主的釵,那高貴恬靜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眾人再看向她時,眼神便有些奇奇怪怪了。

長平公主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當她打算用偷竊金釵之罪陷害桑玥時,斷然沒料到反噬給她的竟是一樁跟侍衛私通的罪名!而那名侍衛還是親哥哥的人!

她明明把釵放入了桑玥寬袖的卷邊荷包裡,為了不讓對方發現,選的是最為輕巧的釵,她甚至找了好幾個機靈的宮女,嘗試放入她們的袖中,她們毫無察覺,她這才敢對桑玥下手,當在朝露閣搜桑玥的身,釵沒搜到卻搜出了一方冷芷若的帕子時,她便意識到事情敗露了,原以為桑玥隻不過給她一個警告,不敢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沒想到桑玥居然……桑玥怎麼敢?難道這個南越的千金小姐來了大周一年還不清楚大周的律法嗎?汙衊皇家公主,絕對是殺頭的大罪!

桑玥嫣然一笑,如夜空驟然綻放的煙火,瑰麗得勾人心魄:“公主,您在想什麼呢?認不出?”

她咄咄逼人,從侍衛手中拿過金釵,走向田女官,“田女官,你來辨認一下,這釵,到底是不是長平公主的?”

“這……”田女官支支吾吾,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認了,極有可能坐實長平公主和莫德的非正常關係,堂堂一國公主居然和皇兄的護衛有染,傳出去一定名節不保,惹得龍顏大怒;可不認已經晚了,在做的貴婦名媛誰沒點眼力勁兒?

眾人不僅看出那釵是長平公主的,還看出了桑玥公然要置長平公主和二皇子於絕境的決心!

夜風微涼,眾人卻因這名叫做桑玥的女子如墜冰窖。

敢挑釁皇室權威的,她是第一個!

裴浩然於絕望中敏銳地抓住了一個思緒,指著姚清流大義凜然道:“姚家主,桑小姐是你們姚府的人,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她汙衊旁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受了你們姚家的指使!”

桑玥撲哧一笑,天真得像個懵懵懂懂的孩子:“冷浩然,你我同樣來自南越,你改了姓,我可沒有,我姓桑,是桑家人,住一段時間就回南越了。”

“你……”

“再者,我做了什麼?今晚行刺大皇子的人是你冷浩然放進來的,發現莫大人金釵的侍衛是你們冷府的,我就秉著一顆小女兒的好奇心思問了個問題,你就控訴我汙衊!汙衊的人到底是誰?你又在替誰遮遮掩掩?你自己嗎?”

桑玥步步緊逼,裴浩然幡然醒悟!兜兜轉轉那麼多,桑玥不過是藉著離間大皇子和二皇子關係的機會拖他下水!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冷昭冰冷的目光掃過側麵的席位,道:“大皇子的席位離戲台最是接近,刺客的目的並非真的爭對大皇子,而是想陷害冷府!”

“是麼?”慕容拓再度開口,“若本王記得沒錯,當時離刺客最近的是冷小姐吧?刺客與她擦肩而過,她毫發無損呢!”

裴浩然憤恨地瞪了慕容拓一眼,眼底的怒火似要將他焚燒殆盡!

慕容拓毫無畏懼地對上他的怒火眸子,幸災樂禍地笑了。

桑玥看著冷昭那一房的人和雲陽焦頭爛額,身體裡的血液開始沸騰,餘光留意著幾條路口的方向,到了這個地步,那個人,還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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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拓的話讓冷昭啞口無言,他憤恨地撇過臉,眼底的厲芒似要在草地上戳出兩個洞來。他在南越曾親眼目睹慕容拓和桑玥的親密關係,也十分清楚浩然對桑玥的感覺,原本冷香凝的女兒,他一定會殺掉的!但為了浩然,他一忍再忍,加上桑玥這一年還算老實,他便以為桑玥轉了性子,現在他方才醒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桑玥和他之間的仇恨永遠都沒辦法化解。

看來他必須跟浩然促膝長談一番,這個女人的存在,對冷家而言實在是個巨大的威脅,不,確地說,是他的威脅。

況且,暗處還有個不知何時會蹦躂到雲傲和老爺子麵前的冷香凝,一念至此,冷昭的心就像被一根繩索給狠狠地勒住了。

另一側的裴浩然和冷昭的想法截然相反,他想殺掉的,不是桑玥,而是那個跟他競爭桑玥的人!他骨子裡極其討厭弱者,所以對那些哭哭啼啼、矯揉造作的千金唯恐避之不及,從前在南越的時候,裴浩然不過是個假身份,娶誰都行,他無所謂。可現在他回了冷家,恢復了真實身份,他不想隨隨便便開玩笑娶個不愛的女人回家,日日對著一張矯揉造作、濃情蜜意的臉,想想就噁心!

桑玥不同,她堅強隱忍有主見,再多的苦再多的痛也從不掉一滴眼淚,這樣強大的內心世界,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和吸引力。征服這種女人,才有成就感!

在他看來,慕容拓不過是比他早認識桑玥,花言巧語哄騙了一顆少女芳心,隻要慕容拓死了,桑玥便能愛上他。

儘管,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桑玥對他有種與生俱來的恨意。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張威嚴的臉,眸光變得深邃如泊,或許,蒼鶴能知道答案。

皓月當空,彩燈輕舞。

氣氛一度詭異到了極點,除了當事人之外,賓客們因刺殺事件而滋生的懼怕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剩下的可全都是看“戲”的興致了。

大皇子接連遭受陷害,二皇子的侍衛莫德和長平公主貌似有染,冷府督辦不力致使刺客混入,姚家表小姐不畏權貴挑釁天威……怎麼看都是一鍋大雜燴啊!

桑玥巧笑倩兮地望向長平公主,她倒要看看,長平公主到底會不會解釋?

長平公主緊了緊手中的帕子,夜色掩飾了她陰晴不定的麵色,使得她的笑容依舊完美:“桑小姐,那的的確確是我丟失的釵,但我不知道怎麼突然被莫大人撿到了,或許,他正打算還給我。”

如果隻是恰好撿到,並不能代表二人關係非比尋常。

桑玥娓娓道來:“是的呢,我記得田女官說過,禦用的釵大家都認得,不敢私自據為己有,畢竟,這是殺頭的大罪,除非那人有什麼特別的目的非要冒這個險。如果那人是無心的,拾到了肯定會歸還,可公主您坐在朝露閣聽戲已經半個時辰了,那人無所動靜,證明那人鐵了心的要與公主作對,田女官,你當時是這麼說的吧?”

田女官抿脣不語,桑玥不遠處的席位上,一名淡紫色束腰羅裙的清麗女子站起身,不正是荀家大小姐荀琴兒?她啟聲附和道:“我可以作證,當時田女官就是這麼說的。”

不少貴婦名媛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桑玥朝著荀琴兒投去感激一瞥,爾後道:“事後,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接受了搜查,莫大人亦在隨行的行列,知曉整個搜查的過程,如果他真的隻是拾到了,能不還給公主?”

“亦或是,他是那之後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