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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勢,隻是她的氣質和神韻永遠比不過天下第一美人。

“好久不見,本郡主可是天天都在念叨著桑小姐呢。”

桑玥毫無遮掩的清冷和鄙夷的眸光落在恬郡主嫵媚嬌柔的麵龐上,笑意涼薄如斯:“恬郡主好久不見的豈止是我?禁足了幾個月,隻怕連宮外的蒼蠅都沒見到一隻吧!不過我還是要多謝恬郡主的掛念,同時我也萬分愧疚,若非恬郡主自報名諱,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你誰了。”

“嗬嗬……”林妙芝掩麵偷笑。

恬郡主並不知道桑玥的真實身份,因而對與桑玥這種不將她放在眼裡的表情感到異常氣憤,更有甚者,她從桑玥不懷好意的眼神裡讀到了一絲淺淺的恨意,這恨意從何而來,她不清楚。在她看來,應該氣憤應該發火的人是她,畢竟桑玥設計陷害她和慕容慶,害她丟了那麼大個臉,若非峰迴路轉,她非得嫁給慕容慶那個痞子不可!

她全然忘了,她才是慕容拓和桑玥之間的第三者,她才是那個打算設計陷害慕容拓名節的人。

果然啊,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桑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主子好心好意地與你絮話,你該恭敬相陪,怎敢出言不遜?”曹女官挺直腰桿,一副訓斥之言脫口而出。

何時連一個小小的女官也敢訓斥世家千金了?

桑玥嗤然一笑,肩膀都在抖動:“曹女官這麼一說,許多事我都想起來了,曹女官上回不是說要出宮嫁人,還問我要了一盒香膏麼?怎麼?遇人不淑,被休了?還是,你從一開始就在撒謊?”

曹女官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啞口無言,低頭摸著手裡的弓箭,桑玥又道:“嘖嘖嘖,恬郡主啊恬郡主,要香膏就直接開口,我又不會舍不得,何必學那江湖騙子的手段?沒得丟了皇家的顏麵,我都替你難為情。”

恬郡主的長睫飛速舞動,眸子裡的華光忽明忽暗,一如她此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她深呼吸,勉力維持著端莊優美的笑:“本郡主不跟你一般見識,在不久的將來,本郡主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你會否還有力氣笑得出來?”

贏家?桑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恬郡主打的什麼餿主意,冷冷一笑:“郡主沒什麼吩咐,臣女先行告退了。”語畢,也不管恬郡主麵色如何鐵青,拉著林妙芝轉身離去。

恬郡主的一雙美眸浮動起狠辣的波光,向前一步扯住了桑玥的胳膊,嗬斥道:“給本郡主站住!”

桑玥看似隨意實則飽含力道地掙開,恬郡主摔了個四腳朝天,桑玥拍了拍手,道:“恬郡主,光天化日之下你就別做出一些不雅的姿勢了,畢竟這裡是行宮,不是怡紅院。”

林妙芝再也忍不住,捧腹笑出了聲,一邊笑得前俯後仰,一邊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恬郡主被掀翻的羅裙深處,曹女官順勢望去,這不看還好,一看,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她慌亂地將恬郡主扶起來,湊近恬郡主的耳邊,悄聲道:“郡主,您的……您的褲子……裂了。”

什麼?恬郡主又羞又惱,滿麵通紅,兩眼冒金星,看看從容淡定的嗓音,再看看忍俊不禁的林妙芝,心裡像堵了塊巨大的石頭,沉得快要呼不過氣來:“桑玥,你給本郡主等著!本郡主不會讓你好過的!”

“別理瘋狗亂吠,咱們走。”林妙芝剜了恬郡主一眼,牽著桑玥的手闊步向前。

瘋狗?居然罵她是瘋狗?恬郡主氣得像被搶了幼崽的母獸,理智喪失了一大半,跺跺腳,從曹女官手裡拿過弓箭,對準桑玥的後背,拉了個滿弓,一咬牙,“咻”的一聲,箭已離弦。

剛好,林妙芝回頭想再看看恬郡主的狼狽樣兒,卻撞到她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牽著桑玥的手狠狠一拽,使得桑玥打了旋兒,從她的左側轉到了右側,然而她自己卻避無可避,箭矢擦過左臂,劃破衣衫和皮膚,劇痛來襲,她折身蹙眉,鮮血像泉水一般灑了一大片。

“妙芝!”桑玥大驚失色,怒火騰地一下升騰而起,她趕緊用帕子包住林妙芝的傷口,爾後霸氣地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向恬郡主,在恬郡主半是不屑半是驚惶的眸光裡,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扇了她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這是重生後,她第一次動手打人。

恬郡主懵了,她沒想到桑玥真的敢對她動粗,還是以這麼侮辱的方式,桑玥的眸子冷冽得像一麵冰泊,徐徐散髮著凍結人心的寒意,但凡她目光所過之處,仿佛都落霜降雪。

恬郡主捂住又痛又漲的臉,雙腳不聽使喚地倒退了好幾步。

曹女官見狀,拔下頭上的金釵就往桑玥的身上刺去,可她尚未靠近桑玥,便被桑玥一腳踹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桑玥一步一步走近恬郡主。

“你要幹什麼?”

桑玥步步緊逼,恬郡主節節後退:“桑玥!你到底要幹什麼?”

恬郡主雖說被冷瑤給刻意寵壞了,肆意妄為是家常便飯,但也並非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起碼,像定國公府和鎮國侯府這樣的世家子弟,她是斷斷不敢公然下殺手的,那麼,是誰給她長了膽子?

桑玥一把奪了她手裡的弓,聲若寒潭道:“讓我想想,你突然目中無人是因為哪般?是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他們身世顯赫?該不會你就是傳說中流落民間的公主吧?”

一提及自己身世,恬郡主的膽子倏然膨脹了幾分,後退的腳步慕地一停,勇敢地對上桑玥冰冷的眼眸:“哼!我的身份比你這小小的定國公府庶女尊貴百倍不止!我告訴你,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兒地巴結我、奉承我,興許我一高興就赦免了你的大不敬之罪!否則,別說是你,就連整個定國公府都要跟著遭殃!”

看來,冷瑤打定主意要李代桃僵了,所以撒謊騙了恬郡主說她才是大周公主,她忽然憶起思焉的話:“恬郡主以往來的時候都對娘娘避而不及,這回一反常態格外親熱,還親自喂娘娘吃自己做的糕點,奴婢留了心眼,推脫說娘娘積食,暫時吃不下東西,晚上餓了再吃,好在娘娘信任奴婢,就順著奴婢的話推辭了。少主,你看,就是這個。”

當時她以為恬郡主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隻不過是奉了冷瑤的命要喂冷香凝吃下那些有毒的糕點,可事實,並非如此!恬郡主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誤以為冷香凝是她親娘,卻不知聽信了冷瑤的哪句讒言,寧願手刃“生母”,這種人……當真是狼心狗肺!

啪!

桑玥反手又是一耳刮子,扇得恬郡主暈頭轉向,嘴角溢出一點血絲,還不等她回過神,桑玥已經用弓箭抵住她的脖子,逼得她靠上了身後嶙峋的假山,脊背一痛,她眼淚直冒:“桑玥!你敢對一國……郡主無禮,當心我讓母後賜你死罪!”

等我當上大周的公主,一定讓父皇砍了你的腦袋!

“母後?叫得多親熱,”桑玥毫不留情地拍打著她的臉,滔天怒火化為脣角一抹不屑的冷笑,“但願你的母後能給你選個好去處,別怪我沒提醒你,認賊作母,是要付出代價的!”

要不是念在恬郡主還有些利用價值,她現在就會活剝了她的皮!不過瞧著恬郡主這有恃無恐的樣子,那一天,隻怕也不遠了!

桑玥扶著林妙芝離開後,恬郡主的嘴驚恐得無法合攏,桑玥怎麼能這樣?桑玥怎麼敢對她如此無禮?目中無人的究竟是誰?這種人,根本不配和拓哥哥在一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馨華居,韓玉陪桑楚青去湖邊散步了,桑玥未歸,隻剩桑玄夜緊閉房門,在他對麵的橡木扶手椅上,一襲紫衣的慕容耀正若有所思地輕敲著四方茶幾,香爐輕煙裊裊,茶水漣漪陣陣,這種狀態已持續了將近一刻鐘,桑玄夜不敢打斷他,隻靜靜地坐在他對麵。

“確定沒有?”慕容耀狐疑地開口,“密地的人來信說,兵符不在桑楚沐的身上。”

桑玄夜神色肅然道:“殿下,我派人暗中搜了棠梨院和我父親的院子,一無所獲,或許,兵符也不在定國公府。”

“沒有兵符就調不出密地的軍隊,這於我們而言可是個致命的打擊。我就不明白了,你是長子,她是女兒,你父親為何不將兵符交給你?”說這話時,慕容耀的桃花眼內艷波橫流,脣角的笑邪肆惑人,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桑玄夜的頭皮一陣發麻,福身道:“殿下是懷疑兵符在我的手中?我真是太冤枉了,如果我有兵符在手,早就獻給殿下了,何必為了找尋兵符而打草驚蛇、惹得玥兒不喜?”

慕容耀笑得意味深長:“難保,你不是桑玥派來的細作。”

桑玄夜的額角冷汗直冒,篤定道:“殿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殿下覺得我的話不可信,那麼,我唯有真的站到玥兒那邊了。”

慕容耀笑得妖嬈,修長的指甲劃過嫣紅的脣瓣,眼眸似迷離似璀璨:“開個玩笑而已,你無須多心,我相信,兵符就在桑玥的身上,林小姐那兒,你要多下點功夫。”

“是,殿下。”話雖如此,他卻明白林妙芝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桑玥,他曾無數次地旁敲側擊過,都被她巧妙地婉拒,心裡苦嘆,麵上卻十分恭順,“殿下,您答應過我,不會傷害玥兒,希望殿下一直記得這個許諾。”

慕容耀揚起妖嬈的麵龐,日暉透窗而入,令其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流光:“你連親生父親的生死都能置之不理,還心疼一個庶妹?你該不會對桑玥起了什麼不倫的心思吧?”

桑玄夜拱手一副,矢口否認:“沒有的事!殿下多慮了。”但理由呢?他實在想不出。

出了馨華居,慕容耀在一處疊石理水的涼亭裡見到了裴浩然,春闈中,裴浩然與韓天宇並列第一,成為會元,桑玄夜亦中舉,如今是貢士,再過一次殿前考試,便能分出狀元、榜眼和探花。不過,裴浩然其實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麼在意,可他偏偏要裝出一副欣喜萬分的樣子。

“殿下,狩獵快開始了。”

“要開始了?”慕容歆淡淡地呢喃了一句,爾後一言不發,與裴浩然朝著狩獵場走去。

春陽和暖,照著鬱鬱蔥蔥的茂林,那樹葉隨風而舞,像一片片碩大的魚鱗,反射著刺目的日暉。茂林一望無際,頂端像自稱一片碧海,狂風呼嘯時,波濤洶湧,浪花滾滾,茂林深處時有鳥鳴獸吼傳來,聽得人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茂林入口處的圓形空地上,狩獵者整裝待發,觀看者分列席坐兩旁,慕容天騎在小白駒上,在場內兜了一圈,頗為興高采烈,他搭弓拉弦,射出了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