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1 / 1)

蘭的孩子,鳳蘭的孩子……”

她的香凝也有一個孩子,可惜素未蒙麵便消失在了南越,香凝更是被囚禁了十五年最後慘死於一場大火,當她從雲傲的口中聽聞這個消息時,簡直比第一次聽聞香凝的噩耗更痛心。

她喃喃自語了幾句,突感手心一涼,正要打開瞧個究竟,桑玥握緊她的手,道:“我要是陸夫人,就振作起來,別看什麼《紫釵記》,當看《牡丹亭》。”

《牡丹亭》?陸氏不明所以,桑玥真摯地笑了:“陸夫人既然困乏了,就先去歇著吧。”

但願,陸氏能想明白她的暗示。

貴婦名媛們看得興高采烈,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其是武國公府的惜華郡主,惜華郡主年方十八,因才德兼備,頗受陸德妃的青睞,早早地求著雲傲賜了旨意,讓惜華郡主和雲澈定了親事。

武國公府雖不如冷家這般風光,卻也是大周排列前十的名門望族,陸德妃不是沒打過冷家女兒的主意,但和雲澈同輩的冷家女兒隻有冷芷珺和冷芷若二人,冷芷若是雲陽內定的皇子妃,這是心照不宣的事,隻差一道聖旨了,誰敢跟冷貴妃搶兒媳?

她陸德妃活得不耐煩了?

陸德妃也考慮過身份更加尊貴的冷芷珺,奈何冷芷珺的父親是冷香凝同母所出的哥哥,雲傲對他很是寬厚,他不同意這麼早給女兒議親,雲傲便也由著他了。

雲澈和惜華郡主比肩而坐,惜華郡主的旁邊是長平公主。若非為了陪伴惜華郡主,雲澈壓根兒不會出現在這滿是女客的朝露閣。

桑玥仿佛困乏了,揉了揉太陽%e7%a9%b4,起身,朝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長平公主的貼身女官田女官大呼:“啊?公主,您的釵怎麼不見了?那可是皇上禦賜給您的生辰禮物,弄丟了可如何是好?”

這麼一叫,李益和小玉哪裡還恩愛得下去?戲曲戛然而止,大廳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長平仿佛很抱歉打擾了眾人的雅興,眸含幾分歉疚,語氣哀憐地扯了扯雲澈的袖子:“大皇兄,我的釵不見了,父皇……父皇會生氣的。”

雲澈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既然如此,就派人好生找找吧。”

田女官領著幾名宮女和冷府的侍衛在長平公主出現過的地方仔細搜查了一番,回來稟報時臉色陰鬱:“公主,奴婢們沒有找到。”

吏部侍郎的夫人探出頭嘀咕了一句:“不會是誰看到起了歹心,據為己有了吧?”

長平替所有人正言:“應該……不會吧!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不合情理的事。”

吏部侍郎的夫人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巴結公主的機會,她上前一步,恬笑道:“公主,您是太善良了,禦賜的釵肯定是美得不得了,保不準誰見了就喜歡上了。”

冷芷若附和道:“可不是麼?表姐,依我看,還是搜身吧,搜身是為了證明大家的清白,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可是……”長平公主頗為為難,“可是府裡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客人那麼多,挨個搜身,怕是要驚擾到幾位老前輩了,那樣,我會於心不安,算了,就是一支釵,我回宮後向父皇請罪吧。”

此話一出,眾人頓覺這個公主識大體、懂孝義。

吏部侍郎夫人的腦海中閃過荷塘邊發生的爭執,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看向長平公主,恰好此時,長平公主也在看她,那眼神,溫柔而含了一絲莫名的意味,她的頭皮一陣發麻,咽下口水,垂眸不語。

桑玥脣角含笑,吏部侍郎夫人倒也不笨,討好歸討好,但絕不會肝腦塗地。

長平公主抬手,用帕子擦了擦汗,看樣子,擔憂得不行。

冷芷若麵露難色:“若真的丟了釵倒還好,我相信皇上頂多認為你粗心大意,責備幾句就完事了,可萬一有人存了心思害你,讓你釵流落民間,被登徒浪子拾到,你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田女官建議道:“冷小姐說的很有道理,公主,奴婢相信禦用的釵大家都認得,不敢私自據為己有,畢竟,這是殺頭的大罪,除非那人有什麼特別的目的非要冒這個險。其實,也不一定非要驚擾老前輩們,如果大家是無心的,拾到了肯定會歸還,可公主您坐這兒聽戲已經半個時辰了,那人無所動靜,證明那人鐵了心的要與公主作對,如此,搜索的範圍可以縮小,隻有近過公主身的人才有機會下手。公主今兒與哪幾個人接觸過,就搜誰的好了。”

桑玥理了理寬袖,眼底的笑意,意味難辨。

長平被冷芷若的話狠狠地震到了,眼底閃動著驚魂未定:“我今天就見過了大皇兄、二皇兄、芷若、桑小姐、姚小姐和李小姐。”

田女官對著雲澈行了一禮:“既然如此,還請大皇子做主,讓丫鬟們搜查一下幾位小姐的身。”

冷芷若攤開手:“我沒意見。”

李萱和姚馨予忽視一眼,異口同聲:“我們也沒意見。”

“等等,我有意見。”桑玥不疾不徐地開口,陽光從窗欞子透射而入,照著她秀美的臉,如同敷了層淡雅的金輝,鬢角的青絲隨風而舞,拂過她輕巧的鼻尖,憑添了一分飄渺之姿,“為什麼隻搜我們的,而不搜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呢?依我看,應該把二皇子叫來,一併接受搜查。”

冷芷若不屑地冷笑一聲:“桑小姐,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什麼人?會貪戀長平公主的釵、亦或是存了心思害她?”

“你幹脆說,你是長平公主的表妹,絕不會做出對不起長平公主的事,盜賊就是我和馨予、萱兒其中的任意一個,想不到央央冷府,一次又一次地冤枉我姚府之人的清白,這樣的宴會,不參加也罷,馨予,萱兒,我們走。”說著,一手拉過一個,邁步朝外走去。

冷芷若嗬斥道:“站住!你心虛了是不是?大家看,她們分明就是心虛了,所以想趁機開溜!”

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冷芷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從前你不曾對我下手時,我雖看你不順眼,但不想把你怎麼著,現在麼,等著瞧吧!

語氣十分堅決:“我還是那句話,不把二皇子叫過來一併搜身,我就不答應。”

長平公主的瞳仁動了動,對田女官吩咐道:“去請二哥過來吧。”

“慢著!”桑玥叫住了正要遠去的田女官,“為了公平起見,不應該由公主的貼身女官去請,萬一她提前給二皇子通風報信怎麼辦?那樣,即便他身上有,最後也沒有了。”

好狂妄的口氣!這擺明了是在汙衊二皇子,什麼叫“即便他身上有,最後也沒有了”?

長平公主的第一個反應是:桑玥對雲陽做了手腳,那釵……跑到了雲陽的身上?她陡然憶起,在荷塘邊,桑玥被冷芷若絆倒,雲陽出手搭救,二人不可避免地摟在了一起……

長平公主想得到的,雲澈也猜了大半,若果真如此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壓製雲陽的機會。他神色一肅:“一視同仁吧,不止雲陽,我也一併接受搜查,就在右側的偏廳吧。”

爾後,給侍衛打了個手勢,“把二皇子請來。”

雲陽閑庭信步地來了,當被告知要搜身尋找長平公主的金釵時,他平淡無波地應下,並未表露一絲一毫的猶豫。

冷府的侍女和田女官仔細檢查了冷芷若、桑玥、姚馨予和李萱,侍衛們也查探了雲澈和雲陽的。

當眾人再度出現在大廳時,氣氛變得詭異了。

他們並未搜查到長平公主口中的金釵,卻搜到了冷芷若的繡花絲帕!

春天的風吹在眾人臉上,冷暖各不同。

雲澈、冷芷若、長平公主,三人的臉色難看得像塗了層雜燴的油彩,唯獨被戴了準綠帽子的雲陽一臉閒適,半分憤怒都無。

冷芷若實在想不通,好好的一方帕子怎麼會跑到大皇子的身上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姚馨予用帕子擦了擦脣角,和桑玥相視而笑,拽她落水,是要付出代價的!

有一句話叫做“百口莫辯”,講的大抵就是如今這種狀況。隻是偶爾,峰迴路轉亦能存在。

惜華郡主起身,走到雲澈的身邊,拿過帕子,淺笑含嗔道:“長平公主,你也真是的,我拜託你借一方冷家特有的冰藍絲帕給我觀賞,你倒是犯懶,直接給了大皇子,他跟我是一個人麼?我們……可還未成親呢,傳出去,可不叫人笑話我們兩個?”

這樣明目張膽地承認同雲澈的親昵關係,於女兒家的清譽或多或少是有影響的,可比起雲澈多年來樹立的良好形象被毀就無足輕重了。

桑玥笑容淺淺,陸德妃倒是給雲澈尋了個好未婚妻。

長平公主眉眼彎彎,道:“是的呢,我就想製造一個你跟大皇兄見麵的機會。”

惜華郡主羞澀一笑,眾人釋懷了。

當事人雲澈卻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到底是誰在害他?

思緒翩飛,憶起了竹林裡那名跌跌撞撞的白衣女子,隻有她,接近了自己!

她到底是誰?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惜華郡主已轉身朝外走去,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他把心一橫,快步追上。

艷陽高照,天空澄碧得沒有一絲雜質。

惜華郡主的心卻亂到了極點,雲澈在假山旁攔住了她的去路:“惜華,你聽我說,我是被冤枉的。”

惜華郡主撇過臉:“大皇子,你今天見了冷芷若沒?”

“見了,但我們根本沒有獨處,你不要亂吃飛醋。”雲澈本能地吸了口涼氣,回答遲緩了片刻,可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緩落在惜華的眼中成了心虛的表現,她後退一步,語氣疏離了幾分:“大皇子,惜華並非那蠻不講理之人,要獨占你,我們成親之後,皇上和德妃娘娘肯定會著手為你納幾個身世顯赫的側妃,我個個都吃醋,吃得完嗎?我隻是想說,大皇子苦心造詣那麼多年,決不能在關鍵時刻行事踏錯,冷芷若是誰?她是冷貴妃相中的兒媳,你要跟她撕破臉嗎?”

“我說了是誤會,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帕子是如何出現在我身上的。你我本該是世上最相互信任的人……或許這隻是一條挑撥你我關係的拙計,你上當了,可就不妥了。”

惜華郡主到底是吃醋了,她行了個禮,在丫鬟的攙扶下去往廂房歇息。

雲澈倒是想追,一名侍衛快步行至他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他勃然變色!趕緊朝著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

他趕到花園時,那裡已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