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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況且這招還是寧國公夫人教的。從前世子在的時候,明裡暗裡幫著王妃懲處了不少麼蛾子,如今世子不在,公子也不在,王爺又待王妃冷淡了,還請……桑小姐看在公子的份兒上,多來陪陪王妃。”

桑玥狐疑地看了櫻桃一眼,發現櫻桃右手緊握著左袖,仿佛很是緊張,她報以一個安心的笑:“我有空就會過來的,若有什麼不對勁的事,你信得過我,就著人給我報個信。其實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王妃不在風口浪尖,未必是件壞事,你也別憂思過重。”

這番話安慰的成分居多,桑玥隻能這麼講,以楚嫿的為人,叫她像大夫人那般花樣百出打擊妾室,估計做不來。

要不是這是在王府大門口,櫻桃直接就要給桑玥跪下了,她像小%e9%9b%9e啄米似的點頭,喜極而泣:“公子常誇桑小姐聰穎,日後但凡有拿不定主意的,奴婢就給桑小姐通個氣。還有……”她四下看了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眸光一凜,“隻要能除去王妃身邊的隱患,奴婢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

桑玥拍了拍櫻桃的肩膀,仿佛要拂去幾粒粉塵,淺笑,湊近她的耳邊:“不要輕舉妄動、授人以柄,我警告你,趕緊把寬袖裡的毒藥毀了,若非念在你對王妃絕無二心,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聲音輕飄飄的,像一片飛絮,但那寒涼得令人如墜冰窖的眼神宣誓著講這話的人絕對是認真的!

櫻桃大驚失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桑小姐怎麼會洞悉了她的計策?

身旁偶爾侍衛巡邏和買胭脂水粉的丫鬟走過,桑玥一瞧櫻桃那花容失色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淡雅地笑著,語氣與眸光卻涼薄得像一片淬煉過的刀刃,每飄出一個字都能割破人的皮膚:“連真正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就亂打一通,幕後主使隻怕連腸子都要笑斷了。”

櫻桃臉色慘白,瞠目結%e8%88%8c。

容玲的死的確有蹊蹺,瑞珠指認年側妃是凶手,這並不代表齊側妃或者威武侯府完全沒有嫌疑,尤其當威武侯府送入了一個完全契合慕容宸瑞需求的容青瑤時,桑玥越發覺得容玲的死是個陰謀。

楚嫿在明,凶手在暗,櫻桃竟然敢貿然下毒陷害?簡直愚不可及!

“想將王妃推下萬丈深淵,你就給容青瑤和年側妃下藥吧!我明確地告訴你,死了一個容青瑤,還會有第二個,打掉一個胎兒,還會有別人懷孕,你看不懂殿下的帝王心術,就別在那兒瞎添亂!

你儘管推到我身上,我可不怕背黑鍋,隻是,這張黑鍋太大,罩進去的恐怕不止我一人。”櫻桃一反常態地待她如今親近,又被那麼多下人瞧見,不就是想萬一她毒害側妃們東窗事發後可以嫁禍給她嗎?理由是她這個準兒媳想討好未來婆婆唄!

語畢,桑玥給隱藏在暗處的子歸打了個手勢,子歸自掌心打出一道勁風,藏在門後的一名侍女身子一彈,七竅流血而亡。

門後的侍衛大駭,紛紛拔劍將王府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桑玥拉過櫻桃後退兩步,低聲喝道:“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還想去害人?”

櫻桃恐懼之餘,愧疚地恨不得將頭紮進褲襠裡。

“不做就不會犯錯,在慕容拓回府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桑玥知道自己的話對她有了效果,接著道:“光有衷心是不夠的,一旦被我發現你的有勇無謀會危及到王妃的安危,我會立即鏟除你這個最大的隱患!不隻你,還有你全家上上下下十三口人,我會一個不漏,統統殺光!你好自為之!”

櫻桃像一頭撞在了岩石上,暈乎乎的,無所適從,手心裡布滿粘膩的薄汗,第一次,她第一次見到跟王爺發怒時一樣陰翳的眼神,簡直像在煉獄受盡千般折磨、戾氣沖天的嗜血惡鬼,誰敢忤逆一下下,立刻就要被挫骨揚灰!

太可怕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公子怎麼會喜歡一個像鬼一樣的女人?

回到棠梨院時,已是日暮時分。

桑玥去滕氏的院子蹭了頓飽飯,又帶著蓮珠去“探望”了桑飛燕。

與其說是探望,不如說是幸災樂禍。桑飛燕的手腳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刮傷,加上在糞池泡了會兒,不僅肺部吸入了少量糞便導致肺炎,而且皮膚破損處嚴重潰爛流膿,聽說泡了十遍水、磨平了七塊皂角才祛除身上的異味兒。她醒後,更是吐得苦水直冒,幾乎要將肝膽一併嘔出。

桑玥邁進她的院子時,紫蘭正在給她擦藥。

“四小姐,二小姐來看你了。”

桑飛燕闔眸片刻,按耐住波濤洶湧的怒火,她要是再看不出一切都是桑玥的陷害就太說不過去了!難怪慕容歆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一個小小庶女,這個女人,簡直聰明得不像話!

“叫我二姐姐進來吧。”聲音,已然恢復從前的嬌柔儂儂。

桑玥推門而入,繞過屏風,手裡拿著一盒藥膏,在床邊的繡凳上坐下,笑道:“我去祖母那兒用膳,說起了四妹,祖母便讓我送盒藥膏過來,四妹還好吧。”

桑飛燕的麵色蒼白,斜倚床頭,上身套了件挑金絲軟煙羅雲裳,厚被褥蓋至腰腹,屋內炭火旺盛,桑飛燕倒不至於冷,隻是加上手腕上的鑲金翡翠鐲子、脖頸上的綠寶石瓔珞,裝扮得過於華麗刻意了。

她溫柔地笑了笑:“多謝二姐姐掛念,想必再過三、兩日就能下床。”

三、兩日下床?桑玥意味難辨的目光掃過她手心的暗痕,和和氣氣道:“嗯,再過十來日靖王殿下就要設冬宴,四妹若是痊愈了,或許能有機會去見識一番呢。今兒攝政王妃送了我許多衣衫,我一個人赴宴哪裡穿得完?我就借花獻佛,給妹妹們都送了一套,不知四妹喜歡什麼花色,我改明兒給你送一套。”

真是哪兒疼往哪兒戳,明知她沒資格赴宴,還假惺惺地送裙衫給她!

桑飛燕將心裡的不悅化為一口濁氣吐出,繼而殷殷切切道:“二姐姐,你不怪我了,對不對?”

桑玥嘆了口氣:“其實……”

桑飛燕眸光一暗,黯然傷神:“二姐,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好,可我是被逼的,我一個庶女,抵不過母親的命令,二姐姐莫要恨我,否則,否則的話……”她開始抽泣,“否則我真是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用,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墻在你旁邊。”

“嗯?”桑飛燕瞪大眸子,半響才回神,桑玥真的敢放任她撞墻?她不信,雙眼一紅,淚珠子散落,濕了半片衣襟,作勢就要下床,那手卻仿佛沒有力氣,先不開被子似的,“我真是沒臉活了,父親誤會我,母親陷害我,連向來寬厚仁慈的二姐姐也不聽我的解釋,我……”

桑玥一把掀了厚重的棉被,笑得毛骨悚然:“我是挺寬厚仁慈的,四妹是想撞墻呢,還是上吊呢?亦或是投井,我都可以替你一一準備。”

桑飛燕身上一涼,氣焰漸漸消弭,吸了吸鼻子,道:“二姐姐當真不原諒我了麼?”

桑玥眉梢微挑,撣了撣裙擺,好整以暇地搬出了桑柔的經典台詞:“你是我妹妹,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的。”此情此景,這句話異常順口。

桑飛燕不明所以,這樣的桑玥令人捉摸不透,她可以確定桑玥在說反話,但桑玥的笑容和眼神又那麼真摯,她定了定神,試探地問道:“二姐姐既然原諒我了,就求祖母解了我的禁足令吧。”

解禁足令是假,去靖王府赴宴是真吧。桑玥脣瓣微勾:“其實我已經向祖母求過情了,但是……但是四妹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惹怒了祖母,我不好再度開口,你還是去求叔父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檔子事還不是你暗中操控的?桑飛燕壓製住極強的怒意,擠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父親不見我。”

桑玥無比惋惜地再度嘆道:“唉!怪不得叔父啊,叔父中年得子,又是嫡出,聽說嬸娘自懷孕以來,食慾不振,精神萎靡,三更半夜常會小%e8%85%bf抽筋而痛醒,叔父日夜陪護,心力交瘁,顧不上你這邊兒也是情理之中。等嬸娘的胎坐穩了,不再害喜了,或許叔父白日裡就得空了吧。”

桑飛燕拉住桑玥的袖子:“那,一般懷身子的人要害喜多久呢?”

桑玥抬手理了理雲鬢,恰好擺脫了桑飛燕的拉扯:“這個還真不好說,九姨娘懷孕那會兒害喜到三個月,五姨娘一直吐到身懷六甲,嬸娘的胎兒如今是一個多月大的樣子,靈慧大師說,至少還得兩個月才能像普通人那般吧。”

兩個月?

桑飛燕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桑玥心裡冷笑,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四妹好生歇著,我回去了,昨兒靖王殿下送來一本我盼了許久的書,白日裡去了攝政王府,我還沒得空看呢。”

桑飛燕的心裡五味雜陳,直到桑玥離開,紫蘭端了晚膳過來,她才開始大口大口呼氣,一雙美眸被怒火漲得瞧不出色彩,她不會輸!不會輸給桑玥!嫁進靖王府的人一定是她,不會是桑玥!桑玥已經有了慕容拓,為什麼還要來招惹靖王?論姿色、論性情,她哪裡不如桑玥?琴棋書畫、歌舞繡藝,她出類拔萃!靖王隻是不知道她的好,對,不知道而已,隻要多和靖王接觸,靖王一定能注意到她!

……

繁星璀璨,遙遠的天幕,似有一獵人持弓搭箭,要將那明月給射落一般。

桑玥有些累乏,一進門就恨不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忍住疲憊,吩咐蓮珠將楚嫿送的裙衫放入衣櫃中,自己則坐到梳妝檯前,將頭上的朱釵一一取下放入錦盒。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使勁兒地吸了吸,聞了聞,喚來蓮珠:“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特殊的香氣?我從前用過幾回的。”

蓮珠粉脣嘟起,哈著腰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左嗅嗅、右聞聞,搖搖頭:“沒有啊,小姐,你的鼻子太靈了吧?我除了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兒,再無其它了。”

重生後,她的五感叫普通人強了許多,單論耳力,與慕容拓都能一較高下。桑玥再次凝神聚氣,用手在空氣裡扇了扇,確信那股極淡的香氣確實存在。她嘴角一勾,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那麼乖順老實的一個人,竟然會是個賊!

“蓮珠,你清點一下首飾錢銀,可少了什麼?”

“是!”蓮珠仔細搜羅了一圈,拿出賬本一一對比,最後得出結論:全部健在!且連翻動的痕跡都沒有。

手法真是高明。“今天是誰在守的屋?”

“鐘媽媽和奴婢。”

桑玥拉開衣櫃底端的暗格,看見桑楚沐交給她的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