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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踏上返回南越的征途,三日,馬不停蹄地跨越邊境,進入洛邑需要三日時光。他迫不及待地咬返回京城了,當他被五花大綁架入洞房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臭丫頭,他突然很想抱她、%e5%90%bb她……

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之後,寒風像無數根細長的銀針,刺痛著他的眉眼和雙頰,又自他耳旁呼嘯而過,吹起鬢旁散落的幾縷墨發,悠揚翩飛,如幻如梭。

今夜,月光獨好,茫茫草原,遮掩於瑞雪之下,顯得那般空曠而寂寥。不遠處,即穿過一片罕見的林子,便能抵達下一座城。

雖然他的行蹤高度隱秘,除了慕容錦、桑玥和桑楚沐,南越再無他人知曉他的動向,但長久習武的緣故,他還是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好應對林子裡隨時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

咻!

就在即將離開穿過林子時,一支箭矢自的叢林深處竄出,與馬蹄聲混合一體,實難叫人分辨。

慕容拓的脊背一涼,快速抽出寶劍揮向後背,擋開了箭矢。

“嗬嗬嗬……”一串清冷的銀鈴笑聲平地而起,冷風呼嘯,枯枝敗葉嗚嗚淺鳴,一道白色身影踏空躍過,華麗落地,身旁激起了三尺多高的雪霧。

慕容拓等人迅速勒緊韁繩,緩衝停馬的過程中,慕容拓看清來人的樣貌,他悄然將懷中的文書和玉璽交給暗衛首領,傳音入耳:“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我大哥的手中。”

他給五人打了專用手勢,五人分頭擇了不同的道路,返回南越。

碧洛並未追趕任何一名離去的黑衣人,於她而言,要鏟除的人隻有慕容拓!

慕容拓仰頭大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運功療傷:“哈哈!碧洛,你的膽子夠大!竟然追到北齊來了,怎麼?被通緝和追殺的滋味兒好受嗎?”

上回,他輕易傷了碧洛實屬偷襲,而且在碧落無法分心的情況下進行的偷襲,這並不代表,真槍實戰、單打獨鬥之下,碧洛就真遜色他許多。他派了無數的殺手追殺碧洛,莫不都是被她殺死或者無功而返,可見,這個聖教大祭司,絕非浪得虛名。

碧洛一襲白衣,手持長劍,月光打在劍刃上,反射出一道犀利冰冷的光,她皓皖一轉,光束映上慕容拓燦若星河的眸子,他微眯,揚劍,嚴陣以待。

“慕容拓,你害得我身敗名裂,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碧洛決絕說完,運足內力,高舉長劍,一擊斬斷馬蹄,隻聽一聲慘烈的嘶吼,馬匹仿若跪地,朝下撲通降了個高度。

慕容拓單掌擊馬,借力一躍,騰空而起,像一璀璨的煙火,驟然閃耀出刺目的厲芒,手中的寶劍輓了個詭異的弧度,帶動九道劍影,真假難辨。

碧洛大駭,這是玄冥劍法,慕容拓究竟勾結了大周的誰?

來不及多想,碧洛單臂一震,同樣的招式自她手中霸氣地使出!

這一回,慕容拓也驚愕了!老禿驢不是說玄冥劍法是他獨創的,南越根本無人知曉,更不會有人學過嗎?那麼,碧洛是跟誰學的?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步伐,同樣的劍影,但,慕容拓隻剩三成功力,遠不足以對抗碧洛的全力擊殺。

二人的劍在暗夜中擦出了金色的火星子,碧洛轉身打出一掌,慕容拓唯有硬著頭皮接上,一股冰寒的內力衝破他的封鎖,自少澤%e7%a9%b4轟入體內,所向披靡,開始紊亂他的奇經八脈,撕扯他的五臟六腑。

%e8%83%b8腔的內力驟然爆裂,他迅速用所剩無幾的真氣將其逼上喉頭,鮮血像被踩破的球,噴薄而出,在碧落的肩胛和%e8%83%b8襟開滿妖嬈的曼珠沙華。

碧洛趁機補上一腳,慕容拓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搖曳得晃了晃,打了個旋兒,撞上了一棵冰冷的古樹,脊背一硬,%e8%83%b8脯一痛,他已趴在了雪地中。

慕容拓怎麼這麼不經打?難道……他早就受了傷?

這個大膽的猜測令碧洛笑得肩膀都在顫唞:“嗬嗬嗬……慕容拓,你也有今天?原本我打算和你同歸於盡,看來,沒那個必要了,等我殺了你,就返回京城宰了你的小情人,讓你們到陰曹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

碧洛一劍刺入慕容拓的%e8%83%b8膛,令她詫異的是,慕容拓不僅沒有閃躲,反而故意迎上,利刃穿透他的脊背,發出撲撲的血肉裂帛之音,幾乎是同一時刻,慕容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捉住了碧洛的手腕,笑得麵目猙獰:“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再次逆轉經脈,催動丹田所有的真氣。

碧洛被他那猛獸般嗜血的凶光給狠狠地震到了,她想抽回手,奈何他抓得實在太緊,於是她運內力於手腕,打算震開,卻發現他的手掌像流轉著無數氣旋一般,將她吸得緊緊的,她的眼眸湧現了一絲懼色:“你……你要幹什麼?”

慕容拓斜睨著她,嘴角一勾,像個飲血妖獸:“跟你同歸於盡!”

“你想自爆?”碧洛的瞳仁陡然一縮,同歸於盡她不是沒想過,但那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如今慕容拓受了傷,明顯處於強勢地位的她不甘心死在一個有傷在身的人手中!

她的長睫飛速眨動,皮笑肉不笑道:“慕容拓!有話好好說,大不了我放你一馬,待你傷勢痊愈,我們再一決高下!”

慕容拓從來沒有笑得如此妖嬈過,本該清冽璀璨的眸子,此刻暗沉無光、血色無邊:“想等我鬆手,你再一劍了結我,哈哈哈!你當我傻子?反正都是死,拉一個墊背的,我會覺得蠻劃算!”語畢,他將最後一股真氣匯入丹田,咬牙……

“住手!”一道黃色身影從天而降,揮劍刺向碧洛,碧洛勃然變色,奈何她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赫連穎的劍斷沒入自己的腰腹,劇痛來襲,她痛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慕容拓收回真氣,劍刃離身,他與碧洛同時癱坐在了雪地中,

赫連穎拔出寶劍,碧洛迅速從懷中擲出一枚煙霧彈,赫連穎唯恐煙霧有毒,趕忙帶著慕容拓,施展輕功躍上枝頭。

“咳咳咳!”慕容拓每咳一聲都會溢出一大口鮮血,赫連穎掏出一粒藥丸塞入慕容拓的口中,並點了他肩胛的大%e7%a9%b4,不讓血流得更加凶猛,驚詫地責備道:“你說你,竟然樹了那麼大一個強敵!留在皇宮不好嗎?就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慕容拓推開她有些靠近的身子,低喝道:“滾!”

要不是赫連穎給他下藥、逼他成親,他會為了將藥逼出體外而耗損了七成內力?說到底,他差點命喪黃泉,赫連穎可是“功不可沒”呢!更氣憤的是,以她的身手,明明可以殺了碧洛,她卻心慈手軟隻重傷了碧洛,碧洛殺他不成,必會調頭去害桑玥!

慕容拓徐徐散髮出的拒人千裡之外的氣息和深惡痛絕的眼神泄露了心底的思緒,赫連穎難為情地低下頭,聲線裡夾雜了不易察覺的愧疚:“我們回去吧。”

“回去?”慕容拓聲若寒冰道:“赫連穎,你跟你父皇一樣都腦子有毛病!我告訴你,我不會做北齊的駙馬,也不要跟你生孩子!就算你不擇手段,趁我受傷讓自己懷了孕,我以性命起誓,一旦恢復功力,一定宰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孽種!”

赫連穎呆怔了,眼前這個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可他的雙眸就像是有人刻意在暗獄劃開的兩道口子,沒有絲毫生機,流轉的盡是毀天滅地的冥光,這樣的他,與昨日所見的雖桀驁冰冷但朝氣蓬勃的紈褲子弟判若兩人。

赫連穎瞬間得出結論:他是認真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和她僥倖懷上的孩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為什麼?”

“你不配!”

赫連穎方才強賽給他的藥丸逐漸發揮了藥效,一股清新之力滋潤著他的丹田,他閉眼,調息片刻,勉強恢復了些體力,他跳下雪地,顧不得%e8%83%b8襟已被傷口滲出的鮮血浸染得粘膩濕漉,翻身上了赫連穎的馬,一手捂了捂%e8%83%b8膛,一手抓緊韁繩,策馬消失在了白霧茫茫的夜色中。

赫連穎望著慕容拓遠離的方向,素手不由自主地也捂住了%e8%83%b8口,空,這裡,突然好空!

南越。

一月時間如白駒過隙,再有幾日,就是除夕了。

這一個月,發生了許多大事,先是韓玲萱死於頑疾,再是韓正齊歸家途中突然遭惡賊搶劫,不幸身亡,惡賊已被斬首。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韓丞相的長子暴斃,次子韓正楠卻一舉被提拔為二品尚書令。

當然,頑疾也好,暴斃也罷,都是對外宣稱的冠冕堂皇的說辭,桑玥明白,韓玲萱是死於花柳病,至於這花柳病是如何染上的,得問裴浩然了。

那晚,韓玲萱的確被迫接了客,但玉芙蓉安排的都是乾乾淨淨的小廝,真正的嫖客是裴浩然暗中送進去的。據玉芙蓉透露,一名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揮霍千金要買下“奴依”一夜,春媽媽見錢眼開,當即就應允了。

試問,除了裴浩然,還有誰會出手如此闊綽?

丞相府並未找怡紅院的麻煩,因為當天下午,許多百姓親耳聽聞“奴依”自稱是丞相府的小姐,這種傳言在經過曲修宜的大肆渲染後已鬧得人盡皆知,隻要怡紅院的人出事,立即就會有人懷疑丞相府,屆時,被扣上一頂“為保清譽而殺人滅口”的罪名可真不是韓丞相所樂見的。

至於韓正齊的死,自然是慕容宸瑞的傑作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金鎖,代表的是她的誠意。

那支毒鏢隻有麻痺的作用,並不會致死,但慕容宸瑞絕對看得出,她想要韓正齊的命。慕容宸瑞接受她的誠意,就必須殺了韓正齊。如果不接受,仍舊要一意孤行,追殺她的父親,那麼下一次,抹了劇毒的鏢就會刺入慕容宸瑞的眼睛。

如今,有了荀家的支持,即便和慕容宸瑞槓上,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是輸的那一方。當然,真要鬧到那般田地,雙方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慘重的,所以,她那晚示好的成分居多。照著丁山傳回來的消息,慕容宸瑞應該是停止了對父親的追殺。

曲修宜做了大理寺少卿,倒是能為她開開後門,時常去“見見”慕容歆。慕容歆的案子遲遲沒有審,因為碧洛還未出現,她能想到的,慕容宸瑞也能想到。將碧洛引來京城,全靠慕容歆了!

慕容歆如今是生不如死,一方麵,知曉了麟思從頭到尾都隻是在欺騙她,從沒喜歡過她一星半點,甚至,每次行房之前,麟思必須服用催情散,才能忍住心底的噁心和她翻雲覆雨,而她這個自詡清高的公主竟然被騙得團團轉,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