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諱:“因為我也差點兒成了受害者,我比你幸運的是,我察覺並搶先做了應對策略,現如今,大皇子有所察覺了,是繼續坐以待斃,還是搶占先機?”

夕陽西下,不知不覺間,一日時光又自指縫間悄然溜走。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她算準了雲澈會信她想讓他信的。

一切,總算是拉開了序幕……

離開涼亭,往用膳的歸林軒走去,剛走了一半,在一處山石環抱的魚池旁,一道健碩的身影從天而降,攔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插抱%e8%83%b8`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四章】拓拓是狼還是兔?

麵如冠玉,發如鴉青,眸似星河,鼻若懸膽,嘴角掛著紈褲不羈的笑,偏雙頰嵌了兩個淺淺的酒窩,紈褲中便含了一分純真可愛,這名男子不是姚奇,是誰?

姚奇捏了捏桑玥的小鼻子:“妹妹好本事,蟄伏一年終於開始行動了,讓三哥猜猜,你之所以無所顧忌地開始痛打冷府,想必我那小侄女兒桑妍安全返回南越了吧!你可真是個天生操勞的命,怎生一刻都不停呢?”

姚晟深思熟慮,姚豫天賦異稟,但論腦袋瓜子的靈活程度,二人均不及眼前這位風流才子——當朝狀元郎姚奇。令人費解的是,姚家人,包括他的生母南宮氏在內,都未從見他在書房一日呆滿過半個時辰,他成天瞎跑亂轉,到了飯點才回,為此,他不知道挨了姚清流的多少鞭子。

有一回他三天三夜未歸,被姚清流吊在房梁上抽了足足一百鞭子,痛得暈死了過去,高燒了好幾日,差點兒見了閻王爺,陸氏和南宮氏哭得死去活來,陸氏還揚言,若姚奇死了,她也不活了。

好在,他大概過於頑劣,閻王爺都討厭他,又將他踹了回來。本以為,他會痛改前非,誰料,半月後,身體康復,照舊遊山玩水、不見人影。隻是,大抵怕南宮氏和陳氏操心,他沒有再明著觸犯過家規,改為偷溜,譬如,昨夜。

可就是這麼個瘋玩成性的人,居然高中了狀元!

這個哥哥對她是最寵愛的,可戒備心理也是最強的,不然,他不會在所有人都入席用膳時,仍舊悄然尾隨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她並非毫無警覺,隻是,與其一個人瞞著,不如拉個人替她遮掩。

她誇讚了一句:“三哥真聰明,難怪高中狀元的不是刻苦勤奮的大哥和二哥,卻是你這頑劣的三哥。”

“你怎麼也該讓我們見見妍兒的。”姚奇弱弱地嘆了聲,“真是個狡猾的傢夥,方才還故意毀我清譽,我什麼時候去過妓院?利用人的本事,你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言辭責備,語氣卻含了一分擔憂和後怕,顯然,在姚奇看來,她桑玥還不足以單槍匹馬挑唆雲澈和冷府作對。

“我隻說家兄,可指名道姓說是三哥你呀!”桑玥開了個玩笑,爾後神色一肅,耐心地解答他的疑惑:“實不相瞞,冷浩然雖然拐走了妍兒,但這兩年對她應是極好的,所以妍兒和他的感情很深,總哭著要叔叔抱,擺明了昭告這兩年冷浩然一直在照顧她,你說,我要把這樣一個妍兒送回姚府,外祖母一怒之下會怎麼辦?”

“真是冷浩然拐走了妍兒,畜生!”姚奇憤怒之餘,亦覺得桑玥的擔憂不無道理,祖母表麵上沒有任何表態,總勸慰他們這些子孫別跟冷府的人對著乾,說冷瑤當年犯下的錯已經得到了懲罰,她主要是想陷害香凝皇後,順便陷害了姑姑,其實,他們幾個心知肚明,祖母是擔心他們能力不足,以卵擊石,反而遭了冷家人的陷害。祖母的心裡,比誰都恨冷家人!如果,再讓祖母知曉,寶貝外孫女的失蹤也是冷家人乾的好事,一定會像當年聽聞了姑姑慘死的噩耗那般,氣得暈死過去,那一次,她昏迷了整整半年……幾年後,又傳來二叔的死訊,祖母的身體狀況一落千丈,著實不宜承受過多的怒火和打擊。

他暮然發現,這個妹妹,竟然……是在保護祖母。

“妹妹,你……”

桑玥語重心長道:“姚家原本和冷家、荀家分庭抗禮,冷家卻先是出了香凝皇後,再是出了執掌鳳印的冷貴妃,加上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冷家脫穎而出變成大周的第一權貴,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希望兩家真的走到劍拔弩張的地步,除去姚、荀、冷三大家族,日益崛起的還有陸家、郭家、南宮家和劉家,我們鷸蚌相爭,便宜的又是誰呢?”

這話說得極其中肯,句句不含挑釁之心,滿是對姚家的思慮。

一提起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姚奇的周身就陡然散髮出淩人的冰冷氣息,他的二叔姚俊傑衝鋒陷陣,被敵軍圍困在和胡人交兵的祁山山脈,朝廷接到了邊關急報,即刻命鎮北侯李季遠火速前去支援,誰料,不知中途出了什麼差池,李季遠跑錯了方向,非但沒能支援成功,反而誤打誤撞地闖入了敵軍的一處秘密軍事基地,當場被重傷,幸而廖副將拚死突圍,拉著他跳入波濤洶湧的漢江,才逃過一劫,勉強保住了性命,但李季遠傷勢過度,又救治不及時,不得已落了個終身殘疾的下場。

援軍覆沒後,姚俊傑苦撐了三日,終於糧草耗盡,走上了絕路,姚俊傑不甘心餓死荒野,率領一萬傷殘軍士衝出重圍,以一種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和敵人同歸於盡,結果是,一萬大軍無一人生還,但生生毀滅了七萬胡人!嚇得胡人以為大周將士有神靈襄助,否則一群傷殘兵怎麼能創出七倍數量的健康兵士?胡人趕緊退兵三十裡,十多年來再不敢有所進犯。

這個戰功,在大周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姚俊傑立下了赫赫戰功,雲傲親封其為護國公,然而,做了大周史上最年輕的護國公又如何?死無全屍,隻有一張刻著名字的木牌和姚家玉佩孤零零地返回京都,接受萬民敬仰。姚家,百年難遇的將才就這麼隕落了。

桑玥似乎可以理解姚清流並不強迫孫子們入朝為官的初衷了,做官又有什麼好?

當然,桑玥說這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故意激起姚奇的恨意。當年那場變故,死了那麼多英雄好漢,唯獨冷家的嫡係沒有受到重創,隻損失了幾個旁係的將軍,這說明什麼?

姚奇的氣息越來越冷,連帶著吐出口的話也寒涼得像結成了一層霜:“和冷家的這筆賬,我遲早要向他們討要回來。”

桑玥摸了摸眉毛,她其實也算半個冷家人吧,笑了笑:“三哥,不要一桿子打死一船人。”

“有區別嗎?都姓冷,姓冷的就都不是好東西!”

冷香凝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啊,可是這話,姚家人是聽不進去的,尤其宮裡還出了個姚賢妃。桑玥忽然滋生了一個奇怪的猜測:如果有一天,姚家人知曉了她的身世,會怎麼辦?繼續疼愛她,還是把她當成仇人?

姚奇怒意盎然地說完,發現桑玥笑得有些牽強,以為她在擔心他會將她的所做所為泄露出去,於是寬慰道:“你放心吧,你做的好事,除了我,沒有其它人會知曉。”

桑玥莞爾一笑,亮晶晶的眸子完成了兩道月牙兒,帶著撫平憂傷的溫暖,叫姚奇心生寬慰:“三哥,時機未到,答應我,在我提示你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姚奇古怪地審視了桑玥一番,她在說這句時,嘴角明明是微微上揚的,可眼底的神采是那般肅然,肅然到橫生了一股令人不得不遵從的威嚴,乃至於向來不屑於順從的他也茫然地點了點頭:“好。”

桑玥滿意一笑,手心傳來溫暖而寬厚的觸感,姚奇愣了愣神,此刻已恢復戲謔的腔調:“好妹妹,以後這麼好玩兒的事,一定得叫上我,不然我會打你%e5%b1%81%e8%82%a1的。”

打她%e5%b1%81%e8%82%a1?當她是幾歲孩童?

“走吧!”姚奇旁若無人地拉著她的手往用膳的大廳走去,桑玥掙開,他又牽上,“我拉我妹妹的手有什麼不可以?”∫思∫兔∫網∫

“親妹妹無所謂,表妹可就不行了。”

天空湛藍,白雲朵朵,桑玥的心平靜如一汪沒有波瀾的湖麵,倒映著該倒映著,可這種平靜在驟然聽到熟悉而爽朗的聲音時,被狠狠地打破了!

她的眉心一跳,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這是大周,是冷府,是華陽夫人的壽宴,慕容拓怎麼可能會出現呢?

可當她抑製不住那份好奇轉過身來時,夕陽的餘暉下,那張熟悉而又帶了一分陌生的臉像帶了魔力一般遽然撞入了她的眼眸,令她如遭雷擊,隨後,整顆心止不住地顫唞,顫出了六月潮水,越漲越高,越高越澎湃。

七百多個日夜被強行封鎖在靈魂深處的思念在這一瞬衝破了理智的防線,她怔怔地望進那雙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從中看到自己癡癡傻傻的模樣,不禁失笑,原來,她竟是那般思念著他!

“慕容拓……”百感交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慕容拓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見麵時桑玥會露出的表情,淡漠?激動?驚喜?可他絕對沒想到桑玥會直接驚愕到呆怔,她從不發自內心地流淚,此刻,眼底卻有水光閃耀。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副呆怔的模樣有多讓他歡喜。

她的笑,如沙漠的甘霖,灑在他幹涸已久、已裂了無數口子的心間,他一步一步,沉重而果決地邁向桑玥……

姚奇想起了大哥查到的關於桑玥和慕容拓的種種謠傳,再結閤眼前的場景,心裡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將桑玥護在身後,目光凜凜地盯著慕容拓:“曦王殿下,這裡是大周,不是南越,我勸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南越皇帝的兒子!”

桑玥眯了眯眼,這話細細聽來,怎麼覺得差了點兒底氣?

“閃開。”稀疏平常的語氣,無波無瀾的臉色,可那雙似聚攏了一整片星河的眸子,瀲灩生輝的同時,徐徐跳動著幽冷的光芒,那鋒芒中含了尖銳的刺,所過之處仿佛能夠聽見皮膚裂帛的聲響。

姚奇不由地頭皮一陣發麻,這是一種和強者過招並失敗了之後遺留的後遺症,他自詡天資聰穎,文武雙全,卻在三招之內敗給了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殿下,更在一刻鐘內接連輸了三盤棋局,最後比腦筋,他落得一敗塗地。

“怎麼?還不服?這樣,我來猜猜你的心思,猜中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猜不中,我任由你處置。”

猜心思?他天真地認為甭管慕容拓猜什麼自己否認便是了,心思又不像物品,誰能給出證據呢?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傢夥居然會問……

“我猜猜,你不想和本王搞斷袖!”

他如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