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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桑玥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倏然一凜,寒光乍現,“溫女官,你還不承認嗎?”

溫女官捂住%e8%83%b8口,聲淚俱下:“不,不是奴婢!奴婢不會害娘娘的!奴婢追隨娘娘那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啊!況且,奴婢在大庭廣眾之下絕對沒機會下手,烹茶時桑小姐就在我身邊,進了正廳,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奴婢就更沒機會下手了。”

桑玥不以為然道:“你剛剛不是去如廁了嗎?”

溫女官苦澀一笑,淚如泉湧:“桑小姐,奴婢去如廁,茶是你端過來的,要下毒,也隻可能是桑小姐你呀。”

“你根本不是去如廁,你是去銷毀證據。”桑玥似嘲似譏地笑了笑,“楊太醫,麻煩你檢查一下溫女官的嘴脣,看上麵是否殘留有毒。”

此言一出,溫女官駭然失色。

桑玥心裡冷笑,看來她是猜對了,花園裡溫女官挑唆德太妃的話她可是聽得一字不落,慕容宸瑞和鄭女官的見麵會被一個小小的女官給撞上?慕容宸瑞十分謹慎,斷不會在可能暴露行跡的地方與冷瑤身邊的宮人進行攀談。當時她就對溫女官起疑,後來,她去烹茶,溫女官一併前往,還事事親力親為,她曾一度認為溫女官會在茶水裡下毒。

儘管茶沒有問題,德太妃還是中毒了,這說明什麼?要麼,是德太妃的苦肉計,要麼,是溫女官趁機下的毒。不過,瞧著德太妃的情形來看,苦肉計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你去如廁,先是服下解藥,然後在脣瓣上抹毒,再藉著給太妃娘娘試喝的機會抿了抿勺子,讓毒素沾染在勺子上,再將勺子放回杯中攪拌,這樣,毒可不就沒入茶水中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說著,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去擦,慕容笙一腳將她踢翻在地,順便點了她的%e7%a9%b4道,怒發衝冠道:“沒有,你心虛什麼?楊太醫,給本王查!”

“是!”楊太醫福了福身子,硬著頭皮,在溫女官驚恐萬分的目光裡檢查了她的脣瓣,嘆道:“桑小姐所言不假。”心裡,越發佩服這個桑家庶女,她多少次被無情地陷害,卻總能憑著機智聰穎和心細如塵險度難關,堪稱奇女子一個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慕容笙氣得兩眼冒金星,“你是我母妃身邊最得力的人,她視你為心腹,你居然背叛她!毒害她!你這個賤婢!活該被淩遲!”

桑玥搖搖頭,對著偏房揚聲道:“德太妃,你再不出來,梁王殿下該走火入魔了。”

所有人包括溫女官在內都目瞪口呆,德太妃沒死?那她們在這兒叫囂凶手白叫囂了?

德太妃一臉慍色地出現在眾人眼前,走向溫女官,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刮子,疾言厲色道:“你個叛徒!”

當桑玥藉著給她擦拭水滴的機會在她%e8%85%bf上寫下“喝,勿吞,裝死”時,她便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楊太醫和櫻桃的話都是她拜託他們講的,目的就是逼得真凶現身。

慕容笙捉住德太妃的肩膀,欣喜若狂:“母妃,你……沒事?你真的沒事?”

慕容宸瑞給楊太醫打了個手勢,楊太醫行了個禮告退。

德太妃並未追問幕後主使是誰,想必心中早已有數,桑玥淡雅地揚了揚脣角,道:“德太妃,你可看清那人的真實麵目了?今兒你若死在這裡,最終受益的,可全是她了,梁王殿下為了給你報仇,最後隻能淪為她用來製衡攝政王府的一枚棋子,你說梁王殿下和攝政王殿下對著乾,究竟有幾分勝算呢?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吧。”

慕容宸瑞看向桑玥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太平靜的波瀾。

德太妃按住痛得發脹的頭顱,闔上眸子,幽幽吐出:“上回為了陷害慕容歆,我不惜灑下毒粉,自飲毒酒,她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榨乾了我所有的價值,不,是直到我的死,都要死得對她有價值,這種人……我怎麼會為這種人賣命?還信了她會放我出宮頤養天年的虛話?差點兒,我差點兒就害死自己,也害慘了唯一的兒子!”

慕容笙睜大眸子,眸子裡怒火升騰:“母妃!上回不是慕容歆害你?你到底替誰辦事,不惜自飲毒酒?你說的她是誰?”

不等德太妃回答,楚嫿冷冷一哼:“我跟她簡直八字犯衝!”起身,看了慕容宸瑞一眼,甩袖回了自己房間。

櫻桃癟了癟嘴,趕緊跟上。

桑玥恬淡地笑了,漫不經心地道:“其實楚小姐年紀也不小了。”

慕容宸瑞忽而很想笑,他撇過臉,扯了扯脣角,再麵向眾人時已神色如常:“德太妃能棄暗投明,本王自會送上豐厚的賀禮,五月貌似不錯。”

德太妃一怔,攝政王這是要訂下笙兒和楚纖纖的婚期?就在五月?條件是……坐上攝政王府這條船!

桑玥莞爾一笑,她還怕慕容宸瑞會後悔跟冷瑤翻臉呢,而今看來,擔憂是多餘的。

德太妃追隨冷瑤四年,明裡暗裡沒少幫著冷瑤做壞事,若得她襄助,擊敗冷瑤便又多了一分勝算。

德太妃和慕容笙再三道謝後,也離開了,一時間,偌大的空間隻剩慕容宸瑞和桑玥兩個人。

桑玥烏黑的瞳仁動了動,屈膝一福:“臣女告退。”

“香凝,”慕容宸瑞叫停了桑玥的步伐,“在哪裡?過得好嗎?”

桑玥已經快要跨過門檻的腳僵在了半空,緩緩落於門外,側過臉,目視一旁鬱鬱蔥蔥的海棠盆栽,淡道:“她很好,請殿下當斷則斷,不要再記掛她。”至於冷香凝在哪兒,她是永遠不會告訴慕容宸瑞的。

出了大門,繞過迴廊,慕容錦叫住了她。

“隻是一個問題,你何必吝嗇回答?我父王即使知道你娘的行蹤,也不會貿然前去尋找。”

桑玥的脣角高高揚起,笑意卻涼薄得幾乎不存在:“那麼,他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慕容錦溫潤的笑著,眺望著她也在眺望的方向:“你似乎永遠都這麼絕情,我父王愛了她那麼多年,最後竟然連替她擔憂的權力都沒有。”

桑玥繞了繞廊下八角玲瓏燈墜下的紅色穗子,目光深遠道:“沒有人逼著你父王去愛,如果一個人付出了,另外一個人就必須有所回應,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明知不可能,就該果斷地放手。”

慕容錦的笑意裡藏了一絲隱忍,側目,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完美的側臉:“也許,他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就心滿意足,這樣的感情也不被容納嗎?”

桑玥對他的深情注視渾然不覺,似笑非笑道:“慾望是無止境的,現在隻想看一眼,是因為他連看都看不到,一旦看到了,慾望就該升級了。所以,不論是誰,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這種萌動扼殺在搖籃裡。”

慕容錦的雙手負於身後,又隨她看向同一個方向,隻是他不確定他望著的是否就是她所關注的:“如果,他不甘心呢?”

桑玥聳聳肩:“他不甘心是他的事,與旁人無關,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一念之差,一輩子的擦肩而過,彌補不了。”

慕容錦閉眼,掩住攢動的輝光,神色從容,語氣卻略帶了些激動:“她最初也不是沒有感覺,他或許還有希望。”

桑玥搖頭,篤定道:“天底下的事瞬息萬變,最初和現在永遠都不一樣,所謂感覺,其實很脆弱,隻有感情,才能堅定無匹。”

“如果,他非要爭取呢?”

“勝算為零。”斬釘截鐵。

“他,並不遜色於他。”目光變得寒涼。

桑玥轉過身,同一時刻,慕容錦扭過頭,四目相對,桑玥斂起笑容,怔怔地望進他溫柔似水的眸,道:“或許吧,他更沉穩、更內斂、更完美,他又傻又愣又青澀,唯獨有一股和天爭、和地鬥的混勁兒,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要名節、不顧生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用尚且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家仇國恨,所以她,隻想和他一起走下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春風和煦,暖風陣陣。

桑玥步行回居所,卻在花園裡碰到了林妙芝。林妙芝頭頂朝月髻,插入兩支白玉響鈴簪,風兒一吹,叮鐺作響,悅耳無比。她穿著煙羅紫對襟春賞、月牙白鳳尾羅裙,較之以往亮麗的黃色,這種嫵媚和清純合為一體的打扮與她漸漸成熟的氣質更為搭配,她的眉梢眼角悉數堆積著唯獨少婦才有的風韻,不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而是一株怒放的鮮花,美得驚艷。

“妙芝。”

林妙芝輓起桑玥的胳膊,嗔怒道:“桑玥,原來你在這兒,難怪院子裡沒人。”

桑玥眉梢輕挑:“你剛剛去馨華居了?”

林妙芝羞澀地眨了眨眼眸,轉過臉,輕聲道:“就是去找你。”

找她找不著,結果被桑玄夜拆吃入腹了吧?桑玥按了按眉心,年少輕狂,天雷勾地火,人之常情,隻是,千萬別弄出孩子,畢竟桑玄夜那個人,她不打算放過。

“喲!本郡主就說誰那麼唐突地汙了本郡主的眼呢!原來是桑家的庶女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共浴

恬郡主身穿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春裳,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瀲灩,熠熠生輝,甚至刺目得讓人無法對其直視,她的下麵是一條宮緞素雪娟裙,裙裾上用彩線繡了幾朵嬌羞的雛菊。

花開半遮麵,伊人美無雙,那纖若無骨的柔荑輕扶著反綰髻上的珊瑚蕃蓮花釵,桑玥認得那釵,是早年雲傲為了討好冷香凝,特地派人去深海裡打撈的血珊瑚,事後勞動整個尚宮局,費了三個月,才製作出一對羨煞旁人的珊瑚蕃蓮花釵,冷香凝上有嫡姐,下有庶妹,卻唯獨贈與了冷瑤一支,可見她對冷瑤有多麼親厚。可冷瑤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又是怎麼報答她的?

從荀義朗的口中,桑玥得知了冷香凝嫁給雲傲的前因後果。

冷香凝自幼與荀義朗青梅竹馬,二人感情甚篤,隨著時間的推移,二人結成連理是順理成章的事。冷瑤因妒生恨,從中作梗,一次又一次地離間冷香凝和荀義朗的關係,最後,更是無恥地對荀義朗訴盡衷腸、投懷送抱,冷香凝隻看了一眼便信以為真,根本不聽荀義朗的解釋,轉頭答應了雲傲的提親。

多年後,冷瑤又用同樣的招數拆散了冷香凝和雲傲,可見,冷瑤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

如今,冷瑤將那麼寶貴的一支釵送給了恬郡主,意圖不是太明顯了麼?

“恬郡主。”桑玥和林妙芝給恬郡主行了個禮。

恬郡主人比花嬌,身姿曼妙,那容顏幾乎有了和冷香凝一較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