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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最終把心一橫,閉著眼道:“是小姐逼著奴婢在被子裡放了跳蚤!”

一句話如同驚天悶雷在正廳的上方轟然炸響!

桑玄夜抬腳就要踹過去,大姨娘身子一歪,摔倒桑玄夜的腳邊,就是捏住他的腳踝,用嘴型無聲地道:“大少爺,你這是要惹怒老夫人嗎?小不忍則亂大謀,桑玥怎麼樣,與你何乾?”

桑玄夜握著的拳頭青筋突起,眸子裡的火焰幾乎要將丁香燒得乾乾淨淨!

韓玉長籲短嘆:“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枉老夫人對你這麼好,玥兒,你狠得下心?”

滕氏花白的眉毛高高豎起,指著桑玥,卻是半句話說不出。

桑玥理了理寬袖,悠然地道:“嬸娘這是信了丁香的話?祖母也信了?”

滕氏氣得%e8%83%b8口劇烈地起伏著,韓玉接過話柄,痛心疾首道:“丁香原先是老夫人院子裡出來的人,她說的話當然可信,我聽說丁香的弟弟受過你的恩惠,想必你就是用這個收買丁香的吧。”

桑玥眼底的笑意加深:“多謝嬸娘為我證明清白,我就知道嬸娘是個幫理不幫親的人。”

韓玉心裡咯■一下,證明桑玥的清白?桑玥腦子沒進水吧?

所有人都麵露惑色,滕氏與桑玄夜大眼瞪小眼,桑玥對丁香正色道:“你方才說什麼,大聲地重複一遍!”

“四小姐逼著奴婢在被子裡放了跳蚤!”

桑玄夜恍然大悟,趕緊一口敲定:“原來我們把‘四小姐’聽成了‘是小姐’,錯怪玥兒了,沒想到脅迫丁香的人是……桑飛燕!”

桑飛燕手一滑,一杯滾燙的茶水濺了自己一身,燙得她慕地跳起,她一邊拂去衣衫的水,一邊跪倒地上,委屈道:“沒有!我沒有!丁香,你為什麼要陷害我?二姐姐,我得罪你了嗎?你竟然讓丫鬟給祖母放跳蚤,然後嫁禍給我?”

她掏出帕子抹淚,順帶著掩住眸中跳動著的詭異鋒芒,事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桑玥對桑飛燕的委屈和怒火視而不見,隻從容淡定地笑了笑:“讓丁香據實相告的人是你,不信丁香的話的人也是你,嬸娘總不會害你吧,嬸娘親口承認相信丁香所言。莫不是,丁香汙衊我,你們母女就沒意見,丁香指認真凶,你們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底是怎麼回事?”滕氏喝道。

丁香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奴婢昨夜抱著被子來福壽院,半路上碰上了四小姐,四小姐給了奴婢一袋子跳蚤,讓奴婢塞進送給老夫人的被子裡,說隻要事成之後,大少爺和老夫人都不會再搭理二小姐了,二小姐孤立無援,她就……就將奴婢要到她身邊,再伺機將奴婢送給大少爺!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妄想做大少爺的通房,所以糊裡糊塗幫著四小姐陷害了老夫人和二小姐!奴婢有罪!請老夫人責罰!”

說著,丁香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直到額角破皮流出腥紅的血絲,滕氏才喝止了她:“荒唐!”

桑玄夜拍著滕氏的背,給她順氣,軟語道:“祖母,玥兒是無辜的,可不可以叫玥兒起來?”

滕氏點頭,劉媽媽將桑玥攙扶到右側的椅子上坐好,又奉上一杯熱茶,賠了個笑臉。

局勢大逆轉,桑飛燕跌入深淵,她深吸一口氣,按耐住肚子裡的滔天怒火和挫敗感,軟語儂儂聲如泣:“丁香,你誣衊我,我為什麼要陷害祖母?”

“是啊,我覺得四妹沒有理由陷害祖母。”出其不意的,幫桑飛燕說話的竟然是桑玥。

這一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似乎又陷入了謎團。若說桑玥陷害滕氏,是為了奪走桑玄安,將其養在五姨娘膝下,那麼桑飛燕害滕氏又是圖什麼呢?完全沒道理嘛!

就連滕氏也是這麼想的。

事情仿佛進入了膠著狀態,突然,門口的丫鬟稟報道:“老夫人,許姨娘求見。”

“她來做什麼?沒看見屋子裡忙著嗎?”滕氏小聲嘀咕了一句就要拒絕,桑玥給桑玄夜使了個眼色,桑玄夜會意,笑道:“許姨娘是四妹的生母,現在四妹又是住在許姨娘的院子,隻要許姨娘能證明四妹昨夜沒出過院子,丁香的話就不攻自破了,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桑飛燕眼底光彩重聚,哪有親娘不幫助自己孩子的?她附和道:“大哥說的有理,還請祖母恩準許姨娘為我作證。”

滕氏答應了二人的請求,許姨娘低著頭走進正廳,給滕氏見了個禮:“婢子見過老夫人。”

滕氏淡淡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許姨娘撲通跪下,泫然欲泣:“老夫人,婢子……婢子要揭發二夫人的惡行!”

韓玉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如蒙一層灰麵,難看到了極點,眼眸裡隱匿了一絲錯愕的慌亂,端著茶杯的手顫了顫,她索性將茶杯放於旁邊的桌上,優雅溫婉的笑道:“婆母,今兒這事真像滾雪球一樣,隨便什麼人都能滾進去。”

滕氏不耐煩地倪了許姨娘一眼:“汙衊主子可是重罪,我不會因為你是飛燕的生母就對你網開一麵。”

許姨娘聲淚俱下,目光灼灼:“昨兒下午,二夫人的貼身丫鬟詩畫找上了四小姐,遞給她一個灰布袋子,說什麼……讓她想辦法給老夫人用上。婢子起先並不知道那是害人的東西,隻是心存了一分疑惑,於是格外留意四小姐的動靜。昨兒夜裡,四小姐慌慌張張地出去,又慌慌張張地回來,婢子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說。剛剛婢子在房裡做繡活兒,聽下人們談論老夫人的被子裡發現了跳蚤,正喊二小姐去問話,婢子心裡隱約有個荒誕的猜測,忙跑到四小姐房裡一找,那灰布袋子儼然已經不見了!”

許姨娘話音剛落,丁香從寬袖裡摸出一個灰布袋子:“許姨娘,可是這個?”

許姨娘瞪大眸子:“是!就是它!因著四小姐和二夫人都是府裡的正經主子,所用之物非富即貴,所以詩畫掏出這麼個粗陋的東西給四小姐時,婢子就留心了。”

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桑玥明白。她開門見山,一擊即中:“嬸娘,你該不會是對大姨娘協理中饋有意見,想學母親,將我祖母害病了,你好隻手遮天吧。”

這句話戳了滕氏的痛處,她看向韓玉的目光瞬間寒涼了許多:“韓玉,我原先以為你同韓珍不一樣,沒想到竟是一丘之貉!”

祖母的多疑真是有利有弊啊,桑玥問向桑飛燕:“四妹,究竟是你自作主張要陷害祖母還是嬸娘的主意?”

許姨娘扯了扯桑飛燕的袖子:“四小姐,不要瞎給人背黑鍋。”

桑玥笑得意味深長:“看來,四妹是默認主謀是嬸娘,你隻是幫凶了。”

桑飛燕低頭,計量著要怎麼反駁桑玥的話,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出路?

到這個份兒上,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韓玉抵賴!原本韓玉和桑飛燕密謀陷害滕氏,的確是想一箭雙鵰,既將中饋之權盡數攬在手裡,又能趁機嫁禍給桑玥,讓滕氏對桑玥生厭,好隨隨便便許個人家將她給嫁出去,韓玉甚至連人家都給桑玥找好了,隻要桑玥一嫁人,她就立馬將消息放出去,屆時……唉!可惜,功虧一簣!

誰也不曾料到,桑玥竟然使詐!

桑玥揚眉一笑,不錯,她就是使詐,丁香對桑玄夜的心思她豈會不知?不過是故意做出傷心狀好讓桑飛燕趁隙而入,丁香並沒有一次就被桑飛燕說動,這反而令桑飛燕放下了戒備。桑飛燕以為誰都跟她一樣,心裡隻裝得下男女情愛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丁香喜歡桑玄夜,可丁香更加愛護弟弟丁山,隻要丁山一日在軍營,丁香就一日不敢背叛她。同理,隻要丁香呆在她身邊辦事,丁山就絕對忠誠。

當然,這一切遠沒有結束。

桑玥直起身,斂起笑意,換上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四妹,枉祖母看在叔父的份兒上那般疼惜你,待你與大哥、二哥也沒什麼不同,你竟是下得了狠手,又是幫嬸娘毒害祖母,又是嫁禍給我,原來你這張淒楚動人的美人皮下藏的居然是一副蛇蠍心腸!”

“二姐姐……我……”桑飛燕現在才想通,她辯無可辯,因為指證她和韓玉的不是什麼毫不相關的人,而是她的生母許姨娘!

從主犯降為幫凶,罪責輕了,但她偽善的麵孔從此便也狠狠地撕裂了!

桑玥不打算放過這個曾經毒害五姨娘的人:“嬸娘,丁香和四妹是從犯,你是主犯,敢對老夫人下手,按理是要挨家法的!”韓玉不似韓珍的身份那般珍貴,這頓家法她倒要看韓玉如何逃過?

滕氏喘著氣,怒道:“將丁香和詩畫各打二十板子,趕出府!把桑飛燕給我禁足,每日罰跪佛堂兩個時辰!至於韓玉,你這個罪魁禍首,活該被用家法,然後丟進佛堂修身養性!”

用家法?韓玉的手沒來由地就是一緊,整個人仿佛走在平坦的大道上,偶不經意地往下看,才發現踩的隻是一根蔓藤,腳底是萬丈深淵,那種史無前例的恐懼令她每一個汗毛都豎了起來。猝不及防,肚子一痛,她歪倒一旁。

滕氏瞧著韓玉捧腹的姿勢和蒼白的臉色,腦海裡空白了一瞬,道:“你上個月的小日子來了沒?”

韓玉的瞳仁一縮,不明所以,隻據實相告:“好像……沒來……”

……

真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啊,桑楚青這幾個月去韓玉院子裡的次數少得可憐,她竟然懷上了!不過,凡事有利有弊,韓玉懷孕逃過了責罰,滕氏卻以她休養為由奪了她的中饋、禁了她的足。

這個節骨眼兒,滕氏是萬萬不可能再將中饋之權交給任何人了,因為,她要開始出席各種活動,為桑玄夜的世子之位奔走。而隻要滕氏重出江湖,桑玥就保證她再無暇顧及桑玄安。

韓玉因為這件事恨上了許姨娘和桑飛燕,總以為是她們娘倆合謀算計她,於是因著懷孕而再度被桑楚青重視的她漸漸不給桑飛燕和許姨娘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桑楚青痛恨韓玉一次又一次的卑劣行徑,但於他這種子嗣單薄的人而言,萬千痛恨抵不過再為人父的喜悅,他雖不向滕氏求情解除韓玉的禁足令,但日夜陪伴是少不了的。

由於他的日夜陪伴,倒是讓桑玥不好對韓玉下手了。

至於桑飛燕和許姨娘之間,自然裂開了一道更大的口子!桑飛燕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用如此拙劣的法子將韓玉給供出來,這不是擺明了讓韓玉恨她嗎?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月底,靖王府設宴,滕氏決定隻帶桑玥、桑秋和桑麗赴宴,獨獨不帶桑飛燕!這幾乎要了桑飛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