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1 / 1)

桑柔就是韓天軼的死%e7%a9%b4!桑玥垂眸掩住心底的嘲諷,淡淡一笑:“軼表哥,我敢說整個定國公府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支持你做我的大姐夫,你信不信?”

韓天軼聞言就是一怔,桑玥分析得沒錯,像桑柔這樣美貌與身份並重的女子,便是入宮為妃為後也夠了,哪裡會嫁給他這個根本無功名傍身的人?除了桑玥,對,就是除了桑玥!因為桑玥不喜歡桑柔,所以不希望桑柔嫁給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如此,他這種世家子弟倒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桑玥觀察到了韓天軼眉宇間流轉著的猶豫,知道他有些鬆動了,於是嘆了口氣:“我也不怕得罪軼表哥,我就是不想看著大姐嫁入皇室!她從小壓著我,若再飛上枝頭鳳凰,我的下半輩子還過不過了?”

韓天軼大驚:“嫁入皇室?慕容世子不是要北上、這親事會告吹的嗎?”

桑玥狀似憂慮地背過身子,邊走邊說:“皇室子弟多的去了,難道隻攝政王一家?如今未議親的王爺可不少,遠的不說,這京城有秦王殿下、靖王殿下和燕王殿下可都尚未婚娶呢。好在皇上年幼,暫時不會納妃,不過也說不準,皇宮空得不行,保不準太後心血來潮就從世家裡挑幾個千金宮伴駕,這一伴,可不就是一輩子?”

韓天軼的太陽%e7%a9%b4突突直跳,他此刻已完全被桑玥的話所吸引,一瞬不瞬地盯著桑玥,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桑玥笑了笑:“軼表哥應該清楚,大姐的婚事不是由她自己決定的。”所以,你討好桑柔有什麼用?

“可是父親、外祖父貌似都不太樂意促成你和大姐的婚事。”所以你得另闢它法。

“當然,我一直相信人定勝天,軼表哥就用誠心去感化上天吧。”說著,桑玥行了個禮,越過韓天軼朝前方走去。

韓天軼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將桑柔娶回家,哪裡還記得對桑玥的仇恨?退一萬步講,他與桑玥本身沒有仇恨,皆因討好桑柔而起。如果討好桑柔並不能令自己娶到桑柔,那麼討好她還有什麼意義呢?他幾步追上桑玥,臉上換了一個求知問解的訕笑:“玥表妹,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軼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玥表妹,隻要你將辦法告訴我,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幫助任何人對付你!”隻是不幫助而已,別人要對付你,我也不會橫加阻攔。

桑玥哪裡會不知道韓天軼的想法?不過韓天軼都敢與虎謀皮,她還吝嗇一條小小的計策嗎?她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小聲道:“先說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法未必奏效。軼表哥覺得可行再去做,若是覺得荒唐,且當句笑話聽聽就好。”

韓天軼兩眼放光,迫不及待道:“玥表妹,請說!”

桑玥小聲道出計策,韓天軼難以置信:“這……這也太……”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淡雅似蓮,悠然道:“言盡於此,選擇權在軼表哥手中,告辭!”

……

晚霞映天、暖風漸涼。

一處簡易的八角涼亭內,一人一琴,美妙的樂章自指尖流瀉而出,似冷月傾輝,似寒霜降臨,似春雷滾滾,似大浪淘沙。琴音低沉時如鳴環佩,清脆優雅;高亢時若蛟龍出世、霸氣橫秋。

突然,一道悠揚的簫聲跟上了伏羲琴的節奏,頓時冷月迎來繁星璀璨、寒霜落入瑞雪紛飛、春雷傍上閃電陣陣、大浪托起一輪旭日東升!

這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

一曲作罷,霞雲亦為之陶醉了,雲卷雲舒,懶懶散散地漂浮與天邊。

“既然來了,那便坐吧。”桑玥背對著那簫聲的出處,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來者是誰。

慕容錦緩步至桑玥的對麵坐下,或許是即將奔赴沙場,今日的慕容拓,不同於以往的溫潤如玉,波光瀲灩的眸子裡不經意間流轉著霸氣和果決的鋒芒。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慕容錦!

桑玥素手輕抬,將琴收好,放於一旁,又擺好棋具,留黑子於身前,推白子於對麵,“下盤棋,可好?”

慕容錦捏起一枚白子,脣瓣微微勾起:“規則?”

桑玥的纖指輕拂過棋盤,道:“提一個問題走一步,答一個問題也走一步,拒絕回答或者無法回答則由對方繼續出題繼續走。”

“好,你先。”慕容錦饒有興趣地看著桑玥。

桑玥捏起了一枚黑子,睫毛輕眨,偷來落日餘暉一縷,語氣亦多了分別樣的神秘:“等等,我還沒說完,這些問題,必須是‘是否’問題。”

慕容錦優雅地笑了:“規則你定,賭注我定。”

“好。”

“賭注是一個條件。”

桑玥凝思片刻,笑道:“很好。”

“你不怕我會對你提一個非常過分的條件?”

“我與世子一樣,從沒想過自己會輸。”桑玥落下一枚黑子,“世子揮師北上完全是攝政王的意思?”

慕容錦微微側目,似乎為桑玥的直白愕然了一瞬,隨即他落下一枚白子:“不。”

攝政王代表的是政治動機,不完全是出於政治,那麼慕容錦是有私心了。

慕容錦又捏起一顆黑子,落下,道:“該我問了。你很了解定國公府的立場?”

直來直往?桑玥微微一笑,她喜歡。她接連落下兩子:“是。滅掉北齊是此行唯一的目的?”

慕容錦的手僵在半空:“下一個問題。”

拒絕回答?桑玥眉梢輕挑,看來慕容錦此行的目的不簡單。她又落下一子,將慕容錦的棋子合圍其間,笑道:“世子這個問題要是答不上來,我可要吃你一子了。攝政王早已洞悉定國公府的立場?”

慕容錦脣角的笑意逐漸擴大,落下兩子,突出重圍:“是!桑玥你能改變定國公府的立場?”

桑玥端起茶輕茗了一口,脣齒間芬芳四溢:“下一個問題。”

慕容錦心裡計量著,桑玥是不能還是不願改變?

☆、【第七十五章】表白

直到月朗星稀,彩燈高掛,二人仍是沒能分出勝負。

慕容錦的雙眸跳躍著興奮的火焰,桑玥的步步緊逼,逼得他再無法斂藏鋒芒,每一落子都是殺機,每一抬手必起死回生,不為別的,就為那個要她答應的條件。

“臨淄城金礦漫天,藏龍臥虎?”

臨淄的密地和軍隊攝政王早已洞悉,算不得什麼秘密,桑玥落下兩顆黑子:“是。洛邑危機四伏、陷阱重重?”

慕容錦溫柔地看著桑玥,眸光逐漸變得熾熱:“是。洛邑烽火燒臨淄,舍則安,願意與否?”

洛邑烽火燒臨淄?慕容錦透露軍事機密了。桑玥的睫毛顫了顫,淡道:“下一個問題。”

慕容錦的手忽然緊拽成拳,他語重心長道:“桑玥,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前方是絕路!”*思*兔*在*線*閱*讀*

桑玥淡雅一笑:“你違規了,我們不能提開放性的問題。縱然前方是絕路,我亦要絕、處、逢、生!”

她捏起一枚黑子,脣瓣勾起,似一縷幽風輕輕拂過慕容錦的心間,染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黑子落下,立見分曉。

“我贏了。”

慕容錦似是不信,看向那決定勝負的一子,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你故布疑陣,從一開始就留了個天大的破綻,卻又在另外的地方殺得不可開交。如果我早你一步堵了那個破綻,或許輸的人就是你了。”

她非勝在棋藝,而是人心。

桑玥笑了笑,藉著清冷的月光,那笑意也多了幾分寒涼:“這世上沒有如果,世子或是感情用事,或是貪心不足,反正不管怎麼樣,結局是我贏了。不過,我還沒想好該找世子要點什麼,以後再說吧。”

慕容錦看著這個尚未及笄就已風華瀲灩的女子,央央京都,萬千名媛,竟無一人能冷靜如她、沉穩如她、狡詐如她、含韻如她。難怪拓兒會陷得那般不可自拔。

此時,二人的手都有意無意地放在棋盤的同一側,指尖幾乎要抵到對方的,那一冷一熱的氣息相互交纏,仿佛在暗夜裡開了一朵飄渺的曇花。隻是它過於飄渺,所以風兒一吹就散了。即便無風無浪,它是夜曇,終究活不過天明。

慕容錦的指尖動了動,隱忍著嘆道:“是不是但凡你所見之人,你都能利用?”

桑玥抽回手,目光眺向遠方:“世子太高估我,我非神非仙,哪有如此通天大能?”

“你明知我說的‘能’並非能力,而是意願。”

“世子也明知我不願回答你這個問題。時辰不早了,世子請回吧。”桑玥起身,給慕容錦行了個禮,銀色裙裾拂過青石地板,似流瀉了一席月光,淡雅生輝。

慕容錦站起,叫停了她:“我勸過拓兒,可他不聽,唯有來勸你。”

桑玥闔上眸子,藏在寬袖中的手隱隱有些發抖,她如今對這個話題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她深吸一口氣,字字如冰:“你輸了,沒資格向我提條件!”

慕容拓,看見了吧,全世界都認為我們不可能,你何苦……赤著腳也要踏遍荊棘?

當晚,大姨娘去往了福壽院,恰好桑楚沐也在,她當著滕氏和桑楚沐的麵負荊請罪,揭發了大夫人唆使郭氏將痘診患者穿過的衣衫丟進溫泉的惡行,她有知情不報之罪,好在桑玄夜極力求情,滕氏便隻罰了她一年的份例銀子。

好巧不巧的是,大姨娘剛走,六姨娘醒了。

六姨娘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福壽院門外喊冤。說大夫人利用桑秋的親事逼迫她替大夫人背黑鍋,並且將大夫人如何脅迫駱慶、如何毒害駱慶的過程詳細敘述了一遍。她還指出了大夫人藏匿那些貴重禮品的地點,就在城西的一家鋪子。桑楚沐派人去搜,果真搜到了整整八箱禮品。

這一下,桑楚沐徹底怒了!立即下令將大夫人送去了佛堂,對外宣傳的理由是:長樂軒鬧鬼不幹淨,須遷往一處佛光庇佑之所,震住牛鬼蛇神,方能保大夫人無虞。

丞相府聽說這個消息後,差點沒吵上門來。之所以沒吵上門,一來,羅氏認為大夫人的確是在丞相府就出現了發瘋的兆頭,真要承擔責任,丞相府首當其衝;二來,羅氏本就是吃齋念佛之人,當然相信佛堂能驅除鬼煞。

然,韓正齊並不這麼想。他的腦海中始終盤旋著王媽媽臨死前的話。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媽媽讓他將大夫人帶走,定是有緣由的。但定國公府將消息封鎖得水泄不通,桑柔又